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乔万渊语气如常,眉间却颇有些不耐烦的意味。“赵家公子明晚要在醉仙楼设宴,说是……要为孩儿饯行,不知……”乔钧试探着说道。“赵家公子?可是那个尚书府的公子?”乔万渊问道。“正是。”乔钧应道。乔万渊瞥了她一眼,叹道:“罢了,你若是正经应酬,倒也是件好事。”乔钧面露喜色,连忙说道:“是,父亲。”
定京既是都城,也是整个大燕最为富庶的都市,不消说京内八街九陌,便是城郊官道之侧,也有别样的景色。
隆冬时节,城外梨花茶馆的来客不似往时,满院也不见“千朵万朵压枝低”,只剩冻雪的枝丫供麻雀落落脚。
一楼窗畔,黑衣少年端起一碗姜汤,那只白皙而修长的手,指节冻得有些发青。
不远处传来马声嘶鸣,车轮也滚着雪泥沙沙作响,那少年像把整张脸埋进了汤碗的阴影里,而阴影之中,却向窗外斜去一道警觉的目光。
那驾马车的到来像静水投石一般,将这安谧的清晨骤然打破了。茶馆内,人声渐渐嘈杂起来,而车中人掀帘的刹那,树上的麻雀便飞了个精光。
少年看着马车灯笼上那个烫金的“乔”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无声收回了目光。
另一头,两个锦衣男子方掀帘下车,店家便像麻雀惊飞一般,诚惶诚恐地迎了出去。
那两个男子,一个已过中年,身形肥胖,两鬓霜白,穿着墨绿色闪着油光的锦缎,束带紧绷着他圆滚的肚子,每动一下,腰间玉佩香囊便晃得七零八落,可他仍不以为意般,腰间仍是系满外饰,走起路来仍是昂胸负手,和朝堂上谨小慎微的模样判若两人。
而另一个,看起来大概二十岁,相貌平平,比寻常男子矮了一个头,只微躬着背,小步跟在那中年男子身后。
李扶歌手中的姜汤早已凉掉了,可她不甚在意地一饮而尽,看起来心情颇好。
兵变之后,京中追捕谋逆要犯,三天两头便有人曝尸悬首,闹得定京内外人心惶惶,城门关卡也日日严守,飞鸟难入。
她虽换了一张脸,却无符牌无户籍,光明正大的进京必不可能。因此想要进京,官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自然无法依仗,需是权势大到让守门将士无从盘查、直接放行的才可。
所幸,冤家路窄,等东风等来了乔家,真是不枉自己在这儿坐了半个时辰。
乔万渊,兵变之前曾是朝廷二品大员,也是个鲜明的太子党,拥护燕觉只差在金銮殿前摇旗呐喊了。不过,仅仅中秋一夜,他就摇身一变成了容殊的左膀右臂,剑尖调转,毫不犹豫地指向了皇家。
自季老上万言书不成,在大殿上触柱而亡后,他在文臣行列之中可谓一手遮天,成了朝野之上炙手可热的人物。
只是这位乔老大人虽在京中翻云覆雨、风光无限,但家中嫡长子却像抻着他的官袍、拉着他的乌纱帽一般,将乔家的威信和颜面从玉阶之上一级一级地拽了下来。
乔万渊身后跟着的那位公子,正是凭一己之力打破“虎父无犬子”之说的乔家长子——乔钧。
他科举屡屡不中,借着父亲的名号在朝中挂了个闲职,平日里在京中无恶不作,不是打死了哪个平民百姓,便是放火烧了何处的酒楼,只因马车上那个烫金的“乔”字,至今也不知道定京的诏狱是怎么走的。
出身高门,一句“纨绔子弟”便轻飘飘盖过了他丧尽天良的恶行,而在李扶歌眼里,他与那些死囚别无两样。
如果仅仅是“纨绔”,自然不至于让乔万渊在官场上颜面尽失,只乔钧有断袖之癖,夜夜流连“花街柳巷”,及冠已有一年,不曾娶亲不说,房中连一个女人也无,出入都是相貌清俊的小厮跟着。
那些大人物不曾在意乔小爷今日又闯了什么祸,只在意能不能让谏官骂上几句、能不能在弹劾奏章里提上几笔。房中春事比贱民之命更适合作为谈资,好男风好似比杀人放火更加可耻。
因此,不论多少冤魂在乔钧身后呻吟嘶吼着飘荡,他仍然肆意妄为,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模样。
若非乔家小辈只他一个男丁,乔万渊已恨不得断了这父子之情了。
