尤其是那一整蓝宝石首饰,只怕是价格已上百万。她不禁皱了皱眉,问:“你哪来的钱?”谢景和见陈鸢态度终于有所改变,疲惫的脸庞染上一丝欣喜。“我用簪子换的。”陈鸢了然,谢景和的服饰还是饰品皆是出自皇城顶尖工匠之手,工艺繁复,材料昂贵,若是被识货的人发现,确实能换到不少钱。只是下一秒便想到了宋文翎送她的簪子。谁知,宋文翎却在旁暗暗道:“我那是仿簪,并不昂贵。”谢景和见陈鸢不接,便又将东西往她身前推了推。
不用想,她便知道男人的表情不会有多好看。房间的有些压抑。这让陈鸢有些想逃离,便道:“我吃饱了,想回去休息。”宋文翎却没有通往般应了她的要求,而是反问道:“你不是想去逛古城吗?我陪你去逛逛,顺便消消食。”陈鸢眼神一暗,想到了那只发簪,便柔声应了。与宋文翎相处几月,她很清楚宋文翎对她的感情,也愿意亲近他。毫不夸张的说,宋文翎就是她在现代唯一可以倾诉衷肠的友人。只是男人若有若无的强势让她有些无措。
一路上,谢景和的身影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她不明白,老屋被推平后,谢景和怎么还能来到现代,并找到她。便赶到研究所翻看有关的古籍和简牍。可不论怎么翻找,上面都没有记载任何有关的事物。陈鸢泄了气,想来这样的现象只是偶然,便回去睡了。梦中,她又想到今天瞧见谢景和的画面。谢景和如今江山稳固,美人在怀,而她对他早就丧失了价值。那他,为何还要来寻她。一夜无眠。待她再睁眼,便接到宋文翎打来的电话:“醒了吗?今天团队组织下地,你也来吧,我马上就来接你。”
“可你的亲人,远宁,玉窈都不在这,莫要再胡闹了,跟我回去吧。”两人拉扯间,谢景和占了上风。一旁的宋文翎瞧见,便走上前,将陈鸢挡在身后。“这位先生,她并不想跟你回去,还请放开她。”话落,宋文翎便搭手在陈鸢肩头:“还有她不是你的妻子,请你自重。”此刻,对于宋文翎的亲近,陈鸢没有反抗,反而拉了拉他的袖口。“我们走吧,不用管他。”谢景和愣在原地。相处十年,他从未见过陈鸢跟男人如此亲密,当即便红了眼,冲上去将宋文翎从陈鸢身边推开。
苏淮琛叹了口气:“可能吧,这手气没有在正确的地方上面。”同事都被他说的话都逗笑了。只有觉得苏淮琛真的觉得有些晦气,怎么该抽中的东西就没中,不该抽到的就抽到了。不过最后走的时候,苏淮琛还是带走了一颗很好看的珍珠。原本他还想跟着大家一起去吃东西的,但他忽地感觉胃不舒服开始胃疼。但药他没带在身上。苏淮琛只能回酒店去拿药了,就让他们玩得高兴,毕竟他这里回酒店,也需要一段路程。
她此刻心头被酸涩堵得厉害。手紧紧握着,她布置的时候,却自信地觉得苏淮琛会答应,毕竟他跟了自己八年,不就是他爱自己吗。可从来不敢想他真的不爱自己,不要自己了……她忽地感觉心里好疼,让她有些喘不上气。出了房间的苏淮琛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无力地瘫在了床上,他都说出来了,谢诗柔应该不会再纠缠了吧。至少谢诗柔的性格,自己不答应,她也不会再跟着自己了。苏淮琛想着,便睡了过去。
阴郁的声音响起:“没加上很伤心?”苏淮琛手紧握成拳,他真的觉得谢诗柔阴魂不散,她凭什么管着自己。他回头武装很好的女人,咬着牙,最后越过她。和谢诗柔说话,来来回回也不过就是那几句,自己没有什么要说的,而谢诗柔也听不进去什么,又何必白费口舌。谢诗柔望着苏淮琛叫了一声:“淮琛,其实我想明白了……我会给你给交代的。”苏淮琛不在乎谢诗柔说了些什么,脚步很快速地离开。谢诗柔看着苏淮琛的背影,这几天在这里录综艺,见到了一对夫妻,让她想清楚了一件事情,既然自己喜欢苏淮琛,哪有这么不敢说出来。
谢诗柔直接拒绝:“我现在不能进组。”要是进组了,那岂不是好几个月甚至半年见不到苏淮琛,到时候谁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再加上现在突然出现的裴思卿,她不可能安心。经纪人李哥听到谢诗柔的话,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那你想做什么,我是不管你和苏淮琛的事情,但你这样未免太过分了。”谢诗柔跷着腿,眼眸半阖,沉思了一会开口:“那就让他爆出来吧,反正他们始终要知道。”经纪人李哥欲哭无泪:“我看你就是想折磨我,这事情现在还不能爆出来,而且你和苏淮琛的关系……要是他突然被惹急了,爆出什么来怎么办?”
