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传来了机械的女声:“您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林江屿放下手机,眼眸中有些哀伤:“已经晚了……”“什么晚了?”苏沉蹙了蹙眉,可林江屿也没解释,行尸走肉般地往自家的方向走去。见好友有些不太对劲,苏沉的瞌睡也醒了大半,他快走几步跟上了林江屿,抓住他胳膊,“林江屿,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林江屿听见苏沉的话,并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苏沉叹了口气,“你是因为我妹出国没告诉你所以生气了?不应该啊,我妹不是最喜欢黏着你了吗?你俩怎ᴸᵛᶻᴴᴼᵁ么了?吵架了?”
最终,苏漾把这些情书全部整理好放在一个纸盒子里面,送给了林江屿。不是乞求他看到之后会有什么反应,而是给自己喜欢的这些年一个结尾。林江屿收到的时候,只看见门口的纸盒子,没看到送东西的人影。等他拆完99封情书,已经到了深夜。“小叔,今天上课的时候,窗外有一朵好美的云,像你一样,我画给你看。”“小叔,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每次对我好,我都忍不住想把你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林江屿一向清冷的脸上也染了几分笑意。然后,苏漾站在不远处,看着林江屿握住了宋繁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什么都不必说,所有人都已经明白。接着,他才缓缓道:“宋繁,我的女朋友!”!这可是个重磅消息,瞬间整个宴会厅更加热闹了起来,唯有苏漾一个人,仿佛被隔绝在所有人声鼎沸之外。她看着林江屿和宋繁脸上幸福的笑容,苦笑一声,将杯中的红酒饮尽,转身离去。而在她离开后,林江屿的目光似乎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的一颗心瞬间跌入谷底,“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要去澳大利亚?”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打乱了苏漾的所有计划,在一阵难过和不舍的情绪中,一个猜想忽然从她脑海中闪过。“是为了,躲我吗?”毕竟他此前从来没说过有要去澳大利亚的想法。林江屿摇头:“跟你没关系,去澳大利亚是要处理一些家族产业,过几年就回来了。”过几年!那意味着她有几年都要见不到林江屿了?几年的变数太大了,苏漾瞬间乱了阵脚,她不想再等了,最后一次的告白,她没有办法再等到几年后!
“漾漾,其实我已经关注你很久了。”气氛忽然变得暧昧,苏漾这才感到段正飞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她试探地问道:“你关注我干嘛?”“自从那次输给你,我就一直在关注你。”苏漾顿时松了口气,笑道:“这样啊,你就是不甘心吧?其实我当时听过你的歌了,你唱的也很不错。”段正飞没反驳,点点头:“最开始的确是不甘心,但现在不是,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他这么直接了当的说出来,让苏漾没办法再装傻,只能呆呆地问:“你,你喜欢我?”
因她而起?可她也因为这莫须有的罪名被人关在小黑屋里,被泼水,被强迫拍照甚至还被吓晕了啊。难道他就只看得见宋繁的委屈,而看不到她的委屈吗?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段正飞开口了:“这件事明明是给苏漾造成的困扰更大吧,她才是被无端指控抄袭的人啊。”林江屿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感觉到这个男生对自己似乎有敌意。苏漾也深吸了一口气,“那你是想让我跟宋繁道歉吗?”她红着眼睛,眼泪要落不落,林江屿拧了拧眉,刚要说话,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到上面的名字立刻按了接听。
陆云深冷笑,“怎么?是又喜欢上了谁,然后正忙着,不要脸面的逼着那个人娶她?”“也是,她本就是这样的女人,帮我转告她一句,像她这种倒贴的女人,估计也不会有哪个男人会真心对她。”许月听到这儿,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她一字一句,几乎要把他给咬碎,“陆云深,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陆云深蹙眉,“知道什么?”许月几乎是咆哮出声,“死了!她死了!”“你说的那个倒贴下贱的女人,在十天前,就为你跳海自杀了!你高兴了吗?!”
