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忙说:“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到城里吃就行。”那农妇看了一眼陆深,脸上竟挂了笑,说:“大兄弟,来都来了,不吃点就走,是看不起谁呢?快进来坐,等我给你们上菜。”陆深又被李大辉的老婆给弄晕了,她到底什么意思,是好客还是不好客呢?“进去吧。”郭大大拉了拉陆深。李大辉老婆干净利落地开始做饭,李大辉把陆深和郭大大领进屋里,顺手打开电视,里面正在播放新闻。“要换频道不?”李大辉问。
起码现在来看,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那么,要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情况吗?陆深还在犹豫,那男人又说话了:“你俩不用吱声我都能猜到想找啥。是不是想找瓶子,装粮食粥?不用找了,这镇子里所有能装粮食粥的玩意都让咱给砸了。”“为什么?”陆深问。“那不是好玩意。”男人说,“我看你俩现在的样儿,应该是喝的不多。别再喝了,喝多了可不好。”“喝多了怎么?”“说了吓死你,”男人说,“我瞅你俩喝得不多,就不用知道了。每年都有几个你们这样的来这破镇子,要不是我把瓶子罐子都砸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粮食粥给祸祸了呢。”
“对”“那有一周时间就走出去了,这样找十来个空瓶子装粮食粥就行。”“嗯,差不多够了。”“我突然想到了个问题,”陆深说,“如果那条路通往外界,你和所长为什么不走这条路,而是要后面翻山越岭进来呢?”“地图和导航上连这镇子都没有,哪会有那条路。”郭大大说,“我们来的这条路,也是户外群里人口口相传的。”“他们都出来了吗?”郭大大说:“都出来了,没什么意外,就是个普通的荒废小镇。哪知道我来了后,就出了这么大的雾,手机和导航的信号都没了。”
在姜岁烟出酒店大门的一瞬间,无数人蜂拥而上。八卦和新闻记者齐齐拿着摄像镜头疯了一般往施夏脸上怼,闪光灯更是照的姜岁烟眼睛睁不开。记者各种各样奇葩的问题,还有路人认出她后疯狂的辱骂。这些声音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疯狂的撕扯着姜岁烟的衣服,羞愧难堪甚至是害怕的情绪瞬间涌上姜岁烟的心头。姜岁烟拼了命的想要躲过那些往她身上脸上招呼的拳头和各种砸来的东西,但是不知是谁抓住了她的头发,也不知道是谁揪住了自己的衣服。
如今再来一次,他绝不会心软,哪怕是死他也要把姜岁烟一起拖入地狱!助理看他真的失了控,连忙用手死死缠住他,不停的劝说沈墨白。“沈总,你冷静一下,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想想施小姐啊,要是她得知你没了会多伤心啊。”一提到施夏,沈墨白原本猩红的双眼瞬间变回了清明。他一把将姜岁烟扔到地下淡淡的开口:“报警,叫医生。”上一次是他心太软了,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过姜岁烟。原本还在猖狂的姜岁烟一听到沈墨白要报警,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两人碰杯的那一瞬间,姜岁烟趁着沈墨白杯侍者打扰的一瞬间,飞快将藏药的指甲精准地悬在沈墨白那只红酒杯的上方!细小的白色粉末,如同死亡的尘埃,无声无息地簌簌落下,瞬间溶解在深红色的酒液中。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一丝声响。只有姜岁烟的指尖,在完成倾倒的瞬间,几不可察地痉挛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种冰冷的稳定。很快,没有察觉出异样的沈墨白拿回酒杯一饮而尽。姜岁烟抬眼看着他一点点喝完,那双深藏在浓密的睫毛下的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所有的光都被吸了进去,只剩下浓稠的、冰冷的疯狂。
夜色被城市奢侈的灯光切割成无数碎片,冰冷地镶嵌在餐厅巨大的落地窗外。餐厅内一个精心布置过的角落,姜岁烟端坐着,背脊挺得过分笔直,像一张绷紧的弓。她身上是一条奢侈品牌当季最新的白裙子,剪裁完美地勾勒出她诱人的线条,昂贵的面料在灯光下流淌着丝绸般的光泽。然而,她的发间却戴着一枚发黄、碎钻快要掉完的发卡,显得格格不入——那是很久以前,高一所有班级集体过生日时,沈墨白给全班送的礼物。
