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甜甜笑着。宫凛川的心瞬间软的不像话。如今十四年过去,那枚络子即使被精心收着,却还是有些褪色。看着上面粗陋不堪的针脚,云鸢赫然想起那时的自己。躲在小竹楼里,点着蜡烛一阵阵绣着,被针扎到了也哄着自己不疼。“鸢鸢不疼,要把东西做好送给师尊,鸢鸢喜欢师尊。”那时的她,真的满心满眼都是宫凛川……轻笑一声,云鸢将络子还给了宫凛川。“执剑长老说笑了,不必将这些过去的东西再拿到我面前。”
“把云鸢赶出无极宗,不配继任掌门!”看着周围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云鸢心中渐渐生出些怒意。“你们言之凿凿说我杀了灵鹤,可有证据?”听见这话,慕清瑶骤然止了哭,颤抖着指着灵鹤的尸体。“白雪身上有无数处伤口,皆是两道深可见骨的咬痕,体内也有蛇毒。”“定是你收留的那条畜牲所为!”她指着云鸢手腕上的蛇镯:“今日,必须将这畜生就地正法,杀之泄愤!”“此外那灵鹤是师尊送与我的,十足珍贵,师姐也赔不起,我不想追究,只要那柄剑即可。”
云鸢摇摇头,语气平静。“他们不打算留我,我也从没想过要活。”她又拿起了那染血的匕首,毫不犹豫,直直刺入了自己的心口。“宫凛川,你从前与我说前世今生,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我想,今生是我负了你,来世也不配站在你身边。”云鸢紧紧抱住宫凛川,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凛川,为何人与人之间总隔着那么多杂乱之物,为什么我们注定要刀剑相向。”“若有来生,我只愿你去做那天上的神仙,去做修道之人,莫要再遇见我了。”
丰宝最近在长牙,看见什么东西都想咬一咬,扯着云娘的荷包就要往嘴里塞,云娘赶紧拦住。“呜吖~!”丰宝控诉!云娘被儿子逗笑:“娘晚点给你炖羊肉吃哦。”儿子越发活泼可爱,她心里一片柔软……次日一早。她没去送早膳,是福妹和玉珠送的,福贵刚刚伺候着傅盛江穿好了衣裳,傅盛江抬头一看,愣了一下。福贵也奇怪:“怎么是你们来?”福妹更奇怪:“福公公,奴婢本来就负责早上去大厨房拿早膳过来的,那日赵嬷嬷给安排的。”
她足够小心,尽量不碰到王爷,但是她眼睛得看着啊,于是王爷结实宽阔的后背……精瘦却很有力量的窄腰……还有……云娘耳根越来越红,简直都不知道往哪里瞟了。而不知不觉,傅盛江也早就低了头,将她心虚又羞怯的模样一览无遗。有时候傅盛江真的很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东宫那边派来的细作,美人计,可细想又觉得荒谬。厨娘身份的美人计,想想也觉得不可能。况且这生涩的勾/.人法子,也根本不是个细作该有的表现。
云娘回了小厨房,刚到,福妹就上前在她耳边说了小浣衣坊的事。云娘惊讶:“真的?”福妹:“千真万确!双瑞的消息,他最是消息灵通了!王爷刚回来,就让福公公给您出气呢!”云娘有瞬间恍惚,给她出气……王爷吗?福妹:“您真是好福气,得了王爷的赏识,咱们都跟着沾光呢!以后在云水阁,王爷就是最粗的大腿!再没人敢欺负咱们了!”云娘听着这孩子气的话,心头也是升起了一份感慨……也是……她来王府第一件事,就被董妈妈教导这王府真正的主子是谁。
福贵:“您现在可是云水阁的人,消息在王爷出府之前就放出去了,这事摆明了是在污蔑您,那岂不是也在往我们云水阁泼脏水么?”云娘:“……可是,我还没进云水阁呢,或许就是先前有人觉得我风头太甚了……不想让我进来。”傅盛江忽然嗤笑:“你还能看出这一层来。”云娘抿唇:“奴婢是有些蠢笨,但也是懂得风头太甚容易遭人记恨的道理的……”傅盛江又不说话了,又过了片刻,总算伸手将那姜汤拿起来喝了一口,“摆膳吧。”
听福公公说,王爷在外头也没吃好睡好的……”云娘心中自然咯噔一下:“你们去熬一锅姜汤吧,一会儿送去先让王爷暖暖,另外,玉珠,你去问大厨房要些板栗,说我要炖鸡。”“诶,好!”云水阁迅速开始忙碌了起来。当傅盛江回到自己的院子时,鼻息忽然就闻到了一股香味,他脚步一顿,竟觉得清冷的院子多了一丝丝烟火气。他看向福贵,福贵立马笑道:“应是梁厨娘,没想到人这么快就回来了,瞧着,晚膳都备好了呢!”
