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一次她阑尾炎,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打电话给陆丛樟,他却怎么也不接。只因为他当时在陪杨幼薇。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沈星回早就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是会被抛弃的那一个。她面色冷得就好似寒冬腊月里窗棂上凝结的冰霜。“在那通电话里,我就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爱你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无论我是留在威海,还是回到漠河,都与你无关。”陆丛樟上前一把抱住她:“阿回,我们结婚三年,你就没有对我有一点留恋?一丝感情吗?”
凌晨两点。他耳侧才传来仆人王姐的声音。“宋先生……宋先生。”宋瀛微微睁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彼时,黑幕降临,窗外不见一星点的光。“王姐,苏颂回来了吗?”王姐一边端了一碗药汤递给宋瀛一边无奈开口:“还没有,你先把药喝了吧。”宋瀛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可他只点点头,端起药喝。“你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连我都注意到你常常在厨房里熬药,可为什么苏颂小姐就是没有看到呢!”王姐哀叹地开口。
被她猜对了,两者皆有。可他唯一不能赌的便是,许苏颂的命。他淡然一笑:“你们还有机会在一起,我没有拆散你们,苏颂,你去找他吧。”“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许苏颂紧蹙着眉,泪一颗颗滴落。说完,她发了疯似的朝外面跑去。身后的宋瀛站在原地,望着女人急促的背影,眼角终于落下了一颗久违的泪……傅氏集团。许苏颂闯入了傅氏大门,不顾任何人阻拦,径直朝总裁办跑去。
“你回来了?”宋瀛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许苏颂点了点头,她看了看宋瀛,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犹豫着没有开口。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气氛有些尴尬。最终,还是许苏颂打破了沉默:“宋瀛,我们……谈谈吧。”宋瀛心里一紧,他明白许苏颂想要谈的是什么。他点了点头,示意让许苏颂坐下。两人坐在沙发上,许苏颂看着宋瀛的眼睛,这一次格外认真。“宋瀛,我……还是没有忘记傅荇钰,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这条路,傅荇钰曾经陪她走过无数遍。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欠傅荇钰的实在太多,多到她都不知怎么还。而她和宋瀛之间,也似乎总是隔着一层什么,好像永远也逾越不了。她心里还有着另一个人,对身边的他也不公平。许苏颂收回目光,转身走向床边,躺下辗转反侧一夜未眠。……第二天。宋瀛很早就出门了,桌上给她留了早餐。许苏颂坐在餐桌前,一点点吃着三明治,倏然玄关处传来几声门铃。
苏蓁蓁眸色冷到了极点,声音里夹杂几分哑意。许苏颂望着她,却从她眼里读出了她有多心疼傅荇钰。“荇钰照顾了奶奶两年,你知道他是怎么过来了的吗?许苏颂,你怎么这么自私,当年荇钰去英国找你,你都没有心软,现在又凭什么回来?”苏蓁蓁似咆哮,店里的人都纷纷朝二人看来。许苏颂的心也被她狠狠砸在了地上,再顾不及其他。“你说荇钰来找过我?”她难以置信地问。苏蓁蓁冷冷收回目光,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声音却几近祈求。
“和她在一起就是我最快乐的事情。”话落音,宋瀛才起身朝外走,轻轻替许苏颂关上了门……翌日清晨。许苏颂起床,望见桌上的早餐脸上不禁浮现笑意,朝厨房里忙碌的男人喊道:“宋瀛,谢谢你!”宋瀛回过头,笑着回答:“吃完早餐我们就出发去墓园。”“好。”……西山墓园。宋瀛挑了三束花,一束洁白的茉莉给许苏颂捧着,自己抱着两捧小雏菊。两人把花放在墓碑前,许久才动身往回走。
她垂下眼睫,轻声说着:“那都与我无关了。”“从寒山出来后,我什么也不会记得。”木秋欣的声音很轻,零零碎碎地飘在过路的风中。回到南疆的第一夜,木秋欣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睡。皎洁朦胧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她不知道自己心中郁结着什么。熬红了双眼,在天色蒙蒙亮之际,她才合上双眼。北朝皇宫,魏九昭悠悠转醒恢复了意识。待视线逐渐恢复清明,他猛然惊坐起:“欣儿!”
公公慌张下跪:“凤仪宫不知怎地,深夜突然走水,火势控制不住。”魏九昭心下一沉:“皇后呢?皇后在哪儿?”“在、就在凤仪宫内,今日娘娘早早便歇下了。”手中华美的木盒啪嗒一声摔到地上,魏九昭当即冲了出去,片刻也不敢停留。看到被熊熊大火吞噬的凤仪宫时,魏九昭双腿发软:“不、不会的,欣儿,欣儿!”他嘶喊着,将平日里的帝王风度全都抛之脑后。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人!快!不论如何都要给朕把欣儿救出来!”
