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欢定了定神,假装强势地说:“进来吧。”说完转身进去。没想到刚走没几步,她忽然感觉腰间横过一双铁臂,下一秒就双脚离地,被人拦腰抱起。被压在床上的时候,还听到男人愉悦的声音笼罩耳边:“姐姐特意洗了澡等我,我很开心。”“我也是洗了澡来的。”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吻就落了下来。他们的上一次,林岁欢喝醉了酒,对一切都觉得朦朦胧胧的。而这次,林岁欢清醒的感受到了男大学生那旺盛的体力。
“阿砚,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要往前看。”“当初阿槐做这一切是为什么,你难道没想过?”闻言,顾韫砚看向母亲,然后又低下了头。江念槐的苦心,他怎么会不知道,可就是因为知道他才更加的意难平。“阿槐不想让你知道,就是不想让你这么难过,如果她在下面知道你这么难过肯定也会放心不下的。”顾母劝谏自己的儿子,希望他能从过去里走出来。“她都已经去世一年多了,你也还年轻,千万不要辜负她的苦心啊。”
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这一刻,他什么都不用想,甚至忘记了悲伤。他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脚下踩了一朵云,他托着你往天上飘。在这天空之上,他看到了江念槐。她笑着朝自己走来:“阿砚。”顾韫砚像被发现偷糖吃的小孩,把酒瓶子都塞到桌子底下。但是,很快她又消失不见,像是从来没来过。顾韫砚差点忘了,她已经不在了。从前,他有段时间突然染上酒瘾,成了个酒鬼。为此江念槐没少操心,一直念叨着让他戒酒。
铺面而来的回忆,曾经的甜蜜全都变成了一把尖刀,扎进他的心脏。最后他痛苦的站在原地,像是刻舟求剑的愚人。一遍遍的在回忆里找寻过去,希望能将逝去的人重新找回。顾韫砚在海边待了很久,久到雪停了,海边的人也多了起来他才离开。他漫无目的四处游荡,像只没有家的孤魂。中午过半,鬼使神差的他去了西厅胡同街的那家涮羊肉。他刚走到门口,老板就朝他打招呼。“你们小两口可好久都没来了。”
他接过宋嘉意递来的盒子,手里一下子似有千金重。“你——”话还未说,宋嘉意就已经转身离开。地上厚厚的一层雪,踩上去能清晰的听到吱吱声。顾韫砚没再叫住她,关上门转身回了屋子里。他忐忑的看着手里的盒子。一时间,他什么不敢有什么动作,他的心也在猛烈地跳动。这里面会有什么?他和江念槐的一些纪念品,还是江念槐留给自己的只言片语?过了几秒,他才缓缓将盒子打开。但什么都没有,只有那本曾经属于他的日记,和几张江念槐的照片。
如果他恢复记忆了,他都该知道的。……次日,早上。顾韫砚正在家里给江念槐布置灵堂,门口突然出来一阵敲门声。他疑惑的去开门,却见门口站着宋嘉意,手上抱着一个盒子。“有事?”顾韫砚言简意赅。宋嘉意对这个曾有过爱慕的男人,早已没了当初的心思。她沉重的将手里的盒子递出去——“姐姐临终前留下的遗物,现在你恢复记忆就交给你了。”
“当初阿槐是食管癌,她怕自己走了让你难过,才偷偷改了你的记忆。”“这件事,她走前一直叮嘱我们,千万不要告诉你,就是怕你难过。”顾韫砚心中一窒,大脑宕机一片空白。他在来的路上也曾想过这个答案,可真正的面对时,他还是忍不住顿了呼吸。江念槐到死,心里都在想着他!可他偏偏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忘记了她……不由的,脑海里又回忆起了他们最后在一起的日子。他每天都对她冷冰冰的,她的心该有多痛。
“三小姐,你这么说,有点伤男人的自尊心……”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高助理忍不住出声。自从她上次自作主张做的那件事,被罚以后,说话都谨慎了些。她拿出收藏的恋爱技巧帖子,递给了夏颜沐。下了车,齐俞即使和夏颜沐闹不愉快,但在夏家人面前,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这些日子以来,他多少也是知道的夏家的事情。夏颜沐是私生女,夏家人或多或少都不喜欢她,但又因为她的身份地位,不得不贴着笑阿谀奉承。
咖啡店里。宁奕辰听完他的吐槽,一针见血道:“阿俞,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就不会坐在这里为难了。”香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齐俞微微一怔。宁奕辰继续说道:“你不会是因为沈竹心对婚姻有了抵触感吧?你要清楚,你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齐俞’了。”说到这儿,宁奕辰凑近了些,该劝还是要劝的:“虽然夏三小姐的皮囊不错,但外界传闻她不喜欢男人?还是算了。”齐俞一僵,耳根微红宁奕辰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异样:“阿俞,你表情不太对劲,有情况啊?”
温琳等人匆匆赶到。“三姑,冷静,冷静。”“先送阿俞去医院。”夏颜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最终还是先带着齐俞离开了。医院里顶级包厢里。沈竹心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医生正在为她包扎伤口。看着她满身的血迹,温琳眼中满是复杂:“竹心,你是不是疯了……”沈竹心苍白的脸上溢出一丝笑:“他舍不得杀我。”夏婉君眉宇紧蹙:“你做的太过了。”沈竹心睨了她一眼,勾唇:“怎么,你心疼了?”
