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天再一次逃走了?怎么会这样,她再一次脱离了他的掌控!他不信!他刚到这里,她就离开了,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巧合?靳屹舟坚定地认为只是夏晴天还在和他生气,而藏了起来。他找到了她的宿舍,当他看到空荡的房间时,才不得不接受她再次离开的事实。他再一次地被她抛下了,她真的不想要他了。可是他又能怪谁呢?是他先伤害的晴天,这都是他的报应!他明知道夏晴天有多依赖他,他却因为害怕世俗的批判而推开了她。
她不能再给老师添麻烦了。老师无声地叹了口气,当夏晴天说她已经接受邀请马上要去另外一个国家进修时,才放下了心。而知道了夏晴天的具体位置,靳屹舟激动的一整晚都没有睡觉。他让助理订了最早的一班航班,一大早就赶往了机场。他很快就能见到日思夜想的人了,路上一直紧张地想着见面时要说什么,晴天会不会原谅他,会不会和他回来?当他坐上飞机的那一刻,他突然就不慌了。
“你还我的狗狗!还给我!”林雅力气大到她根本挣脱不开,就在这时靳屹舟出现在了她身后。“夏晴天,你在干什么!”他怒不可遏,咬着牙一字一句地怒吼道。靳屹舟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手里的吊梨汤摔落在地,溅得到处都是。他只出去了这么一小会儿,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此时林雅哭到声音嘶哑,趴在靳屹舟怀里:“阿屹,狗狗陪伴了我整整七年,每个夜晚都是它陪着我入睡的,没有它我可怎么活下去啊,还不如让我和它一块死了算了!”
她老老实实地在靳屹舟的监护下输完了营养液。“你……”他刚想开口问她最近怎么了,为什么变得这么乖了,这时隔壁就传来惊叫声。靳屹舟脸色凝重,下意识地就冲了出去。“小雅一定是被雷声吓醒,抑郁症又发作了,我必须去陪她。”夏晴天默默地点头,落下两行清泪。虽然明知道他心里没有她,可当他抛下她的那一刻,夏晴天还是不免心酸起来。可很快就有一只大手就落到了她的头顶。
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她刚一下车就已经被淋透了。此时她冷得浑身发抖,加上刚流产过身子还很虚弱,她无力地蹲在地上抱紧自己。平时这里还是很好打车的,可是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顺畅的马路变得拥挤,空置的出租车少得可怜。她看了一眼旁边不停刷新打车软件的人,看来今天想要打车回去不现实了,她忍着浑身冷意强迫自己起身走在雨里。可刚走出去没多远,小腹就传来剧痛和阵阵寒意。
路过客厅时,靳屹舟突然停了下来,向仍在商量婚事的长辈如实说明了情况。夏晴天脑子里正在想着一会儿去了医院万一被他发现了真相该怎么办,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他。她的柔软刚好贴上了他的后背,一股异常情绪升起,靳屹舟脸色极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沙发上的几个长辈都很满意靳屹舟对她的上心,只有一个人注意到了他的细微异常。林雅目光黯淡,暗暗攥紧了拳头。靳屹舟本来是要顺路将林雅送回家的,可她却提出要跟着他们去医院。
可靳屹舟怎么也不会想到,夏晴天这次确实死心了。因为他们的孩子已经没有了。上一世她都多爱他,就有多爱这个孩子。可最后她却为了这份爱,一生付出了惨痛代价。好在这一世,不会这样了。预订的婚期她不会去参加,因为她早就买好了去F国的机票。十天之后,她就要离开这里,离开他了。夏晴天拖着虚弱的身体起身走向他,指了指客厅方向,林雅一直站在那里等着他。
