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因为我喜欢霍先生,是很喜欢那种喜欢”,我身体的每根神经都绷到了最紧,眼神却还是装得很真诚“很早以前,就在电视上看到关于霍先生的报道就喜欢上了,是,我是故意接近你的,就连那天给你推销画的台词我都想好了,在游艇上是我故意去等你的!”霍行之没再说话,他的瞳孔有一秒的收缩!我爱他,因为爱接近他,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的答案。“因为喜欢霍先生,就会嫉妒苏小姐,是近乎疯狂的嫉妒,我知道,我比不上她,也不敢跟她比,我只是想看看苏小姐是怎么生活的,那个被霍先生爱着的女人是怎么生活的”,我眉心蹙紧,颤抖着落下泪来。
我不能让他求婚,我要苏研言难受、出丑,我只能这样做!“你先别哭,我马上就到!”,霍行之恢复了冷静,电话那头,已经传出汽车发动的声音。别墅在郊区不算近,来回折腾怎么也要两个小时,加上在这里耽误的时间,看来,霍行之今天是不可能求婚了。我站在书柜的侧面,拧动了螺丝,用力推了书柜。又趁书柜即将落下之际,迅速串到前面躺下,柜子狠狠砸在我的腿上。剧痛瞬间传来,血液从我的腿部散开来,那个装满照片的盒子顷刻散落在地上。
“我不管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苏小姐是我请来的客人,你给我马上出去!”,苏淮华紧锁着眉头,神情严肃。不管苏研言怎么任性,终究还是怕她爹的,她死死握着拳头,剜了我一眼出去了。苏淮华客气地赔不是,我微笑着在合同上签了字。苏研言,你等着吧,我要亲手把你这朵高岭之花拉到泥泞里!坏心情并没有影响小公主太久,入职苏氏的一周后,苏研言的生日到了。为了庆祝,公司给每位员工发了福利盲盒,我抽到的是一支高端品牌的护手霜。
藏区昼夜温差大,如今快要入冬,取暖更是只靠阳光。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便是最冷的时候。夏吾见状眉头一紧,立刻拉开拉链,将衣服脱下,披在林岁宁肩头。林岁宁猝不及防被他身上清冽的藏香味包裹,一时有些怔住。耳尖陡然一红,又看着他露出里面穿着的单薄卫衣,有些着急地想把衣服脱下。“没事,我没那么冷,你别感冒了……”两人都为了方便,只带了几件轻薄换洗的衣服,外套只有身上这一件。
一声藏语就这样钻入她的耳朵。意思是:“此生幸福,永不相见。”声音悲怆,透着无限悲伤。林岁宁怔了片刻,直到走进火车站大厅时才堪堪回神。她感受着手中天珠的温润触感,突然感受到什么一般,回头望去。拥挤的人潮中,仓央罗什一身赭红藏袍,跨坐马上。正午耀眼的阳光从他身后倾泻,红墙黄瓦,人声鼎沸的城邦中,他孤寂得仿佛一座雪山。
夏吾却笑着拉住了她:“等等。”他眼眸含笑,见林岁宁这羞涩的模样,对阿姐解释:“确实是朋友,她还没接受我的爱。”阿姐一脸了然的点头,林岁宁却脸色更红。她没想到夏吾告白后,就这样胆大。“你……”她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夏吾便对阿姐道:“这串手串我要了,多少钱?”接着不等林岁宁反应,就拿出手机扫码付款。下一秒,温良的触感就落在手腕。是夏吾将手串给她戴上了。红色的珊瑚珠颗颗饱满,连缀成串,落在她纤细的腕间,衬得皮肤更加雪白动人。
原来被人爱着的感觉,这样美好……一路无话,接近傍晚才到林芝。本以为夏吾会带她去旅馆或酒店,车却径直停在一处民宅。是座三层的小楼,与周围其他房子风格相似。“我们不住酒店?”林岁宁犹豫着开口。夏吾轻笑一声,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自家在林芝有房子,还住什么酒店?”林岁宁愣了下,看着他轻车熟路地开灯,进屋。还体贴地将她的行李放在客房门口,将她按在沙发上。“你休息一下,我来做饭。”
