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震惊,他明明正值青年,为何要多此一举?成亲对他来说,是什么难事吗?高灿并未解释,目光扫过屏风,隔着屏风,冷冷警告:“我可以不追究昨日之事,也请老夫人告诫李家姑娘,让她尽早寻一门好亲事,才是正经。”灿哥哥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他怎可为了个贱婢不娶她?屏风后的李静仪,气红了眼,便想要出来当面质问,却被婆子拦住。高灿看着屏风后焦灼的背影眼底掠过冷意,漠然收回目光。
“狗东西,我的人你也敢染指!”高灿眼底蕴染猩红戾气,一脚将陈二踢开,手中的剑同时凌厉刺出,生生将陈二搂着锦瑟的一条胳膊削断。“啊!!!”又是一阵哀嚎声响彻这寂静的庄子。一定又是错觉吧?锦瑟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直到倒下之前被高灿接住。当身子落入男人坚实滚烫的怀中,她眼中露出恐惧,奋力挣扎,“放.....放开我.....”
说完没等锦瑟解释,甩袖走了。锦瑟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心中苦涩。她的生辰,果然没有什么好事发生。垂下眼忍着泪意将碗里的面一点一点吃完,再洗干净放回原处,她这才木然走回房里,和衣躺下。高灿出了松涛苑,便往汀兰苑去。王婆子看到他这时候出现,暗暗吃惊,忙垂首行礼。“回去吧,今晚这里不用守。”高灿摆手,将王婆子赶走。落下锁,汀兰苑里只有他一人。
只是看杨钿儿如此贬低他,她就忍不了。当然,这些也不能跟高灿说,只得对他笑道:“奴婢相信侯爷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欺负我。”心底深处,她还是相信他不会见死不救的。事实证明,高灿没有让她失望。高灿心中阴霾被她的笑容冲散,唇角浅弧一闪而逝,“只要你安分,我自会护你周全。”这是他的承诺。只要她不为了老夫人背叛他,他定保她安然无虞。锦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抬眼一脸郑重看着他:“请侯爷相信,奴婢永远都不会做出伤害侯爷的事。”
杨钿儿有些怵他,却一想到方才母亲来哭诉,说舅舅被高灿抄家下狱,她便怒从胸中起,愤然斥道:“灿哥儿,算起来,他是你舅父,你怎可对他下此狠手?”高灿眸色疏冷,声音有丝嘲讽,“段乌德买官卖官,罪证确凿,你若有意见,可上告到万岁跟前,为他申冤。”那怎么能?若有法子,也不会找到高灿面前。杨钿儿被他的话一激,有些口不择言,“你一个外室子,若没有那人,你也入不了侯府,如今倒忘恩负义,拿起刀就斩向自家人!”
男生调侃:“肯定是哪个男生吧?”陆襟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传向许恩棠与他贴着的半边肩膀。许恩棠的心跟着轻轻震颤。她最早是一点篮球都看不懂的。后来为了能看懂他打球、和他有更多的共同话题,她去恶补篮球知识,还看NBA。前世花的那些心思现在变成了她的一句轻描淡写:“以前学校里的。”“肯定是喜欢的男生。”许恩棠低垂着眼睛,“现在不喜欢了。”
何嘉煜:“那也要去医院看看。”几个挤过来的女生说要陪陆襟去医院,吵得人头疼。何嘉煜抬起头,在人堆里寻找着什么。绕了一圈,他的视线锁定在人群后的许恩棠的身上。“许妹妹,司机在不在啊?”许恩棠:“在的。”比赛还有没多久就要结束了,郁熙悦善后的工作结束后还有别的事要忙。许恩棠提前联系了李叔来接她。刚刚李叔给她发消息说已经到了。何嘉煜:“那阿襟交给你了,我们还得继续比赛。”
很快,她的话得到印证。又是一次碰撞。这次,陆襟和5号一起重重摔倒在地,第一时间都没起来。何嘉煜他们立刻围了过去。“阿襟你没事吧?”陆襟被何嘉煜和时瑀扶起,居高临下看着蜷缩在地上的5号,眼底是桀骜与盛气,“喜欢断别人的腿?”5号痛苦地抱着膝盖,疼得说不出话。实验的人过来把他抬了下去。这种情况肯定不能继续参加比赛了,要去医院。何嘉煜解气地骂了句“活该”,扶陆襟下场休息。
陆襟:“那你继续上?”何嘉煜:“行。”陆襟:“那个5号交给我,你们得分。”何嘉煜:“阿襟,你要小心,他真的很脏。我刚才要是没留意,说不定也是骨折。”另一个替补说:“我打听了一下,那个5号在实验附近的几个学校里很有名,因为他受伤的人不少,都怕跟他打。”郁熙悦在安排受伤的同学去医院,许恩棠替她发水,正好发到陆襟。陆襟看了她一眼,接过水拧开,“我有数。”
“太过分了!”在接下来的进攻中,何嘉煜对上了对面的5号,被拉扯摔倒在地。这一下摔得很重,大家倒吸一口气,担忧地站了起来。对面的5号终于被吹了个犯规。何嘉煜一瘸一拐地下来,换替补上场。后勤的男生扶着何嘉煜坐下,问:“没事吧?”何嘉煜的膝盖红了一片,手臂上一道长长的划痕更是触目惊心。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摆摆手,“没事,就是怕被他抓破了得狂犬病。”
他每次打球都有很多女生争着给他送水,许恩棠挤都挤不进去。有次,陆襟绕开那些送水的女生来找许恩棠。“许棠棠,你怎么不知道给我送水救救我?白对你好了。”其实最开始看陆襟打球的时候,许恩棠是有在包里准备一瓶水的。但那时候他有女朋友,根本轮不到她。后来她就不准备了。听陆襟跟她要水,她的心情控制不住地雀跃,说:“那我下次给你带。”后来陆襟每次打球都是她给他送水。
