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今天就谈啊?”许冠生还有点犹豫,没有心理准备。“老许,谈完拉倒,这一天天家长和孩子的都跟着着急上火,赶紧快刀斩乱麻吧。”陆建良主张速战速决。许冠生还有担心,“建良,如果我爸知道锦瑟做不成许家媳妇,一生气揍我怎么办?”陆锦瑟又发现许叔叔一个弱点,他怕爸爸。“没事。”陆建良一拍胸脯,“有我呢,拐杖不会打到你身上,另外,你带点降压药,关键时刻吃药,装做作血压升高,你爸就不打你了。”
反观陆丽丽肚子疼,肖阿姨嘘寒问暖的送红糖水,又送热水袋的驱寒止疼。陆锦瑟痛经好几年,后来听邻居大婶提醒。她才知道来女人大姨妈的时候不能喝冷水,不能吃寒凉之物。陆锦瑟再次感觉到被肖阿姨区别对待。……其实这种生活碎片有很多,但只有这两件事印象比较深刻。因为痛经是很多女孩最感同身受的痛。这种痛还很顽固,一旦疼起来,吃止疼片都不管用。但深刻归深刻,只要肖桂芳做的不过分。
肖桂芳脸色难看,抓在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丽丽,你去许家干什么了?”陆丽丽好像打鸡血似的,眼睛发光。“妈,我去许家当然是说替嫁的事情了,顾阿姨看见我很高兴,夸我聪明伶俐,还说我比姐姐可爱多了。”呵呵。顾阿姨夸她可爱?陆锦瑟内心鄙夷,谁信谁就是傻子。“丽丽。”肖桂芳使个眼色。陆丽丽似乎这才发觉不妥,笑着解释。“姐,我如实转述顾阿姨的话,你听了不会生气吧?”陆锦瑟微微一笑。
……“怎么说呢?”顾望山眉峰微锁,“这件事秀兰虽然做的不对,但是以锦瑟一贯的好脾气,不至于闹分手,毕竟她是许家准儿媳,岳山是许家独子。百年之后,许家家产都是她的,因为二百块钱,葬送人人都看好的婚姻和一生幸福,会不会因小失大?”他觉得有点得不偿失。钱秀娟一听也开始怀疑了,“老顾,会不会锦瑟要的就是许岳山的态度,不一定真想分手?”“不是。”顾望山否认。“如果只要岳山的态度,锦瑟就不会答应嫁给云城,分手不是开玩笑。”
“岳山放不下身段,能哄回来就怪了,对了,老顾,你别给我说出去,传到我爸耳朵里,他能揍我。”许冠生提醒。“你放心,我不说,那岳山怎么说的?他同意和陆姑娘分手吗?”顾望山继续探听消息。顾云城耳朵也竖起来了。“老顾,一提他,我就生气,这个破孩子要气死我了。”许冠生声音忽然高了两度。“怎么了?”许冠生说,“他昨天晚上竟然提出想让陆丽丽替嫁,今天中午陆丽丽还主动登门拜访,和你妹妹沟通感情来了。”
明舒当没看见:“老夫人心善,让汤嬷嬷给她卖身契,放她离府。所以,云夏、老夫人都以为云清嫁人去了。”“但这不是事实,云清死了,而她的魂魄就在葡萄架下的井里!”此话一出,院子里的人皆是一惊——傅直浔除外。明舒继续说:“鬼魂化怨灵,一般有两个原因:其一,死前必有极大的怨气;其二,有阴邪之物相助。所以——“净化此处阴气,也就是让怨灵变回普通的鬼魂,送她入阴间,必须毁掉阴邪之物,找出怨气来源,了结因果。”
明舒:“我能找出阴气来源,但得先喝一碗参汤。我没力气。”傅直浔似笑了一下,极快极轻,明舒以为自己眼花了。很快,一早上不见人影的赵伯就端了参汤来。明舒一口干了。可真难喝……也不知是热汤的缘故,还是心理作用,明舒感觉好多了,让木樨扶着自己仔细查看院子。傅直浔的目光在她额头的血迹上,多停留了一瞬。屋子里,老夫人正哭得不能自已,瞧见明舒,猛然惊了一下,哭声乍止:“鬼……有鬼!”
