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这回可要好好谈。”项明峥转了一下方向盘,从分叉路口上了高架桥之后车子提速,他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你说让我好好谈,我就得好好谈?”低冷的声音显出几分不屑。对方笑了几声,巧妙圆滑的又说了许多,最后说:“······就当看我几分薄面。”他们在说什么,沈徽林没听懂,项明峥无可无不可的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到一边,他看了一眼沈徽林,微微俯身,从身侧拿了一瓶水。随手递过来,又移回视线,关注着前面的路况。
宋砚初摸着许思梨的头安抚着她的情绪,“医生说你有点脑震荡,需要卧床休息一段时间,情绪不能太激动。”宋砚初劝着许思梨回到病床上,自己则挪动轮椅来到床边陪着她。“梨梨!”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沈辞越拎着补品走了进来,满脸都是担心。宋砚初和许思梨看见他都蹙起了眉。“你滚出去!”许思梨指着沈辞越说。沈辞越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与许思梨解释“姜以穗的事情我并不知情,我......”
姜以穗只能在地上爬向沈辞越抓住他的裤脚,祈求地说道:“不可以,辞越,刚才是我口不择言,我错了。”沈辞越看着姜以穗抓住自己裤脚的那只手,觉得有些碍眼,“放开!”姜以穗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被爆出来自己就完了,她只能死死地抓住沈辞越,期待着这个男人会心软。沈辞越见姜以穗不放,直接将她的手踢到一边,直接大步离开。姜以穗倒在地上,看着沈辞越离开地背影,癫狂地想:凭什么许思梨能够得到两个男人的宠爱,而自己却被沈辞越这样对待。
宋砚初现在得到的,他当年也拥有过,是他践踏了许思梨的真心,是他亲手将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许思梨亲手推给了别人。沈辞越落寞地站在一边,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挪开脚步的意思。“辞越。”沈辞越听到突然有人喊他,他还以为是许思梨,急忙抬眼望去,却发现叫他的人是姜以穗。沈辞越看着姜以穗满脸都是厌恶,“你来干什么?”姜以穗眼里盈着泪水,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看向沈辞越。“辞越,我知道错了,之间的事情是我不对......”
许思梨实在忍受不了,直接打断他:“沈辞越,我已经全忘了,放过我吧。”沈辞越愣住了,语气颤抖地问道:“梨梨,什么全忘了?”“你为了姜以穗将丢下的时候,我出车祸了,我失忆了,我把跟你有关的事情全忘了。”沈辞越简直不敢相信,除了那七年,他没有任何东西能绑住许思梨了。“你不是一直讨厌我跟在你身后吗?现在这样不好吗?我忘记了你,你再也不用感到苦恼了。”“不是,梨梨,我,我没有,我是喜欢你的......”
沈语宁想将许思梨的行踪告诉沈辞越,但是一想到许思梨之前受过的委屈,觉得这样也挺好。让沈辞越觉得挽回辛苦,万一真的追回来了许思梨,才会真的对她好。想到这里,沈语宁对沈辞越说:“之前梨梨总是追着你跑,你一点都不懂得珍惜。现在梨梨真的不要你了,你知道追人的辛苦了。”沈辞越没有反驳沈语宁,任由妹妹教训着。沈语宁说的没错,这是他该受的,之前是他错了。沈辞越一连颓废了几天,中间姜以穗来找过他几次,都被他赶走了。
沈语宁嘲讽地看着沈辞越,“之前不是说相信姜以穗吗?明明答应我晚上要看的,姜以穗一个电话又让你相信她了,怎么这时候来找我要监控了?难不成后悔了,想要挽回梨梨了?”面对沈语宁的嘲讽,沈辞越没办法辩解。沈语宁看着沈辞越沉默的样子继续说“晚了,梨梨前几天跟我发消息说她有男朋友了,好像叫宋砚初。”“什么男朋友?!”沈语宁被沈辞越突然增大的声音吓到了,半晌才开口:“梨梨跟宋砚初在一起了。”