见对方阵仗这么大出手又大方,少女瞬间喜不自胜:“贵客这边请。”傅盛江被人群拥在中间,走进来时便摘下了身上的斗篷,抬眼看了看四周,少女正好奇看了过来,一眼就愣在了原地。傅盛江也看到了她,不过只是淡淡一眼就别开了眼,福贵一直跟在周身伺候着:“快去准备些热水!”少女怔愣片刻,连忙应是。一眨眼的功夫,傅盛江已经消失在眼前了,原本在休息的老妪也走了出来,“阿姝,愣着做什么呢?”
“是的。”一向神情冰冷的苏念可此刻满脸温柔。“这间剧院我从七年前开始画草稿图,亲自设计里面的舞台、观众席,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亲手送给宴知,我知道宴知这些年来一直努力地传承着京剧,我想告诉他。”苏念可深情款款地就向沈宴知:“我什么时候都支持你,不管我是什么身份。”话音落下,尖叫声此起彼伏。“我靠,沈太太也太宠老公了,好深情啊,我真的哭了,真夫妻果然就是好磕。”“对啊,我感觉苏念可看沈宴知的眼睛里有星星!”
“宴知,我做这些不需要你知道,你忘了吗?我说过的。”苏念可捧着沈宴知的脸颊,神情认真,字字句句发自肺腑。几乎是将真心双手奉上。“我对你是心甘情愿,喜欢你、爱你都是我的事,你可以不回应,可以一直不知道。”“因为只要一想到你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我就会感到幸福。”
七年前,关汐月只知道沈宴知是海城人,所以特意请了一些海城人来照顾沈宴知。两个中西餐厨师、大部分女佣以及刘管家都是海城的。不知过了多久,眼眶通红的关汐月终于从影音室走出来。她慢慢走向卧室。卧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橘子香,是沈宴知买的香薰在这么多天里无声地挥发。关汐月看着和以前几乎没什么区别的卧室,恍如隔世。才过了三天啊,为什么好像过了一辈子?这里什么都没变,沈宴知买的那些小玩意儿都还好好地摆在原地。
“好,那我们就一直一直、永远永远在一起。”沈宴知承诺。……京市。关汐月已经回到‘白蜃云’。曾经照顾过沈宴知的佣人们都站成一排,刘管家关切上前。“小姐,沈先生呢,他怎么没跟着您一起回来?”听到这话,如同行尸走肉的关汐月露出苦涩的笑容。“宴知他不会再回来了,他已经结婚了,我没有求得他的原谅。”这时,李特助的声音响起。“关小姐,这是沈先生让我退回来给您的。”关汐月转身看去。
不知沉默了多久,她忽然紧紧、紧紧地抱住沈宴知。滚烫的呼吸扑洒在他脖颈间,他好似还能听见她重重的心跳。“念可?”沈宴知疑惑。“嗯,我在。”苏念可声音居然微微颤抖起来:“宴知,不要对我说谢谢,你知道吗?等待本来是一件很无聊、很无望的事,可因为等的是你,我不觉得孤独,我只觉得幸福。”“一想到你,我的心就是幸福的。”这次,轮到沈宴知怔住了。他捧着苏念可的脸颊,眼眶渐渐泛红:“你因为我,感到幸福?”
