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个身,背对着孟司忱,后者更是一愣,僵在原地。从前的宋熙宁又怎会拒绝他的亲热?她向来是把他当做自己的神明的,有机会和他亲近,宋熙宁都再开心不过了。可是现在,她却当真背过身去,很快呼吸就平静了下来。孟司忱感到挫败,失望地躺回床上,他本应该为不用亲吻一个不爱的人而松口气,此时更多的却是惶恐。系统还没给出心动值到底是什么故障的回应,孟司忱惴惴不安的,生怕是自己惹恼了宋熙宁哪里。
他的所有身家都并非系统带来的好处,是他自己用双手一点点打拼的,但是孟司忱知道一个道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果现在不用尽全力对宋熙宁好,让她安心嫁给他,她的好感度会不会再次跌破黄线?想到躺在医院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叶伊伊,孟司忱不敢赌。以他对宋熙宁的了解,她根本不懂证券股份这种东西,更何况她对自己是全然信任的,假以时日,再悄悄转回就好。宋熙宁果然松了口,眼泛泪光,十分感动,主持人也松了口气,继续进行婚礼。
越是这样,孟司忱越要对宋熙宁温柔以待,生怕对方一个不满,害死了他在大洋彼岸沉睡着的恋人。宋熙宁咬着一块喜糖,对孟司忱的焦虑无知无觉,笑嘻嘻地说:“老公,以后我给你生个小孩好不好?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男孩吧。”孟司忱下意识道,“男孩可以继承家业。”宋熙宁想起那个流掉的孩子,不知是女还是男。她只知道,如果那孩子能顺利地生下来,她一定会全心全意地爱它。这是她在自己家庭中没能享受到的爱,她希望她的孩子可以。
“好。”给宋家人一万个胆,他们也不敢直接开口向孟司忱索要什么,他们只得咬牙切齿看着孟司忱打横把宋熙宁抱起,回到玛莎拉蒂婚车里。“爸!”宋家弟弟绝望道,“我的钱!五百万呢!”“臭小子,”宋母狠狠地在他背后拍了一巴掌,“叫你不做事!不过不要紧,你姐的钱不就是你的钱?放心吧,早晚要给你……”宋熙宁才不管他们在背后唠叨什么,婚车里她对黑卡的兴趣极大,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孟司忱忍了又忍才道:“宝贝,好歹看看你老公。”
俞景川点点头:“在兜里。”将衣角抬高一些,示意宋安宁帮自己拿,宋安宁无奈,从兜里掏出了钥匙,帮他开了门。门一打开,漫天灰尘扑面而来,呛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宋安宁捏着鼻子,这灰尘量,也不知道是多久没人住了,光打扫都要费好大力气。俞景川手里拎着包,想捏鼻子都没有手捏,被灰尘呛的直咳嗽。宋安宁也没想到这个房子会在这样的情况,明明自己那间挺干净的,她住进来的时候都没咋打扫。
宋安宁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那为什么一直不跟我说话?还躲着我。”宋安宁摇头:“我没有躲你,也没有不跟你说话,刘局安排的让我安顿你,我会好好安顿的。”俞景川看着她毫无波澜的说着这些话,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意思是只管刘局安排的?于私来说,我这么远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只认识你一个朋友,你不帮衬一下?”“你又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能帮忙的我都会帮忙的。”宋安宁依旧是一脸平静的盯着他,语气也不带其他情绪。
宋安宁在资料里泡了一天,依旧是一无所获,将审讯记录和口供看了翻了又翻,还是没有看出来有什么问题。她绝望的抬起头,结果看见俞景川刚好从办公室出来,平静的移开视线,看向了别处。没想到俞景川直接站到了她面前:“刘局说给我安排的住处在你隔壁,让你带我过去。”宋安宁内心一阵无语,这个警察局是没人了吗?怎么什么都要自己带着俞景川,刚想说自己有工作没做完,就听到刘局的声音。
