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您的联系方式,她家人又不在,我们只能先处理。”“请节哀。”顾淮煜摇头,嘴唇颤抖,口中呢喃,“不会的,不能这样。”“沈宜欢你怎么抛弃我!”他大喊,心脏传来一阵钝痛,猛然咳嗽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可这次没有人理他,安慰他。助理赶来的时候,空气中十分窒息,他从没见过顾淮煜这副样子。以前创业吃苦,顾淮煜都是咬碎牙齿也要咽下去。“顾,顾总,订婚宴还要继续吗?”助理犹豫的问道,就被顾淮煜的视线吓到。
“你忘了吗,你得给烟烟跪下磕头!”现场红色双喜字贴满,沈宜欢一路上不断求顾淮煜让她去找药。她胸口不正常的起伏着,感觉到自己呼吸全乱了,眼前也是一阵白一阵红。而顾淮煜毫无知觉,只觉得是她的可怜计。身边细细碎碎,鄙夷不屑的声音仿佛要将沈宜欢钉在原地,但此刻,她只想保住自己的命。“好,我跪。”她咬着唇瓣,气息全乱,狼狈下跪,“顾总,只求您让我早点离开。”说完,直接对着白卿烟磕头,每次弯腰,心脏都泛着隐痛。
说完后,沈宜欢强撑着气消失,直接倒在顾淮煜的身上,但她仍攥紧顾淮煜的手,不敢松开。等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沈宜欢赶紧抓住看护自己的小护士,询问顾淮煜的下落。“顾总啊?醒来了,在隔壁病房。”沈宜欢听到这话,立刻赶过去,却没想到白卿烟坐在顾淮煜身边。耳边护士的声音也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听说白小姐不顾难受,挡在顾先生身上。”“而且在被救出来后,就立刻去找顾总。”
墙上挂着慢慢一整张墙的照片,有几十位无国界医生的个人照,也有他们在全世界各地灾区救援的照片。宋萧站在那些照片前面,一张一张认真的看着,从里面寻找裴轻语的身影。当看到裴轻语坐在满是泥土的环境里捧着一碗盒饭的照片时,宋萧的心忍不住微微痛起来。他知道他不在的那几年,裴轻语过得不好。但从没有那一刻,她的“不好”这样直观的呈现在他眼前。看着照片上的那些场景,宋萧只觉得庆幸。
再后来,宋萧救了裴轻语之后,就把自己的公司交给了职业经理人。而他自己,陪着裴轻语创办了俱乐部之后,就被抓回去继承家里的产业了。所以现在的他虽然看上去很悠闲,但该做的事一件也没有落下。现在裴轻语觉得重新去做无国界的医生,他也是全力支持。宋萧深深的看着她,在裴轻语唇边落下一吻:“不管去哪里都要和我说,让我可以联系到你。”“会的。”看着他依依不舍的样子,裴轻语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援助任务的,你不用一副我要上战场的样子。”
不远处的海浪还在轻轻翻涌着,海风将她的裙摆和长发吹起。“秦知景……”她缓缓开口,喊出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名字。被秦知景冷落的那一年,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她都会觉得心痛。可现在,竟然能够这样平静的面对他这个人。裴轻语昂着头看他:“已经过去四年了……上次的时候我就已经和你说过了,我已经重新开始了。”“其实我挺满意的现在的生活的,我也真心希望你能忘掉从前的事,重新开始你自己的生活。”
“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会给我发消息问好,一来二去,我和他也就熟络了。”“算了……不说这些了,现在看到你还好好的,我就开心了。”裴轻语回握住余珂的手:“姐,谢谢你。”她看了秦知景一眼,还是那个高大的背影,只是和几年前相比,总好像多了分寂寥。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裴轻语又怎么会不了解他。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性格,少言寡语到有些无趣。
