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月蹬着两条腿:“没有没有!”宋霖索性脱了鞋子,光脚走了进来,把江拾月一下摁在了沙发上,又把酒搁在了茶几上,起身环视了圈这小公寓:“嗬,真够迷你的。”江拾月一手拂开乱发:“够我住就行了,管的着么你。”宋霖扭头看了看沙发上怒发冲冠的江拾月,又嗬了声:“怎么了这是,起床气啊,真天天在家睡觉呢?”江拾月瞪了他一眼,指了指门:“我没同意你进来,你这是私闯民宅。”
她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摁了一通,又问:“你生日什么时候?”宋霖一抬眉,照实报出了生辰八字,江拾月又点了几点:“行了,我发给你了。”“发给我了?”宋霖点进了消息提示,“非晚VVIP卡?”他声音提高了半个度,“这就是你的感谢?”江拾月理直气壮地点头:“八折,这可是八折,以后到非晚来买画,都给你按八折算,生日当天消费还有折上折,出大血了我。”她扭头看了看门口站着的辛晚晴,压低了声音,“晚晴姐还不知道,我这可是先斩后奏,要让她知道了她指定不同意,回头我还得跟她好好解释呢。”
辛晚晴提溜着鸡蛋饼回来的时候见童显卿二人趴在玻璃上切切的笑,有些奇怪:“做贼呢?”童显卿笑嘻嘻地招手喊她来看:“晚晴姐,那就是宋霖吧?”辛晚晴凑过去一看,见到厅里两个人那副打情骂俏的模样哟了好大一声:“什么时候到的?”明坤说就刚刚,想了想又说:“上次那老头也来过。”“哪个老头?”“就开业那天来拉架的,前一阵买的画还没给他送去呢。”辛晚晴一听就知道是周盛良,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出来了,她看向屋里搂住江拾月的宋霖,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力,这么快就把人给弄出来了。
晚风掠过女孩,又吹向他,风中蓦地夹了股若有似无的蜜桃香,他轻轻一嗅,突然迫切想知道这女孩长什么样子。他又点了根烟,响动果然把她惊得扭过了脸。他抬眼看她,很好,跟他想的一样,美,且媚。是他喜欢的类型。此刻,宋霖掐灭了手中的烟,几步走到了床边,俯下身子,一只手伸进了被子里,一只手附在了她柔滑的背上,轻轻拍了拍。“还睡吗?”江拾月模模糊糊地应了两声,没睁眼。
江拾月身子一扭,埋头笑倒在他脖颈间:“哎哟,感受就是太痒了,你别挠了!”宋霖停了手上动作,一个翻身调换了位置:“你赚了,我受的这精英教育可废了不少钱,今天我全交给你,倾囊相授,一滴不剩。”他俯身贴近江拾月耳边,“务必好好听讲,课后还要提问的。”…………这场酣畅淋漓的课程彻底结束在上午十点,江拾月早已昏昏睡去,宋霖靠在床上看手机,不一会儿,罗良俊电话来了。
宋霖睫毛很长,微微扎着她的手指,有些发痒。她挪开手,从他那双一贯冷冽的眼里看见了自己和水里的月亮。“骗子。”她说。宋霖薄唇微动:“拾月,我们只看结果。”两人就这么定定互相瞧着,半晌,江拾月揽住了他的脖子:“抱我上楼吧。”
“当然没开玩笑。签合同吧。”陆云深眉头微蹙,语气坚定。中介小哥听到“签合同”这三个字,脸上瞬间绽开了笑容,连忙点头。“好好好,要签合同是吧?您看,在这里签字就好了。”陆云深简单翻看了一下合同,确认无误后,就果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祁肆也没有去争,能买下房子,不让房子流落别人之手就够了。反正他们的关系这么好,就算要住进来,也不过是说一句话的事情。
啪——手机从手里缓缓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陆云深和祁肆脑子里都乱糟糟的。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宋时微居然会真的离开!可明明几个小时前,他们不还在聊着要搬去新家吗?脑海里反复回忆着他们出门时,宋时微奇怪的状态。这时,祁肆也敲了敲脑袋,出门之前,她打电话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在他脑海里变得无比清晰。“一切都准备好了,就要出发了,大概晚上到。”
这时手机震动几下,向晗又发来一条满满挑衅意味的消息。“不好意思啊微微姐,没想到我一句话,就又让云深和阿肆抛下你了,以后我们四个人一起住,多多关照啦!”宋时微勾了勾唇,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敲下一串字:“你们三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我就不掺和了。”消息成功发出去的那一刻,她直接拉黑了向晗的所有联系方式。然后是陆云深。最后是祁肆。列表一一清空,这三个人,以后将从她的世界彻底消失。
她娇滴滴的声音从听筒缓缓传来,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得意。“微微姐,今天晚上我分别去了陆家和祁家,云深和阿肆的父母都对我很好。”“他们的父母还都找了家里的传家宝,说要送给我,你说他们是不是……”宋时微平静的打断她的炫耀,“我不感兴趣你们的事情,你不用对我说这些,和我无关。”话音刚落,她就挂断了电话。离开前一天,宋时微出了门。她今天特地约了闺蜜乔沐出来吃饭,她在海城的朋友并不多,从小到大,陆云深和祁肆就严格的限制了她的交际圈,不仅不让她交男朋友,收男生的情书,甚至就连交女生朋友也要插手。
望着姑姑忙碌的样子,宋时微也不由得唇角上扬。她还是拗不过姑姑,只能答应在这里住几天,就当是陪陪姑姑了。直到快到她离开的时间,终于没办法再拖了,宋时微才不舍地和姑姑告别。“姑姑,我必须要走了,三天后我就要回京市结婚了。”宋姑姑强忍着泪水和不舍,连连点头说好,将早就准备好的礼金塞到宋时微手中,“姑姑那天有三台手术,人命关天,去不了了,这是姑姑的心意,微微啊,你一定要幸福。”
她浑身颤抖,又气又怒,有无数的愤怒想要倾诉,可最后,却只是变成一句红了眼眶的哽咽。“我变了?是我变了,还是你们变了。”“我有哮喘,还对花粉有些过敏,你们不知道吗?”虚弱的声音没有丝毫气势。可字字句句都如同惊雷,轰然炸进陆云深和祁肆耳朵里。以前他们是最紧张宋时微的。每次宋时微哮喘发作,最急的就是两个人,翻墙逃课也要跑回来,红着眼眶守在她床前,端茶倒水,任谁都无法将这两个人叫走。
他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点了语音通话。不出意外,对方没有接听。他挂断了电话,人靠坐在椅子上转了好几圈,思忖片刻,又给辛晚晴去了电话。对面很快接起,声音急切:“宋总,你联系上拾月了?”“没有。”宋霖倒有些奇怪了,“联系不上她很要紧吗?今天场面这么难看,她应该是觉得丢人,想躲一躲吧。”辛晚晴沉默片刻才又开口:“宋总,你知道江拾月和周盛良、周岚的关系吗?”