他的无名指上,曾经有一个戒指。他戴了三年。摘下它的第一天,他无比轻松。摘下它的第三天,戒指的痕迹慢慢淡去。摘下它的第五天,他时不时会瞥一眼。摘下它的第七天,他想,他有些疯了。有些人就是那么面目可憎,离开了,却又让人撕心裂肺。好像全世界都在告诉他,尹望舒,有多爱他。可他不爱她。他反复告诉自己,他不爱她。可是,为何心里,并不痛快。担心伤口发炎,稳妥起见,容琛提出让他一天院,尹星月也提出要留下来照顾他,但他并没听,反而孤身一人离开了。
忽然想到……如果是平时,按照尹望舒的约定,别说他身边出现其他女人,连喝酒亦是不可,这些年,他身边三米的地方,从未出现过任何雌性。因为,一旦被尹望舒知道,她一定一通电话打过来,亦或是,直接冲到这儿来。可是今天……她没打电话,也没出现。哪怕,他做出如此令她难以忍受的事情。所以,不是作秀,也不是为了吸引他注意力。她是真的愿意,彻底放手了?不知为何,陆云深忽然觉得心里有点闷。
陆云深蹙眉,“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不很明显?我当然是觉得你错过了一个绝不能错过的人啊。”容琛越说越激动,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你还记得三年前你失明的那段时间吗?那时候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都狂躁成什么样了,病房里的东西都被你砸光,医生护士都没一个人敢靠近你,只有尹望舒,她什么都不怕,她敢走近你,更敢在你最狂躁的时候还敢冲上去抱住你,丝毫不顾几把椅子砸到她身上,我没记错的话,那次,可是活活砸断了她两根肋骨。”
尹星月咬了咬唇,欲言又止。终于,她还是忍不住道:“云深,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这些天,虽然他们一直在一起,但她却总感觉,他的注意力却从来没有集中过。很多时候,她都感觉,他是心不在焉的。好像,在想什么其他的人。陆云深怔了一瞬,下一秒脸上却依然是那副淡漠如水的样子,“没有,只是最近眼疾有些复发。”尹星月一愣,立马急道:“眼睛又出什么问题了吗,需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吗?”
突然想起什么,尹星月继续道:“云深,你刚刚是要回陆家吗?陆伯父陆伯母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找你,估计他们正在气头上,你还是先缓几天再见二老吧。”相比起她,陆父陆母一直都比较喜欢尹望舒,这次知道他们离了婚,定然不会罢休。陆云深却迟迟未曾回过神。前几天?不就是她提出离婚,他离开家门的那一天。她竟然还把他们离婚的消息告知了整个圈子。所以,这次她竟是真的想离婚?!“云深,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还在绞尽脑汁想着话语夸赞姜星乔的周桃花听到问题,眼神顺着姜星乔的视线看了过去,瞧清人之后,忙对姜星乔道:“阮知青,那是下放来的臭老九。”说完,瞧见姜星乔水汪汪的大眼睛竟然变得有些湿润,忙拖着人往前走:“阮知青,我妈说了你心地善良,但是,你可别去心疼这些臭老九。他们虽然不坏,可你是广阔天地练红心,扎根农村志不移的知识青年,如果你同他们走近了,被有心人举报,可能会牵连你的。
刚刚他都是演给瞎子看了?池宴忱听到这话,气得不行:这说的是人话?老子干一早上了都没说什么,你在地里坐了一早上,还累着你了?池宴忱正要发怒,看到早上教自己干活的婶子,立马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姜星乔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熊孩子。那婶子负责的地和姜星乔这块挨着,一早上和池宴忱处下来,早就被池宴忱给骗到了。此刻,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冲着姜星乔就数落道:“哼,都是同样来下乡的知青,谁也不比谁高贵!