秦则轻拍着贺枝纤瘦的后背,强装镇定地安抚着:“没事没事,放心,爸妈也在赶过来了......”忽然,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神色凝重地从中走出。“秦先生,贺女士,你们的女儿......”他有些不忍,“应该是患有先天性的血液疾病,导致免疫力极低。”贺枝身子一软,被秦则撑着才勉强站住。秦则强定心神地询问:“那现在怎么办呢医生?”“现在需要直系亲属,最好是孩子的父亲输血急救,体征正常后我们再研究后续的诊疗方案。”
秦则说喜欢她,从前却总无意识地护着路汀梨,现在整日偷摸抱着路汀梨的笔记看。陈江齐说喜欢她,却在她为了他付出那么多后,还背着寻欢作乐。还有其他的很多追求者。他们都恶心透了。只有握在手里实实在在的,才是真的。钱权名利,现在还多了一个她的女儿。这些东西永远不会背叛她。贺枝怜惜地抱着怀中小小的那个婴儿,喃喃地说:“妈妈会永远爱你。”她发了会儿呆,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秦则便在房间里意外发现了路汀梨高中时的笔记本。他做贼似的偷拿。明明理智上告诉自己不应该看。即使路汀梨做错了事,即使他们的结局不够体面,也不该做这种侵犯她隐私的事。他都知道,可就是劝阻不了自己。秦则发现和路汀梨断联越久,他想起她的次数就越多,想要探究她的想法就愈加强烈。说来可笑,活到现在认识大半生,他仔细回想,发觉自己可能从没有触及过路汀梨的内心世界。她在日记本里写:“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秦则的,但是我觉得,他就像太阳一样。”
路汀梨走在湖边透气,严惑不紧不慢地在身后跟着。突然可能是有块石头,路汀梨踉跄了一下要摔的样子。严惑连忙大跨步冲上前拦住女人的腰,热腾的胸膛贴上她纤瘦的后背。路汀梨缓慢地眨了眨眼。她被揽着站稳,身后炽热的体温下一秒便得体地拉开距离。“喝了多少啊?”严惑的表情有些无奈,“要不回房间吧?我送你。”路汀梨转过身直愣愣地站着,仰头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严惑觉得这个样子的路汀梨很有趣,弯了弯腰抬起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哈喽,路医生,还知道我是谁吗......”
“生的是个女孩,长得像你,特别可爱。”提到孩子,贺枝的眼角眉梢似乎露出些许笑意。但突然想起什么,那股笑意又淡了淡。秦则在贺枝的额角落下珍重的一吻,低声道:“辛苦你了,枝枝。”心脏一紧,贺枝缓缓闭上眼,突然感到口腔里有些许苦涩。在医院的好几天后。婴儿床在病床旁,贺枝靠在床边轻轻地摇晃着。看着躺在被褥中熟睡的小婴儿,她脸上露出幸福而柔软的笑意。突然,门打开了,有人进来。
眼前人,是山上雪、云间月、水中花。亦是他梦中人。“我知道你做出的一些成果,很厉害。”他真心地夸奖道。也许是星空太亮,晚风太轻,令路汀梨的心里感到很放松,也让她难得的坦诚。“其实我一直想来的。”“我妈妈,就曾经无数次同我提及过这个理想,她讲起她的同学朋友时,语气中都是敬佩,只是因为她为了我和爸爸放弃了。”路汀梨往身上浇着水,有些出神地说:“我也曾经放弃了,也一度将这个理想掩埋。”
“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还不睡。”“听说是桑知青不见了,闻宴行正找人呢。”“不见了?一个女人能去哪儿,闹这么大动静,大家都别睡了。”1“不会是看犯的事太多,逃了吧?”闻宴行对周边的闲言碎语充耳不闻,转头就要往村外走。“等一下,你不用去找了,桑知青人已经走了。”村长从人群里缓缓走出来:“她的介绍信是我开的。”闻宴行猛地看向他,“为什么,她身上还有很多事情没解决,不能放她……”
但下一瞬,宣琴心就在喊了他一声:“宴行,我快忙不过来了。”他收回视线,走向了人群中的宣琴心。“来了。”……宴席一直到傍晚才结束。宣琴心要帮忙收拾,被闻宴行赶了回去。等他自己把这块地方收拾得干干净净后,他才突然意识到,今天一天都没看见桑宥欢。不知不觉的,闻宴行走到了桑宥欢的屋子门前。犹豫片刻,他抬手敲了敲门:“宥欢,开门,是我。”但屋里依旧没人应他。还在因为昨晚的事生气?