“确定吗?”沈竹心伸手,抚了抚他脸上星星点点的血迹,眼神中有着齐俞看不懂的笑意。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大门被猛然推开。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无数身影涌入。一道窈窕的身影,如闪电般冲了进来,稳稳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齐俞。“阿俞,你没事吧?”齐俞脑听到熟悉的声音,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晕了过去。夏颜沐用力的扶着他,整个人瞬间被一股冰寒彻骨的气息所笼罩。沈竹心被踹了一脚,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几步。
好似在奖励一般,大发慈悲地告诉他:“阿俞,你以为你当初,能找到那么精准的定制3D玩偶?所有的语音、细节,都是我一条条精心完善的,或者,那个东西就是我创造给你的。”他惊恐的紧缩着瞳孔,不可置信的看向她。怪不得,他当初在定制的时候,只是随意偷拍了一张沈竹心的照片,商家却做的如此相似。齐俞心脏剧烈地跳动,忽然感觉到一丝恐惧。沈竹心这个人,或许他从未真正了解过。手机里的声音还在继续:“老婆,怎么不理我啊。”
现在激怒沈竹心对他没有好处。沈竹心看他安静了下来,笑意加深,给他剥虾。他丢了出来,声音淡淡:“虾过敏。”沈竹心又给他舀起一勺松露烩饭:“我记得你最爱你这个。”齐俞倒进了垃圾桶里,道歉:“太油腻了。”她拿起银质餐叉,叉起一块鹅肝,递到他嘴边。齐俞把头往一边偏:“太腥了。”空气好像安静了下来。齐俞记得沈竹心最讨厌的事就是被人拂了面子,他态度还不算恶劣。沈竹心应该很快就会失去耐心。
“想当初,我们三人便是日日饮酒作乐。如今想到那般的快活日子,怀念至极……”碧落神女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情绪。“离夜,天帝。谨以此杯愿三界安乐,也愿我们亦如当初。”当初她欠他们ℨ一句告别。如今,也应该补上。离夜道:“碧落,无论遇到何事,你莫要再如同三千年前那ๅๅๅ般执意了。”天帝点头附和:“碧落,无论发生何事,在你身前还有一位夫君和一位兄长。我们会扛起责任,我们只希望你还是那个最快乐的小神仙。”
是师尊。清衍天尊微微一笑:“徒儿,你想成佛,那师尊便帮你将路铺平。”他抬手一挥,一道金光没入顾澜之的眉心,“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清衍天尊模糊间又看见他的师尊悄然出现在他身后。那尊金光熠熠的佛像微微笑着:“徒儿,学佛法要静心。”清衍天尊的身子慢慢腾飞,周身的仙力却尽数注入顾澜之体内。他没能做到的,就靠这位后生了。顾澜之陡然睁眼,却发现清衍天尊的身影已经渐渐消散。
殿内众仙家皆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天帝的目光。“九幽之地煞气外泄,众仙家可有对策?”天帝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众仙面面相觑,无人敢应。九幽之地乃是三界至阴至邪之处,如今煞气外泄,连上神都难以抵挡。谁敢轻易涉险?更何况那煞气是足以毁天灭地的,就凭他们,又如何能抗衡。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本座去九幽之地看看,自会想出应对之策。”众仙循声望去,只见碧落神女一袭白衣,缓步走出。
……百年时光转瞬即逝。神女殿内,碧落神女正抱着阿狸荡着秋千椅。魔尊离夜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无奈。“碧落,我们大婚都有百年了,为何你就不能多瞧你夫君一眼?”阿狸蜷在碧落的怀里,小声嘀咕:“神女神女,为何离夜魔尊都活了万万年了,还如此幼稚?”“阿狸分明觉得神女看魔尊挺多的,百年至少也看了百眼了……”离夜听到这般茶言茶语,直接掀起神力,将阿狸掀翻在地。阿狸捂着屁股,痛呼道:“神女神女,魔尊又欺负我。”
战火连天,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他站在一座破败的城池前,看着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正在与野狗争夺一块发霉的面包。“这是我的!”一个瘦弱的孩子死死抱住面包,却被野狗咬住了手臂。顾澜之快步上前,驱散了野狗,为孩子包扎伤口。“谢谢圣僧。”孩子怯生生地道谢,眼中却满是戒备。顾澜之心中一痛,从袖中取出一块素饼递给孩子。那孩童接过素饼,正准备狼吞虎咽时。却又将饼一份为三,将最小的那块留给了自己:“爹,娘,你们吃……”
纸鹤化作点点星光消散。顾澜之站在原地,双腿似发僵。他心如绞痛,眸光却始终看向神女殿。他想,此刻的碧落神女在干什么呢?是在满心期待着不日的大婚,还是在与好友雪霜在议论婚服的样式?可他还记得,分明止萱曾说过。“圣僧圣僧,你就为了小妖破一次戒好不好?”“圣僧圣僧,你就娶我好不好?”后来,第三世,他分明也答应过她,许她凤冠霞帔,许她入主中宫。向来,她的婚服其实都已然备好。
但这一平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破了,是秦以宸的出现,还是调走她组织关系的事开始。上楼前,叶曼还是向远处的沈宴礼挥了挥手,沈宴礼也下车目送她上楼。两人在此又恢复了从前的默契,好像刚刚的不愉快已烟消云散。直到三天后,叶曼兴奋拆开特训作战部队送来的信。9上面公布了这次训练的主要人员。而高级军官第一栏,便是秦以宸的名字。叶曼不由愣住,而在旁目睹一切沈宴礼终于是沉不住气了。
他作为军中长官,太清楚部队任务的形式。不由紧张道:“需要调走你的组织关系,那你以后还会回来吗?”这个问题叶曼没想过,想来只要不回北部军区,她觉得去哪都可以。一向稳重温柔的沈宴礼,顿时慌了神,追问:“叶曼,只要你待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见叶曼久不开口,他不由罕见焦急道:“叶曼,我们才刚刚在一起,我不想跟你分开。”沈宴礼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希望她放弃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