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是想让助理去查顾南宸的下落,可现在理智渐渐回笼,她才发觉——契约已经结束了。她再次低头看了一眼手里那份契约合同,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五年婚姻,各取所需,五年后各奔东西。顾南宸的离开,不过是按照合同行事,他没有违约,她有什么理由去找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打扰他的新生活?江映棠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契约已经结束了,结束了。她再无任何理由找他。
她快步走过去,拿起离婚证,手指微微颤抖。“离婚证?我们怎么离的婚?”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随即,她的目光落在离婚协议书上,这才想起那天晚上的签字。原来,那天晚上他想要跟她商量的,是这件事!让她签的,是这份文件?!她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像是愤怒,又像是懊悔。愤怒他怎么不直说!懊悔她怎么会签字!要是知道他商量的是这个,她绝对不会同意,更不会签字!
那是顾南宸曾经对她说过的话。接下来的问题,江映棠的答案几乎都和江景深不一样。最终,十道题答完,两人道道答错题,自然没能拿到戒指。江景深盯着江映棠,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姐,你写的都是什么?”江映棠有些尴尬,刚要解释,他却已经转身回了餐桌上。意外的是,他没有再闹,只是默默地吃着饭,红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委屈。回去的路上,江映棠试图解释:“景深,南宸是我的丈夫,我下意识把他代入丈夫和情侣的角色,才会一时间写错答案,别生姐姐气了好不好?”
江映棠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她的脑海里竟不自觉地浮现出顾南宸的脸,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睛,还有他让她去陪江景深时的淡然神情。她心里突然涌上一丝说不清的情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江景深见她不说话,又开始闹了起来:“姐,你变了!你以前会第一时间说我最重要的!”江映棠愣了一下,心里突然有些茫然。是啊,她以前的确会毫不犹豫地说江景深最重要。可为什么刚才,她却没有第一时间说出答案,反而满脑子都是顾南宸的影子?
但他想着,反正婚姻存续期只剩几天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他不想在这最后的日子里,再和江景深起什么冲突。江映棠看出他的忍让,心疼道:“这几天辛苦你了,我会给你补偿,你想要什么?”顾南宸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江映棠却似乎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等他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他便让护工照顾江景深,自己带着顾南宸出门了。那天,江映棠带他去了结婚这几年他们从未去过的游乐园,买了冰淇淋,陪他坐了摩天轮,甚至在旋转木马前为他拍了几张照片。
顾南宸嗯了一声。眼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走远,他刚起身想给自己倒杯水,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他的心猛地一沉,连忙下床走出去。却只见江景深浑身是血的倒在别墅区的路边,一辆车停在旁边。司机惊慌失措地下车查看,而江映棠跪在江景深身边,脸色苍白得吓人。“景深,你别吓姐姐……”她的声音颤抖,手忙脚乱地扶着江景深上车,朝医院的方向狂奔。顾南宸站在原地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江映棠如此失控的模样。
黎听雪回来时,看到黎青柏正在沙发上坐在。黎青柏看着黎听雪欲言又止,犹豫了许久,最后看着黎听雪诚恳的说。“听雪,你放心,哥哥以后绝对不去偷了,这次绝对是真的。”闻言,黎听雪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拿菜走进厨房。黎青柏看着妹妹的态度,心里有些受伤,但他不怪黎听雪。毕竟这种话,他在黎听雪耳边说了不止一遍,就像狼来了的故事,说多了就没人信了。黎青柏这次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做出改变,他想做个好哥哥,做个合格的哥哥。
医生点点头,回道:“轻度脑震荡,等醒了就没事了。”闻言,黎听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黎青柏被推到病房,黎听雪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他。段靳言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转头对沈安然说道。“这边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阿姨那边还需要你照顾。”沈安然点点头应道:“好,那等明天我再来吧,你们也早点休息吧。”待沈安然离开后,段靳言把周宇轩叫出去。二人站在医院的走廊上,σσψ周宇轩疑惑的看着他。
果不其然,黎青柏又去偷了。黎听雪把东西递给那名大汉,满怀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大哥,我把东西还你,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行吗?”大汉接过手机和钱包,看着黎听雪哭得梨花带雨,瞬间心软了。“行了,这次我就不追究了,下次再让我逮到,我一定给他送进去。”话落,大汉带着一众兄弟离开。在他们走后不久,警车和救护车也到了。黎青柏被推上救护车,黎听雪紧随其后。段靳言想跟上去却被黎听雪拦下:“你先和周宇轩去警局吧,我这边能行。”