自从要离开后,他已经不是当初的软柿子,任由谢诗柔拿捏。谢诗柔抿着唇,眸光复杂地与苏淮琛对视,但他的神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犹豫了一番便松开了手。苏淮琛拉着裴思卿的衣角头也不回地走。停车场里。苏淮琛歉意地对着裴思卿说:“裴小姐,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裴思卿轻笑道:“没事。”“这次合作的稿子就定下这一版了。”“嗯。”两人说完后,苏淮琛见裴思卿还没有上车走的意思,正想开口说话。
谢诗柔想要进来。苏淮琛直接就是转身对她说:“谢影后,你要是进来,我不介意联系物业。”谢诗柔原本要踏进去的脚瞬间僵住,然后收了回来。苏淮琛见到谢诗柔将腿收回去后,正要关门。可下一秒谢诗柔就伸手拦住了,“等等。”苏淮琛眉头微微挑起。“淮琛,我要回南城几天。”苏淮琛觉得谢诗柔莫名其妙,淡然开口:“那便回去,和我说做什么。”谢诗柔原本想要开口,但最后顿住了,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陆沉舟听着,神色微动。良久后,他才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要找到她,和他们一家道歉,说明一切。说不定她会原谅我的。”周焕等人没有戳破他这个几乎不可能的妄想。有活下去的希望,总比自暴自弃地死了要好。他们可不想摊上人命。昨天他们闯进陆沉舟的包厢时,看见他奄奄一息的样子,都差点吓个半死。忙活一阵好不容易将他送来医院,洗了胃,保住了命。不然没人管可能酒精中毒,胃穿孔没命了。
他的父亲就是一个不会爱人的怪物,来者不拒,在那些女人身上感受爱的滋味。直到遇见他母亲这个例外,他不爱她,但只想拥有她,于是他不顾一切地将爱着别人的她抢回家,强迫她生下孩子。他的母亲接受不了自己生下罪魁祸首的孩子,却又逃不掉,于是自尽在他面前。小小的他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死亡,和父亲冷漠的疯狂。陆沉舟一度以为,他会和他父亲一样,不会爱上任何人。可现在,他却成了他父母的结合体,像他母亲一样,深爱着一个人,却又像他父亲一样,深深地伤害了他爱的人。
“不过,或许沈意欢和你是真的不合适,她跟着你受了那么多苦,被折磨了那么多次,坚持着没疯就不错了,你放过她,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陆沉舟沉默着,只觉得心里压了一块巨石,有些喘不上气来的难受。事已至此,他还能怎么办呢?怪他们吗?好像他们也没有真的做什么。他只能怪自己。是他一时想岔了,不甘于现状,想要更加刺激的爱,才走到这一步的。都是他的错。陆沉舟单独开了一个包厢,点了几十瓶酒,闷闷地喝着。
见他沉默着没再回答,周焕等人就算不相信也信了。他们强忍住心里的那点喜悦,假模假样地安慰:“陆哥,我们都知道你伤心,来喝酒吧,多喝点心里可能就没那么难受了。”沉默良久,陆沉舟还是答应了。去到会所包厢后,他沉着脸坐下,沉默着一瓶一瓶地喝着酒。好几个兄弟都在陪他喝酒,还有人安慰他替他鸣不平:“陆哥,沈意欢也真是想不开,以她的家世地位,能攀上陆家就像是中彩票了一样幸运,竟然还和你离婚,真是没有眼光。”