可现在沈墨白竟然要主动与她断了!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她不接受这个结果!也绝对不甘心就这样失去沈墨白!姜岁烟重新抬起头道:“我不走,我不信他就这么狠心丢下我。”“我要找他问个明白!”说完,姜岁烟一把把王助理推开就冲了出去。王助理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只觉得姜岁烟是白费功夫。但凡是沈墨白做好的决定,就没有人可以更改。果然不出一个星期,王助理就再次接到姜岁烟的电话。
他到底把她当做了什么!还有这些网友凭什么骂她?她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想要得到他而已。她能有什么错?就算她错了,但她也已经付出了代价。她家破产了,父母也跳楼自杀了,她自己也坐了两年牢。她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为什么他们还要追着她不放!贱人、一群贱人!该死的都是他们,她没有错,一点错都没有!姜岁烟手边的手机正一遍遍的播出同一个号码,但是那个号码的主人却一次都没有接起。
“姑母当是知道的,外头那些人也不过是喜欢凑个热闹,嘴上没个把门的,但凡谁家有个风吹草动,便恨不得上前添油加醋一番。”“不过都是些没依据的胡话,待过去些时日,便也忘了,况且堂堂国公府,他们想来也不敢太过放肆。”太后抿了口茶水,望向萧羡予,眼底满是愁容无奈。萧家人丁稀少,唯有萧羡予这唯一嫡长子。自家亲侄子,萧太后自是疼爱的。萧羡予儿时也是聪明伶俐,温文尔雅,甚是讨人欢喜的。
她不由蹙眉,眉眼间染上了几分怒气。“婚姻大事,岂是儿戏?你们年轻人啊,总是太过冲动。”“你们可知就因你们这一闹,外头如今都在传些什么风言风语?”“我这侄子品行……是不够好,但好歹也是国公府嫡子,无论是家世,还是门第,你嫁了去都是不委屈的!这才刚进门,便闹出这等笑话!成何体统!”沈然然见状,连忙跪倒在地,诚恳地说道。“太后娘娘教训的是,然然明白婚姻之事非同儿戏。昨日之事,然然也有责任,未能及时同宋小将军说清误会,这才闹出这等荒唐事,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我只是好奇,你究竟是如何想的。明明有机会逃离这桩婚事,却为何选择留下来?”“你可别想哄我说是什么父女情深,姐妹着想,若不是这一纸婚约,沅安侯怕都不会想起你吧。”他话语轻松,却让沈然然心中泛起涟漪。“那世子觉得,我该如何选择?”沈然然反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萧羡予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若是我,定不会如此乖乖就范。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父亲如此待你,你心中当真无怨?”
萧羡予玩笑道,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我是纨绔,但也不是那般随意的人,你我并无情意,就是皇家赐婚,感情这事不也得循序渐进,慢慢地来?”沈然然红了脸,低声道:“我并非此意。”“那便如此定了。”萧羡予不再多言,闭上眼睛,一副准备入睡的模样。沈然然看着他,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情绪。这个男子,虽看似玩世不恭,却也有着他的温柔与体贴。两人之间,虽无深情厚意,却因这一番对话,生出了几分微妙的和谐。
沈然然心头一颤,猛地怔在了原地。她望向宋临枫,满眼错愕。她忽然有些看不明白他。说对自己无意的人是他。放下这段情意的人也是他。如今,沈然然遂他所愿,嫁了旁人,从此不再纠缠他。他而今却又说,他不想自己嫁与旁人?沉寂了半晌,宋临枫也缓过神来。这才猛然察觉到自己方才的失言。那般话,任谁听了都要误会了去。看着沈然然那双澄澈的眼睛,不知为何,他心底闪过一丝莫名的心虚。他别过视线,斟酌着开口。
“你安心,我不会胡来,我只同你说几句话便走。”宋临枫深呼了口气,这才缓缓开口。“白日里是我冲动了,此刻,我只想再问你一句,你心中当真愿意嫁给那萧羡予?”“你知不知道,那萧羡予根本就不是良配!他身染重病,随时可能……更何况,他在京城的名声,你难道没有听过吗?”沈然然眸光暗了暗。她如何不知萧羡予并非良配?可她纵是万般不愿,又能如何?这世间,早没人爱她护她了。她能如何选?她没得选,也无力反抗。
“不是我。”萧景珩双目猩红:“本王亲眼看见,你还不承认?”苏慕笙无声地看了他好久。无尽的疲惫让她乏力。他要是信她,她根本不用多说。他不信,她就是磨破嘴皮,他也只会觉得她在狡辩。“所以,王爷想我怎么做?再磕999个头?还是一命赔一命?”萧景珩被她脸上的淡然刺到,扬手叫来下人押她回去。“苏慕笙德不配位,不配为人母!”“等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送给沈予薇养!省得留在你身边,学得跟你一样冷漠无情!”