“是!”众人站立,齐声喊道。一阵插曲结束,大家各自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中,只有宋安宁望着于轲的方向,满脸钦佩。按理说俞景川空降,最有意见的应该是于轲,但没想到他不但没有任何嫉妒心理,反而会帮着他说话。虽然说平时都是队长发号施令,于轲这个副队并没有多显眼,但是每次关键时刻,他总是挺身而出的那一个。宋安宁越想越觉得这个人真的各方面都不错,频频点头,突然感受到后背一阵阴森,一转头发现俞景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中,一个突兀的声音传了出来,众人皆是一愣。“于副队,你说什么?原队长走了不应该是你上任吗?怎么你还帮这个空降的说话。”一个带着一些不可置信的声音传出。为俞景川说话的正是缉毒大队副队长于轲,没回答他的问题,于轲自顾自的说。“俞景川,前海城刑侦大队队长,在任期间破案无数,各种疑难杂案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多次获得功勋,被国家公安点名表扬。”随着于轲最后一句话落,众人脸上从愤怒逐渐变为了震惊。
宋安宁平复了心情,又恢复了往常一脸冷静的模样:“没事,不用担心。”小雅看她实在不愿多说也不再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不要一个人扛着。”宋安宁心里一阵暖流流过,微笑着点点头让她别担心。小雅看她脸色好多了,便回自己座位干活去了。宋安宁拿起眼前还有一些早上没梳理完的线索,但是怎么都看不进去,脑子里一片混乱,俞景川这个不速之客确实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拿着资料前翻后翻,半个小时过去,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看出来,无奈的扶额苦笑,正当她准备转移注意力想去看看别的资料时,俞景川从楼下走了下来。
宋安宁跟着查了一个下午,异常一点没发现,倒是学到了不少东西。两人从快递站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平常一个下午于轲可以查两三个驿站,但是今天同样的时间却堪堪只查完了一个,但于轲脸上也没有任何不耐烦或者生气的情绪。依然挂着招牌笑容:“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宋安宁跟了一下午,怎么看眼前的人都不像叛徒的样子,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他的,但想着如果不是他那么更加大海捞针,越想越心绪不佳。
“那个俞队,安宁和我换班了,今天我跟你去路口。”俞景川“嗯”了一声,大步向门外迈去,刚好看到宋安宁坐在于轲的副驾上,车辆疾驰而去。于轲看到跟着他来的是宋安宁不是小雅,也没有太多意外,依然是春风和煦,声音温柔的向她说明两人这次要去查的地方。还温馨的提示她大件放着他来,让宋安宁只查自己能搬动的,不要逞强。上来就是一副温柔攻势,弄得宋安宁有点愧疚,毕竟她换来这里的目的可是要盯着他看他有没有做其他事情。
她当年报警校的时候爷爷就不同意,说是爸妈遗愿,不愿意让她再走入这条道路,但是她一意孤行。后来更是直接来到了云南,完全违背了他们的意愿。哭着哭着发现眼前的人飘散了,她怎么也抓不住,场景一转一个血淋淋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面前的人绝望的哭着,好像被莫大的悲伤侵袭,那是她自己,是那个困在过去,苦求却得不到结果的自己。她想过去抱抱她,告诉她不要哭的那么伤心,却发现自己怎么也靠近不了,然后她就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脸庞有一滴泪滑落。
她想委婉的提示一下俞景川,但只要想起两人的谈话,就让她放弃了去找俞景川的想法,只能一个人在浴室里哀嚎。不知道洗了多久,当她感受到身上的水流开始变冷的时候,她才关闭开关走出了浴室。躺在床上,努力摒弃脑海中杂乱的思绪,强迫自己进入睡眠。次日,宋安宁还是盯着一双熊猫眼去上班了,小雅见到的时候都吓了一跳,问她是有多久没睡觉了,怎么黑眼圈严重成这样。宋安宁也很无奈,她皮肤白,所以黑圆圈在她脸上尤为突出。
