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用帕子缓缓擦拭干净掌心的湿黏“伯爷,许是大小姐习惯了恣意不愿被束缚。”汝阳伯感到心力交瘁,嘱咐道“你尽快安排时间,邀请沈氏母子来府上一聚。”“是。”“交换庚帖婚约定立前,耐着性子多哄着她些,以免她又闹出什么血腥场面。”陶氏故作嗔怒,向汝阳伯投去一瞥“伯爷,难道妾身对大小姐的照顾不够周到吗?”汝阳伯长叹一声,自言自语“也不知她怎就养成了这样古怪又狠辣的性子,阖府的下人恨不得绕着望舒院走。”
“顾荣,汝阳伯府的小姐绝不容许闹出私相授受的丑事!”汝阳伯生怕稍有不慎,顾荣便会挣脱他的掌控,携带着荣氏的嫁妆与他人私定终身。“父亲是在说女儿不洁不贞吗?”顾荣挑眉。汝阳伯冷声“是警告。”“你也到了婚嫁之年,该相看亲事了。”“明日起,就好好在家学规矩,若无要紧事,休要随意出府。”顾荣轻飘飘道“父亲是打算将我许人了吗?”“女儿是汝阳伯府的嫡长女,又腰缠万贯,王侯之门都是入得的。”
埋首于梳理各方关于愍郡公线索的谢灼,不禁愣了愣。时隔三日,他的耳边又出现了她的消息。蜷在椅子上小憩的丞昇倏地睁开眼睛“女财神,什么女财神?”矢志不渝效忠谢灼的,皆知谢灼一身清贫。“难道是你我拜的财神爷显灵了?”丞昇的身量不算高,但纤细修长。面如美玉,唇红齿白,眸似秋水,有种雌雄莫辨的美。宴寻挑眉,贱兮兮道“不告诉你。”丞昇“你!”
顾荣竟真敢拔去林瑞家的舌头,挑断了林瑞家的手筋。堪堪及笄的顾荣,狠戾的好似阴曹地府逃出来的恶鬼,行事无忌,随心所欲。陶氏不明白,顾荣怎的比荣氏那个贱人更命硬惹人厌!得到消息的汝阳伯姗姗来迟,眉眼骤然间罩上了一层寒霜,冷声道“还不拖走?”闻言,跟在汝阳伯身后的外院管事戴良毫不犹豫一脚踹向林瑞家的膝窝,随后又朝仆妇投去一个眼神。椿萱院青石板上留下一地血迹。
没有汝阳伯,还有扶景呢。假以时日扶景高中状元,为生母请封,理所当然。陛下总没有理由再拒绝了吧。汝阳伯心情舒畅,提着灯笼离开了祠堂。三日的时间,倏忽而逝。这三日,以裴叙卿为原型的故事如宴寻所承诺的一般传遍上京大街小巷,达官贵人府邸后院。这三日,陶氏和顾扶曦一日三餐冷饭冷菜,要么是硬的如顽石的馒头要么是糙米饭外加几根发黄的烂菜叶。在此之前,陶氏从不知世上竟有如此硬的馒头。
“我和你骑一匹马吧。”徐琉璃的脸瞬间红了,但还是朝他伸出了手。“好。”姜闻瑾握住了她的手,翻身上马,把她圈在了怀里。他一开始看见她的时候,也分不清她到底还是不是徐琉璃。甚至在她和陈洛初一模一样的脸时,还带了一丝反感。但他还是从来都不会将陈洛初和徐琉璃弄混,因为她们两个完全是不一样的人。“徐琉璃,真好,来的是你,不然我该担心了。”
也不是那些暗卫为什么不出现,果然靠人不如靠己。就在此时,那些人放弃了骑马,扛着刀就朝着他冲过来。“臭小子!给老子站住!,今天不杀你,老子把自己头剁下来给你!”姜闻瑾脸色难看不少,不再回头,拼命朝前跑着。“世子,小心!”“锵——”武器相碰,姜闻瑾看着擦着他脸颊飞过的箭矢,冷汗直流。三四名暗卫一身黑衣的出现,挡在了姜闻瑾面前。姜闻瑾停下脚步,浅浅松了口气,他们还真是不等他到生死关头,就不出现啊。