“你疯了吗?小姨!”齐以安不敢置信站到关汐月面前,颀长挺拔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压低嗓子,满脸泪痕:“为了沈宴知那个男人,你出家做尼姑值得吗?我怎么办?关氏集团怎么办?你怎么这么狠心?”关汐月第一次这样仔细、长久地注视着眼前清秀的男孩。她用大拇指抚去他眼角源源不断的泪,轻声。“不只是因为宴知,以安,还因为你,因为我们失去的那个孩子。”关汐月此时像个真正的长辈那样抚摸着齐以安的头。
“有些人遗传基因也能活到寿终正寝。”他却只觉大脑嗡嗡作响,腾腾是因为遗传了他的基因。所以才在这人世白走了这一遭。想到这里,他剜心般的难受。他无法接受孩子的痛苦是他带来的。宋医生看着他的检查结果,又说:“程先生,你也别太担心。”“只要好好治疗还是有机会能延续生命的。”他知道这个病对人的折磨有多么凶狠,腾腾从确诊到最后死亡,不过三四个月。程烨凛从前也总这样安慰腾腾,可看着他一把又一把掉的头发,看他蜷缩在床上整晚整晚疼得睡不着的时候。
她五官也长开了,长得越来越好看。也难怪,她的粉丝会那么多。……她的演唱会在京市最大的体育馆。程烨凛站在体育馆门口,看向世贸大屏幕上扎西彭措的海报时,他才恍然发觉原来她已经红到这种程度了,算是爆红的歌星。他来得很早,走得特殊通道,所以他没遇到一个人。只有工作人员给他递应援棒。直到他缓缓走进体育馆,坐到最中心的位置上。体育馆的灯光陡然熄灭,扎西彭措清涧的声音骤然响起-
多余的钱,他不会打。反正给他们再多,也是省吃俭用,然后贴补那不中用好打牌的大儿子。……程烨凛的生活依旧平静。在藏区,有志同道合的小伙伴,他们互相帮助,一起过了平淡又充实的两年。扎西彭措的音乐之路好在有伯乐的帮助,走得还算顺利。在藏族支教的第三年,扎西彭措回来了。彼时的她褪去了一身的青涩和自备,现在的她穿着高定的礼服。唯有那双清澈如狼的瞳,依旧。她回来时,给程烨凛带了她爱吃的小蛋糕。
很庆幸他的人生还能有重新选择,重来的机会。离开后,他来了天使公馆,他给腾腾买了最爱吃的蛋糕和新出的汽车模型。他坐在沙发上,看向墙壁上那永远停留在六岁的稚嫩面孔。说:“腾腾,现在爸爸已经成为了一名援藏教师,你没能做到的事,爸爸替你做到了。”说完他又拿出手机,一张一张照片给他看。“腾腾,你看,这是爸爸第一天到藏区。还有些高反,但好在援藏的老师来自五湖四海,都对我很照顾。”
普通人斗不过资本。所以最后扎西彭措被逼得退了赛,但好在那天在世贸唱歌的视频被人疯传。扎西彭措火爆全网。趁着热度,程烨凛替扎西彭措在网络上注册了自己的账号。同时也在各大音乐平台上为她注册了账号。有很多活动的主办方来邀请她参加,但他让她通通都拒绝了。因为他知道,扎西彭措想要站上的是更大的舞台。好在最后有个天后级别的歌手看上了她,愿意手把手教她带她,程烨凛也终于落下心来。
程烨凛知道这种娱乐公司注重艺人价值,比赛中途退赛有猫腻。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猫腻。第二天他们去到青蓝娱乐,扎西彭措在试音房练曲。负责人带着耳机随着歌声悠扬露出满意的微笑。他站在一旁仔仔细细地检查合同,他这才发现合同上有一条——【乙方歌曲署名权由甲方核定。】他一怔,已经猜测到青蓝娱乐之所以让她退出比赛,是因为想让她成为幕后替身。程烨凛气不可遏地拿着合同和负责人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