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能因为一个共感的吻,爱上一个不知名姓的陌生人,我好歹和她朝夕相处了三个多月,彻底爱上她应该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吧。”陆崇宴无话可反驳,静静看了他许久,才又开口。绿轴“她之所以会缠上你,不过是为了气我,你确定她喜欢的就是你吗?”在一起这么久了,陆敬野也熟知了迟菱的脾性,知道从前对她的许多印象都是错误的,也约莫能猜到她那时应当是不怀好意故意接近他的。一开始,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介意的,毕竟他陷得太深,一时难以接受自己只是哥哥的替代品。
命运早就将他喜欢的那个人送到了他身边,而他却无知无觉,一点也不珍惜。所以上天收回了这份眷顾,并在他眼前揭露了真相。他只能困在这狭窄的一方天地里,感受着挚爱投入别人怀抱的绝望。任凭他如何忏悔、祈祷,再没有能重来的机会。等在门口的陆敬野久久没听到回答,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又敲了几下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打开门走了进去。明明是白天,房间里却一片漆黑,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一丝光亮也没有透进来。
“知道,我第一时间就和他说了,他也没说什么,应该是不在意吧,毕竟他本来就不喜欢阿菱,你也知道。”问到这,陆母总算放下了心。前一桩婚事虽然闹得不太愉快,但两家利益现在深度捆绑在一起,如果这两个小年轻能在一起攀上点姻亲关系,两边都会放心许多。她拍了拍儿子的手,表明了态度。“既然这样,那你就追追她试试吧,我和你爸都支持你,她爸妈好像也不反对。”陆敬野和迟菱都以为要两家父母点头要费点力气,才一直隐瞒着。
经过项目组全体人员的努力,两个月后的竞标大会上,迟陆两家成功拿下幻云项目。当天晚上,两家就在酒店举办了一场宴会庆祝。私底下,迟菱和陆敬野虽然时有往来,但在明面上,两个人还是保持着社交距离,这段时间以来没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宴会上,许是喝多了酒,又许是高兴过头,两个人时不时就凑在一起耳语,引得两家长辈都侧目多看了几眼。酒意上头,迟菱就有些迷迷糊糊,听见钢琴曲响起来后,非要拉着陆敬野去舞池里跳上一舞。
思及此,她连忙给林杳杳发了条消息询问,很快就收到了回答。“那天你在酒吧喝得烂醉如泥,我拉着你去洗手间,你本来在外面等着的,突然就撂下一句你好像看见不知道谁就跑了,我出来后找你找到大半夜,才在门口找到你,你忘了吗?”经过这么一提醒,迟菱有了些模模糊糊的印象。“好像那天我是在酒吧喝醉了,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记不清楚了。”听见她这么说,陆敬野嘴角勾起一丝坏笑,凑到她耳朵边。
但他有心无胆,只好把脸皱成苦瓜样子,轻声哼了起来。迟菱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一脸歉意地看向他,连忙哄了起来。“很痛吗?那我轻一点。”见她对自己这么上心,陆敬野的心又软了几分,揽住她的腰,把头窝在她的脖颈,声音轻若蚊蚋。“你亲亲我,再痛也能忍住。”见他打的是这个主意,迟菱抬起手拧了拧他的耳朵。“都受伤了还不老实!”陆敬野连忙龇牙咧嘴求起了饶。“我是为了你才受伤的,你都不心疼心疼我吗?”
