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犹豫了会儿,谨慎开口:“对了,你……认识少从蓉?”听他问起少从蓉,竹念冬脸上闪过抹疑惑:“苏大夫,你也认识她?”“嗯……她跟小涵有点渊源。”“……她跟宁华林关系比较好。”面对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苏白心里已经有底了。他起身:“那行,宁老太太那边还想让我过去把个脉,你先休息,等会儿再来看你。”对于救她一命的苏白,竹念冬一直都很客气感激:“苏大夫慢走。”苏白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没想到看见宁华林穿着训练服,木桩似的站在那儿,脸上的挫败让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弱了下去。
宁华林又恢复了以往淡漠的模样,只是眉眼间多了丝沉重:“我能把她带回将军府调养吗?”苏白愣了瞬:“……可以,将军府的条件自然是更好的。”宁华林看向苏白:“苏大夫,如果可以,能麻烦您也一起去到将军府,再照顾她一阵吗?”“您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苏白皱眉,他隐居溯溪山就是不愿再沾染尘世,开口想要拒绝时,便听见小涵道:“少从蓉在你府上?”听见这话,宁华林脸色就变了,显然不乐意听见这个人名。
可事实上,慕家温泉庄子却是在较为外围的位置,围在四周的多是两家或者三家共用一口温泉的庄子。慕家,或者说慕凌川之所以会选中这里,是因为此处乃是皇室温泉山庄之外,唯一拥有药泉的庄子。因着外围只有慕家一个位高权重的,不论有意还是无意,慕家的温泉庄子占地十分辽阔,只堪堪比内围皇家温泉山庄小了一些而已。除却中心的那一口药泉之外,还有大大小小七口温泉,或是被引入屋中,供主子们泡汤,或是引入地下特制的管道,温热住所。
也好。她和孩子都因慕凌川死去,羁绊更深,或许来世还能再有续缘的可能……“将军!”门口传来刘义的惊叫,他一下子冲了上来,拍开了慕凌川的手:“姜姑娘这样会死的!”脖子上的力道骤然消失,姜黎站立不住,勉力撑着桌子才不至于在人前摔倒下去。仿若搁浅的鱼,纵使她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也只是短暂的延缓了死亡的时间。姜黎的胸口疼的发紧。一个“死”字,陡然惊醒了慕凌川。他倏然想起自己方才所为,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但很快就被森冷的郁色取代。
云二竟这样快的找了过来?有那么一刻,姜黎想要停下来,装糊涂维持住前三日两人姐妹相称的假象。但她的双脚像是有了自己的主意,不仅不曾停下,反而跑的更快。云二脸上志在必得的笑容滞住,脸黑得能够滴出墨来。“妹妹这样不识趣,就怪不得姐姐了。”云二从袖中摸出一把飞镖,照着姜黎的后心射了出去,“本看在你是慕将军爱妾的份上,想要留着你的命去换了我兄弟们回来,可惜——”身后有破空声传来。
乌骓就是那日嗅着姜姑娘的气味,帮着他们找到负鼠寨窝点的大黑狗。他先前怎么就没想起来带着乌骓去找姜姑娘?有了乌骓的加入,乌韭他们果然有了新的进展。“姜姑娘应该有在小青山附近出没。”说到此处,乌韭飞快的低下头去,声音也小了许多,“只是昨夜下过一场小雨,更多的气味被遮掩过去,乌骓没办法继续追查姜姑娘的下落了……”慕凌川眉心微蹙,忽而道:“将京郊舆图拿来。”乌韭愣了愣,反应过来忙将舆图拿来。