这年月粮食紧张,人都不够吃,自然是没粮食喂狗,村子里只有两三家富裕的养着狗。靠着对剧情的认知,姜星乔特意避开了养狗的人家,把碎布块分着丢进了除知青院以外的村民家中。其中,隔壁好心邻居赵翠红家得到的最多最好。在外面跑了一个多小时,善财童子姜星乔才忙活完回到自己的小院里。忙完之后,看着空了不少的空间,她心情大好,换了身衣服,躺在床上做起了美梦……第二日,起床的哨声一响,尖山大队接二连三发出了惊呼声。
“不,玉英,不要,你不要这样,阮知青只是太在乎沈知青了……”扭过头,瞧着抱着自己腰哭个不停的赵秀云,李玉英重重叹了口气:“哎,秀云,你就是太善良了,这样很容易被人欺负的……”李玉英的心都快被赵秀云给哭化了,心中暗下决心:自己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善良的女人!两人的哭声不小,知青院里其余的人都听到了,彼此相视一眼:原来是这样,难怪那个阮知青理亏自己搬出去住了。众人同情地看了一眼在灶房里学着烧火的沈知青:有这样的对象,也就沈知青脾气好才受得了。
对于占便宜这事,她喜欢靠自己,比如,把沈家和赵家的东西搬干净。可是,这种主动送上门的,倒是让她变得有些内敛了。只能够真诚地道着谢:“周同志,你人真好。”周景云听到姜星乔娇滴滴的道谢,更是来劲了,对着女人道:“阮知青,我家里还有一张闲置的床,你如果不嫌弃的话,也可以搬来给你先用着,后面,我可以带着你去找大队上的木匠做一张新的。”听到这话,姜星乔更是觉得自己刚才和池宴忱说分手的行为不能再正确了。
外面看去,茅房很小,估摸着就占地一个多平方的样子,姜星乔走近一瞧,里面还要更小上一些,茅房地上的正中两块木板,木板的下面是一个大坑,明显就是旱厕的模样。只不过,茅房里干净得不行,就连粪坑里都是干干净净的,也不知道里面的排泄物是周卫国一家搬走的时候送人了还是被人偷了,反正现在里面干干净净的。对面的灶房也是收整得干干净净,除了灶台甚至还有一个缺了一脚的橱柜,倒是给姜星乔不少便利。
陆沂川严肃道:“宋柠心,我说过了,你现在就负责学习就行了,钱的事有我,你还为了兼职丢下学业,哪里更重要你不知道吗?”话落,陆沂川转过身不再看宋柠心。其实他这样心里也很难受,但他不得不这样做。他不想宋柠心再重复上一世的惨剧了。宋柠心知道陆沂川是为她好,但听到陆沂川这样说,心里还是忍不住生气。她拿起书本坐在陆沂川的后座,也不再理会陆沂川。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下课铃响后,陆沂川拦住要往外走的宋柠心。
他没指望昨晚说完那句话后,宋柠心就能推掉兼职。可他实在没想到宋柠心又起早逃课去兼职。之前有过一次这样的情况,那次之后陆沂川说了宋柠心几句,两人冷战好几天,最后以宋柠心妥协,答应以后不再逃课兼职才算完。没想到她竟然又明知故犯。上一世宋柠心也是去了这个兼职,那时他帮宋柠心想了个理由请假了,老师才没说什么。这一次陆沂川决定给宋柠心一些教训,要让她知道,他很在意这件事,然后顺理成章的让她把兼职推掉。
“你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我们才上大一,还有很多时间呢。”说完,她上前一步抱着陆沂川。“原来你是因为房子的事心不在焉啊,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大事瞒着我呢。”陆沂川回抱住宋柠心,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宋柠心身上散发出的温热传入陆沂川的身体,却不达心底。此时的宋柠心还在低声安慰他。可陆沂川一点都听不见去,心里越发不安。上一世在宋柠心死后他就一直在了解系统性红斑狼疮这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