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相对,空气骤然凝结。陆淮亦抽出手,语调烦躁:“回家吧。”回到家,门一关。陆淮亦便开始指责:“你到底什么意思!不声不响就跑到演唱会来,搞得所有人都不开心你就开心了?”冷玥眼底一黯。她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来见他,陆淮亦却没有一句关心。他的嘴里,只有指责。冷玥静静看着陆淮亦,疲惫开口:“……我很累,我坐了十个小时的飞机才回来,你确定要讲这些吗?”陆淮亦哽住,接着皱起眉:“我不是让你别回来了吗?”
“殿下……属下查遍了皇城,都没有太子妃的踪迹。”谢墨川双目赤红,一把揪住侍卫的衣领:“再去找!她不可能凭空消失!”侍卫战战兢兢地退下,谢墨川踉跄着跌坐在秦揽秋的床榻上,指尖触到枕下的一封信。他猛地抽出来,指尖发颤地展开——“谢墨川,此去经年,永不相见。”
赫连战猛地攥紧她的手:“你疯了?那些狼能撕碎一头熊!”“王上,”秦揽秋直视他的眼睛,声音很轻,“我在流放路上,杀过二十七匹狼。”她的眼神让赫连战想起那个雪夜,瘦弱的少女握着滴血的匕首,脚下躺着三匹野狼的尸体。最终,他松开了手。“给她最好的弓和匕首。”赫连战命令道,又压低声音,“若撑不住,就喊我的名字。”秦揽秋没有回答,转身走向殿外。风雪中,她单薄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雪原。
秦揽秋刚要接过,赫连战却一把夺过酒杯,仰头饮尽,然后扣住她的后脑,将酒渡入她口中。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秦揽秋呛得眼角泛红,耳边是群臣的哄笑与赫连战低沉的笑声。“王上!”她羞恼地推开他,却被他攥住手腕。“怎么,”赫连战凑近她耳边,呼吸带着酒气,“谢墨川没教过你怎么伺候男人?”秦揽秋脸色瞬间煞白。赫连战垂眸笑了笑,刚要开口,大祭司突然上前。“王上,按北狄祖制,新妇需独自穿过狼群围猎的雪原,方能证明其勇气,成为真正的王后。”
谢墨川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敌军来势如何?我军防线情况怎样?”“边境数座城池已被攻破,我军正奋力抵抗,但形势岌岌可危。”谢墨川穿戴整齐,剑眉紧蹙,大步迈向殿外。在赶往皇宫的路上,谢墨川脑海中突然闪过秦揽秋的身影。他心想,等击退敌军,一定要好好安抚她。毕竟在他心里,秦揽秋陪他走过流放的艰难岁月,这份情他始终记在心底。只是此刻军情紧急,实在无暇顾及其他。皇宫大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不是秦揽秋身上常年带着的药香,而是浓烈的脂粉味。这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慕流萤的呻吟冲散。她急切地解着他的腰带,指甲刮过他结实的腹肌。“慢些……”他哑声劝,却换来她更热情的回应。衣衫尽落,慕流萤在他身下绽放如花。谢墨川进入她的瞬间,她尖叫着在他背上抓出红痕。“疼吗?”他停下来问。慕流萤摇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墨川哥哥,说你爱我……”谢墨川动作一顿。“说你只爱我一个……”她扭动着腰肢催促,“说啊……”
她轻轻点头,指尖抚过最后一针。谢墨川走近,柔声道:“明夜宫门口会有两顶轿子,一顶是你,一顶是慕流萤,一同抬入东宫。”顿了顿,他又补充:“慕流萤近日胎气不稳,所以成亲那晚……孤会先去她宫中。”“你别介意。”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秦揽秋没有说话。谢墨川当她默认,转身欲走。“谢墨川。”她忽然开口。他回眸:“嗯?”“再见。”她轻声道。他怔了怔,随即失笑:“揽秋,明夜见。”
“就她这样人,还妄想着嫁进傅家,攀龙附凤呢,真是想得美!”“有那样恶心不轨的心思,也不嫌恶心。”傅瑾行的身形倏然顿住。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他最清楚不过。他亲手捏造的黑料,此刻都汇聚成一根刺,狠狠地扎在他心底最软处。傅瑾行喉咙发紧,颤声道:“网上那些是不是真的,妈,她在我们家待了十年,你们还不知道吗?”