就像现在这样旁若无人当着她的面做着一些恶心的小动作,林雅还故意漏出暧昧的痕迹给她看。如果换做上一世的夏晴天会觉得十分恶心,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感觉了。靳老爷子连喊了夏晴天数声,她才回过神来。“晴天啊,你放心,虽然时间是赶了一点,但我和你的大舅舅大舅妈都商量过了,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会少!”大舅舅询问她夏家这边都打算请哪些人过来,他明天就派人去下请帖。
“她看到你们怕是死不瞑目!”一句话,让于卓兮破防,他冷硬地阻止。“够了,你在瞎说些什么?”范舒冷笑:“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于卓兮,没有谁比我更清楚周暮烟有多喜欢你,就算你不喜欢她,也不应该践踏她的心意,真不知道晚上你会不会做噩梦。”范舒和周暮烟是从小长大的朋友,都是性格张扬骄傲的大小姐。只不过,范舒没有像周暮烟一样喜欢不该喜欢的人。于卓兮握着轮椅的手攥紧,他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手被握住,低头一看,就对上周诗依带着安慰的面容。于卓兮只觉得和周诗依牵着的手好似被灵堂之上的周暮烟盯着,有些心虚的抽回手。“你怎么来了?”周诗依手心一空,面色一僵。这是第二次了,于卓兮忽略自己。这个周暮烟,死了还来和她争。压下心底的思绪,周诗依眼眶一点点红润,哽咽开口:“烟烟也是我妹妹,从今以后,我在这世界上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于卓兮垂眸看着她,明明她楚楚可怜,可他脑子里却忍不住想起周暮烟的话。
终于来到7楼,他想都没想,抬脚一脚踹门!“轰隆——”潜力之下,门竟然应声而倒!“小贱货!上次被老娘活生生截断腿的滋味还没记住是不是,竟然还敢去破坏于总和诗依小姐的好事!”一瞬见到的画面,震碎了于卓兮的三观!周暮烟挣扎着,却被好几个人压在地上,身上的衣衫被扒光,露出来的身体满是伤痕,写了一个鲜血淋漓的‘贱’字!而喊话的女人,是之前去医院的女德班班主任,她的手上拿着电锯,正要靠近周暮烟的左腿!
周暮烟看着车速飙升,心中逐渐升起不安:“你要带我去哪?”于卓兮没有回答。周暮烟看着他冷峻的侧脸,紧紧揪住安全带,转头看向窗外。一路熟悉的景色从周暮烟眼前掠过。这条通往地狱的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心中的不安和恐惧到了极点。他要把她送回女德班。不要!她不要回去!周暮烟用力的拍打着门,惶恐大叫着:“不要,让我出去,我不要回去!”她宁愿跳车。周暮烟眼底闪过一丝决绝,握住门把手,正要开门,却猛地被于卓兮紧紧攥住。
周暮烟擦了擦眼泪。就听徐姨说:“您别哭,刚才我都看到了,明明就是周诗依陷害你,我一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人留在少爷身边。”周暮烟止住哭泣,看着徐姨义愤填膺的模样,心中升起一股希望。太好了,徐姨在于卓兮心中占据着重要地位,她的话,他一定会信的。“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证明周诗依的真面目。”说着,她顾不上身上的血痕,急切拉着徐姨去医院。他们一道病房外,就见周诗依穿着病号服抱着于卓兮,我见尤怜的哭泣:“阿兮,我的孩子,我本来那么期待他的出生。”
说完,转身就要走。可才刚走一步,就被周诗依冲出来抓住:“他如果会相信你,早就信了。”周诗依冷笑一声,瞥见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在楼下,压低声音说:“同样的事情,我能把你送进去一次,就能把你送进去第二次。”周暮烟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周诗依忽然一脸惊恐朝后倒——“妹妹!我知道你嫉妒我有了阿兮的孩子,但你也不能推我,孩子是无辜的!”“嘭!”周诗依忽得滚下楼梯,顷刻间血流满地!