除了自己家中的相册,从未外传过,夏吾是怎么得到照片的?夏吾分出心神关注她的神情,却在那张脸上只看到了错愕,此外一无所获。一时间有些失落,眉头轻皱,问道:“你还是没想起来吗?”“想起什么?”林岁宁歪了歪头,眸中困惑。“那年在阿里,我们见过的……”夏吾的声音低沉悠远,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地委屈,让林岁宁心头一颤,思绪飘回那年。她中学毕业,父母特意抽出时间陪她旅行。阿里便是第一站。
“不了。”她在仓央罗什怔愣的眼眸中,轻声道:“我坐车就好,你不必送。”说着,便转身拉开了车门。只是在上车前,停了脚步。“仓央罗什……”她顿了片刻,回头与仓央罗什对视,声音温柔。“我离开林芝前曾许愿你要幸福,你不要让我失望啊。”说完,便勾唇轻笑,眸中满是释然:“走了。”她一句再见也没留,直接坐上了副驾驶。车门关上,隔着灰色的车窗,没人看得到她的神色。仓央罗什眉头紧皱,抓着缰绳的手攥紧又放开,却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眼前突然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端着一杯酥油茶,出现在她面前。“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声音温柔,像是奶茶溢出的淡淡热气,飘散在空中,惹得人沉醉。林岁宁怔了一下,接过热茶,道:“多谢。”饮一口热茶,感受着唇齿间浓郁的咸香,林岁宁不由得轻叹一声,看向夏吾。话语中有些稀奇:“你怎么总是这么及时知道我需要什么?”从第一次见面,他为她喝酒解困,义诊时的午饭,甚至昨晚的袍子,今日的奶茶。
他想到之前林岁宁刻意和他划清界限的种种举动,和自己那些瞬间的难受与别扭。以及林岁宁离开后,他空落落的感觉和总想到林岁宁的思绪……原来,这就是喜欢。林岁宁听着他的话,只觉心冷。她笑了一声,却红了眼圈。为什么在她已经放弃的时候,仓央罗什才醒悟呢?她细细描摹着仓央罗什的眉眼,喉头梗塞,仿佛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最后,却只化为一句:“晚了。”她眼眸清澈看着仓央罗什,泪便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草原的风声烈烈,让人无法安眠。林岁宁眉头轻皱,正觉不适应,便听风中响起一个熟悉的乐声。是骨笛。那悠扬的乐声让她想到仓央罗什,不由得起身,心中疑惑。这么晚了,仓央罗什也没睡吗?她鬼使神差地披上了毯子,拿着夜灯出了帐篷。只见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白色藏袍的影子立于月下。悠扬的乐声中,仓央罗什一身月辉,风吹乱他的头发,露出饱含悲悯的双眸。林岁宁不由得想到初见时,他也是如此悲悯神圣,让人不敢亵渎。
到了格桑家。林岁宁刚下车还没站稳,就被格桑冲过来抱住:“岁宁姐姐,我好想你啊!”“你怎么一声不吭跑了那么远?你都不知道,你离开这段时间阿吾有多伤心,他……”眼见她要说出什么,仓央罗什眉头一紧,赶紧厉声制止:“格桑!”格桑这才不情不愿地止住嘴。林岁宁轻轻拍拍格桑,体贴地岔开了话题:“还没恭喜你,明天就要结婚了。”她眸中是由衷的喜悦。一路上,次仁平措热情质朴,话语中透露出善良与对格桑的爱,让林岁宁对他的印象很好。
好不容易入睡,破碎的梦境中,也都是仓央罗什。这两年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在梦中反复回溯。最终定格在仓央罗什的背影上。挺拔的,缄默的,毅然决然,绝不回头的背影。林岁宁曾暗暗许愿,她愿意默默的奉献与守候。只要仓央罗什回头,能看自己一眼,便满足了。可现在,她已经完全放弃了这种卑微的想法。为什么爱一个人就要委屈自己呢?无论何时,爱自己才是她人生的优先级。虽然梦境脱离了,但却好像耗费了许多力气,早上起来便头痛欲裂。
