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女鬼送来的那些东西,外面的透明包袱上有的字他连蒙带认还能认出几个,这十几个字他却一个都认不得。所以这个东西,到底是何用法?既然有这个圆盘,那肯定不是单纯的腕饰。要是女鬼此时在身边就好了,他完全可以开口询问。谢聿之研究半天,也不能懂其意。正好这个时候墨九端着早饭进来了。出门在外,他的饮食一向不假手于人,全部都是由墨七检查过之后,再由墨一或是墨九端来。
看刚才的样子,前几次还不知道是自己说了什么关键词才引的游戏里的人物会和自己对话。既然连对话都是提前设定好的程序,那电子男友就更不可能冲破游戏的禁锢来帮助自己了。所以,她家里还是有一只鬼。时愿把手机放在一边,对着满屋的空气开始念叨着:“鬼大哥,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给你准备了一块表,如果你有其他喜欢的东西,尽管想办法告诉我,当然,留纸条是最好的。”
他们误会她和谈霁礼的关系了。许恩棠被打趣得尴尬,脸微微发热。谈霁礼轻挑眉梢,懒洋洋地说:“这是我爷爷朋友家的妹妹,别乱说。”男生马上反应过来:“哦哦哦,姓许对吧?”他已经收起打趣。怪不得看着有点眼熟。之前在陆襟那边见过。许恩棠朝他点点头。男生招呼说:“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来一起吗?”许恩棠对这帮公子哥大小姐很了解。他们玩的真心话大冒险不是普通高中生玩的那种,尺度都很大。
“……”所以今晚只有他们两个一起吃饭。许恩棠在谈霁礼的对面坐下。吃饭的时候很安静。许恩棠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就专注地盯着自己碗里的饭。没过多久,谈霁礼的手机响了。许恩棠余光看见他放下筷子,拿起手机。“怎么了?”“嗯。”“你猜?”……他的语气稔熟随意,对面应该是郁宸或者江之然他们。大部分都是对面在讲。几分钟后,电话结束,谈霁礼放下手机。
温瑜:“棠棠,快来吃饭。”许恩棠过去坐下,“叔叔阿姨早。”温瑜今天要出差,秘书汇报完工作就去准备了。她问起许恩棠昨晚的万圣节活动。“昨晚人多不多?”许恩棠:“很多,附近路上都堵了。”没过几分钟,谈霁礼从楼上下来了。他一副刚起的样子,眼睑半垂,整个人懒洋洋的,来到许恩棠对面坐下。早晨天光明亮,秋日的太阳透过落地窗柔和地照进来,光线要比昨晚好很多。
许恩棠点点头,注意到他的头发是湿的,应该是刚洗过澡。而他的下颌上有道新鲜的红痕。好像是被她头纱上的亮片刮破了。她居然把谈霁礼的脸刮了。“疼吗?”许恩棠指了指自己的下颌。“你这里好像刚才被刮破了。”她的声音听着有些心虚。但总要认的。谈霁礼轻轻挑眉,抬手碰了碰自己的下颌。许恩棠拿出手机打开前置相机给他看。谈霁礼看了一眼,无所谓地说:“没事。”
原来它骂的居然是谈霁礼。谈老爷子收回手,“走吧,先去吃饭。”今天许恩棠来,谈老爷子特意让人做了黎城菜。“你尝尝,好不好吃。”许恩棠每道菜都尝了,“好吃的。”谈老爷子:“来我这儿和去谈霁礼家都不要客气,就跟在复园一样。”许恩棠点点头,“好。”“对了,你那姓陆的爷爷是不是说,你要是住不惯就回复园?”许恩棠:“……”“陆爷爷什么都没说。”
后来为了能看懂他打球、和他有更多的共同话题,她去恶补篮球知识,还看NBA。前世花的那些心思现在变成了她的一句轻描淡写:“以前学校里的。”“肯定是喜欢的男生。”许恩棠低垂着眼睛,“现在不喜欢了。”淡到没有情绪的语气让陆襟看了她一眼。三人这时候已经走到了体育馆的停车场。司机李叔从车上下来,看到被扶着的陆襟,吓了一跳,问:“这是怎么了?”
