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玉脸色稍缓,不再吭声,端过碗就开始慢慢品尝。她吃相很是优雅,有种跟这种地方格格不入的贵气,靳洲禾收回视线,安心吃饭。吃饱喝足之后靳洲禾就跟着杨明玉朝傅家走去,一路上,两人隔得不远不近。到了傅家门口,靳洲禾却又遇到一个不速之客。他看着从金碧辉煌马车上走下来的礼部尚书之女赵淑,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赵淑也见着了他,走到他面前,笑了一声:“真是想不到你也来参加诗会这样高雅的东西,你不怕自取其辱吗?”
可他努力在记忆中回想,却没有从脑海中找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靳洲禾心里隐隐不安,不禁喊道:“二姐!”可靳轻已经走出了门,只留给他一个利落的背影。靳洲禾知道自己跟上去也是无用,急急朝身侧侍从吩咐:“快,让林然书来见我。”林然书刚走进院子,就听靳洲禾直直开口:“林统领,你喜欢我二姐对不对?”他震惊的看着靳洲禾,古铜色的脸上泛起一丝几不可查的红。靳洲禾却没心情欣赏他难得的不好意思,道:“我二姐带兵去振山剿匪,恐有危险,你立即拿我的手令去军营再点一队人跟着。”
“以后,我们永远不分开了好不好?就当过去三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还是你的男朋友,你也只会是我的唯一。”温穗静静听着,听着他诉说着对孟予娴的思念。房间里响起低沉的呜咽声,衣襟上传来湿热的触感。原来雷厉风行、冷峻无情的程司妄,也会为了一份得不到的爱情而难过痛哭吗?思忖间,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是闹钟。温穗点开关掉,看到了孟予娴昨夜发来的消息。
可这次,她失去的,是她的奶奶。两个小时后,温穗抱着骨灰盒,离开了殡仪馆。程司妄亲自开车,带她去了墓园。一路上,她怔怔看着手里的盒子,一言未发。一整天没吃饭,她有些低血糖,下车的时候差点摔了。程司妄扶住她,想替她抱着骨灰盒,她却推开了。看着她脸上的执拗和抗拒,他皱紧了眉头,“墓园在山腰,你吃点东西再上山。”温穗看了一眼助理手上的保温盒,正要拒绝,一道铃声突然响起。
“我知道你只喜欢孟小姐,我只是个替身,我也没有妄想你能做我男朋友,所以我只想让你假装,就明天假装一下我男朋友。”她的语气已经卑微到了尘土里,甚至做好了会被拒绝、继续哀求的心理准备。程司妄却出乎意料的答应了她。“可以。”见他这么痛快,温穗又惊又喜,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你真的肯陪我去?”程司妄放下手里的文件,抬眸看着她。“明天是你的生日,就当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温穗看了他一样,捡起衣服披上,挪到了另一个角落。没过一会儿,服务员送来吃的,他抬手指了指,让他们另准备一份给她。“她身上有伤,做得清淡点,不然吃出什么问题,你们会所负责。”一晚上,看着他一边嘴硬,一边忍不住关心她的样子,几个兄弟纷纷对着眼神。等温穗起身去卫生间后,他们便肆无忌惮地调侃了起来。“司妄,你怎么回事啊?对一个替身未免太上心了,一个晚上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披衣换药的,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虽然睡着了,可温穗的眉头却依然皱着,看起来似乎很不安。脚上的伤口也裂开了,纱布都被染红了。他觉得那颜色有些刺眼,起身拿来了医药箱,准备帮她换药。许是药的刺激性太强,温穗痛得醒了过来。程司妄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声音沉沉的:“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能把事情弄得一团乱。”是他把她送给了别的男人。又是她不肯救她离开。却说她把事情弄得一团乱。温穗苦涩的扯了扯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解开她的高跟鞋后,聂明宇迫不及待的俯下身,撕碎着她的衣服。趁着他低头的瞬间,她直接拿起了桌上的花瓶,对着他的后脑勺狠狠砸了下去。砰的一声,玻璃碎片四下飞散。身上人也应声倒下。温热的血液滴落下来,将她的白裙染得通红。她哆哆嗦嗦地推开已经昏迷过去的人,强撑着站起来,就往楼下跑去。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她看到了追出来的保镖,拼命按着1楼。虽然成功逃离了大厦,可温穗却不敢逗留,慌慌张张地想要去路口拦车。
只犹豫了几分钟,他最终还是启动了车,什么也没说。助理把饭盒放在她身边后,也跟着上了车。看着渐行渐远的车辆,温穗并没有上山,而是找到了墓园工作人员,将程司妄方才送她的耳环,递给他们。“麻烦你们,把它放进这座墓地里,埋葬了吧。”工作人员听到她的要求,再看着她手里的骨灰盒,满脸震惊。“您奶奶的骨灰不用下葬吗?”温穗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泪水涌动。
可是,他明明答应了她。温穗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却还是想最后争取一次,哭着求助理把手机给程司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温穗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了一道很是不耐烦的声音。“我不是说了我很忙吗,别来打扰我。”那些极尽悲切的哀求之语,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与此同时,电话里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司妄,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一点小感冒,还劳烦你来照顾,太麻烦你了。”