说完便转身进了房间。仓央罗什再挽留不住,只能听着关门声响起。仿佛在嘲笑他的失败。他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之间真的回不去了。仓央罗什想到刚才用视线细细描摹的林岁宁的眉眼——她眼角有颗小痣。老人家说,眼角有痣的人优柔寡断,重情义,易哭泣——才不是。他摇了摇头。仓央罗什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无言苦笑。林岁宁分明决绝又不留情。他犹豫许久,才轻叹一口气,抬脚离开。纵使林岁宁不愿,他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伤害。
“我手上有录音笔,你刚刚说过的话,我都录下来了,想发到网上尽管发,那也是你犯罪的证据!”,我看着苏铭逸,握紧拳头的手,十个指甲都已经扣进了肉里去。苏铭逸愣住了,如今苏家的大树早就倒了,他再也不是可以为σσψ所欲为的苏家大少爷了,他当然也会怕。“好,我要一笔钱,一个亿,三天之内,”苏铭逸起身在我面前穿上内裤。“一个亿?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我看着苏铭逸,更添恨意。
“我从来没碰过她,我跟她说要留到结婚!”,霍行之说得诚恳,想来是真的。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过,苏研言也不会找小文当替身。“从来都只有你一个!”,霍行之搂我在胸前,男人的心跳安稳又踏实。我们在别墅里待了两天才出门,第三天的时候,我突然收到了一段匿名视频。“求求你们了,苏总,我再也不敢了!”,视频里的女人被一条狗链子拴在脖子上,全身赤裸,跪在十几个男人之间。
“行之,那是别人喝过的呀!”,苏研言愣了几秒,反复挣扎她还是喝不下。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即便落魄成这样,她也不可能喝别人喝过的咖啡。我看着门口的保安,示意他们把苏研言带走。苏研言被两个保安生生拽出了办公室。霍行之吐出一口浊气,这么多年,扎在心口的刺终于拔出了一半。是的,才一半,苏研言只是失去了钱财,只是失去了一个她爱的男人。她还活着,可是颜炎死了,我的哥哥也死了!
我从他的怀里出来,抱着他的脖子,吻在男人刚刚划过泪的脸颊上。看着他哭,我的心里好疼。“颜炎是被我害死的!”,霍行之的手握成了拳头,重重一拳捶在床边的柜子上。鲜血瞬间从他的指缝之间渗出来,他却根本感觉不到疼。“都过去了,过去了”,我轻轻掰开他的拳头,皮肤之间已经有好几道很深的口子。“你知道吗?颜炎死的时候才十八岁,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表白,我们说好要一起去最好的大学,说好了的呀”,霍行之在喃喃自语,他在怪自己,怪那个十八岁亲眼看着女孩跳楼的自己。
“天才设计师为爱甘愿当小三,被甩后追车流落街头”,配文的下面是我追着霍行之车的视频。「天啊,这个白洛也太不要脸了吧,人家都要结婚了还纠缠着不放!」「对啊,彻底对她粉转黑了,之前霍总跟她在一起是和苏研言分手的状态,现在人家都在筹备婚礼了还死缠烂打,无语」我的微博下面骂声一片,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粉丝脱掉了一大半。我反复点开那段视频观看,拍摄的角度就在霍行之公司楼对面的西餐厅里。
“嗯,我找到了你以前的班主任。我只是更想了解你的...”,谎言不可能骗得了他,无处遁形,我能承认。“不准再去查,更不准,更不准提那个名字,关于她的一切,你都不配知道”,霍行之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板上的我。“知道了。”,我收回了自己的试探,那是他心口的疤,我不敢再去揭。霍行之一口喝掉了酒杯里的酒,头也没回地走了。我没听他的话,死皮赖脸,又买了水果和牛奶,驱车来到了班主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