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不在焉地继续朝校门走去,直到身侧忽地掠过一道身影,面上挂着漫不经心的嬉笑,突袭似的撺了个雪球塞进施芮后衣领。施芮被冻了个好歹,随即怒不可遏地拽住那男生的书包。“死贱人你给我回来!吃姑奶奶一拳!”傅思清定睛看了看,是施芮他们班上那个贱嘚儿的体委,看着人模狗样的,实际非常不着调,被施芮几拳捶翻,歪嘴笑着走了。神经。“神经。”她与施芮对视一眼,双双无语,啐了两声吐吐晦气,一块儿出了校门。
傅思清搭在车门上的手霎时顿了顿,半边身体连带着麻痹了一下。
隔了几秒才尽力自然地下了车,和祁炘打了个照面。
他今天穿了一件藏青色大衣,旬礼秋季校服的铁锈红西装领藏在底下,完美融入,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丝毫不刻意的英伦感。
哦,他天生发色还偏浅,软软的自然卷,是个漂亮的混血少年。
傅思清避开他的视线。
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在暗想:死洋鬼子,真好看。
和自己表哥傅寒那种极致嘴臭单靠一张脸吊着的硬帅不同,祁炘显得有心肠多了。
朋友很多,成绩又好,谁来都愿意认真地说说话,普照型帅哥,像此刻落在铁栏上的初冬阳光。
傅思清略过心里某个小小的疙瘩,跟他不咸不淡地闲聊几句,快进校门时,对方拿出一张全新的还没拆封过的唱片。
“上周的事情,对不起,我那么说很不礼貌。”
早课铃响了,祁炘他们班的班导很严格,将唱片递给她后就按着包大步流星往前跑,边跑还边回头冲她笑了一下,伸长胳膊随性恣意地晃了晃。
傅思清轻咬下唇,低头看了眼他塞进自己手里的唱片——其实方才看包装颜色就已经认出来了,她最喜欢的外国歌手的新专。
还特地打听了自己的喜好吗?
死洋鬼子。
傅思清克制不住耳根发烫。
真可爱。
早课铃依旧在响,她慢慢朝前走,书包挪到前面,拉开,想要把专辑放进去,目光顺势落在包里某个不起眼的习题册上。
一瞬间,所有的粉红泡泡被骤然打破。
傅思清胃里莫名冒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伸手去摸早上刘阿姨准备的牛奶。
已经冷了。
-
或许很幼稚。
但傅思清承认,讨厌林伺月,除了瞧不上她茶里茶气的鬼样、替姑姑抱不平,被傅寒忽视而耿耿于怀,还有一层原因,和祁炘有关。
上周周末,她终于下定决心,要为自己长达半年的暗恋多做一点实际意义上的努力,打听到祁炘周末一般都在市图书馆自习,于是精心准备打算去制造一场“偶遇”。
结果就是,什么都准备了,但由于过度紧张,坐在市图自习区时才发现,包里只有自己并不擅长的数学作业。
那一刻她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想借交流学习的理由多制造相处机会,但同时也不想让祁炘觉得自己是个蠢蛋。
家里已经有一个很嫌她不灵光的刻薄怪了。
发消息给施芮求助,施芮先是惊叫一声,问号弹了三十行,然后才提供了个办法。
【你要不试试……找找市图里一个女生?】
【她叫林伺月,周末会在市图,接代写作业。】
傅思清:【……】
怎么还有这种业务。
施芮:【缺钱吧,听说人虽然是职高的,但好像完成质量不错,按量收费。】
傅思清:【……你怎么知道的,你找过?】
施芮嘿嘿一声:【没找过,我又不写作业。】
几分钟后,傅思清停止扯皮,要来那个林伺月的联系方式,发送好友申请后等了好一会儿,对方才堪堪通过。
傅思清开门见山:【代写数学吗?高三的。】
对面回复得不算很快:【接,但是可能需要等等,我在帮阿姨做卫生。】
傅思清没多少时间能等了,怕祁炘一会儿就到,于是问了位置直接带着作业本杀过去,在一间小小的工具间见到了林伺月。
工具间很小,约莫只有两平米,堆放着扫帚拖把和一个洗漱池,寥落的光从头顶落下,靠近时会闻到一股很重的尘土气味。
她小心地摸过去,看见一个颀长纤细的侧影,身上系着一块土黄色防尘围裙。
那人很瘦,系带在腰窝处勒出层层褶皱,正一边用小桶拧干拖把,一边靠着墙,在做一份英语阅读,手速很快,半分钟的时间基本就能大致浏览过一半文本,圈画题干关键,勾选答案。
看得傅思清呆了好半晌,才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你好?”
“林伺月吗?”
女生回过头来,昏暗的光落在她的脸上,柔化了那副冷感过重的长相,没有太多余的表情,只是迅速拧干了拖把,把原先手里那张英语卷子放到一边干燥的台面上,洗了洗手,和傅思清打了声招呼。
“你还在这里做卫生啊?”
“嗯。”
林伺月解开防尘围裙挂到工具间的架子上,擦干手。
市图书馆的保洁阿姨周末要带小孙子,她反正周末一直都在,干脆直接和阿姨打好招呼,顺便把卫生做了,一天一百。
她接过傅思清递来的那本数学习题册,翻了翻,小幅度地咬了一下下唇。
傅思清问:“怎么说,有难度吗?”
