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好转变这么突然吗?“也许,可以现学,或者招一个华国厨师。”詹姆斯给出建议,却看到谢瑾年闭上了眼,“不用了。”清汤面没什么好吃的。都有女儿了。他又不是饥不择食。……周沁夏将碗筷收拾了后就出了门,朝福利院去。
或许是注意到了他算不上礼貌的目光,也或许是报他那一吻之仇,女人突然将整瓶的酒精往他伤口上冲倒。“嘶!”谢瑾年猛地回神,看着女人眼里的揶揄与狡黠,再次挪不开眼。报复够了后,周沁夏用纱布把伤口给男人缠好,拍了拍手后直起身子:“好了,伤口两周内不能碰水。”6“你救了我两次。”谢瑾年看着女人收拾着带血的器具和纱布时,早已经将周沁夏和整个房子扫了一遍。
这枪伤进了医院就得被警察抓走。6或许更倒霉一点,还没被警察带走,就先被刚才那伙追他的人发现了。周沁夏目光复杂的盯着手里的血,纠结半晌,还是抄近路将人扶起来,踉踉跄跄的回了家。好在她习惯在屋里准备药箱,不然她还真要束手无策了。“你就庆幸吧,今天遇到的是我。”周沁夏叹口气,将男人的外套和上衣全部脱掉,露出赤裸上身。她将血擦拭干净,上下观察了一番,好在只有肩膀两处枪伤。
贴着对联放着炮竹的屋子大眼一看就是华裔家庭。还有的看到她的脸惊讶的打招呼:“Korean?”她摇摇头:“华国人!”那人就更兴奋了。如果不是还要值班,也许她就真的受邀这么到别人家里过除夕了。见到暖暖的第一眼,就是在路边。是的,大雪纷飞的,空无一人的,路边长椅上。一直很安静的一团“包裹”,在她经过的时候,突然响起婴孩的啜泣声。和暖暖的性格一样,连哭声都很安静,很乖巧。
周沁夏在一旁伸手接过周暖暖,有些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谢大哥,还好有你帮忙,不然暖暖的配型怕是很难找到。”“这么久了,还跟我这么客气?不是说了叫我瑾年就好?”谢瑾年温柔的伸手抚了抚周沁夏的发丝,柔软顺滑,触感从手心直达心窝。周沁夏微微避开了。假装没看到男人眼里的失落与眷恋。“回去了,还回来吗?”1“当然。”周沁夏对于回到A市原来是并无打算的。
随便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都能看出林司深对秦语玫的心思。林司深又为什么笃定,她周沁夏什么都看不出来呢?还是说,他其实在装糊涂?只是仗着她喜欢他,笃定她这种温顺的性格,就算知道他和秦语玫的事,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他结婚?……小寨风景很好,周沁夏沿着河岸边慢慢走回往民宿。手机上收到了航空公司的短信,提醒她明天提前两小时后候机,要准时登机。
林司深正要抬手抱周沁夏。“嘶——疼!”秦语玫突然痛苦捂住胸口蹲了下去。林司深当即推开周沁夏,不顾她摔倒,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慌张抱起秦语玫。“是不是忘了吃药?”说着,他边抱起人朝民宿跑,边回头叮嘱周沁夏:“我晚点再来。”周沁夏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冷眼凝着他们离去。她知道,林司深不会再回来了。
她面无表情的将这段时间秦语玫发给她的照片和消息导了出来。也实在对这两人厌烦,周沁夏不想继续在这个没有自己痕迹的房子里待下去。次日一早。周沁夏拉着箱子,收拾好自己仅剩的东西就离开,开门时却正好碰到林司深回来。盯着她手里的行李箱,林司深变了脸:“我们还有三天就结婚了,你要去哪儿?”
最后一周,周沁夏等待出国,时间空闲,就去做了些自己从前都想做,但林司深不陪她的事情。一人去爬山,一个人去坐了摩天轮,一个人去蹦极……最后还去了心心念念的演唱会。演唱会热闹沸腾,周沁夏一改温柔娴静,跟着人群尖叫。到了情侣互动环节。大屏幕上一个个闪过拥吻的情侣们,周沁夏看着嘴角都不自觉勾上了笑意。下一秒,大屏幕上又切了一对儿。周沁夏的笑意陡然落下。
周岚就跟没听见似的,没接她的话,只盯着江拾月:“那去一次肯定是不能答应的,你多去几次不就行了。”江拾月呵地笑了:“云程门朝东开,你不也长了脚,自己多去几次问问好了。”周岚面色一僵,但又挤出个笑容:“拾月,我跟宋霖要有这交情,我住他家里我。”辛晚晴嗤地笑了,毫不掩饰地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就你?”“你!”周岚一瞪眼,这次没忍住,“我再怎么样也比你好看吧!”