意识到这点,傅瑾行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他苍白的唇毫无血色,脱力地滑跪到地上。眼神空洞苍凉,整个人破碎又凄凉。良久,他才崩溃出声,任由眼泪滴滴掉落。“意意,是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可是回应他的,只剩下月色笼罩下无尽的黑暗。那天,他枯坐在卧房整整一夜。直到天光大亮才走出门来,哪怕他面上的情绪如往日一般平淡至极。可细细观察下,微弯的脊背,又让人感受到了他深藏着的无力感。
他的唇张了又张,许久才溢出一句轻叹。然后按响了内线:“让秘书进来一下。”话音刚落,门被适时打开。傅瑾行下意识抬眼看去,眉头却瞬间紧蹙。温夕浑然未觉,即便昨晚再气傅瑾行当众下了她的面子。可她这样的女人,太懂得拿捏这些有钱男人的心思。这个时候她非但不能去找他闹,反而要表现出来她的大度。想着,温夕勾起唇角,眼含秋波地睨向傅瑾行。开口发出的声音甜腻:“阿瑾,忙了一天是不是累了。”
“不辛苦,我只有再努力再努力一点,才能帮助你更多。”“傅哥,你知道的,我其实很感激你能够弥补哥哥的遗憾。”“所以,只要你爱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动力。”可没想到,仅仅只过了六年。那个说好会一辈子陪在他身边的苏时意就这样离开了。傅瑾行的面色越来越痛苦。他用力将小夏推开:“是她自己非要走的。”“我从来没想过逼她走,从来没想过!”小夏冷眼瞧着傅瑾行的崩溃,眼眶猩红,却不愿落下一滴泪。
傅瑾行心口蓦然一痛,一股难以言说的痛感慢慢顺着心底蔓延至四肢。他狠狠咬住唇,许久才轻声开口:“关掉吧。”等到彻底规划好处理方案,天色已经大亮。傅瑾行憔悴地揉了揉眉心,从会议室踱步而出。正撞上刚提交完离职申请的小夏。“啪”的一声脆响,傅瑾行的脸被狠狠扇偏在了一侧。周遭的空气瞬间凝滞,一圈的医护人员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声。眼神全都充满好奇。傅瑾行错愕地看向小夏:“夏雨,你是不是疯了?”
冰冷的嗓音在耳边骤响:“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傅瑾行神色一僵,垂头看向手机。上面闪烁着两个清晰地大字“意意”。怎么会是空号呢?他眼神凌厉,刚要拨通助理的电话,苏时意的助手小夏先打了过来。傅瑾行缓了口气,神色平静了许多:“意意去你那了?让她听电话。”对面的小夏一脸茫然。“不是您让她离开医院,注销医护资格的吗?”傅瑾行喉咙发紧,每个字都像刀片划过:“……你说什么?”