“况且我没有做这件事,公安那边都没定下我的责任,他闻宴行几句话就能定我的罪?”村支书面露难色。最后到底还是摆了摆手:“宴行说的没错,我不能帮你签这个字。”“这样吧,工分就不扣你的了,但你回城的事也延后几天,这段时间你就先休息吧。”桑宥欢心重重一沉。她失魂落魄地从村支书家离开,迷茫的在村里面晃荡。没有介绍信,她就买不了火车票,更回不去家。她好想家,好想爸妈……“桑知青,你过来。”
第二天,她整理好心情去上工。可刚出门,就听见有人在议论她。“哎呦,听那群流氓说她被王麻子糟蹋了。”“真是活该!要我说也是绝配,一个狠一个坏,正好凑一对算了,省得再祸害好人家的儿女。”“她都这样了还敢出门,真是不要脸。”“看这样子被搞得不清啊,不像只有王麻子弄了,他们那群人可不会看着他吃独食。”桑宥欢脸色发白地停住。“我没被王麻子欺负,你们少往我身上泼脏水!”闻言,那几个大婶悻悻地撇了撇嘴:“凶的嘞,说都不让说。”
当时他还笑她:“羞什么,你早晚是我媳妇儿。”桑宥欢压下心里的酸涩,一点点的收拾着曾经,然后将这些东西全都拿去了村里的焚烧场。村里的焚烧场在村子的最边缘。桑宥欢专门挑的饭点,就是不想碰上人。没想到迎面遇上村里的流氓王麻子等人。王麻子不怀好意地朝她吹了声口哨:“这不是海市来的大小姐吗,这个点怎么上这儿来了。”“来来来,哥哥带你走,这里脏不适合你。”桑宥欢心一沉,立刻转身离开。
而不等桑宥欢开口辩解,他又扯了她的手腕往外走:“正好你醒了,村里有事找你!”桑宥欢刚醒没力气,一路被扯到了田边。只见田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鱼虾全部都翻了肚,水面上也有一层黏腻的物质飘着。桑宥欢皱起眉:“这是怎么回事?”闻晏行疾言厉色:“你还问?这些田都是你负责的,前天你犁地之后,田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说,你为什么要往里面下毒?”桑宥欢心头狠狠一疼,声音发颤:“你们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是我做的?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我还指着这田产粮交工呢!”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她不由觉得有些怀念。旋即,陈鸢认真地看了谢景和一眼,发现他气色较以往好了不少,许是适应了这边生活的缘故。便主动提出:“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去我家?”谢景和脸色错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凑近了几分问:“你要为我做饭吗?”他这一凑,陈鸢竟罕见红了脸。并不是被他这张俊郎容颜所惊艳,而是被他目不寸移的视线给盯得的。陈鸢怕这样的主动会让谢景和误会,便解释道:“你来这边后,我便从没看你当我面吃过东西。”
这话倒是宽抚了宋文翎,他眼中染上一丝笑意。陈鸢本想留他吃饭,可电话铃却很不看气氛的响起。“对不起,只能下次再来的。”陈鸢笑了笑,知道能让宋文翎拒绝她邀约的边只有考古研究所的事情了。她大方道:“去吧,我等你。”随后几日,宋文翎都在跟随团队下地挖古物。没了人接送,陈鸢便每天自己上下班。可不知为何,她总会觉得有人在背后跟着她。一回头,却又什么都没有。自那以后,她便睡不好,每晚都会从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