分明刚入宫时,魏九昭告诉她说,这深宫大院,一旦踏入,便再难出去。她为了魏九昭,被困在高墙之中十年。可如今他却为了讨别女人的开心,坏了规矩,直接带她出去游玩。简庭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木秋欣攥紧了信件,看见熟悉的笔迹时不觉热泪盈眶。信中说:“吾儿无需忧心,尚且肆意破关归家。”简庭似是不忍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泪光,偏过头去:“我会准备好一切。”
她如是说着,身后响起一道声音:“我也算不上一件吗?”木秋欣应声回头,简庭一身玄衣站在不远处,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你还是来了。”简庭走过去,坐在了木秋欣的对面:“你想做什么?”木秋欣笑着:“阿庭,我想回家。”简庭闻言,手中的茶杯顿了一下:“你真的想好了吗?阿欣,北朝与南疆之间,隔得不是一星半点,若是走了,便回不来了。”木秋欣藏在衣袖下的手紧了紧:“你只需要帮我将这封家书送回南疆,只要我出了城门,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朕说过,没有人会威胁你的后位,难道你连朕的救命恩人都容不下吗?”木秋欣垂眸,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苦涩的笑。魏九昭走后,木秋欣望着空荡荡的院子,不自觉的红了眼。“娘娘!娘娘!不好了!陛下和叶贵人要溺死狸奴!”宝珠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木秋欣立马站了起来:“你说什么?狸奴呢?在哪儿?”宝珠跪在地上,声音里是止不住的哭腔:“在、在御花园的静心湖边……”
尽管过去了这么多年,凤印的光彩还是如当初那般。只是人心瞬息万变,如今的魏九昭已然不是当初的少年郎。魏九昭对叶茗儿是有情分的。不够不是救命的恩情,而是男女之情。确定魏九昭变心的那一刻是什么时候呢?木秋欣垂下了眼睫,是叶茗儿那一声‘阿昭哥哥’叫出口后,从心底传遍全身的刺痛感。她那时看着魏九昭时,发现了藏在他眼底的柔情和宠爱。也许魏九昭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眼中的神色暴露了他心中的想法。
带着一丝陌生的神情,尤昊伸出手推开了顾子辉,而后冷面站起身来走向了门外,可是顾子辉却伸出手紧紧的扣住了他的后腕,而后稍稍用力,似乎是在传递着什么意识一般。冷笑了一声,尤昊腾出一只手,而后将顾子辉的手拨开,这才扭头开口道:“她回你海边的别墅了,她还真是特别,还能住进那边的别墅。”而后留给顾子辉的只是一个背影。下一秒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如若不是此刻床上还带着些许凌乱的阵势,他几乎都要错以为那是一个幻想的情景罢了。
轻轻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秦初初这才重新站立起来。若是现在走的话,在太阳落山之间应该能赶回顾子辉的别墅的。自我安慰了一番,秦初初这才一瘸一拐的按照记忆力的位置缓缓的走动了过去,殊不知她的动作却早都被看在眼里。豪华的别墅内,周围布满的是精致的壁画,可是更多的却都是呈现出女子赤,裸着的身子,万分要让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从这布置来看就能看的出这别墅的主人是个什么个性的人。
此刻从顾子辉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息令人有些寒战,那种浑然天成的霸气根本就无法掩盖住,周围的人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这才意识到面前的男人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谁知道顾子辉却突然转身看向了身后,而后薄唇轻启缓缓开口道:“看够了就出来。”密集的人群中缓缓被推开一条路,一个带着眼睛的男人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而后应答了一声,这才姗姗来迟的走到了顾子辉的身边。啧啧了几声,他的视线这才缓缓的从顾子辉的身上收敛了起来。
“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顾子辉低喃了一声,而后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轻咳了一声,他的身子随着风的摆动而摇摇晃晃的,仿佛只要再来猛烈一些的风,他便也会随时倾倒一般。刚走到接口处的时候,顾子辉就听见了一些人在议论着什么事情。什么打着赤脚穿着睡衣的女人,而这一些所描述出来的完全跟秦初初吻合!打听出了下落,顾子辉这才慌忙赶去超市的门口。可是他却什么都没能找到。
为顾子辉在脑后枕靠了一个枕头,这才顺利的将冰袋放在了他的头上。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潮红,呼吸声也有些急促,看起来好像不是很舒服的样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秦初初这才转身踩着拖鞋离开。路线她大概还记得,可是要这么走出去的话,应该很耗费时间吧……没有时间犹豫了,秦初初这才带着钥匙和几张钞票,而后缓缓的转身走出了别墅,并且将门给顺势关上。清晨的海边风还带着一丝凉意,原本就受冻着的秦初初更是没形象的嚎叫了一声,而后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正在他发呆着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了车声,原本微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他来的倒是有些慢。来者正是刚才在大街上引起一阵骚动的眼镜男,只见他习惯性的推了一下鼻尖的眼睛,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顾子辉轻笑了一声,可是眼眸却没有任何的笑意传达出来。慵懒的哼哧了一声,顾子辉这才缓缓的坐了下来,任凭海浪打湿他的裤脚。将身子缓缓的往后仰,整个人直接贴在了海滩上,这个时候才漫不经心的转头开口问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榕城烈士陵园。姜星冉穿着一身警服,来到了父亲的墓前。她蹲下身,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的名字。姜坚磊。她的父亲,曾是榕城最出色的警队队长,破过不少重大案件。最后,他为了抓一个劫匪,永远倒在了工作岗位上。“爸,我来看你了。”姜星冉眼眶有些酸涩:“有一件事,要和您分享。”“我已经回榕城警察局就职了,以后,绝对不会让您失望!”她缓缓站起身,对着墓碑庄严的抬手敬礼。
每说一句,她就往后退一步。顾京钦想要上前,却被姜星冉抬手止住:“别靠近我。”男人脚步一顿。直到两人中间似乎隔出一道无法逾越的银河,顾京钦再也无法触碰她。姜星冉才平静地,坚定地,说出那句话。“我不想跟你过了,顾京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