姜黎换上了一身男人的衣裳,又卷了两身妇人的,这才匆匆往前山去。从山门离开并不是一件最好的选择,但比起其他危险未知的山路,姜黎更偏向她走过一次的那条路。那条路径会穿过好些个密林,如今入了秋,林子里最不缺的就是食物,哪怕只是捡了一些果子,也足够她果腹。倒不是说其他山林之中没有食物,而是相较于被山匪走惯了的路径,山林之中的猛兽会下意识的避开,与她而言,自然也就更加安全。
姜黎知道自己此举赌的成分太大,可她仍是没能忍住这一冲动,躲进了柴堆里。她方才躲好,就见小红小花两人从这院中跑了过去。两人都是一脸的慌张和害怕,小红甚至跑丢了一只鞋。但她们全都没有察觉到,这个后院的柴火堆里还藏着一个人。两人的脚步远了,姜黎才悄悄的呼出一口浊气来。接下来,她只需要安静等着。等慕凌川收拾了这窝山匪,等他们全部撤离,她再悄悄离开,从此再也不回京城去了。
燕将军担忧的燕南还在雪狼的带领下飞驰,燕家军军营马上就到。燕南无比庆幸自己提醒过父亲,希望父亲能够果断下令撤离。万一没有,那等待他们的就只有血战到底。雪狼大军抵达燕家军军营,牵着头狼的西刹将军庭云紧紧皱眉,环视一圈,这是一座空营!燕家军都去哪了?庭云踩着厚实的积雪,看着空荡荡的营帐,只觉有些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雪狼焦躁的发出低吼,原本计划让燕家军将士的血肉喂饱饥饿的雪狼,却没想到计划落空。庭云只能下令:
再健壮的烈马也没有雪狼在雪地中跑得快,这一大群雪狼队伍一齐出发,可想而知会对燕家军的先锋军造成多么巨大的冲击。“他们居然养了狼。”顾西舟曾经与狼搏斗的景象还历历在目,雪狼绝对会是战场上的一大杀器。尤其是经过血液催化的狼性,更是让人无法抵挡。“糟了,现在回去报信已经来不及,希望燕将军早做准备,不要贸然抵抗。”齐衡咬着手指,脑海中不由联想到两军对垒时的惨烈景象,现在由不得他们顾忌其他,趁乱救出燕南才对。
诸葛军师长吁一口气,实在是太冷了,尤其是阴山脚下,他身为江南人士,已经动弹不得。“喝口药酒暖暖。”齐衡贡献出了自己珍藏的药酒,自从离开地下城,再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酿酒,这酒啊,真是喝一口少一口,平日他都舍不得。猴子爬下树说,唯一突兀的事情,就是有一个石棺,被一日两次抬进西刹将军营帐。石棺存放的帐篷,有两个士兵站岗,守卫比其他地方都要严格。“这个石棺很可疑。”顾西舟猜测:“我在通道中发现很多散落的石块,很有可能是燕南在反抗时击落的碎石。”
阿图也是臻蓝族人,他操控着泥土改变形状,将燕南重新关进石板棺材。这次阿图好歹留了一些透气的孔洞,燕南顺着洞口往外瞧,周围是拿着武器,巡逻的西刹士兵,她被抬到一个空旷的大帐,这里像是西刹临时的军营。流失过多的精血,燕南提不起力气,还需要时间恢复,第七重五感丧失还未度过,她被身体的危机意识唤醒。既然现在逃不掉,那就继续突破,只要度过第八重,师傅说过,一定会天下无敌。
燕南不再停留,全力攻击同一部位,以点破面,以拳破墙。夹杂着泥土和鲜血的拳头,保持着相同的速度一下又一下。石墙的裂缝越来越大,修复速度终于赶不上燕南破坏的速度,轰然倒塌。扬起的灰尘险些扑灭了燕南手中的火苗,破碎的细小的颗粒却没有完全下坠,而是悬浮半空中,骤然向燕南袭去。它们划破燕南的脸颊,衣衫,瞬间带起一大片红色血丝。燕南跪倒在地,火折子跌落熄灭。灰蓝色眼眸亮起,嵌在皮肉中的细小石粒被一个个挤出,无数个细小的伤口折磨着燕南的神经。
燕振岳体验过异术的恐怖,在十五年前,哪怕从未谋面,国师就能洞察他们大军的走向,总能出奇制胜,若不是皇帝过于昏庸,导致民心不齐,恐怕夏帝真的无法攻入京城,改朝换代。“其实阿哥只带走了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兄弟,一个是手很巧,会捏各式陶人的云图,一个是行踪飘忽的云影,谁也不知道他的异术是什么,因为经常见不到他的人影,却总能悄悄出现在我身后,吓我一跳。”“还有一人,就是我阿嫂,穆沁。她的异术和星洛一样,都是【惑心】。”