不巧中的不巧,她带的这本恰好还是她爸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傅寒那边摸来的,她爸总对她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认为兄妹俩一个年级一个学校,怎么傅寒的题,自己女儿会做不了……
傅思清沉默如金。
谁知道傅寒那些莫名其妙的竞赛题是从哪里搞来的啊!!!天书一样!!!
林伺月翻看半天,神情里掺着两分为难,但很奇异地……还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像动物看到可口的食物,看得傅思清嘴角都忍不住抽搐,原来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像表哥傅寒那么变态的人。
半晌,林伺月才吱声。
“我可以给你打折,你要求正确率吗?”
傅思清想了想:“别太低就行。”
随后的四十多分钟,傅思清就看着林伺月趴在工作间外的小平台上刷拉刷拉地往下写题。
她在边上,时不时瞄上一眼,像个无所事事的监工。
林伺月字写得不错,做出来的卷面干净漂亮,但很明显解题步骤明显超出了预计,第一道大题解到最后空白区就不够了,拐到边上才勉强答完。
然后从第二大题开始,她就有意识地压缩了答题过程的排版。
看写题太无聊,傅思清很快就走神了,目光漫步目的地飘来荡去,最后缓缓落在林伺月背着她的后半身上,不自觉就被吸引住了。
总的来说就是,好细的腰好翘的……
……
傅思清默默给了自己一拳,而后抠着指甲,回想起施芮说的,林伺月是一职高学生的事情。
真是很奇怪的一个人。
真这么爱学习,又怎么会在职高。
她倒是没有深想,一个在图书馆偶遇的、便宜的枪手,她不对陌生人的人生有过多探究欲。
题写好,林伺月大致检查了一遍,过来交工。
傅思清早收到僚机朋友的报信,说祁炘快到了,来不及检查过多,直接扫了码付了钱,要走之前,冷不丁闻到习题册上沾到了一股鲜重的灰尘味。
她当着林伺月的面,从包里摸出一瓶常用的香水,喷散在空气中,消了消上面难闻的气味。
那个下午的事情直到这一刻都无比正常而顺利。
她抢在祁炘上楼前回到座位,布置好平板、护手霜、喝一半的咖啡,还将参考书翻到了对应题目的页面,用颜色漂亮的索引贴粘在书页边缘,习题册摊平,展示着新鲜的字迹。
然后在祁炘坐到隔壁位置时,轻声打了个招呼,顺势将刚做好的题递过去,探讨交流。
她和祁炘靠得很近,近到呼吸声都在耳边交错,浅浅地扑散在面颊之上。
她听见祁炘看完她的解题步骤后勾着一边唇笑了一下,那种克制不住的、脱口而出的轻笑。
“傅思清,结果倒是做对了,可你怎么做题跟小孩一样,全是笨办法。”
祁炘用浅灰色铅笔三两下圈画出其中的某几个步骤,握笔的手点了点。
“这里,还有这里一大段,套定理就可以直接得出了,你怎么在自己证明?”
傅思清像从一场旖旎的少女梦里被生拉硬拽出来,手心泛着细细的汗,但心情很难言喻,明明是在挨批评,可祁炘的语气又很单纯和温柔。
他把精简过的过程写好给她,又轻笑着补了一句:
“不过,还挺可爱的。”
傅思清知道那种难以言傅的心情是什么了,他的温柔,他说的可爱,都是,对林伺月的。
敏感是春心的顽疾。
受不了他夸别人。
酸楚感蔓延上来的瞬间,她站起身来,飞快收拾好了所有东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市图。
-
临近放学,傍晚余霞挥洒,积雪映着细碎的金光。
停留几日的寒风倒是停了,化雪时的湿冷又浸没在空气中。
施芮这会儿才得知早上祁炘特地等傅思清给她送专辑道歉的事儿,早已经脑补到两人婚礼自己该随多少份子,挽着傅思清的胳膊叽叽喳喳,像是根本看不到傅思清脸上死气沉沉的表情。
“怎么啦,清清?”
傅思清此刻已经无暇顾及祁炘,将手机塞回口袋里,对着渐渐昏沉的天吐出口气。
“一会儿姑姑来接我。”
“啊?你家公司不是在东边吗?你姑姑特地绕一圈过来接你放学啊?”
当然不是。
傅思清特地问了她爸一嘴,证明了,姑姑绕一圈不是特地来接她。
一职高也在这个方向,姑姑下午推了两个会,去一职高找林伺月的老师,了解了下实际情况。
所以,特地是为林伺月,她才是顺带的。
越来越强烈的预感和不安在心底不断滋长,烦恼,又没什么办法,好像唯一的结局就是眼睁睁看着一个讨厌的人逐渐入侵自己的生活。
她心不在焉地继续朝校门走去,直到身侧忽地掠过一道身影,面上挂着漫不经心的嬉笑,突袭似的撺了个雪球塞进施芮后衣领。
施芮被冻了个好歹,随即怒不可遏地拽住那男生的书包。
“死贱人你给我回来!吃姑奶奶一拳!”
傅思清定睛看了看,是施芮他们班上那个贱嘚儿的体委,看着人模狗样的,实际非常不着调,被施芮几拳捶翻,歪嘴笑着走了。
神经。
“神经。”
她与施芮对视一眼,双双无语,啐了两声吐吐晦气,一块儿出了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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