十三走上前,看到了徐琉璃面前那一团被蹂躏的纸,不由得垂下头,咽了咽口水。她看不清上面的字迹,但这并不妨碍她明白一点,徐琉璃的心情很不好。徐琉璃的视线凉凉的落在十三身上,言简意赅道:“说。”十三收回视线,小心翼翼的禀报着:“小姐,世子今早一个人去了城外,我也不知道世子要去哪里。”“但最近城外流民众多,不知道会不会遇见山匪,因此我才……”十三还没有说话,徐琉璃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面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她脸色苍白的大口大口的呼吸,而顾池安的尸体此时已经被人处理掉了,甚至连血都没有了。姜闻瑾拍了拍陈洛初的肩膀,还是没有喊出她的名字。“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陈洛初此刻脑中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姜闻瑾在说什么。她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姜闻瑾竟然不害怕,为什么?难道在他心中人命如草芥?陈洛初脑中一团乱,就连姜闻瑾离开了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姜闻瑾回了府邸后,便休息了两天,便恢复了精神去帮忙施粥。
姜闻瑾听到眼前的男人喊她“洛初”,震惊的上前一步。“你是谁?”“姜闻瑾,没想到大家都是穿越,你竟这么命好,穿成了世子,连我都不认识了!”姜闻瑾看着面前的男人,听着这语气,惊疑不定的开口:“顾池安?”顾池安冷哼一声,上前挽住了陈洛初的手臂。“洛初,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想回家。”陈洛初一脸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用力的推开了他,连身行礼。
姜闻瑾从座位上站起,附身行礼。“臣身为梁国的一份子,本就该为梁国出一份力。”梁皇满意的点头:“闻瑾可有想要的奖赏?朕必然同意。”姜闻瑾眼神郑重,跪在了梁皇面前。“臣确有一事相求,还望陛下恩准。”梁皇来了兴致,便问道:“何事?”姜闻瑾攥了攥指尖,直言道:“还望陛下能安置城外的难民,开仓放粮!”他的话掷地有声,余音久久在大殿中回响。
平远侯径直走向兵器架,从上面抓了一把剑,握紧。“我要到沈家一趟!敢这么欺负我女儿,真当我慕家无人了!还有那沈卓云,攀上长清郡主便想踢开我女儿?当在菜摊上挑菜呢!我慕崇山可不是好惹的!”“爹!”慕颂宁起身拦住平远侯,“爹,我和沈家已经割席,不打算再回去了。”“宁儿你放心,我这一回一定把他教训服帖,让他以后不敢再欺负你!大长公主虽势大,我慕崇山也不是软柿子!怎能抢我女儿夫婿?”平远侯道。
王氏疯了一样,摇晃着沈卓云的胳膊。“云儿!云儿!你去找慕颂宁那个贱人要回来!”“她怎能如此不要脸,把家里都给搬空了!”“这让我们怎么过啊!”“……”沈卓云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内心的情绪。“那些都是她的嫁妆,要不回来了。”“……”王氏终于反应过来,这个宅子中所有的家具摆设,包括平时宴请宾客用的那些华贵的盘碟,都是慕颂宁的嫁妆。可就这么被全部带走,她真不甘心呐!
这同他预想的不一样!沈卓云原本想着拿休书吓唬慕颂宁,再以情动人,给慕颂宁一个台阶。如此,只要慕颂宁一认错,事情就tຊ算翻篇了。却不想,恰恰相反,慕颂宁非但没认错,还提前准备好了和离书!沈卓云右眼皮控制不住狂跳起来,他想起沈随雨和他说过的那番话。“你当真要和离?”慕颂宁淡声道:“自然。”“我不同意!”沈卓云脱口而出,“娘现在还在大狱,你想和离一走了之?不可能!至少要等娘出来,你赎罪到娘原谅你!”