宁月平静地望着他,淡淡道:“清雪姐需要你,你去吧,我自己可以做好的。”说完,她挣脱掉他的手,缓慢地将雪梨汤炖上,就上了楼。看着她的背影,薄司屿心里只有一个感觉。她好像不再需要他了。等到雪梨汤炖好,他盛出一碗,放在她门口,敲了敲她的门就离开了。一会儿之后,就听到一阵行李箱拖拽的声音。薄司屿和林清雪出了门。宁月不在意他们去了哪里,喝完雪梨汤,就再次躺在了床上。只不过,这次她自己动手做的雪梨汤,好像并没有记忆中那样美味有效。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还没等宁月回答,林清雪就走了进来,“阿屿,月月是不是看你一晚上都在陪我,才故意把自己弄成这样,来博取你的关注啊?”说着,她还紧紧抱住薄司屿的手臂,一脸吃醋的表情。“我……”宁月刚要解释,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宁月!本以为你变乖巧了,结果还是没放弃对吗?”薄司屿的声音冷厉,说出口的话也不留一分情面。“你要再这样下去,就直接给我搬走!”这句话反复在宁月脑海中回荡,明明已经死寂的心,却还是忍不住隐隐作痛。
宁月清楚地看见了。她对戏剧不感兴趣,看见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也早就没有之前的难过,只自嘲地扯了扯唇。她昨晚睡得很晚,此刻吹着空调,更是困意袭来,故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直到用于增强表演效果ʄɛɨ的火焰,突然不受控制,瞬间蔓延开来。不过是一眨眼的瞬间,火焰就捋走朝着宁月三人扑过来。“小心!”薄司屿第一时间护住身旁的林清雪,将她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所有危险。
终于,薄司屿皱着眉头看向她:“月月,清雪只是想和你打好关系,以后都会是一家人,你要学会和她好好相处。”一家人么。宁月苦涩地想,她都要走了,也只有薄司屿和林清雪是一家人。最后,宁月还是被林清雪拖走了。他的车停在门口,宁月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后座的门上车。看见她上了后座,薄司屿下意识握紧了方向盘。如果是从前,宁月一定会抢着坐在他身边的副驾驶。他常用车的副驾驶上,都摆了她喜欢的玩偶和摆件,像是在宣誓她的主权。
“之前大门密码是我的生日,现在清雪姐住进来了,理应换成她的,小叔,清雪姐的生日是什么时候?”薄司屿没有回答,深邃的眼神打量着她。不是他的错觉。今天的她真的有点奇怪。“小叔,清雪姐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宁月又问了一遍,手指放在密码锁上,等着修改。薄司屿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眸色深深地看着她。迟疑片刻,她才轻声问:“小叔难道不知道吗?”话音刚落,林清雪走了过来,“阿屿怎么可能不知道?就在五天前,他还给我准备了惊喜呢。”
小姑娘比他小十岁,爱撒娇,笑起来娇软可爱。她每天的马尾是薄司屿扎的,鞋子是薄司屿亲手穿的,只因他说:“别家小姑娘有的宠爱,我们月月也不能少。”她撒娇说一个人在家孤独,抱着他就开始掉金豆子,他心疼得不行,自此拒绝所有酒会应酬,每天准时准点赶回去陪她。她第一次生理期,薄司屿抛下千亿合作赶回家,又是给她买卫生巾,又是给她熬红糖水,温柔得只恨不得替她疼。他一点点亲手将她娇养成玫瑰,她看向他的眼里也慢慢盛满爱意。
十三妹犹豫了,最终咬牙挥手:“撤!”人群散去,巷子里只剩下叶希如沉重的喘息。小凤姐低头看她,眼眶发红:“希如姐,对不住……”叶希如想笑,可一张嘴,血就往外涌。小凤姐一把背起她,声音发颤:“撑住,我带你走!”叶希如的意识开始涣散,可她还是死死攥住小凤姐的衣领,哑声问:“为什么……救我?”小凤姐脚步一顿,低声道:“因为当年在码头,你替我挡过三刀。”叶希如笑了,终于昏死过去。
陈韦天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貂绒,与这肮脏的地下拳场格格不入。“韦天哥!”十三妹搓着手,满脸讨好。“您放心,这扑街活不过今晚……”陈韦天突然抬手。全场安静。他一步步走到铁笼前,皮鞋踩过血泊。叶希如隔着铁丝网与他对视,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叶希如。”他开口,声音很轻。“求我。”叶希如笑了,牙齿被血染红:“求你什么?”“求我救你。”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铁丝网。
他穿着精致的黑西装,皮鞋踩在水洼里,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她的裙摆。十三妹脸色一变:“陈、陈先生?”陈韦天冷冷扫了她一眼:“滚。”十三妹咽了咽口水,不甘心地瞪了叶希如一眼,最终还是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巷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雨声和叶希如粗重的喘息。陈韦天走到叶希如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复杂。“你来干什么?”叶希如哑声问。陈韦天抿了抿唇,半晌才开口:“我和初雪的婚事在即,我不想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剩下的人吓得后退,黄毛捂着肚子爬起来,脸色发白:“你、你等着!小凤姐不会放过你的!”叶希如拎着钢管,一步步逼近:“告诉小凤姐,我叶希如回来了。”黄毛连滚带爬地跑了。叶希如扔下钢管,重新坐回床边。她盯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曾经为家人拼过命,可换来的,只有嫌弃和背叛。窗外,雨越下越大。她忽然想起上辈子临死前,陈韦天那句冰冷的话。“要不是你非要跟她争,初雪又怎会输?”