“江小姐,如果你不想去医院,我们可以送你回家,你这副样子在外面走,不太好看哪。”江拾月置若罔闻,只埋着头一径朝前走,罗良俊又看看红灯,还剩30秒。他回头扫了眼车流,已经有好事者落下车窗,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倒是宋霖那辆黑色迈巴赫,还跟刚才一样,车窗严严实实地关着,看起来不动声色。他跟了宋霖才没几天,此刻正是要表现的时候,眼前的这位江小姐,在宋霖那里显然是有些分量的,而宋霖,也显然不想让她就这么离开。
江拾月扯扯嘴角,摇了摇头:“早晚的事。”她把韩成推向了易禾,朝外一指:“你送易禾去趟医院,脸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别留疤了。”她说完这话就往屋里走,易禾立马拉住她:“一起去,你脸上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江拾月不想去,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只想一个人待着,但易禾的神色很坚决,不是能轻易打发的样子。于是她指了指宋霖:“他等下带我去。”这话好像顺着风飘到了不远处的宋霖耳朵里,他果真走了过来,再次扶住江拾月强自挺直的脊背:“没错,我带她去。”
“啧啧。”宋霖摇摇头,“有这么两个女儿,真是够他受的。”他诶了声,看向罗良俊,“他还有别的孩子吗?”罗良俊翻开笔记本电脑:“没有了,不清不楚的女人还有那么几个,但孩子,就只有江拾月和周岚两个。”他指了指那一团乱麻的众人,“看着这两人从小打到大,任谁都不敢再生了吧,再多一个就要轰原子弹了。”宋霖徐徐解开了衬衫扣子,又把袖子挽到了手肘:“硬币。”
周岚哈哈笑了:“别逗了,你哪来的钱?吃穿住用哪样不是我爸的钱,一天到晚这采风那采风的,你怎么挣钱?”“啊,我知道了!”她一拍手,一脸了然,“跟你妈一样,挣的不要脸的钱。”她下巴一抬,志得意满地笑了,几个小姐妹跟着她一起嘻嘻哈哈地笑起来。易禾却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猛地抬手揪住了周岚头发,一把将她扯了个趔趄,周岚啊地尖叫起来,双手胡乱抡着,在易禾身上使劲拍打。
“二十八个?”江拾月有些震惊,她接过信封,往后一指,“就跟在那些花篮后面吧,顺着往后摆。”打开信封,抽出里面卡片,龙飞凤舞的几个字: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署名是:David。易禾凑了过来:“David,谁啊?”她撞了撞江拾月肩膀,“这又是打哪冒出来的大卫,我怎么不知道。”江拾月合上卡片:“贝克汉姆送的。”“什么?”易禾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向也一脸茫然的韩成,“哪个贝克汉姆?”
白男将猎枪扣上了保险。换弹的声音几乎在周沁夏耳朵里放大了无数倍,她连呼吸都屏了起来。周沁夏盯着白男的动作,在他扣动扳机的时候,迅速抱着暖暖蹲了下去紧紧闭上了眼。是死是活……就这么一瞬间。“砰!”枪声响起。周沁夏仿佛感觉到子弹打进身体的痛感,猛地一颤,痛感却消失了。“Handsup!”“Putthegundown!!”开枪的瞬间,身着制服的警察大力将门踹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白男压到了地上。
由于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快半个小时,史密斯夫人还没来,周沁夏只能先在门外等着。她看着独栋别墅,和邻居都相隔有些距离。应该是个有钱人吧。周沁夏心想。她又围着房子前后都看了看,后院还有特意改建的小孩游乐场,应该是新建成没多久,成色都还很新。不过暖暖太小了,想玩这些估计还要一年能走路才行了。也许史密斯夫人说得对,一个失孤的父亲对待小孩可能最有耐心,最有爱了。
“那怎么行?!”3周沁夏猛地打断负责人,负责人脸色也不善起来:“如果您不舍,之前完全可以自行领养回去,但现在已经有家庭收养,您却百般阻挠起来吗?”周沁夏语气诚恳道歉道:“抱歉史密斯夫人,我是一时心急。”“我只是想要确定收养暖暖的人是不是真的……善良……”她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不止在华国,在无数国家,都有恋童癖故意领养孩子,从小就进行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