段靳言看着黎听雪离开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愧疚。他想让黎听雪过上好日子,却还是连累了她。段靳言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重重的叹了口气。片刻后,段靳言拿手机约周宇轩去网吧研究直播内容。两人一直在网吧待到晚上十点,段靳言走出网吧去黎听雪兼职的地方接她。周宇轩跟着一起去,两人打算接上黎听雪后一起去吃点东西。兼职的地方需要穿过一条小巷,最近巷子里的路灯坏了,巷子里伸手不见五指。
“好,都听你的。”黎听雪笑着应道。话音刚落,段靳言的手就开始抚上黎听雪的腰,不断向上。黎听雪的脸瞬间张的通红,羞赧的拍上他的肩膀,低声道:“大白天的你要干嘛!”段靳言密密麻麻的吻落在黎听雪的脖颈,最后将她压在身下,嘴角牵起一抹坏笑:“你说呢。”黎听雪羞的别过脸不去看他,低声说:“我们先去医院看看阿姨,晚上再说,好不好?”话落,段靳言霸道的吻在黎听雪的唇上,拒绝道:“不好,做完再去。”
话落,他拉着黎听雪去找护士抽血。路过医院的走廊时,二人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沈安然。沈安然低头看着手里的化验单,暗自垂泪。几人经常在一起吃饭,黎听雪也早就和沈安然成为朋友了。黎听雪看见这一幕赶忙上前询问:“安然,发生什么了,你怎么自己坐在这啊?”沈安然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我妈住院了,医生说最少要拿二十万才够,不然只会越拖越严重。”“可我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听雪,我该怎么办啊。”
——他被压在了土堆底下。迟璇霏突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慌乱,哑声道:“麓州他……”团长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白纸黑字,写着“离婚申请书”几个大字。迟璇霏盯着署名处工工整整的“许麓州”三个字,大脑忽然一片空白。团长又叹了一口气。“许同志让我告诉你:人生路远,再不同行。”
一番话将几人唬住,没人敢再吱声。几天后,许麓州交接完工作,不出所料就遇上了迟璇霏来兴师问罪。女人拧着眉,拦在许麓州面前。“听江河同志说,你要把村子里的损失扣他头上?”许麓州觉得疲惫非常,只想叹气。重生这么多天以来,他感觉自己和迟璇霏不管说什么,都是关于谢江河。他没什么表情地说:“你们均摊损失也行。”迟璇霏看他这幅样子,感觉陌生又新奇。最终她揉了揉眉心,妥协道:“算了,我也不是要来跟你吵架的。”
许麓州拎着桶子,走到临时搭建的休息处,一眼就看见了田地里拿着铁锹的迟璇霏。以及,她旁边的谢江河。他愣了一下,又听见两个农妇在议论。“那男同志,放着好好的军区家属院不住,和他女人一块来咱们村里帮忙。”“我也看到了,听说他对象还是个副营长,两人别说多登对了。”许麓州远远看见在田里一块劳作的两人,却突然发现自己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也许是这段时间他过得太充实,所以连痛苦都不太重要了。
他突然开口叫住老人:“李校长,我想去,行不行?”还没等李校长说话,他继续推荐自己:“我以前读过大学的,来这边也在继续看书,我应该可以担任村小的老师。”李校长被这消息砸懵了,惊喜得有些手足无措。“你当然可以来,只是……只是我们那儿很艰苦,你真的要来吗?”许麓州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可以!”
如今知道了迟璇霏的心思,又亲眼看见二人相处的模样,他感觉心好像被什么刺穿了。旁边两个小兵还在继续说。“可惜了,江河哥条件都还可以,就是离过婚,还一个人带着小孩,”“江河哥读过书,有学问,和副营长一样,在这边疆,有人陪着都不错了,谁还在意这个?”许麓州听得心堵,他知道自己出门少,见的人也少,迟璇霏已婚的事情没多少人知道。可她竟然也没和部队里的人提起过!那刺穿许麓州心的东西,又在里头绞了绞。
他定定地看着迟璇霏,不可置信地问:“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迟璇霏眉头皱起来。“你作为我的丈夫,更要发扬帮助群众的精神。江河一个人带着孩子,没有工作,父子二人靠着部队的接济过日子,你要和他争?”许麓州感觉自己的嘴唇都在颤抖,他张了张嘴,却嘴拙得说不出话来。“这事儿已经定了。”迟璇霏不想再多说,起了身。许麓州攥着拳没说话,面前却伸过来一只手。他抬起头看她。“我看你写了工作手记,一并给江河同志吧,能省去很多交接的麻烦。”
眼看猫窝就要编完,林瑜却“嘶”了一声。江青野循声看过来,林瑜下意识藏起受伤的手指,朝他露出一个安心的笑:“没事儿,我刮了一下。”可她的话并没有让江青野信服,他立即放下猫窝起身,小跑过来查看她的手指。只见她略带薄茧的无名指上划开了一道细小的伤口,渗着血。“都流血了,怎么会没事?”江青野俊眉微蹙,带着一丝紧张。他立即进屋,从医药箱里拿出了碘酒和创可贴,仔细清理消毒过后,小心翼翼地帮她贴好。
“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青野,我终于找到你了!”盛莹欢喜极而泣,一帧、一帧反复看着这些视频,如获至宝。她恨不得立刻飞到江青野身边,又生生克制住这股冲动。她低头看着自己尚未痊愈的腿,低声呢喃:“青野,你等等我,等我再恢复得好一点,等你再消消气,我一定会去接你回家。”第二天,清晨。小院昨晚下了雨,天亮时房檐还在滴水,院里的每一朵花都沾了新鲜的雨露,整个世界焕然一新。
青老板的小院除了林云深这个长住户,还有一些短期旅游的散客,每天晚上,江青野都会在一楼前台留门到凌晨一点。中间空闲的时间,他就把自己每天做的手工和做饭视频剪辑出来,发到自己的短视频平台。另一边。檀山别墅。房子里又静又冷,盛莹欢根本睡不着。她记得江青野在的时候,也经常会睡不着,每到那时,他就会去书房看书。家里的书房,明明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用,可真正属于他的东西,却少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