江拾月皱眉:“这贷款什么时候申请的?”“差不多一年了吧,也就是去年这个时候。”“你跟我说也没用。”江拾月摁了摁太阳穴,头越发地抽疼了,“一个两个都来冲我哭能怎么样呢,一是我根本不懂这些弯弯绕,二是我也没钱。”周岚一抹脸,神色莫名坚决:“我爸说了,你肯定有办法,去找宋霖就行了,就我们打架那天,他那么护着你,一定会帮你的。”…………云程大厦楼下,江拾月已经坐了一个小时。
如今这当家人林开源没头没脑地被羁押了,自然是掀起了轩然大波。官方的公告并没有定性,只说他涉嫌违法犯罪,已被依法采取强制措施。罪名虽然没有说清楚,但网络上的诸多福尔摩斯已经推测出了很多可能。行贿受贿、合同诈骗、非法集资、骗取贷款等等,无外乎都是些经济罪名,但也有人跳出来反驳,说林家已经那么有钱,还用诈骗这三瓜两枣,肯定是其他更重的罪名。江拾月一条一条翻看,手指忽然停在了一条评论上。
周盛良追了几步,手往前探了探,到底没敢拉住她,但还是最后喊了句:“就这一次,你帮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来找你,说到做到!”江拾月就跟没听见似的,径直进了里间,周盛良僵僵站在原地,辛晚晴在他身后翻了好大一个白眼,随后清清嗓子,假模假式地劝了两句。“周叔叔,其实拾月跟宋总也没什么私交,最起码值不了几个亿吧,你这属实有点难为她了。”周盛良目送着江拾月进了里间,面色渐渐沉了下来,他扭头看向辛晚晴:“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我闯江湖的时候你还在喝奶呢。”
…………非晚的开业仪式开成了一场笑话,但辛晚晴安慰江拾月:“黑红也是红。”她点开一个视频,“你看你这架打的,以一敌三,厉害着呢。”“特别是……”她把进度条拉了一大半,“看这尖下巴让你给扇的,多解恨哪。”江拾月放下画笔,瞥了眼手机屏幕:“那是方思娴。”“方思娴?”江拾月嗯了声:“之前我不是跟你讲过,周盛良接了块地造房子,就是从她爸手里来的,方毛子。”
江拾月喃喃重复,当年万新玉就是这样,一面上死劲拧她大腿,一面恨恨地骂个不停。她猛然停住脚步,低头一看,水已经漫上了她的鞋子,一下一下地扑了上来。到哪儿了?环视四周,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走到了中心公园的小河边,最近雨水多,河水涨漫到了岸边上,工作人员还放了几个请勿靠近的黄色标牌。她盯着那水面看了会儿,又缓缓退后,又一步上前,抬脚在水里涤了涤鞋底,接着蹲了下来。
两人跟着孙姨后面进了餐厅,江拾月小声哇了下,餐桌上满满当当一大桌,那真是海陆空都有了。江拾月招呼孙姨坐下一起吃:“这么多菜我们两个怎么吃得完啊。”孙姨摆摆手:“你们吃你们吃,我这灶上还有菜呢。”宋霖当先拉开椅子坐下:“趁热吃,孙姨手艺不错的,本来就都是为你准备的。”江拾月落座,宋霖先给了她盛了碗鱼汤:“尝尝这鱼汤。”江拾月道了声谢接过碗,见这鱼汤果然奶白浓郁,鲜香扑鼻,当下食指大动,埋头喝了起来。
但辛晚晴岂是善罢甘休的人,不过两秒钟,她的电话又打来了,江拾月咬了咬唇,到底还是接通了:“我就知道童显卿那个大喇叭,哪句话能留在她嘴里。”对面哈哈笑了两声,辛晚晴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快从实招来。”江拾月默了会儿,一手把咖啡杯捏扁,几句话把前因后果简单说了说。辛晚晴倒是没想到这里面还回事,听完气个半死:“周岚到底是不是周盛良亲生的?就这二两脑子还想运筹帷幄,自己蠢还要拉着你一起下水,她诚心的吧!”
“还有,收受回扣的行长也已经被控制了,林开源被撂也是迟早的事,经济犯罪,再加上强奸罪,你猜,宏悦会是什么下场?”他看着方毛子越来越白的脸,啧啧叹了两声:“报应嘛,总该来的,你应该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呀。”“你……你……”方毛子嗫喏许久,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还要我说什么?”宋霖起身围着他慢慢转了个圈,末了双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捏了捏:“去投案自首,再去把周盛良给摘出来。”
宋霖也不争辩,摁开手机找到了那个视频,点了播放。“方总,这东西绝对够劲,两滴,只要两滴,再烈的女人都求着你……”那人嘿嘿地奸笑起来,宋霖看向方毛子:“再听听?”方毛子脸一下白了,他嘴唇哆嗦着:“你……你从哪里来的这东西?”宋霖撇撇嘴,笑了:“不重要,拍得清楚就行。”“方毛子啊。”宋霖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脸,“人嘛,常在河边走,肯定有水鬼要拖你下去的。”
他起身进厨房舀出一碗粥来,放在了他对面的桌上:“傻站着干什么,你不饿吗?”其实饿得前胸贴肚皮了,肚子还恰在此时咕噜一声巨响,江拾月嘴角一抽,她还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胃能发出如此的轰鸣。宋霖淡然坐下,再次端起粥碗:“砍头事小,饿死事大。”江拾月索性不再扭捏,几步走到了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端起粥就喝起来。确实好喝,是紫米红枣粥,熬得稠稠的,连枣子都一抿就化开了。
宋霖不知道江拾月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她不管哪里都透着股沉甸甸的蜜桃香,从他俩第一次共度良宵时,他就发现了。此刻,这股蜜桃香溢满了整个车厢,让他深深迷醉。车灯早已被他摁灭,借着车窗透进来的朦胧月光,他在江拾月不断晃动的脸上看到了久违的伦敦之夜。他俯身吻住她的唇:“好久不见,Sebrina。”…………方毛子药下得猛,江拾月一直到下半夜才渐渐老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