张特助心里嘀咕,真的爱沈小姐,会这样对她吗?他不明白。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陆沉舟说的做,用尽全力甩了林青绾一巴掌。男人和女人的力气有着天然差距,不过才一巴掌,林青绾的脸就瞬间肿的高高的,再没了刚才的柔弱可怜。她被打得无力地靠在墙上,真心实意的泪水不断滚落。也没了刚才的硬气,瞬间低声下气地哀求:“沉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可以和沈小姐道歉的。”
林青绾满眼绝望,眼珠不断转着,拼命想着能自救的办法。眼见助理越来越近,她不断后退着,拼命摇着头。“不要……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没做错什么,不是我的错,沉舟,你不是很爱我的吗?反正你也不喜欢沈意欢了,我帮你赶走她不好吗?”她惊慌失措地喊着。
挺伤感的事情,被肖佳说出了喜剧效果。沈徽林无言片刻,看到了肖佳胳膊上被蚊子叮咬的包,“你就一直等在这儿?要是我不回来呢。”“我知道你们学校放假了,你肯定不回家来这儿。”肖佳说:“准备再等五分钟就给你发信息的。”好歹认识这么多年,她了解沈徽林,发信息肯定会被她拒绝,可怜兮兮在她面前求救才更有用。在客厅站了一会儿,肖佳问:“你这里有吃的吗?我好饿。”沈徽林说:“没有。点外卖吧。”
沈茂良说现在生意也不好做,各个行业都在谈转型,传统产业公司能存活就是万幸。张见义感叹,哪行哪业生存都不易。没钱的时候觉得钱是个很好的东西,有钱能使鬼推磨。真有钱的时候才会发现,上头还有一个权力。富有者凌驾在贫穷者之上,掌握权力的人又压住了富有者。金钱、权力加上“人”,就能构成层层严密的阶层和网络。可是社会的资源就那么多,如果成为更高一层就能获取更多,那为什么不呢?
她坐起来一点儿,随手将书递给了沈徽林。沈徽林接过书,一本表皮陈旧、晦涩难懂的历史书。工作人员拿了要洗的衣物离开了,沈徽林在李茗旁边坐下,从做了标记的地方开始读。李茗听得挺认真,读完了一章,她问:“你们是哪个学校的?”沈徽林说:“申大。”李茗“嗯”了一声,又问:“什么专业?”她看起来不苟言笑,说话也简短简洁,并不亲和。沈徽林说:“新闻传播专业。”“怪不得,”李茗说:“语言表达不错。”
申市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匆匆进入六月。沈徽林的生活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沈茂良此前一直让她周末回家,但近一个月沈茂良都在外地忙工作,沈徽林也就没再回过苏城,大多时间都待在学校,参赛作品投出去之后,她没那么忙了。不忙的时候思维容易发散,沈徽林偶尔想起那个酒精催发下的夜晚,想起项明峥。只是这个人就像是幻影,只会在难以预计的时间、地点出现,又会骤然消失。手机里那个联系方式也成为了空洞又冷硬的摆设。
她加快的步子跑了起来。校内很安静,沈徽林的心脏好像被分成两半。一半是刺耳噪乐、昏暗灯光和项明峥。一半只有寂静的校园和耳边轻柔的风声。两相拉扯,项明峥又像是一场限时出现的幻觉。到了宿舍楼下,门已经锁上,宿管值班室的灯暗着。沈徽林怔然,突然想起自己没有把衣服还给项明峥。她平复着呼吸,点开手机,零点三分。申大学生管理极为严格,一年前一个学生半夜不归出了事情,学生家长找到学校讨要说法,指责学校管理失职。在这之后,学校实行一刀切,不管是本科生还是研究生,女生宿舍楼都是重点监管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