看着空荡荡的卧房,一阵酸涩涌上鼻腔。她真的真的不想再待在这了,她想回家。可院子里的侍卫却拦住她:“王爷交代了,娘娘大病未愈,需要在院子里静养。”苏慕笙轻轻望着院子里只剩枯叶的树,苍凉的雪,喉间腥甜蠢蠢欲动,却被她尽数压下去。其实,没必要骗她的。她都听见了。就在刚刚,萧景珩的贴身小厮来传话,说的明明是:“王爷陪沈姑娘去赏雪,怕王妃这期间又作妖去找沈姑娘麻烦,要是王妃也要出去,就说她身子需要静养。”
阳光透过薄窗,洒落床沿,照得她的脸色越发苍白,像一张融雪般的宣纸。萧景珩难得坐在床沿:“醒了。”苏慕笙睫毛动了动,却没有应声。她想说的话很多,质问的,责怪的,控诉的,每一字一句,都是她对他不爱她的呐喊。可是真正到了这一刻,她却什么话也讲不出来。可这副模样,在萧景珩眼里却是不闹的妥协。他摩挲着苏慕笙的手腕,柔下声线:“你爹的事,本王已经追封他为镇国侯,选了最好的陵墓,风光大葬。”
话落,萧景珩拉起沈予薇:“别管她,让她磕。”一下,两下……100下……苏慕笙身形一晃,几滴殷红血珠自额头滚落,砸在素白衣袖与青石砖上,绽开凌乱血花。丫鬟低声议论。“堂堂摄政王的王妃,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呢。”“就算是王妃又怎么样,只要王爷一句话,她还是要给别的女人下跪。”“唉,她哪能跟沈姑娘比啊,沈姑娘现在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儿,前几日太医说她有喜了,王爷还亲自去观音寺里,跪了999级台阶,给她求平安符呢。”
萧景珩狠狠扼着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下巴碾碎。“苏慕笙,你究竟为何会变成这副恶毒的模样,非要毁了予薇的名声才罢休!”苏慕笙看着他,眼眶通红,眼泪却像是流干了一般,再也没有落下。该解释的,该闹的,她都在沈予薇来之后做过了。如今,她真的吵不动了。她只想要爹爹活着。萧景珩一把甩开她,脸色郁沉:“好,你去向予薇赔礼道歉,我就放过他。”苏慕笙咬牙,嗓音嘶哑:“如何道歉?”
云织自小跟着她做贴身丫鬟,从未做过洒扫的粗活。九十大板下去,不死也得残废。苏慕笙身子一颤,连忙低头求情:“不要!王爷,云织自小跟着我,鲁莽惯了,今后我会好好教她,我求你,你饶过她这次!”回应她的,却只有萧景珩沉不见底的眸。云织还是被拖了出去。她在屋里求,云织在外头喊。替她喊冤,替她不平。没有一句,是为自己。苏慕笙嗓子都要求哑了,萧景珩始终没松手。慢慢地,外头的呼喊声越来越弱,最终只剩一道一道棍棒打在背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