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雨微却只是死死盯着纪时晏,颤抖着伸出手。“时晏哥,你真的愿意娶我吗?真的吗?”而纪时晏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池雨微瞬间破涕为笑,她猛地坐起身,不顾手腕上的伤口,一把抱住了纪时晏的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她的拥抱太过用力,指甲几乎要掐进纪时晏的肉里,声音带着病态的执念。“时晏哥,你永远是我的……永远都只能陪着我……”纪时晏的身体僵了僵,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
纪时晏刚走过机场的安检,手机屏幕却突然亮起,来电显示是纪月岚。他皱了皱眉,还是按下了接通电话。那头纪月岚的声音惊慌无措。“哥!妈突然病发进医院了,医生说情况很危险,你快来!”他的手指猛地收紧,心脏狠狠一沉。“哪家医院?”“市中心医院,急诊三楼!”纪时晏挂断电话,立刻转身冲出机场。脚步声在医院静谧的走廊里格外清晰,他纪时晏皱了皱眉,鼻尖萦绕的消毒水味让他心底隐隐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可在这一刻,她又觉得他们俩爱一个人时的样子,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贺西洲爱的是她。而纪时晏爱的是池雨微。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了。带着沉沉思绪回到病房后,顾南乔做了一夜的梦。梦里,贺西洲活着赶到了民政局,娶了她。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在漫天祝福声中嫁给了他。司仪拿着话筒,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时,她流着眼泪,说出了那句“我愿意嫁给他为妻”。话音刚落,梦境就陡然跌碎。
难道他记恨的,是她拆散了他和池雨微,让他们有情人分离了?思来想去,她也只能想到这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所以再三思虑后,她刚想和他摊牌,告诉他她打算取消婚礼放他自由,池雨微就委屈巴巴地进来道歉了。“顾小姐,对不起,是我开车时分心,才导致你出了车祸。这件事和时晏哥没关系,你要怪就怪我。”上一秒还板着脸的纪时晏看见她,脸色立即就缓和了下来。“不是你的错,我会处理好这一切。”
纪时晏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躁动起来。“雨微,开车的时候,专心一点!”听到他这严厉的口吻,池雨微委屈得不行,瘪着嘴转过了头。“你凶我……”她一边说话一边打方向盘,没有注意到前面是个急转弯。下一秒,整辆车直直撞上山体!
看到是池雨微,他立刻接起电话起身。“门口一直有脚步声?你把门反锁,别怕,我叫人处理。”顾南乔也瞥见了屏幕上的备注,睫毛轻颤了几下。看到他挂断电话后不走,还拿起了棉签,她忍不住出声了。“你的小青梅都被骚扰了,你不亲自过去看看?”纪时晏的手一顿,“不是有约法三章吗?在事先约定好的情况下,我和你一起出门或是在家,不能为了别人抛下你离开。”原来是因为这些条款被迫留下。
“时晏哥,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就想给自己买一条裙子做礼物,可顾小姐刚好也挑中了这条,我先付款她不肯让我,还说我没钱肯定买不起。”纪时晏的脸又冷了几分。他看了看那条裙子,声音浅而淡。“你家里的衣服不少,何必和她争这一条,更何况,这条更适合雨微。”而后,他又看向池雨微,“这条不够,你再多挑一些,我来买单。”听到这句话,池雨微就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耀武扬威。她也不再盯着这条,转头拿了好几十条其他款式的过来。
她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多想,只是看了他一眼,“你今天干什么去了?”纪时晏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在忙工作,你放心,答应你每天上一次床的事,我不会忘记的。”说着,他俯下身抱起她,打算带她回卧室。顾南乔却一反常态地推开了他,“这一阵就不用了,你去客房睡吧。”纪时晏的手顿了顿,眼里浮现出一丝难以置信,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你以前不是总缠着我要吗?”顾南乔自嘲一笑,“你不总说,强扭的瓜不甜么?”
陆应淮挑眉,金丝眼镜后的双眼带了些不明显的笑意,“弟妹,我什么时候说‘亲一下’是第一个要求了?是你自己误解了。”楚棠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陆应淮能无耻到如此地步,跟她玩起了文字游戏。楚棠盯着他,内心情绪翻涌,在心里把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陆应淮却十分悠然自得,享受着楚棠愤怒又无可奈何的情绪。而那头,楚潇潇的身影更近了,说话也更大声,“妈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留在陆家,绝不会让楚棠过上什么好日子。”
犀利冷锐的眼神朝楚潇潇看去。楚潇潇不寒而栗,手一抖,放开了被子。“姐夫,我——”她神情受伤,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姐夫,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帮你整理一下被子,既然不用,那我先走了。”楚潇潇虽是这样说,但视线始终停留在被子上,就差一点!陆应淮颇为客气地问:“楚小姐还不走,是要我请你?”楚潇潇可不会认为陆应淮在跟她好好说,这个男人太危险了,跟她以前交往的那些男人不一样,但她最喜欢的就是把楚棠的东西抢到手。
