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婚姻之事不是儿戏,我们还有五十一天就要成亲了?”陆子宴并不松手,手指甚至还紧了紧,借着身高优势,整个人压迫感十足:“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你要为了她跟我退亲?”背着光,谢晚凝看不太清他的面色,闻言只觉得好笑。这个被他从汴州带回来的女人,现在肚子里恐怕都有他的长子了,怎么会是微不足道。“我想的很清楚,陆子宴,我是喜欢你,但我做不到因为你而多了无数个‘好妹妹’,”
陆子宴也想起了年少无知的岁月,神情微微怔忪,似悲悯又似轻嘲的开口:“陆家子嗣稀薄,我以为晚晚应当不会这么天真的。“你可知我身上担负的压力?”谢晚凝缓缓点头。他要支起陆家门楣,为一家子寡妇挑大梁,年纪轻轻便在朝堂上同那些宦海沉浮多年的老狐狸博弈,不落下风。能力之出众,得当今圣上屡次盛赞,后生可畏。她就是太懂他的压力,所以在这几年才会面对他日渐冷淡的面容,依旧热情洋溢,温柔体贴,笑脸相迎。
她阿娘也给她定了支簪子,都一年多了,依旧未制成。见一向毒舌不好惹的堂妹欢喜成这样,谢晚凝有些好笑,忍不住调侃道:“妹妹喜欢就行,也算是姐姐我感谢你的维护之情。”这是刘氏方才说的话。闻言,谢茹瑜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很快又愤愤道:“我早就说陆子宴不是个好东西,日日冷着张脸,也就你喜欢巴巴围着他转,没有半点姑娘家该有的气性……”言至此处,她微微一顿,抬眼小心看了过来,“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
思及此,谢晚凝甚至后悔白日里对陆子宴软言好语。什么子宴哥哥,他也配?或许幼年时期那个温柔体贴的小竹马早就消失了,变成了一个烂人,只是她一直不肯相信罢了。主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些久,尔霞早就察觉到,被冷落在家一天的她本就有些不明所以,又有些委屈,在铺好被褥后,朝着梳妆台这边深深福了一礼:“可是婢子哪里出了差错,叫姑娘恼了我?”谢晚凝性子宽柔,两个贴身婢女在她面前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从未谨小慎微如履薄冰过。
闻言也不失望,只认真道:“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阿兄说的对,陆子宴非良人,爹娘不信,可以等几天,无论多久我的答案还是这个。”按梦中情景,等几天,陆子宴豢养外室的消息,就该流传出来了。以陆子宴的品性,这消息必定不是他主动往外传的。那么,是谁传的,一目了然。刘曼柔一直不是多安分的人呀,一介婢女出身,最后成为武原侯府二夫人,除了陆子宴的宠爱外,更多的,还是她的野心。
言至此处,他瞥了妹妹一眼,语气意味不明:“晚晚,你以后少惹他。”“哪有,”谢晚凝无辜极了:“我哪里惹他了。”心里却感慨,瞧着挺康健的人,竟然如此孱弱。这样心善的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二十好几都不愿意娶妻怕耽误别人家姑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谢衍誉还要再说什么,马车却徐徐停下。谢晚凝如蒙大赦,迅速掀开车帘,跳了下去,叫身后的兄长看的又好气又好笑,无奈的摇头,跟着下了车。
沛国公府的平宁郡主?谢晚凝倒是见过几面,印象中确实是个机灵活泼的小娘子,及笄礼时还给她下过帖子。不过……她同他妹妹年纪相仿,所以他就顺势把她当妹妹了?瞧这一脸长辈的语气。谢晚凝正有些不忿,一旁的谢衍誉忽然轻咳了声,转移了话题:“今日可是在陆家受了委屈?”不然怎么会在这个点午膳未用就离开。谢晚凝略微一顿,旋即若无其事道:“没有委屈,我脾气大着呢,谁敢给我委屈受呀。”