“狗快死了,烧!”明舒语气严厉。云夏又赶紧掏出火折子。在布球被点燃时,明舒十指翻飞,口中低低念着咒符。木樨和云夏一脸惊讶,目光渐渐从明舒身上移至布球燃烧后的烟雾上。原本四散的烟雾,仿佛被无形的手聚拢成一团,笔直飘向东南方。“跟着烟指的方向找!”明舒脸色惨白,身子本就虚弱,此刻施展师门法术,简直跟抽她的精魄无异!云夏还愣着,木樨已经找去了。烟雾的尽头是一堵倒塌的墙,乱七八糟堆着的砖头里,有个一尺宽的小洞。
汤嬷嬷脸色一变:“你说什么?!”明舒笑了笑:“没什么。”汤嬷嬷拔高声音:“三少夫人,你要记住自己如今的身份,话说出口之前,先想想能不能说!”气冲冲地走了。木樨搓着明舒冻得跟冰块一样的手:“她什么身份?怎么不想想自己能不能说!跟吃了火药桶似的!”明舒冷笑一声:“兴许是被我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木樨一愣,试探着问:“公主,您刚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明舒推开了正房的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一床,一桌,一柜,两把椅子,再无其他。“他挺客气了,至少让人把院子和屋子打扫干净了。”明舒心态很平,指了指木樨身上单薄的包裹,“我也没嫁妆,就不指望傅大人出聘礼了。”木樨皱了眉:“床上只有一条毯子,您还病着呢,晚上怎么睡?”明舒迟疑了下,把金镯子交给木樨:“当了,买些褥子和冬衣。”木樨落下泪来:“这是长公主给您的嫁妆啊……”
“我来指路。”说话间,明舒已借月光打量完四周,掐指算了一把:“先上山,往东走。”木樨迟疑了下,一咬牙,背着她那从小不分东南西北的公主上了山。明舒回头,看到小院里燃着几支火把,心头微微一松。书中,太子救下重伤的梵音公主,心疼不已,不再克制对她的喜欢,将她带在身边。天真烂漫的梵音公主,为保护亲人,在文宣帝假惺惺地赐婚皇恩里,选择做了太子侧妃。想到即将到来的赐婚,明舒不禁头大。
只听谢怀景低声一笑,似是无奈道:“还真是娇气,孤才说了一句,就忍不住哭了?”“妾身才不娇气呢,分明是殿下。”她止住哭声,娇嗔道:“是殿下先指责妾身的,根本没有给妾身解释的机会。”谢怀景松开手后退两步,垂眸望着她,略微挑眉,示意她可以开始解释了。沈梨初瘪嘴,眼中渐渐浮起水雾,下一刻她整个人犹如乳燕还巢一般直愣愣的扑进谢怀景的怀中,委屈的小脑袋拱在他的怀中,“殿下是当真不为妾身考量吗?”
沈梨初在宫女的引路下走进坤宁宫的殿前,梁皇后一袭鎏金刺绣宫装端坐在凤椅之上。“妾,沈氏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沈梨初俯身行跪拜礼。梁皇后自打沈梨初进来时便一直在打量她,这模样身段属实是极品,而且态度温和,言语也是柔柔的,比赵敏静那个丫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平身,着人赐座。”“谢皇后娘娘。”等她在一旁坐好后,皇后才悠悠开口:“沈侧妃觉得东宫的一应物件如何?可有什么不满意之处?”
孙嬷嬷忍不住出声:“主子,您——”“啊!”赵敏静气愤不已,踉跄着步子把一旁桌上的茶盏甜点,统统扫落在地,“该死的沈梨初,免了晨昏定省,本宫还算什么太子妃。”“主子,主子,你当心这身子。”“被一个侧妃压过一头,脸都没了,本宫还当心什么身体。”想她赵敏静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孙嬷嬷拿起帕子为她擦去眼泪,“主子别难过,您想这沈侧妃初初入宫难免会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
谢怀景垂眸望着自己怀中的女人,心底开始慌张起来,他下意识用轻柔的动作将沈梨初给打横抱起,语气十分紧绷:“通知吕太医,让他立刻赶到长乐殿。”安福瞪着眼望着谢怀景的身影,一时忘了答话,等反应过来后,面前已经没影儿了,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去请吕太医。而被热水烫到腿的赵敏静正痛苦哀嚎着的躺在床上,由着孙嬷嬷给她上药。这时一位宫女跑过来,“主子,太子殿下来了!”“你说真的?殿下他来看本宫了?”
