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心不在焉地伸着手指,将那些零星的积雪拨散,偶尔才应声。“小寒,是不是不想听这些?”傅寒回神,强调:“没有。”傅海安轻轻叹一声,嗓音发酸:“小寒……再包容妈妈一次,妈妈知道这个决定,也很任性。”十年前因为满心怨愤头也不回地丢弃一个孩子。十年后,又因为自己的心软,再度把这个人接回身边。“你放心,她还是很听话的,绝对不会打扰到你。”“没事。”傅寒收回手,慵懒揣进口袋,侧头夹着手机,“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扰的人。”
彼时,傅海安的车已静静停在了门口。
车内氤氲着一股润泽的暖气,傅海安拨拢了一下滑落的披肩,将手里的一沓成绩单翻过一页,微微走神。
除了学校,她下午还抽空悄悄去了一趟医院,林伺月外公就诊的那家,托人询问了一下老人家的病情。
不严重,人老了,身体多多少少会出问题。
非要林伺月退学,更像是一个借口,怕女孩太有出息,最后成了家里关不住的鸟儿。
傅海安远远地看见思清和隔壁家的施芮过来,收回思绪。
两个小女孩像小麻雀一样钻进车里,浑身沾着点湿气,她抬手抽了几张纸巾过去,温柔地接过外甥女的书包。
“冷吗?”
“刘阿姨晚上炖了汤,芮芮要不要也喝两口再回家?”
施芮狂点头,傅思清的话倒是少一点。
不过一贯也是这样。
傅海安把书包拎到一旁,冷不丁地,从书包边袋上掉出一张小纸条,几行字顺势入眼。
“诶,傅思清,林伺月跟你们家什么关系啊?傅寒女朋友吗?”
“她是不是想转学啊?我说真的,我喜欢她好久了,你不如让她找我,她想要什么都行。”
“嘿嘿,只要住我家,不对,住我房间。”
没有署名,字迹飘忽,语气不像成年人。
傅海安猜可能是外甥女的同学,默不作声将纸条揉进手心,双肩一塌,慢慢向后靠,在车启动的嗡鸣声中,发出一道长长的叹息。
-
晚饭过后,傅海安帮刘阿姨清理了一下家里的冰箱。
给刘阿姨减减负是一方面,还有就是她还挺喜欢做家务时那种放空感,很舒缓,偶尔压力大了就会顺便搭把手。
一楼餐客厅只开了一半的灯,静悄悄的。
她把一些放久了的果酱清出来,放在料理台上,再回身时一只手横亘在眼前,轻飘飘丢下一沓照片。
见她反应不多,傅怀洲冷着声说:“别好了伤疤忘了疼,魏代天做的孽,你替他擦屁股,什么道理。”
他丢下的一沓照片,从魏代天最近被拍到的夜场寻欢,到前两年和小明星传出的绯闻,眼花缭乱,再往前,还有当年林伺月生母怀着她的照片。
傅海安轻描淡写扫了几眼,随手一揽,将那些照片和清理出来的过期果酱一并扫进了垃圾桶,像处理什么脏东西,而后拧开水龙头冲了冲手。
她当然是不会忘的。
从怀孕的第一次产检,魏代天就花了大把的钱,连同没有医德的医生骗她,告诉她,她怀了双胞胎。
她后来买的所有东西都是双份,可爱的小衣裳,小帽子,儿童绘本,玩具,连爱都是双倍,所以在谎言被戳破时,那种强烈的撕裂感,甚至比生育过程本身还要疼。
但她依旧没有理会傅怀洲。
刘阿姨正好从二楼下来,手里捧着一块草莓慕斯切角,问她要不要吃。
“清清说没胃口,要写作业。”
傅海安摆摆手,她不爱吃这么甜的东西,家里也只有清清爱吃。刘阿姨更是怕坏牙,最后打算给扔了。
她想了一下,弄了杯清茶,端着那块慕斯,去了一楼客房。
林伺月低血糖,是需要吃点甜的,浪费了也可惜。
轻手轻脚推开门时,女孩侧着身,还在睡,听刘阿姨说,已经睡了快一天,下午醒着吃了点东西。
傅海安走过去,放下茶和慕斯,抬眼看了看点滴的调节器,又摸了摸女孩吊着点滴的左手,凉冰冰的。
她把女孩的手放进被窝里,不经意看到女孩睡觉时,习惯性地含着下唇,手不禁停顿。
原来,她这么大了,小时候的习惯都还没改掉。
很多年前傅海安听有经验的月嫂说,小孩喜欢含唇睡觉,是因为还没断奶,在模仿含着奶嘴的感觉。
到七岁,她都还时不时刮着小姑娘的鼻尖,取笑她没断奶。
回忆大概只陷了半分钟,就被手机忽然的一声震动打断。
傅海安下意识看过去,林伺月的这部手机已经很旧了,时不时功能还会失灵。她上手划了一下,居然连解锁都直接跳过,切进了短信的界面。
新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妹妹,听哥的,跟了我,我不但能让你上大学,你以后想往上再读,哥哥都供你。”
“别再拉黑哥了哈,乖。”
傅海安紧抿着唇一个字一个字看完,眉头已经皱得很深,心潮翻涌。
她将这两条消息删除,拉黑,犹豫了下,看了眼回收站,各式各样的垃圾广告里隔三差五就出现一条骚扰短信。
她揉了揉眉心,回头扫一眼林伺月。
一个漂亮的、年轻的、又缺少庇护的女孩,如果真的铁了心想得到一些东西,她什么都能得到。
有无数不怀好意的手,会引诱她不断下坠。
能求到自己这里来,至少说明她还不想放任自己下坠。
傅海安轻呵一声,回头,取走床头柜上的那块没人要才端来的慕斯,只留下了那杯新泡的茶,步出房门。
最后在那道清脆的落锁声中,毅然下定了决心。
-
宁城和沪城只隔了一条江,沪城纷繁的初雪几乎快化完后,宁城才在 12 月月初飘起细雪。
下了晚自修,傅寒洗漱完从四人间集训宿舍的浴室里出来时,剩下三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只有各自书桌上的台灯还亮着。
他用毛巾擦拭着滴水的湿发,清淡的薄荷香融在似有若无的水汽中在四周蔓延,刚坐下,身后来了串脚步声。
方轲咚咚敲门,手里拿着个手机。
“宿管刚让你去拿的,你不在洗澡吗,我正好跟他们几个在楼下帮你拿了,你妈好像有事儿找你,回完电话再把手机还回去就成。”
傅寒接了手机,往桌上一搁,先去把擦水的毛巾晾了起来,一回头见方轲还在,满脸浪笑地撞撞他后背。
“诶傅寒,真不下去玩玩?第一阶段集训终测今天刚结束,放松一下呗!”