出身寒门,不到三十岁的正三品,还是天子近臣,大盛朝一百多年也没几个。而且此人洁身自好,不流连风月场所,身边也并无妾室通房。最重要的是,林怀瑾现在非常落魄。所以她计划重金求子时,头一个便想到他。费尽心机诓周老夫人让她到文殊庙,自然也是因为早就知晓了,他落魄时一直寄居在此……另一边,萧昀正与方丈说话。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恭恭敬敬递给他一份账本:“按王爷之前的吩咐,凡是来到寺中的学子,只要肯干活就有一份衣食,断不会让他们在寺中挨饿受冻。”
这个声音……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呢?谢妙仪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下意识转头透过门缝循声望去。可看到的,只有一道落寞背影。小院门口的地上,也多了一只食盒。摆放的位置正好在院外。很规矩,也很有分寸。倒是个守礼的公子,应该不会是坏人吧?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谢妙仪并没有立即去拿那只食盒。而是等半夏和长乐打探完消息回来时,才顺手给她带回厢房。
“当年临行前婆婆特地叮嘱,要把小姐当妹妹护着,更要当主子敬着。说句僭越的话,我们夫妇早就拿小姐当亲人了。”孙源夫妻俩也没想到堂堂千金小姐侯门主母,竟在心里对他们如此看重,一时也红了眼眶。几人又哭又笑碰了杯,唯独长乐默默坐着插不上话。谢妙仪见状站起身扶住她的肩膀向众人介绍:“长乐虽是后来才来到我身边的,但一直尽心尽力保护我。以后,她就是自己人。咱们几个,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谢妙仪可不会允许她打退堂鼓,拉着她的手再三保证:“侯爷许是这几日在衙门劳累过度心气不顺,并不是真的不喜欢你。你放心,你是我认定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护着你的。”安抚好玉竹走到门外后,半夏终于忍不住欲言又止:“小姐,侯爷身份贵重又正值壮年,怎么可能真的不近女色?大半夜的他从梧桐苑里出来,会不会是那慧娘……”“慧娘姑娘是侯爷救命恩人的亲妹妹,岂容你胡乱攀咬?”谢妙仪厉声呵斥。
况且,她亲身体会过侯爷有多勇猛,他说自己有隐疾,或许只是托辞而已。就算真有,也未必就不能治。只要有机会跟侯爷同房,她就有怀上子嗣的机会。届时,母凭子贵……“这……哎,那好吧……既然……你如此坚决,那我宁可得罪侯爷,也要为你争个名分……”谢妙仪见劝不动她,再三犹豫后,终究还是妥协了。“你先回去沐浴更衣好生妆扮,待会我带你去见侯爷。没准他见你聪慧可人,心一软便答应了也说不定。”
赵素兰急忙捂住他的嘴,用眼神警告:“记住,你现在姓周,也只能姓周……”另一边,周帷怒气冲冲闯进锦绣院,不顾丫鬟的阻拦,直接挑开帘子冲卧房。正在摆弄香料的谢妙仪见状急忙站起身,温柔款款笑着迎上前:“侯爷怎么回来了?这几日在衙门,一切可还顺利?”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商户女,成日里就知道摆弄这些破玩意。周帷眼底闪过一抹鄙夷,铁青着脸与她擦肩而过:“哼,我若是再不回来,只怕是长庆侯府就要改姓谢了。”
这一世,谢妙仪不管了。她倒要好好看看,这两个连贴身心腹都不能善待的白眼狼,留在书香门第的生母身边,能不能像他们自以为的那样,养出高高在上的世家风范……处理完这些事情回到锦绣院,她又召见了自己在府上的另外两个心腹孙源夫妇俩。孙源是谢妙仪奶娘的儿子,三年前,带着媳妇一起陪她嫁到京城。孙源替她在外头打理嫁妆铺子,孙嫂子则管着她院里的一应杂事。前世,二人一直忠心耿耿不肯将她的嫁妆交出去,被周帷寻到个机会,孙源溺死,孙嫂子发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