乔家父子,和他们身后跟着的零零散散的侍人,被店家满脸堆笑地请上了楼。
直到那些浩荡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馆内几近凝滞的空气才渐渐流动,议论之声窸窣起来。
李扶歌蓦然一笑,将纱笠扣回了头顶,起身摆袍道:“小二,结账。”
院外,乔家那驾招摇的马车正停在一棵枯败的梨树下,车夫斜靠在车门前,翘起二郎腿,阖眼嚼着草茎。
不知过了多久,乔家父子才从梨花茶馆内出来,上了马车。乔万渊的神色已然不如来时的轻松,而是乔钧仍是低眉俯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车夫启程,马车内漫长的死寂,被吱呀作响的木轮打破。半晌,乔钧忽然开口道:“父亲,听线人的意思,裴寂并没有进京,衡阳那边,也没有什么异动。”
马车坐塌下,早已从车后翻入的李扶歌听到裴寂这名字,心中骤然一动。
“线人没有打探到,不代表裴寂没有动作。钧儿,我今日带你出来,是为了让你长些城府,做事不要只顾表面。”乔万渊听不出喜怒地嘱咐道。
“父亲教训得是。”乔钧小声道。
乔万渊只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裴寂此人深不可测,相比国公大人也……算了,你此去衡阳,定要小心谨慎,切莫忘了国公大人的嘱托。”
去衡阳?
李扶歌的思绪飞速运转起来,乔钧为何要去衡阳?容殊派乔家这个混账少爷去衡阳,又是何用意?
衡阳可谓是南方首府、军要重镇,其地位放眼整个大燕也仅次于定京,容殊在这关头想要盯紧衡阳,自然在情理之中,也和她的想法如出一辙。
但尽管他想把手伸到衡阳,也不该派乔钧一个废物前去,更何况乔钧竟还是正规赴任,不是暗中查探。
难道是让他去衡阳添堵吗?
“我为你安排了两个婢女,还有一众侍卫。过几日,你随宁大人一同启程。这位宁大人是裴寂的心腹,地位之高不是你能随便招惹的,不可怠慢。”乔万渊继续嘱咐道。
李扶歌顿了顿,若是她猜得不错,乔万渊口中的宁大人,便是衡阳君宁景和……
而一旁,不论乔万渊如何苦口婆心,乔钧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罢了。他现在的心思尽停留在那两个婢女身上,父亲早就知道他爱好男风,却借着这个由头,在他身边安插两个貌美的婢女,这不就是来帮他“改邪归正”的吗?
乔钧不仅打了个寒颤,恐怕还不仅如此,大约……还有监督之意。原以为到了衡阳就不必受人看管,可看父亲当下的态度,是要把自己的眼睛安在这两个婢女身上了。
乔钧擦了把汗,颤声道:“多谢父亲。”
“什么人?出示符牌!”马车已到了城门之处,守城的士兵将车驾拦下,高声喊道。
那车夫无比神气地吼了回去:“大胆!乔大人的车驾岂是你能查的?”
听了此话,对面的声音立马软了下来,“原来是乔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恕罪!”
那士兵又转身喊道:“快点!还愣着干什么?放行!”
透过那一条缝隙,李扶歌看见她怎样也无法跨越的藩篱,如此轻易地被拉开,城门前排队入京的百姓纷纷让道,围城的兵士俯首送行,直到乔家的马车走出城门。
她仍维持着一个别扭而僵硬的姿势,不敢出一点动静,只那仍然谨慎的眸光,却沉重了三分。
马车内,乔钧几次欲言又止,才惴惴不安的开口道:“父亲,孩儿还有一事……”
“什么事?”乔万渊语气如常,眉间却颇有些不耐烦的意味。
“赵家公子明晚要在醉仙楼设宴,说是……要为孩儿饯行,不知……”乔钧试探着说道。
“赵家公子?可是那个尚书府的公子?”乔万渊问道。
“正是。”乔钧应道。
乔万渊瞥了她一眼,叹道:“罢了,你若是正经应酬,倒也是件好事。”
乔钧面露喜色,连忙说道:“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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