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瑾坐在总裁椅上把玩着手里的纯金打火机,“傅云霆果然是暴发户,如此大费周章看来对你还是旧情未消啊。”夏之遥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吃着周肆瑾专门命人从国外空运回来的水果。“怎么,周少吃醋了吗?”周肆瑾突然压下身,鼻息与她不过几厘米。“你现在可是周太太,我没有蠢到会吃一个暴发户的醋。”可他分明嫉妒得发疯。一想到她曾爱过傅云霆,他就恨得牙痒痒。夏之遥将手里的葡萄递到周肆瑾嘴边,“吃一颗葡萄吧,老公。”
唐琳神色惊恐,死死抱着他的腿不松手。“不要啊云霆,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你饶了我吧!看在甜甜的份儿上你饶了我。”唐琳曾经亲眼见识过,傅云霆在别墅地下室处置一个对夏之遥出言调戏的男人。那绝望的惨叫和求饶声,还有被拖出来时浑身皮开肉绽的场景。为此她做了好几天噩梦。
沈寒声静静地看着他,一步一步,慢慢走下石梯,走到他面前。他比孟染洲要高个五公分左右,所以微微一垂眸,他就能看到孟染洲眼里的嚣张气焰。想起那块被泡坏的怀表,和前尘种种,沈寒声就觉得也是时候该和他算算账了。他活动了活动手指和关节,脸上端起一抹得体的笑,然后在孟染洲那满是不解的眼里,狠狠扬起了巴掌。啪的一声清脆耳光,打得孟染洲那因病而潮红的脸肿了起来,他受不住这重力,更是直接摔到了几米外。
他把这笑理解成了报复的嘲讽,心头的火越烧越旺,忍不住又演起来了。“语乔,你干嘛,是不是先生又和你说什么了?你上次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听信一面之词吗?你说先生脾气大爱使小性子,要我多包容包容他,我都按你说的……”“你给我住口!”他的茶言茶语刚说到一半,就被谢语乔一个阴冷至极的眼神吓得噤声了。沈寒声看着两个人演这场戏,只觉得意味无穷,忍不住点评了一二。“反正我们已经离婚了,就让他继续说下去啊,我还挺想知道,我真心喜欢了五年的人,究竟是怎么一个人皮兽心、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不是要做雪梨银耳羹吗?快去吧,等我忙完来帮你打下手。”听到这话,程青柠的脸也耷拉了下来,很是不情愿的摇了摇头。“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担心你……”沈寒声没给她说完的机会,推着她往里走了几步,然后关上了门,这才回身看着谢语乔,语气又变得冷冽起来。“误会?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这一年里,你做的一切不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吗?我和婚内多次出轨的妻子解除婚姻关系,合情合理。”
嘟地一声,电话被挂断了。谢语乔被沈寒声这坚决的语气气得脸都黑了,阴沉地能滴出水。她点开那条视频,一看到背景里吵闹不休的酒吧,脑海里突然就有了些模模糊糊的印象。下一秒,一句清晰无比的“我们离婚吧”从扬声器里播放出来时,谢语乔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她死死盯着镜头里,坐在沙发上接着电话漫不经心的自己。看着她点着头回答了一句“嗯”,然后在协议书上干脆利落地签下名字后,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如今看来,只有这一种可能!谢语乔像找到了一丝希望,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又变得强硬起来。“你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故意骗我签的,做不得数!”沈寒声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找出签字那天录下的视频,直接发了过去。“我和你离婚这事,已成定局,再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要是对此还有任何异议或者不同的想法,不管是协议离婚还是闹上法庭都可以联系我的律师,他会替我全权处理离婚事宜。”
“有事?”“你这次想用离婚威胁我?至于吗?”面对她这满是愤怒的质问,沈寒声整个人都显得无比冷静。他拿起遥控器打开窗帘,微微舒展了一下身体,才慢悠悠地答复她。“当然不是。”听见这话,谢语乔绷紧的心刚缓下一秒,就被他下一句话又吊了起来。“我们的婚姻已经结束了,何需威胁?”
冯夫人和慕庭言同时发出责备之声。“三哥,你这是干嘛呢?”慕嘉和连忙扯住慕庭樾的衣袖,“姐姐并没做错,她本来就是侯府的千金小姐,她能接受嘉嘉,嘉嘉已经很感恩了,刚才我只是因为太高兴才哭的……能留在家里,能陪在爹娘身边,还能和哥哥们一起成长,嘉嘉很开心。”“嘉嘉知道三哥是为了我好。”“你谢她干什么。”慕庭樾怒气未消,可对着慕嘉和,声音不自觉低了下来,“她哪里是真心好意,你听不出她话里有刺吗?你是爹从外面领回来的又怎样,哪轮得到她指手画脚?还说我胡言乱语,她算老几啊!”