沈梨初面上神色自若,倒像是不明白这是她暗中的折磨一般。见她直起身子,赵敏静这才开始打量她。确实是一个弱柳扶风般的美人儿。尤其是那双狐狸眼,眼波似水流转,若有若无地带着一股魅惑。打量完毕后,赵敏静轻嗤一声,低声嘀咕道:“狐狸精一个,天生的狐媚样儿。”今日见到了本人,赵敏静才惊觉,原是因着她沈梨初长了一张天生狐媚脸,怪不得能勾得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留宿长乐殿。没多久,一位宫女走了进来。孙嬷嬷递给赵敏静一个眼神,她瞬间心领神会。
谢怀景垂眸便看到她哭的花枝乱颤的脸,纤长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真是我见犹怜。原本那股压下去的燥热瞬间涌了上来,谢怀景有些狼狈地别开脸,“既然没有其他的事了,侧妃早些休息吧。”“殿下留步。”谢怀景脚步微顿,并未回头,他的声音中已经透着几分薄凉,“还有何事?”他已经给了她允诺了,怎么这个女子还这般贪婪。沈梨初黛眉蹙起,轻咬着下唇,语气中充满了难为情和恳求。“妾的爹爹是朝中太师,国之良臣,妾不想为爹爹引起不必要的非议。”
姜窈心想,这其中恐怕也有萧旌忌惮姜家的缘故,怕姜家对他不利,这才想方设法诬了姜明籍贪污,将他下了大牢。不过姜家既然站了男主,后来肯定是能洗清冤屈的,只是不知道便宜爹的身子能不能坚持到那时候。在她看来,与其在朝中步履维艰,还不如早日在家中颐养天年呢。姜明籍没想到向来不关心朝事的姜窈还能说出来这样一番话。他从来不曾同姜窈说过朝中如今的形势,却没想到,姜窈如今分析起来头头是道,还关心他,关心整个姜家。
还有谢余年,小时候跟着父亲在军营里长大,那可是上过战场打过真仗的。回了京城以后,谁见了也是要唤上一声少将军的。不到弱冠的年纪,就有如此成就。更何况承伯侯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等及冠后请封世子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谁知这一次野猎,竟从马上摔了下来。至今昏迷不醒。窈儿怎么就跟他扯上关系了......“老爷老爷,三姑娘来了!”姜明籍这才回过神,透过窗户往外看去,下意识攥紧的拳头,显现出几分紧张。
“玉珠,你刚刚瞧见没有?”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玉珠笑道,“瞧见了,三姑娘还记得您喜欢吃什么呢!”不仅如此,玉珠还将那盒软膏拿了出来,详细地向姜老夫人描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窈丫头她......不怨我了?”姜老夫人低喃了一句。屋内的烛火明亮,床榻边立着的长柄明灯柔和地照在姜老夫人的脸上,竟隐约映出了她脸上那难以言说的孤独感。“三姑娘如今大了,自然明白老夫人待她的一番苦心,”玉珠半安抚半劝道,“时候不早了,老夫人先歇息吧,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老夫人身边的。”春兰小声道。姜老夫人?姜窈心神一震,她怎么把姜老夫人给忘了!姜老夫人可是姜家的主心骨,她想要苟到大结局,肯定要与这位祖母搞好关系。“快叫她进来。”玉珠进来之后,先福身朝姜窈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道:“三姑娘,老夫人唤您过去用家宴。”姜窈伸手拿了桌上的一盒软膏,十分亲昵的握住了玉珠的手,叹道:“玉珠姐姐,你的手可好些了?虽说现在是夏日,但你也要注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