而眼前这对男女,就像是天上的神祇和仙女,美得出尘,带着不可言说的仙气和强大凌人的气场,让人不敢随意亵渎。尤其是那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强大森冷,威慑力十足,就像是久居高位的上位者,让人不由自主感到忌惮和恐惧,还莫名的想要乖乖臣服在他的脚下。众人看着眼前气质斐然,容貌出众的男女好一会儿后,才从惊艳和威压中回过神来。回过神来的同时,他们忍不住开口议论纷纷。“这对容貌和气质都极为出色的俊男美女到底谁啊?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你这样优秀又识大体的女人,才会成为合格的陆家主母,成为我的贤内助。”“宋念念这个粗鄙的草包,她给你提鞋都不配,哪有资格嫁给我?”“我去你的……”刚刚走进宴会厅大门的宋念念,听见宋家兄弟两人和陆俊泽的诋毁和鄙夷,忍无可忍的把手中的矿泉水瓶,狠狠地砸向陆俊泽的脑袋。陆俊泽和她其实是两家老太太指腹为婚定下的婚约,陆俊泽的未婚妻本就该是她。现在陆俊泽毁约要娶宋安宁,她没去找他麻烦,他竟然还敢诋毁她。
她明天再给陆瑾琛加个菜。希望日后陆瑾琛看在饭菜的份上,不要剥她的皮抽她的筋,直接给她一个痛快。……翌日傍晚。盛大的慈善拍卖会在豪华的八星级酒店正式开始。现场宾客云集,衣香鬓影……
她看了一眼来电,十分意外地发现,这竟然是原主母亲的手机号码。原主母亲林婉清和原主父亲,还有五个哥哥全都偏心宋安宁这个养女,不待见她这个在乡下长大的亲生女儿。前段时间,宋安宁给她报了一个国外旅行团,她开心的当着原主的面夸宋安宁孝顺懂事又贴心,并且阴阳女主是个白眼狼,从来不知道为父母家人付出,只知道索取。原主委屈的辩解,她有给家人送礼物,林婉清就说她小气,送的东西都上不了台面,丢人现眼。
“好的,爸。”宋君耀温柔地看向宋安宁,点点头。宋东阳接着开口说道:“我们不知道宁宁喜欢什么样的珠宝,要是选了宁宁不喜欢的多不好。”说着,他偏头看向宋安宁:“宁宁,你跟我们一起去慈善拍卖会,到时候你喜欢什么,哥哥全都给你拍。”宋安宁闻言心中浮现一抹得意,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感动。“谢谢爸爸,大哥,二哥,你们对我真是太好了。”“等我以后和陆俊泽结婚后,我一定会好好帮扶我们宋家的。”
“你奶奶对你那么好,你总不能让你奶奶的心血毁于一旦吧?”“我们说跟你断绝关系,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啊!”宋念念闻言沉默了片刻,旋即勾起红唇,看向神色阴晴不定的宋安宁。她知道,女主宋安宁最想看到的就是,她和宋家彻底决裂。宋家只有她一个千金,然后成为宋家的团宠,被整个宋家宠爱。现在嘛!不好意思了。虽然她很讨厌宋家人的虚伪自私,但是她可不能让原主白白受委屈。想清楚之后,她看向宋父,神色冷淡地说道:
何艳芳本以为江修远回拒绝,没有想到他竟然接下了。王丽娟继续说:“我本来是要多买几块的,可突然冒出一个人,把店子所有的都要买走了,这还是我抢的。”何艳芳嗤笑:“那是我买的。”江修远瞪了何艳芳一眼,转而对王丽娟笑着说:“谢谢王医生。”王丽娟绕了绕头。看到这,何艳芳心里徒然升起一阵燥意。江修远把材料给了别人:“进来喝喝茶吧。”王丽娟笑着应答:“好。”江修远看着跟过来的何艳芳并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