却不知又被对面茶楼临窗而坐的两人看的清楚。裴钰清目光望向窗外,持握玉杯的手微微一顿。谢衍誉正同他说话,见状,也顺着他目光望去,就看见自家小妹正值用午膳的点,却在还在外头闲逛,不由眉头微蹙。……这是在陆家待的不痛快了?不然为何午膳的点离开?他蹙眉吩咐身后随从:“去请大小姐上来。”谢晚凝拎着几包糕点出店时,就看见兄长身边的羊毫站在门口等候已久。她下意识朝对面茶楼望去,看见正对着这边的二楼窗口里的两个人,脸色顿时有些无奈。
她漫步在热闹的集市上,街道两旁的摊位琳琅满目,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连书意穿梭在人群中,神色平静,自从和顾庭安在一起后,她渐渐找回了生活的安宁。然而,她并不知道,林逸尘正远远地跟在她身后。林逸尘的眼神中透着疯狂与执着,他死死地盯着连书意的背影,脚步踉跄地追了上去。“书意!”林逸尘大喊一声,声音沙哑而急切。连书意听到呼喊,身体猛地一僵,她缓缓转过身,看到林逸尘那副憔悴又疯狂的模样,心中涌起一阵厌烦。
林逸尘也不甘示弱,“唰”地抽出剑。一时间,两人剑拔弩张,空气中似有火花在噼里啪啦地迸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林逸尘的眼眸中满是绝望的疯狂:“书意,难道你就真的不肯给我一丝机会?我不能没有你啊!”顾庭安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嘲讽道:“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你早已经永远地失去她了!”话落,两人剑锋相交。“铛”的一声脆响,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顾庭安武功高强,在江湖中也算小有名气,可此刻,林逸尘在愤怒与绝望的双重驱使下,竟爆发出超常实力。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顾庭安对连书意悉心照料,无微不至。他端着药碗走到连书意榻旁,连书意的小脸立刻皱成一团。“这都几日了,为何还要服药?”“书意,郎中说了,你体内余毒未清。”连书意往墙角缩了缩:“药太苦了……”“那你要是喝了,我奖励你一块桂花糕,可好?”顾庭安满眸宠溺地瞧着连书意。连书意听着顾庭安温柔的话语,目光在那碗黑乎乎、散发着苦涩气味的药汤和他满含期待的脸庞之间来回游移。
然而,连书意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他如何努力寻找,始终没有得到半点消息。另一边,连书意和顾庭安在小院里过着平静而惬意的生活。顾庭安无微不至的关怀和陪伴,让连书意渐渐走出了上一段感情的阴影。这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顾庭安提议一起去山上游玩,连书意欣然答应。两人一路有说有笑,欣赏着山间的美景。“啊!”连书意突然尖叫一声,蹲下身去捂住了脚脖子。“怎么了?”顾庭安低下眸子,便瞧见一只巨蟒在草丛穿梭,斑斓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令人毛骨悚然。
林逸尘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且尖锐,他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猛地伸出手,死死地掐住贝玥的脖颈。此刻,他的眼眸里仿佛要喷出熊熊烈火,仿佛要将眼前这个女人焚烧殆尽。贝玥见再也无法隐瞒,眼眶瞬间红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摆出一副极为委屈的模样。“我是因为太爱你了啊,逸尘,我嫉妒她能光明正大地做你的夫人,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从今天起,我就能成为你的夫人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哀求。