她那张如死水一样平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难过或气愤的表情。似乎根本不在意他昨天为了手镯,把她丢在火锅店的事情。这出乎意料的平静,倒让程司妄莫名有些异样。之后一整天,程司妄推掉了所有工作,一直留在医院。温穗不习惯他守在自己身边,劝他去忙自己的事,他也置若罔闻。直到第二天出院,圈子里一个兄弟生日弄了个聚会,他居然还带上了她一起出席。包厢里的空调开得低,温穗身上的伤还没好,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吃就好。”程司妄没有回话,只是从怀里拿出今天拍的那只手镯,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看着他眼底的珍视和爱慕,温穗怔了一秒,换了个话题。“孟小姐要是知道是你拍下了她设计的第一件作品,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孟小姐?程司妄抬眸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怪异。她明明不认识孟予娴,为什么会用这种口吻,说出这种话?正猜疑间,服务员端着鸳鸯锅进了包厢。
温穗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却依然无法挣脱。眼泪一颗颗从眼角落下来,她咬紧牙关,没有哭出声。解开她的高跟鞋后,聂明宇迫不及待的俯下身,撕碎着她的衣服。趁着他低头的瞬间,她直接拿起了桌上的花瓶,对着他的后脑勺狠狠砸了下去。砰的一声,玻璃碎片四下飞散。身上人也应声倒下。温热的血液滴落下来,将她的白裙染得通红。她哆哆嗦嗦地推开已经昏迷过去的人,强撑着站起来,就往楼下跑去。
“上次你为了一辆跑车,砸进去二十个亿,这次又为了一样首饰抬价,不知道这次聂家又要你禁足几个月?”提起这茬,聂明宇刚要抬起的手顿住了。可看到程司妄那矜贵薄情的脸,他就分外不爽。犹疑几秒后,他把视线转移到了温穗身上,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你就这么想要这个镯子?那好啊,你把你身边那个小美人送给我玩一晚上,我不和你争了。你也知道,我早就看上她了。”
素染的话实在令我恶心,我冷冷推开她递过来瓷瓶。“拿走……”素染忽然向后一仰,狠狠摔倒在地上,手中的瓷瓶应声而碎。白若诩进来看见这一幕,立刻大步上前将她小心翼翼的扶起来。“你没事吧,阿染……”素染泫然欲泣,娇柔哭诉。“少主哥哥,是我不小心摔的,不关祁桉公主的事……”白若诩将她护在怀里,转头看向我,眼中一片冰凉。“公主为什么要伤害阿染,她只是来给你送药——”“并且这是我耗费心血特意为你研制的灵药,你怎如此糟蹋?”
一看便知是费足了心思才熬出来的。但一想到他梦中吐露的真言,如今他越是体贴,我便越觉讽刺。“我今日没有胃口。”我语气淡漠,推拒了他的粥。白若诩放下碗,神色担忧:“可是生病了?”说着,他便要抬手探我的额头。我侧身避开,脸上也带出几分冷意。“无碍,只是没睡好。”说完,我便回了床榻休息。白若诩一整日都守在我身边,嘘寒问暖,殷切陪伴。可不管他做什么,我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我暗自心惊,在梦里白若诩心心念念的,竟然全是素染。他对她的心意,昭然若揭。可白若诩才认识她一个月,就对她情根深种。而我和他朝夕相处千年,为他付出一切,却不过尔尔。快走出草丛之时,我看见白若诩站在一棵大树下,和那树妖对话。“少主明明不喜欢祁桉公主,为什么还要和她双修?”白若诩的声音,一字一句传入我耳中。“我是她的契约兽,契约兽只有和主人先双修,才能和心爱之人双修。”
我摈除杂念,跟上次一样不着寸缕地泡在池中,让梵烨用佛光照着我。暖意流遍我全身,让我通身舒泰。看着梵烨湿漉袈裟下棱角分明的肌肉线条,我不由得想起小宝的话,身体不受控制地朝他靠近。若此刻能与他双修,我是不是就能直接回家了?我目光灼灼的盯着池边盘膝而坐的梵烨。佛光之中,他是如此圣洁又迷人。喉结上那颗若隐若现的朱砂痣更是散发出异样的芬芳。我情不自禁朝着那处吻了上去,嫣红入口,唇齿留香。
不多时,我感到一道道精纯的妖力进入我的身体,顺着筋脉流转,滋养着我残破的躯壳。我感到一身轻松,所有的疼痛感也在消散。半个时辰过去,梵烨收了功法,眉目温和。“还需理疗两次才能彻底好,隔七天再来找我。”说完,他便轻轻抬手打出一道佛光,送我离开。一转眼,我到了玉髓池之外。看着紧闭的佛光法阵,想到梵烨的盛世美颜,我心里泛起异样的心绪。这时,小宝突然出声。“梵烨妖力高深,灵气清纯,也是很合适的双修人选,不如考虑考虑他?”
“就算只差一个月,也不是真正的夫妻,公主再耐心等等。”听了他的话,我心里更难过了。他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冷淡,还能如期双修吗?躺在床上,盖着柔软的锦被,我久久不能入眠。从前白若诩总是会将我搂在怀里,轻声讲着古老的神话故事哄着我入眠。而如今,我们躺在一张床榻,盖着同一张棉被,他却有意识的与我保持着一定距离。我千年的付出,难道就换来这冷冰冰的对待?心思百转过千回,我到底还是不甘心。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开门一看,白若诩端着早餐进来,眉眼温和。“祁桉,我做了你最喜欢的桃花羹。”他手中那碗粥羹,晶莹剔透,桃香幽幽。一看便知是费足了心思才熬出来的。但一想到他梦中吐露的真言,如今他越是体贴,我便越觉讽刺。“我今日没有胃口。”我语气淡漠,推拒了他的粥。白若诩放下碗,神色担忧:“可是生病了?”说着,他便要抬手探我的额头。我侧身避开,脸上也带出几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