因为多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又没有什么烦心事。所以这个时候的宋萧,活脱脱像是一个年轻的男大学生。看到楼下的两个人,宋萧的脚步停在了楼梯上:“来客人了啊。”“宋萧,我给你介绍一个人。”片刻后,宋萧坐在裴轻语身侧,大手一伸,随意的搭在裴轻语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宋萧,这位是余珂姐,以前在无国界医生组织的时候,她照顾了我很多。”听到这句话,原本还有些没正形的宋萧立刻直起身子:“您好,余珂姐。”
“这是我对他做的最后一次努力。”“我之前就想好了,如果他还是不肯接受我,那么我就辞职回老家,听我父母的安排,找个人嫁了。”“所以这次,秦知景休假的时候,我跟着他出来了,我看着他去给你扫墓,在你的坟前坐了一整天,直到天黑的时候才起身去你家。”“后来我又跟着他来到了这里……看到你的那一刻,我觉得,我彻底没戏了。”裴轻语垂下眼眸。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四年,很多东西她都强迫自己淡忘了。
“天花板是不是漏水了啊?”她疑惑抬头,终于看到了林慕河哭得很是惨烈的一张脸。“你又怎么了?”她总觉得林慕河最近眼泪格外地多,不止是他,程川也是,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了,总是哭哭哭,虽然哭得还挺好看的。“没什么……”林慕河接过她贴心递过来的纸巾,把眼泪擦干,随便找了个借口,“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可以抱着你,所以幸福得流泪了。”池茵:……好吧。好吧。亏她还小小地担心了一下,结果是这么无聊的原因。
“联系一下陈律师,让他起诉敲诈勒索吧”“好的,不过……”张助理迟疑片刻,还是说:“这个刘国柱似乎和程总有联系。”躺在病床上的人正气定神闲地吃着水果,仿佛笃定了会有人愿意掏这笔钱。张助理在门口轻声道:“下午的时候他偷偷溜进厕所打了个电话,以防意外我就跟着他进去了,结果听见他在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什么‘你老婆打了我’、‘我就是来看看她不行吗’、‘这下我要加钱到五百万了’之类的话。”
好吧,我名字笔画的第一笔就是“一”,她是爱我的。林慕河高兴了,大手一挥又往乐园里投了几千万,甚至请人来拍了宣传片和海报。广告的模特是小兔,成片被投放在了各个广场大屏地铁大屏和网络上,宣传位比部分小明星还要多,在这样的营销力度下吸引了不少网红专门飞过来拍照打卡开直播,乐园就这么迎来热度新高峰。得益于之前的工作经验,池茵觉得这是卖周边的好时机。设计找的外包团队,池茵不是那种磨人的甲方,定稿得很快,她又找岳枝要了从前几个合作过的周边厂商的联系方式,靠着过去陪岳枝每周跑工厂的刷脸交情,把成本价压到了最低。
陆景兰心下了然,把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慰:“别害怕,也别自责,我知道不是你的错,程川会没事的。”一直强撑着没有外露的害怕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池茵在陆景兰怀里哭得不成样子,她一哭,陆景兰就跟着心疼掉泪,两个人在医院一起哭。李助理在旁边看着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陪哭一个。不吉利吧,有点像在咒老板死。过了一会儿,医生从急诊室推门出来:“程川的家属在吗?”医生把缴费单子递过来:“没什么大碍,普通外伤,已经缝上了,不用太担心,等会做个头部ct确认没有脑损伤就可以回家了。”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能公布你的身份。”他看着她,“我们之间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吗?明明跟你结婚的人是我。”说着说着,就淌下泪来,他问:“还是说,你已经对我厌烦到连带关于我的一切都不想要,那你还要我吗?”池茵没有想过会看到程川这样的表情,麻木,空洞,像是被抽干灵魂的躯壳。他静静地看着她,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他问:“你不要我了吗?”“我没有……”池茵语气软下来,“你先冷静……”