“不去,怪无聊的,我七岁以后就不玩雪了。”
他拒绝得没半分犹豫,转而往书桌前一坐,台灯调亮,光照亮半边侧脸,“盘错题了。”
方轲嘁声,“今儿那终测你不全对吗?也就比之前多花了十来分钟被提醒了一下,你错题,你有啥错题?”
傅寒把摊在桌面上的那本习题册翻到封皮,上面明晃晃写着“方轲”两个字。
方轲:“……”
顿一秒后登时炸了。
“敢情你是在拿我的错题复盘啊?”
“嗯。”
傅寒点头,黑水笔在手里流畅地转了个圈
“错的角度还挺新颖的,我见识见识。”
“你……”方轲扭头就走,“哼,爱玩不玩。”
脚步声渐渐没了,宿舍里安静下来,楼下偶尔传来一阵阵追逐笑闹的动静,但也不算很吵。
直到九点半的手机闹铃响了,傅寒才想起来,要给傅海安回个电话,于是起了身,随手捡了件外套披着去了阳台。
对母亲可能会提起的话题有预设,所以在听见林伺月要住进自己家里这事儿时,他没有过多的意外。
傅海安在开门见山说完后就短暂沉默了下,和她在外的儿子一道,在电话里只能听见彼此平静的呼吸。
半晌,傅海安主动开口,闲聊一般,问了问他在宁城集训的情况,又提到收留林伺月这事的前因后果,之类的。
“……我后来自己想了下,她自己学校那个学习氛围很不好,所以干脆把她直接转到你跟清清的学校去了,最后高考怎么样就看她自己,不过今天去办转学手续的时候在校长那边做了点题,她英语不错,数学稍稍差一点,在你们学校估计也是中上游的水平,最后转到你们班上了,下周一去上课。”
“……至于她外公那里,我承担了医药费和请护工的费用,两个老人也答应先让她高考,到明年六月高考,收留她也就是七八个月的事情。”
阳台上有些冷,细雪漂浮,稀稀疏疏地积在栏杆上。
傅寒心不在焉地伸着手指,将那些零星的积雪拨散,偶尔才应声。
“小寒,是不是不想听这些?”
傅寒回神,强调:“没有。”
傅海安轻轻叹一声,嗓音发酸:“小寒……再包容妈妈一次,妈妈知道这个决定,也很任性。”
十年前因为满心怨愤头也不回地丢弃一个孩子。
十年后,又因为自己的心软,再度把这个人接回身边。
“你放心,她还是很听话的,绝对不会打扰到你。”
“没事。”傅寒收回手,慵懒揣进口袋,侧头夹着手机,“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扰的人。”
“好。”
傅海安不再多说了,转而问:“你那边今晚刚下雪是吗?用不用寄点厚衣服过来?”
“一两件就行,没多余地方放。”
“我开视频给你找找?”
傅海安打开视频,一路举着出了房间,正准备要往儿子房里走时,感觉到一楼后门有点陌生的动静,便先下楼去看了看。
一楼楼梯后有一道小后门,离林伺月养病的客卧很近,此刻开着一条缝,些许寒凉穿门而入,而门外,则隐隐约约有个蹲坐的身影。
傅海安轻轻走过去,隔着门,看见林伺月披着外套蹲在门阶上,还听到一阵微弱的、小狗的哼唧声。
静谧夜色中,后门壁灯灯光微亮。
女孩一手扣着外套衣领,一手轻挠一只流浪小白狗的下巴。小白狗哼哼直叫,摇头晃脑。
女孩柔软的长发挽在一侧,嘴角浮着一股紧绷过后终于松惬下来的笑意,低声对小白狗说:
“你好,我是新来的。”
“多照顾我好不好?”
万籁无声,女孩的声音不高,听得却很清晰。
傅海安怔在门后,心里泛起涟漪,好半天才回神,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小心折返,去给傅寒挑好要寄过去的衣服,然后就挂了电话。
方轲他们几个是卡着十点半熄灯前才回来的,满身冰碴碴的雪味儿,笑得没心没肺,还故意伸手来上铺碰他脖子,冰得他脖颈一缩,一脚直接踹了出去。
稀里哗啦的笑闹声里,傅寒拉下眼罩。
当晚夜深人静。
一片细鼾中,他再度睁眼,摸出手机,点进相册。
从傅海安下楼撞见那个背影开始,出于一些较为微妙的心思,他录了个屏。
反复回拉,暂停后,他关了手机,重新合眼,同时在心底确认。
没错。
林伺月。
确实就是故意吸引他妈去后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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