“没有”,宋安宁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俩之间的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也不是很重要,你就别问了。”听到她这么说,小雅果然不问了,而且很贴心的转了话题,聊起来她最近买到的好玩的东西,吃到的好吃的东西。叽叽喳喳的跟她说了一路,以至于宋安宁从来没觉得去市集的这段路这么漫长。两人进了一家当地的石板烧烤店,点了好多当地特色。她们在这家店里吃过很多回,酸酸辣辣的蘸水使的肉吃起来也没有油腻的感觉,而且这里的烤包浆豆腐真的一绝,两人每次来都要点。
小雅鬼鬼祟祟的向四处扫了一眼,然后凑到她耳边小声的说:“也没什么,就是刚刚你和俞队去里面谈话之后,我看到于副队来来回回故意在门口经过了好几次。”宋安宁眼神一凛,想起他和俞景川在里面谈论的叛徒。“而且我发现于副队最近总是偷偷往你这边看,尤其是你和俞队长在一起的时候,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你?”小雅说完一脸揶揄的看着她。宋安宁失笑,心想喜欢是不可能的,观察情况可能是真的,毕竟那天的人可全都是于副队一手调过去的。
“好啊。”余秋月从碧芹手里接过耳环,亲自给沈玉柔戴上。沈家的几个孩子,皮肤都很白。红色的珊瑚耳环挂在她耳垂上,更显得她肤色白皙细腻。有丫鬟拿了铜镜来,沈玉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愈发对余秋月满意极了。柳岁岁那个穷鬼,哪来的银子给沈玉灵买东西?说不定她出门佩戴的首饰还要从沈玉灵手里借呢。一想到这个,沈玉柔笑得愈发开心。她让丫鬟收起铜镜,视线不经意间落在听荷手里捧着的锦盒上:“二姐姐的是什么?你可别藏着掖着,快打开看看。”
见他手里拿着一本书,便有些好奇:“四爷在读书?”“这是送你的。”沈工臣将书递给她,“第八页第二行,你帮我念念。”柳岁岁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她将书翻到第八页,看着第二行开始念:“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她念完一脸懵:“四爷,您这是何意?”沈工臣撩起眼皮看她:“你今日来找我作甚?”“……”柳岁岁瞬间懂了。沈工臣要她‘以德报德’。二皇子赏了她十两金。但这个机会是沈工臣给她的。
此时早已过了府上开饭的点儿,但柳氏知道她去了慎安堂,便让人开了小厨房,给她煮了份鸡汤面。柳氏随着丫鬟一起来的。柳岁岁坐在桌前吃面,她就坐在一旁好奇地问她:“谁这么大面子,竟让四弟如此费心思?”“是二皇子。”柳岁岁喝了口鸡汤,醇香的鸡汤抚慰着她饥肠辘辘的胃.她说着从身上拿出那锭金元宝给柳氏看:“姑母您看,二皇子给我的赏赐。”“哎哟早就耳闻二皇子出手阔绰,可没想这么阔绰,这么一锭金元宝可是十两金,”柳氏看着自己的亲侄女,忍不住感慨,“岁岁,我怎么突然觉得你比我还富有?”
她系上围裙,一边挽着衣袖一边道:“我需要一个人帮我打打下手。”七星立马从外面带进来一个大娘:“这是我们院的刘大娘,平日里主子的饭食都是她准备,手艺不错,可以给您打打下手。”刘大娘朝柳岁岁行礼:“见过柳娘子。”柳岁岁见对方大大方方一副利索模样,顿时生出好感:“那就多谢刘大娘了。”“柳娘子客气。”对方挽起袖子,“奴婢要从什么做起?”“我需要一个瓦罐,先将鸡汤煨上。”
此刻,春杳坐在椅子上,柳岁岁看着她肿得老高的脸颊,心疼得眼泪直掉:“是我没用,护不住你。”“姑娘哪里话?当年若非姑娘留下奴婢,奴婢这会儿恐怕早已被人牙子不知道卖去何地?不过是挨了几巴掌,奴婢皮糙肉厚,不碍事。”柳岁岁擦掉眼泪,起身拿了药膏来。药膏还是沈工臣让人送来的那支。因为太好用,柳岁岁每次都不舍得多用,现在还剩半支。她将药膏给她抹上,沈书熙身边的小厮来了,带来了一名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