最后池茵吃完了新送来的鱼子酱蟹黄饭,满意地擦嘴:“下次不要做这么为难人的事了。”她说的是为难她吃不好吃的饭,落到林慕河的耳里就是池茵让他别自己为难自己做饭。他心里升上一阵暖意,觉得池茵果然对他和程川不一样,程川就是家庭厨子,而他是被心疼的那个。吃完饭时间还早,两个人便随便找了部电影看,电影太文艺,池茵看着看着就犯困,靠在林慕河肩膀上睡着了。林慕河也压根没在意剧情,眼睛全长在池茵脸上了,他侧头看着池茵恬静的睡颜,只觉得这一刻快要被幸福淹没。
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停在原地,日复一日机械的重复着每一天一模一样的事情。很多时候,他甚至不敢去回想从前的事情,因为只要一想起来,心口就痛的无以复加。可有时候,他又忍不住自我折磨的去回忆他们的从前。在休假的时候去到她曾经居住的公寓,把那里的卫生打扫干净,假装有一天她还会回来。所有人都已经往前走了,只有他站在原地,固执的守着从前的一切。“为什么?”秦知景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裴轻语,将她的每一寸的都仔仔细细的描摹着。
秦知景脸上的神情有些难看,眼中一片冷色,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宋萧身后的裴轻语,沉默了半响才开口:“裴轻语,你没有话要和我说吗?”裴轻语抬起头看他。她没说话,只是静静抬眸,凝望着男人的眉眼。已经三十出头的男人,眉眼锋利,与记忆中的那个他重叠,却又好像比从前更加内敛了几分。许久之后,裴轻语才轻轻的拍了拍宋萧的手。“宋萧,我认识他。”宋萧看着面前的男人,听到裴轻语的话后,神色越发冷冽。
救生艇的速度被裴轻语拉到了最快,她目光紧紧的盯着远处的那个孩子一刻也不敢放松。等到靠近了之后,裴轻语才发现那小孩飘在海面上,被吓得嚎啕大哭。因为哭个不停,还呛了几口海水。此刻,小孩因为缺氧的缘故,脸色有些青紫。“妈妈……呜呜呜……”裴轻语将救生艇停下,一个纵身跳进了海中。她早已不是四年前那个对海有着深深恐惧的人。这几年间,开着海上运动俱乐部以来,这样的事情并不在少数。
宋萧垂头看着捧着椰子的裴轻语,阳光下,她的手指被照得特别白。长长的羽睫在眼睑下落下一小片阴影,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他想起她刚刚苏醒的那段时间……那时候,裴轻语几乎一天都不会说一句话,时常坐在阳台上,远远的看着海面。他知道她心里藏着事,从上学那会儿他就看出来了。虽然她总是一副开开心心没有任何烦恼的样子,但每每是涉及到家里的事情,她总是沉默着不说话。那段时间,宋萧放下了手头的所有时间,只一心一意陪着裴轻语。
他朝着裴轻语眨了眨眼,还顺带吹了个口哨。“本少爷眼光果然不错,这裙子适合你。”裴轻语瘪了瘪嘴:“是是是,对对对,宋老板说什么都对,谁让你是我的投资人呢。”虽然她说话有些阴阳怪气,可宋萧毫不在意,唇边的笑意越发灿烂。四年前,裴轻语被海啸卷进海里。好在她命大,昏迷的时候被一个渔民救了起来,那个地方并不偏僻。宋萧创办的旅游公司恰好去那里考察。机缘巧合下,宋萧救了她,把她带回了国。
她坚持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甘心就这样放弃。听到严羽冰的话,秦知景从资料中抬起头,目光冷冽的看向严羽冰:“严记者,我们两个好像好像还没有熟悉到,你可以插手我的私生活的地步。”他薄唇微微抿着,唇角下压,周身气势冷峻。“知景……”严羽冰抿了抿唇,有些委屈的看着他。“我们两个认识这么多年,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对你……”秦知景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她的话:“严记者作为军事记者,我对你的工作进行配合是我的职责,但其他时候,如果有令你误会的地方,那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