“让你烧就烧,废什么话?钱都给了,船就是我们的,我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经理不敢再多嘴,赶紧招呼工人照办。不一会儿,那艘崭新的渔船被拖到岸边,浇上汽油。陈韦天从叶初雪手里接过打火机,亲手点燃。火光冲天,黑烟滚滚。叶初雪凑到叶希如耳边,压低声音,却故意让周围人都能听见:“姐,你不会生气吧?韦天哥哥就是任性了点,你可别小心眼啊。”叶希如盯着燃烧的渔船,火焰映在眼底,却烧不化心里的冷。
在他陈韦天心中,她叶希如永远比不上叶初雪。既然这样,为什么上辈子他要对她关心备至?当叶希如遇到危险,被人堵在巷子里围殴的时候,他会不顾一切的跑过来相救?叶希如不想懂,也不愿意懂。上辈子,叶初雪污蔑叶希如,说叶希如和尖沙咀的大佬达成交易,利用肮脏手段、出卖身体才赢下赌约。他信了。结婚之后,他对叶希如极尽温柔,恨不得将心都挖出来给她。却在叶希如生日那天,最爱他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将叶希如推下高楼。
等文化馆的工作人员都到来后,他召集众人,召开了一段简短的会议,主要阐述了自己关于文化工作重点的看法。第一,是古文化的保护与传承。第二,是新文化的探索与发展。关于古文化这方面,需要的人手很多,需要整个社会的共同努力。而新文化方面,陆昭言决定从电影行业入手。在港岛那些年,他也投资拍摄过许多电影,熟悉一部电影从制作到发行的整个周期。而内地的电影,尤其是商业电影这一块,还在起步的阶段。
真正重要的,比如说国际货运运输,被他转交到了李建国手中,用来运输一些对大陆极为重要的物资。还有那些国际进货渠道。这些暗地里的东西,才是真正的核心。除此之外,李建国还带来了一条令陆昭言五味杂陈的消息。“姜曼笙也来内地了,她从越城那边开始,四处打听你的消息。不过,目前我们的人,并没有透露你的消息。”“这件事,你自己处理吧。”陆昭言沉默许久,莞然一笑说:“就这样吧。她的事情,我已经无心理会,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陆昭言笑着,将姜曼舒抱在怀中。而这一餐饭,吃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姜曼舒出来时还满是抱怨,“都怪你,嘴唇好像都肿了,你让我怎么去见人。”话虽是这么说,但她眼中,却满满的都是甜蜜。这时,大头菜也走了过来。他第一次没有喊陆昭言“大佬”,而是站得笔挺,声音洪亮说:“言哥,我回泸州一趟,等处理完家里的事,我再来找你。”“反正这辈子,我只认你一个大哥。”陆昭言笑了,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