膝盖和心脏的伤口被牵动拉扯,引起阵阵刺痛。他掀开被子下床,受伤的腿一软,狠狠摔在地上,桌上的花瓶被碰到,砸落在地面上。啪嗒一声,将门外的管家吓得立马冲进来。“少爷,你现在的身体医生说必须卧床休息。”他苦口婆心劝着,却只见傅瑾川脸色冷下来。“给我订明天晚上飞边境的航班。”见管家还迟迟没有动作,甚至脸上纠结着想再劝几句,他的声音也冷下来。“别让我说第二次。”管家叹了口气,转身离开病房。
傅家别墅。一个身穿道服的大师在宋清梨的遗物上贴满了符纸。他振动着手中的铃铛,一根红线牵引着火盆中的碎戒指。“阿弥陀佛,亡灵往生。”一刹那,客厅中的灯火忽明忽灭,铃铛似是失控般响个不停。啪嗒一声,红线断了,火盆中燃烧着的符纸瞬间暴动,四散在客厅中的各个角落。大师的脸色变了又变,他收起手中的铃铛。灯又恢复了正常。傅瑾川瞧着孤零零躺在火盆中的戒指,呼吸一紧,冲上去攥紧了大师的领口。
火,像那天一模一样的大火!忽然,她有所感应似的猛地抬眸,死死盯着角落一处闪动着红光的监控器。一霎那,被火势覆盖的房子里响起一阵癫狂的大笑。眸子里的慌乱和爱意最终全部化作了怨恨。“傅瑾川!我知道你在背后看着!你不能这么对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皮肤被火一点一点蚕食,烧焦的气味绕过鼻尖,刺激着沈栀妍的神经。恨意达到最顶峰,将眸子都染成血红色。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他想起两人刚在一起时,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两人在无数个深夜十指相扣躺在床上,眼睛亮亮的,一起畅享着属于他们的未来。一栋小洋房,三两只小宠物,几簇几簇开得美丽的鲜花,构成两人对婚后生活的幻想。夏天时,两人吃着冰镇西瓜躺在树下乘凉。冬天时,伴着纷纷而下的大雪跳着不那么标准华尔兹。只是这一切在宋清梨抛弃他时,变得支离破碎,连拼凑都拼凑不起来。而再次相见时早已是物是人非。
“对不住了。”数十条牙齿锋利的鱼被丢进海里,尖锐的利齿刺穿皮肤,沈栀妍清晰感受到自己的手和腿上的肉被硬生生撕咬下来,水面瞬间被染成一大片红色。“啊!!!”她痛苦地惨叫着,可越张嘴灌入的海水便越多,肺部被海水肿胀着,引起剧烈的咳嗽。疼,钻心的疼传遍全身。她的肉被一点一点啃食,在极致的疼痛和折磨下晕过去,却又被疼醒。反反复复,她的皮肤早就被咬烂,泡得发白发臭,身体没有一块完好,能一眼就望见森白的骨头。
她开始害怕傅瑾川得知她对他的手机短信动了手脚。更害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傅太太位置被夺走,她又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不过一切的不安和恐惧在她看见傅瑾川一人立在大雪中时悄然褪去。沈栀妍暗自松了口气。她顾不上其他,立刻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瑾川,有什么事不能在家说啊,这里好冷,我身体不太舒服,医生说还是当初太过操劳和忧心导致的。”她从前总会用这个理由,来引起他的心疼和歉疚。
她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在杜香身边,见惯了男人温柔小意的模样,第一次看到他情绪失控,人都吓傻了。裴越川盯着她怀里的死胎,眸色猩红一片。“保安呢!把这个胡言乱语的佣人赶出山庄,到底是谁把她放进来的!一起受罚!”“我要他们都滚出海城,谁要是录用他们,谁就在和我们裴家作对!”保姆睁大眼睛,她没料到,预想中升职加薪的场景没有实现,反而迎来的是家破人亡!她立马跪了下来:“裴总,裴总,饶了我吧……”
荧幕前风光无限的影后,面对他,怒目而对,披头散发像个疯子。“结婚才第四年,你为了小情人,让缘缘一个人在冰冷的房子里生产!”“你还是不是人!你告诉我!”他微微张嘴,瞳孔狠狠的一抖:“她的预产期是今天?”不是说还有半个月吗?居然,今天就生了……裴越川脑中嗡鸣不断,撇到叶兰兰衣摆下方的血迹,心中更是警铃大作,恐慌不停地涌现出来。“缘缘,她和孩子……”“死了,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