“你们是要毁了她啊!”沈卓云牙根磨得吱吱作响,“说话!”“大哥,大嫂停了银钱,娘为家中开销头疼,别无他法……”“别无他法?我不是说了,待你大嫂认错,便加倍补给娘!她怎就这么沉不住气?”“大哥,不是我泼凉水,大嫂不会认错了!若不然,她不会把事情做那么绝,你冷落她压根没用,只有这等丑事能绑住她……”“……”沈卓云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许多,恨不得再打沈随雨一巴掌。
见到这种情况,同时懵了。“怎么会有官兵来?是你叫来的?”王氏将手中拐杖重重敲向沈随雨,“家事闹到这种地步,沈家还要脸吗?”沈随雨吃痛,慌忙解释,“不是我!不是我!我让礼儿去找长清郡主和大哥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报官呢!”“况且,若是想闹得人尽皆知,直接在客房就好,又何苦多此一举让礼儿将她引到这里呢?”“……”王氏眉心紧蹙,“现在怎么办?你现在跟我进去!”
被护卫护在中间的,赫然是几日未见的沈卓云。沈卓云抬手轻扶着一个年轻女子。女子一双丹凤眼和大长公主有七分像。但比起大长公主,少了几分杀伐张扬,多了几分阴郁柔弱之气。想来,年轻女子便是沈家一家时常念着的长清郡主。这时,沈卓云的目光隔着人群扫了过来。视线冷冰冰的,在慕颂宁的脸上定了一瞬,便似不认识一般挪开。转身看向身旁长清郡主时,又换上了一双笑眼。
慌忙之间,我的声音有着些许的尖锐。听到动静的师母从厨房走出来,“祁宁,你来了。”她看了我一下,脸上有些意外,“你和小书认识?”我回过神,点点头,“也是前不久刚认识的。”师母很高兴,一把将我拉入屋内,“你看看你,你来还拿什么东西,太见外了。”听见身后的秦书道:“那我先去把酱油买回来。”师母应了一声,继续拉着我,“今天是你老师下厨,我们就在旁边看着就好了,我刚刚给他打下手,他还不乐意呢。”
我看了宋微一眼,思考后答应了下来。“那我就在这个位置坐着,观察你相亲的情况,一有不对,我就给你发消息。”宋微连连点头。我在宋微的侧后方坐着,这里可以看见她相亲对象的全部情况,而且还不会被对方看到。宋微的相亲对象一共有三个,如果有出现双方都有意向的,后面的就不用见面了。第一个是年少有成的医生,才30岁,就已经成为了副主任医师。我看见宋微和对方勉强进行了一些交流,对方就离开了咖啡厅。
“祁宁……”我深吸一口气,“自从我们分手后,我每一次都拒绝了你,而你却一次又一次笃定我不会离开你,到底是什么给了你这么大的信心呢?”“是我在跟你相爱的这段过程中对你的忍让,对你的无微不至,对你和徐念之之间的事情tຊ默不作声,是吗?”“郁淮安,出轨的人是你,想要两头的人是你,从一开始我就是想跟你好好地跟你在一起的,是你亲手毁掉了这一切,没什么可责怪别人的。”
她将所有的事情都转托给了我。我安抚地对她笑笑。下午,我回到了我曾经买下的房子。是一个小别墅,小区的私密性极好。当初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买下了这座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屋内潮湿感明显。幸好这些年,我有按时请人来打扫卫生,还是可以直接住下的。站在屋内,我回想起曾经在山中学艺的幸福时光,心中酸涩不已。回忆在脑海中奔腾,眼泪不自觉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