难怪素来安分老实的楚棠会跟其他男人牵扯不清,想来因为她在陆家无依无靠,想为她自己提前谋后路。楚潇潇不敢再乱瞟,收回视线安静乖巧地站着,反正刚才进门看的那几眼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陆二”的房间确实没有女人的痕迹。“姐夫是不是醉得厉害?我来喂你——”楚潇潇壮着胆子贴上去,声音嗲得让躲在被子里的楚棠起了一声鸡皮疙瘩,她这个妹妹从小都有自己的一套钓男人的话术和方式,就她所知楚潇潇从没失手过。
陆应淮不是酒精上头的人,他的所有行为和言语都建立在清醒与理智的基础上,但就在楚棠厌恶地朝他投去愤怒眼神的那一刻,他成功被激怒了。于是楚棠接下来逃跑的动作都被预判了,陆应淮是暗夜中敏锐迅捷的猎人,失去了逗弄猎物的耐心后,随时准备将猎物一击毙命。楚棠两只手腕被陆应淮攥住举过头顶,陆应淮几近暴躁,拖拽着楚棠朝床走去,楚棠头发狼狈地散开,铺在那张绝色的脸上,她狼狈地跌坐在床上,外套因为激烈的肢体冲突而掉落,凄楚而怜人
她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陆锦川毕竟是个男人,没有男人会容许自己头顶生机盎然,陆锦川今天既然已经怀疑她,日后她在陆家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这些日子她被各种琐事缠身,一件接一件,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现在就连楚潇潇也卷了进来。不,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她得让所有的人和事重新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楚棠找来充电器,开机的第一件事就是删除了陆应淮发的短信,至于下一步——楚棠眼底浮现决绝和坚毅。
“我怎么就没规矩了?吃个饭还一堆讲究,”楚潇潇一筷子打在楚棠手背上,嫌弃道:“别用你那脏手碰我。”楚潇潇从小被徐美莲惯得无法无天,早就形成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根本不在意他人的看法。楚棠拿楚潇潇无法,只好问一旁的佣人:“陆叔叔白阿姨他们几时回来?”被问到的佣人有些不耐烦,但迫于楚棠的身份还是回答:“老爷的检查结果不太理想,夫人陪他回疗养院待几天。”楚棠心下了然,听到这个消息后,压在她身上无形的大山消失了,她舒坦地松了口气,这下她总能想到办法把楚潇潇打发回楚家。
因为极度的羞耻,楚棠周身的皮肤迅速起了变化,白中透红诱人至极。炉火上煮着白粥的小锅被热气顶开锅盖,“哐当”落到地上,这道声音在安静的夜间格外刺耳,楚棠被吓得灵魂都要逃离身体,可此时她嘴里的草莓被两根手指搅|弄,更凶一波的汁水将她胸前的布料全部透湿。她终于能发出模糊的字音,“大哥,不……不要。”低沉冷漠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真是不乖。”新一轮草莓被送进口中,楚棠的口腔被撑到极致,甚至连嘴角都裂了,可陆应淮依然不放过她。
楚棠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大事!挡板不是升起来了吗?为什么周岩还能听到陆应淮的问话?所以她刚才和陆应淮的角色扮演都被周岩听了去。想到刚才羞耻的对话,楚棠脸色涨得通红,头埋得很低,车子持续经过一段下坡路,再好的减震在此时都成了摆设,楚棠提防着陆应淮,恨不得贴在车窗上,她刚才都扮兔子了,多大的恩怨不能一笔勾销?但楚棠还是没有如愿,喝醉酒的陆应淮格外难缠,一双黑漆的眸盯猎物似的盯着她,眼看陆应淮又要伸手过来,楚棠警惕地做出防备姿势,就在这时,车子一个急转弯——
楚棠冷冷撂下四个字:“我知道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看你就是嫉妒我,你扪心自问,从小到大你哪一样比得上我?我想要的东西,轻而易举就能得到,而你呢?随了你那个妈,不招人喜欢也就算了,谁沾上你谁倒霉。”楚潇潇说完扭着腰走远了,她一定会得到想要的,陆二,乃至整个陆家。男人都是不懂珍惜的货色,她这次要回楚家待上一段时间,不能让陆二觉得轻易就能得到她,她要让陆二时常回忆今晚的事,让陆二对她食髓知味。
楚棠用仅剩不多的理智推开陆应淮,“大哥,跳完了,第一个…要求,我完成了!”“不急。”楚棠心道陆应淮果然又耍赖。她头也不回地要走,被陆应淮扯着胳膊拽进怀里,陆应淮扣着她的后脑往她的耳朵里吹气,“再陪我跳一支,今晚的事就不跟你计较。”楚棠醉得更厉害了,“大哥,别作弄我,耳朵……不舒服。”接下来的音乐曲调缠绵,让人不由得想到“靡靡之音”四个字,可那又如何?今晚的舞会初衷本就是让人在自由的放纵中获得极致的快乐。
楚棠苦着一张脸不知如何是好。既然解锁手机删除监控不成,她留在这儿也没有意义,于是将手机放回原位,解下脖颈上的铃铛系在陆应淮腕上。全京城所有人加起来都没陆应淮狗。做完这一切,楚棠心里郁结的气并没有消散,要知道错过这个机会,她再想删除监控可就难了。楚棠报复心大起,抬腿,高跟鞋的鞋尖精准踩上陆应淮的脚。只不过她不敢用力。“陆、应、淮。”楚棠一字一顿。有侍者敲门告知舞会的时间马上开始,楚棠如梦初醒,慌忙收回脚。
陆应淮抬脚,只不过领带夹被他踢进了桌下。要是怨念能化为实物,此时楚棠应该被团团黑气包围。楚棠没办法,只能尝试双膝跪地,塌着腰往桌子底下钻。毛绒兔尾巴因为她的动作左右晃动。陆应淮黑眸染上浓重的颜色。
郑琼月起身换了个离樊云伊更近的沙发位置,将手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放在了茶几上。郑琼月看向樊云伊:“你说的重启拍摄就是想把自己的房子搭进去?”樊云伊不敢正面看郑琼月,自知理亏:“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我开始想看看建筑公司那边能调用一些钱,但公司这两年的现金流都大把的被陈容珉在直播间打赏,进了女主播的钱袋。”樊云伊说到这里停顿了,她并不想将自己的伤口展示给任何人,但她真的需要一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