时愿眼睛里闪过一丝震惊,所以自己的那个猜测,难道……她深吸一口气,又急忙问道:“那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了刺杀。”谢聿之点点头,也肯定了。听着这些问题,他心里有一些疑惑,女鬼不是时常跟在自己身边吗?而且那场诡异的风,难道不是她用法力弄出来的吗?怎么会这么问?时愿足足愣了有十秒钟,接下来的问题虽然是询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你在破庙住过一夜?也冒着暴雪纵马赶过路,前段时间还参加了宴会,你盯着下面的歌舞目不转睛……”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最关键的是,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这七倒八歪倒在地上的一堆人,就让他们这么躺下去吗?她记得刚才自己选择的是帮助游戏人物渡过难关,没错啊。那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这游戏怎么还敌我不分啊?一时间她都有些无语凝噎。她是想救电子男友的命,而不是想要电子男友的命好不好!游戏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的吐槽,下一秒,背包里就多了一瓶解毒丹。
没人知道,他也是从暗卫营里走出来的。手下经受过的训练,他也全部走过一遍。区别于普通暗卫需要为了活着而不断厮杀,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而他,不管怎么训练都不会丢掉这条命而已。毕竟只要父皇不喜这一条,他的命就岌岌可危了。从小到大,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刺杀,又有多少人试图给他投毒。只要想要那个位子的人,就没有不把他当成眼中钉的。自己虽不是太子,但谁让他是嫡子呢。
第二天早上醒来,谢聿之第一时间就是看身侧放的那封折好的道歉信。信还完完整整地放在那里,连位置都没变过一下,看来,一整夜只能有一次送东西的机会。他叹了一口气,现在他也只能等到今晚女鬼再次过来的时候再亲自开口道歉了。也好,他是该亲自道歉。想到这里,他直接让墨一去准备一些赔礼。墨一微微低头听着主子的吩咐,心里的疑惑就像烧开的水,咕嘟咕嘟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本来如虚影一般的东西,等落到自己身边的时候,瞬间化成了实物。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原来每天消失的东西,凭空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东西是这么来的!时愿吞了两口唾沫,鬼大哥的鬼力也太深厚,自己想回去,就得赶紧讨好讨好人家。而且鬼大哥前几次竟然愿意帮助自己,那至少,应该,或许,可能,对自己没什么恶意吧?时愿感觉自己浑身虚软,要不是一口气在这撑着,肯定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这桌子是她专门为男鬼准备的,毕竟床头柜太小了,这么多东西哪放得下。桌子放好后,她再把所有食物一样一样摆放整齐。然后,时愿去给自己冲了一杯巨浓巨苦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接下来的时间,她就瞪大眼睛,准备决战到天亮!平板此时也摆到了床上,里面放着热闹的综艺节目。时愿一边看,一边嘬一口咖啡。不过一口咖啡刚下肚,她脸上被综艺节目勾起来的笑容就瞬间消失,脸皱成了一团,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按闻熹的性格,的确是招摇胡闹了些,但也不至于到那种全然不知分寸的地步。可以说,如果不是刘文娟告诉她应时序喜欢孟希彤,以闻熹当时的心眼,其实是发觉不了的。也正是刘文娟利用了闻熹对应时序的喜欢,和在孟希彤面前的自卑,明里暗里地说应时序这种知青最在乎面子和名声。接着又“替”她担忧,村子里喜欢应时序的人那么多,万一有人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了熟饭......
连张老师都不免摇了摇头,孟希彤到底是还年纪轻,她跟应时序一起下乡,心里有所偏向是自然的,但也不该这么明显地表现出来。更何况当事人都还没给出结果来,他们这些外人就更不该多置喙些什么了。万一到时应时序真跟闻熹结了婚,那就里外不是人了。闻熹却了然地点点头,再度向张老师道:“张老师,我合理举报小孟老师以公谋私,霸凌同事,给我穿小鞋。”这话一出,连素来稳重老沉的张老师都不免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哎哟,小闻同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但当时闻熹满心满眼都只看得见应时序一个人,这事儿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显然这一次闻母是不会轻易放过闻熹的。闻熹自己也当过母亲,明白这种人在妈妈的眼里的确是个优质女婿。“不管你喜不喜欢,总要先看上一眼,见个面才能决定不是?”闻母双手一摆,“要是这你都不答应,这饭我不吃了!”“好好好。”闻熹无奈。“但总也要等我跟应时序的事儿解决完才好。”左右也不过是见一面,倘若自己真不愿意,爸妈也不会硬逼着她嫁出去。
闻熹眉头微蹙,面容看起来异常平静,好似真的是在与他商讨这件事的解决办法。“这件事错在我,你有什么要求或条件,我能做到的都会满足。在你家说的也都是真的,我不喜欢你了,也不会再缠着你,你大可以放心。”应时序一时竟真看不出闻熹在打什么算盘了。闻熹却格外坦然。现在的她对应时序的厌恶,并不亚于应时序对以前的自己的厌恶。是,最初的确是她做错了,逼迫应时序娶了自己。
应母也是惊讶非凡,这逼婚的破事儿本就是闻熹闹出来的,怎的现在她竟然还反口了?“你说什么?”闻熹抬眸看向应母:“我说,我不嫁了。应时序没有轻薄我,是我自己无知胡闹,所以也不需要他娶我。”后来的日子暂且不论,在这件事上,确实是闻熹做错了。做错了,她认。“抱歉。”闻熹拉着母亲从沙发上起身,“这件事我会找机会跟大家解释,还应时序一个清白。”大抵是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闻熹突然之间的转变,竟真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闻熹拉着闻母走了。
“丢人?”闻熹的脸上满是嘲讽,“你爸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出轨得这么冠冕堂皇,他就不丢人了?”出轨二字一出,应时序面色骤变:“闻熹,你非要在孩子们面前闹成这样吗?”儿子也坐不住了,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大声反驳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爸!彤姨就从来不会说这些污言秽语,就算我爸真的出轨了,那也是因为你连彤姨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这就是她结婚几十年的好丈夫,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好儿子。
杨菁菁见锦瑟不说话只顾盯着高灿,脸上笑容顿时淡了几分,掩着唇打趣:“瞧锦瑟姐姐,看到表兄眼睛都移不开了。”锦瑟老脸一红。她又不是那些小娘子,怎会看着高灿就移不开眼睛?连忙否认:“杨姑娘说笑,不是这样的。”高灿神色淡漠,看不出情绪。目光落在她沾了露水的绣鞋,再看她因为喘气起伏的胸口,眸色微沉。“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一副逃命的样子,府中是有洪水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