婚礼当天,林逸尘穿着一身华丽的喜服,站在门口迎接宾客。他的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落寞和无奈。贝玥穿着一袭红色的嫁衣,头戴凤冠霞帔,显得格外美丽动人。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全世界的幸福都在这一刻降临到了她的身上。婚礼仪式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当司仪宣布夫妻对拜的时候,林逸尘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总觉得这场婚礼来得太突然,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娘娘,醒醒,别睡啊……”许多声音还在吵吵嚷嚷。忽然有宫女惊叫:“定嫔来了!”定嫔?卫茉?那个讨厌的小贱人……她来做什么?还不把这晦气玩意请出去……柳昭媛昏昏沉沉,听见外面两道脚步声渐近,宫女嬷嬷太医哗啦啦跪了一屋子,景帝熟悉的声音在帐外道:“昭媛如何了?”“回陛下的话,娘娘无碍,只是力气用尽,刚昏睡过去了,臣已命人去端参汤。”“好,没事就好。”一道女声轻柔悦耳:“天色已晚,陛下明日还要早朝,不如先去臣妾宫里休息。有诸位太医和接生嬷嬷在此,昭媛娘娘定能母子平安。”
“昭媛娘娘这一胎似乎不太顺利。”淑宁不喜欢柳昭媛,是她害死了陪伴自己多年的桃枝姐姐。宫人说女子生产往往险象环生,她小小的脑瓜里其实生出过一丁点恶毒心思,希望柳昭媛多吃些苦才好。可当痛呼声一阵阵地传来,她反倒难过了,丢开碑帖跑了出去,想去正殿找淑月。“父皇。”淑月不在,殿内景帝去而复返,手指摩挲佛珠正在出神。如意公公见她过来,躬身朝她问安。“是淑宁啊。”景帝把她拉到怀里。
要下雨了。“照夜,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差?”卫茉问她,“你也觉得这件事很蹊跷?”“陛下怎么说?”“昨夜柳昭媛身体不适,陛下在朱雀殿陪她,正好看到皇后娘娘压着甄锦心与那侍卫进去,龙颜大怒。柳昭媛本想求情,可皇后娘娘说证据确凿,不容分辩,陛下当场就将二人发落了。”皇后。又是皇后。是她的判断出了错,还是那看似骄纵任性的女子背后另有高人指点,次次帮她抓准时机?可昨夜之事她连卫茉都没有说,远在凤仪宫的皇后又是如何知道的?
“并没什么事,可能是奴婢误会了。夜已深,不敢叨扰娘娘,奴婢今日是来取我家主子那件舞衣的。”只是她与天真单纯的卫茉不同,事事要多留个心眼。“哦?”徐婕妤以宫扇轻点下巴,柔声追问,“误会?”“书茶姑娘不是说了么,周围什么人都没有。兴许是有人恰好与奴婢同路,脚步又沉重了些,才让奴婢误会了吧。”“……原来如此。”徐婕妤眼底的笑意暗了下去。有一瞬间,那双向来温暖得像太阳一样的眼睛突然蒙上薄薄的雾气,又很快消散。
今夜的御花园出人意料的安静。没见值夜的侍卫,只有成排的宫灯在栏杆边微微摇晃。一刻钟前木樨刚来汇报,说浣纱又出去了。按照时间推算,此刻应当就在这御花园里。陈照夜突发奇想,记起木樨给她绘声绘色描述过的“浣纱私会侍卫处”:有几丛灌木、假山碎石、以及一棵像被雷劈过的老槐树……她对后宫本就轻车熟路,走着走着,还真给她找着了。这块地方的草地偏软,也更湿润,踩上去没有什么声音。
而再后,甄锦心颇得圣心,短短数月一路晋升到从六品宝林,甚至威胁到了姜嫔的地位。柳昭媛不管不顾,姜嫔深感危机,转而拉拢卫茉试图打压。——浣纱说甄锦心根本不想当妃子,那么以她的容貌和资质,难道只想屈居宫正司当一名普通宫女?“药有些苦,娘娘吃完了含颗蜜饯润一润吧。”她去给卫茉送药。对方温顺地就着她递去的瓷勺喝了,笑道:“这算什么。原先在望雪阁偏殿那会,太医开的药可比这难喝多了,完全是捡苦的往里放。”
苍玄霜追了出去,还要再打时,君夜天立刻冲了过来,猛地推了她一掌。“你是不是疯了?!”又惊又怒的声音同时响起,他心跳如擂鼓,吼完这一句便赶紧去看凌霞的情况,却没看见,他身后的苍玄霜因为这一推,脚下一个踉跄,直直倒进了身后的水池中!“救……救命!”水池很深ᴸᵛᶻᴴᴼᵁ,可她不会游泳,再加上因为突然落水的惊慌,她挣扎中又呛了几口水,喉间与鼻腔皆刺痛不已。她的眼前一片模糊,脑子里涌现出曾经落水时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