应时序站在讲台上,面色莫测地看着下方和学生们一起坐着等待发放试卷的闻熹。自从那天和闻熹在校门口争吵过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以这种他意料之外的方式。因为考试还没开始,下方的学生们都耐不住性子悄悄聊着天,有不少人都好奇地打量着闻熹,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和闻熹搭话。应时序眉头微蹙:“安静。”监考老师发话,在这群学生面前还是很有压迫感的。只有闻熹,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他一眼。
答应李校长出试题的事,她已经做到了,剩下的卷子如何投入使用,这些也不在闻熹的关心范畴之中。她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了复习当中,在最后的这段时期里冲刺。一开始,闻父闻母对闻熹说的自己要考试,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只当是自家女儿又心血来潮了。好在这次的心血来潮是好事,闻父闻母自然也不会成为闻熹的阻碍。只是这么些天看着闻熹一头扎进书海里的模样,也开始有些怀疑,慢慢相信了闻熹当天的保证。
她到底明不明白考试的重要性?应时序怀着怒意,抽出一张试卷,脸色阴沉地查看起来。孟希彤对此也并不认同。闻熹的水平,她还是知道的,她怎么能给学生们出试卷呢?只是有了应时序在前,剩下这些的老师都不用多说些什么,便一个个上前取了试卷来看。连王老师也不例外。李琳琳一挑眉,早有预料地拖了把椅子过来坐下,十分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就等着这群人等会被打脸。
只是因为不能耽误工作,更重要的是,穿新衣服做这些有可能会沾上油墨,所以李琳琳只能硬生生忍到现在。谁会不喜欢漂亮的东西呢?闻熹失笑道:“在这里试可就只有我能欣赏到了。”毕竟这里也不是专门的试衣间,看上去也不像是有镜子的样子。李琳琳好似忽然被点醒了,有些失望:“......也是哦。”“不对!”李琳琳忽然开口,而后便开始在一堆箱子里翻翻找找起来。
而这个时候,距离预科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闻熹按照答应李校长的,按着记忆将上辈子看过的习题都写下来。这对于闻熹来说,也不算是浪费时间。记忆模糊的地方,需要闻熹自己按照题型填补上,也算是一种复习精进的方式。不过因为闻熹的重心已经放在了复习上,所以学校也就不常去了。这样的好处是,在家的确清净了不少,不会再有乱七八糟的声音或是人来打扰她。只在题目都已经出好,答应给李琳琳做的衣服也完成了之后,闻熹时隔多日才终于踏上了去学校的路。
他们只当自家女儿是在村子里当大姐头当久了,还觉得到了外边也是这样。可闻父闻母心里却是明白得很。在村里大家都是熟人,偶尔互相帮帮忙这没什么,把闻熹塞进学校里做个闲职,又不要工资,也影响不了太多,可这放在城里,闻父闻母就是真的半点都帮不了闻熹了。闻母痛心疾首地握起闻熹的手:“跟妈说说,你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是因为那小应老师?要我说那知青有什么好啊!你就在家里待着,什么好衣服好吃的没有啊?何必给自己找罪受呢?”
时愿想到保险柜里的那几样东西,直接了当的应了下来。那个镯子不说,食盒和盘子放在她这里也没用,还不如早点出手。于是她把东西包好,就匆匆出了门。古董铺子也来过两次了,又是经常照顾她的武叔,时愿本来以为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完事,可没想到,她却在这里耽搁了一下午。古董铺子附近收古董卖古董的店不少,良莠不齐,全凭眼力。而就在武叔店铺隔壁,是一家回收二手奢侈品的店。
驿丞急忙直起身子,拱手长揖,然后往后退了几步,才转过身子,直接往里面奔去。墨一和墨七也跟着进了驿站。而谢聿之则站在外面没动,墨九陪同在身边,一手放在腰上的刀上,脸上全是警惕之色。片刻功夫后,两人返回。墨一低声禀告:“主子,都检查过了,一切安全。”谢聿之微微点头,进了早就提前打扫干净的正屋。房间里角落摆着几个炭盆,热意不断向上升腾,熏得整个房间温暖如春。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先看了一眼床头。火锅不见了,不过这次床头柜上并没有出现新的东西。时愿眉梢挑了挑。难道是男鬼知道自己渡过了难关,所以也就不再继续送什么东西了?刚想到这里,她就浑身一颤。那不就是说明自己是昨天才凑够的那笔巨款,对方立马就知道了。所以,那个男鬼是真的一直都在自己家里,或者可以说,对方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
果不其然,这次电子男友又换了新的地方。屏幕中,只见他带着那三个随从骑着马一路飞奔。也不知道他这是到了哪里,四处白茫茫一片,天上飘着鹅毛般大的雪花,洋洋洒洒地落在了他的头顶,肩头。因为雪太大,天气太过寒冷,连他的唇色都有些发白。手机听筒里,时不时传出寒风呼啸的声音,光是听着都感觉让人骨子里发寒。时愿把口中的毛肚咽了下去,啧啧两声。昨天还在宴席上喝酒看歌舞,今天就在冰天雪地里策马找活路,这变化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