“多谢姐姐关心,我的病,爹娘早已多次请宫中太医诊治,皆说因体质而来,难以根治,只因这些年家人的呵护才稍有好转。”说到这里,慕嘉和意味深长地瞥了慕渔一眼,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挑衅,“近来却不知为何,总感胸闷难舒,恐怕是受凉了……”慕嘉和声音细弱,看似纯良无害,字字句句却如锋利的刀尖,直刺慕渔心窝,告诉她,即便自己取代了她的位置,在侯府依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慕嘉和那张脸天生就带了几分楚楚可怜,这些年在侯府的熏陶下,更添了几分京城贵族小姐的高雅气质,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尊贵。
倩雪心里难免有点慌,不过很快又把这情绪按了下去。嘉嘉小姐虽说是老爷从外面带回来的,算不上侯府的亲骨血,但和老爷总有些关系,这些年主母和几位少爷对她的照顾,那可是真心实意的。就算今天真的亲骨肉回来了,嘉嘉小姐一生病,主母和少爷们还是只惦记着嘉嘉小姐。多年的情谊,岂是血缘能轻易比得了的?再说,嘉嘉小姐也不是个任人摆布的。“走什么,你能走到哪儿去?真要走,也不该你走……你才是京城上下都知道的侯府大小姐,你才是咱们的亲妹妹……血缘亲?真要说起来,你和我们也是一脉相连!”
然而现实却是,既没有喜笑颜开,也没有殷切期盼,更不用提……江嬷嬷心中暗自明了,除了侯夫人以外,两位少爷此刻定是在嘉嘉小姐的金玉院里。嘉嘉小姐是江嬷嬷看着长大的,虽然和夫人没有血缘之亲,但江嬷嬷偶尔会察觉到,嘉嘉小姐私下里并不像在夫人面前那样天真无邪。她曾委婉地向夫人提过,可夫人并未放在心上。出门前,夫人特意交代她,回家时别太招摇,免得伤了嘉嘉的感情。虽然嘉嘉从没说过,但夫人心里清楚,嘉嘉总感觉自己是寄居他人篱下,所以行事总是谨慎小心,步步为营。
哥哥酿的桂花酒甘甜爽口,一饮而尽,满口都是桂花的芳香。哥哥叮嘱,如果在侯府受了气,就给他写信,他哪怕是豁出命也要接她回家,桂花酒随她喝个够!然而上一世回到侯府后,为了那些薄情寡义的亲人,为了那个不择手段的所谓爱人,她慢慢地和怡州的联系就断了。就连知书,也被慕嘉和害了,只因她誓死保护自己。慕渔搂着气息渐弱的知书,心痛中竟夹杂着一丝庆幸。幸好,她早已断了与家中那位兄长的牵绊,否则以苏离然和慕嘉和的心狠手辣,阿兄恐难逃一劫。
屋外轻轻的敲门声让慕渔的思绪戛然而止。她收起了眼神中的冷漠,先仔细关好窗户,才出声应道:“嬷嬷请进。”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精瘦而干练的老嬷嬷捧着饭菜跨步进来,她的背后还跟着一个面庞青涩、满脸不快的小丫鬟。“小姐,这里离京城只剩半天的脚程了,如果走得快些,大约中午就能到京城。这一路的颠簸实在是委屈了小姐,等回到侯府,就能好好休息了。侯爷、夫人还有小少爷们,这会儿恐怕已经在府里急切地等着咱们呢……”老嬷嬷边摆弄饭菜边絮叨着。
顾持想要逼他走,故意让他拉着小推车步行十公里去买菜。一来一回,等他再回来时,脚已经磨出了不少血泡。顾持拿着有些蔫了的大白菜指责菜不够新鲜,朗沉舟没有多说什么。他又借口附近有小偷出没,没让朗沉舟进屋,直接给他在大门口支了个木架子,让他当保安看门。朗沉舟累了一天,没有拒绝,躺在十分咯人的架子上,没几分钟就陷入了睡眠。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听到了今疏月的声音。“阿持,这个人是谁啊?”
不远处,今疏月看到他低声打电话没有打扰,只是默默将洗好的水果端了上来。等顾持一挂电话,就不好意思地送了上去。她今天偷偷和朋友溜出去玩了没和顾持说,她知道他担心她的身体,以为他还在生气,不免有些委屈。顾持叹了口气,将她揽到怀里,“我不是不让你出去,只是潜水太危险了,下次要去,叫上我好吗?”听了他的话,今疏月心里感动,连忙点了点头。这边朗沉舟按照顾持所说的话找到那伙人,出了三倍价格才让他们说出幕后指使是谁。
他问遍了所有医生,也没有找到王政。他这才明白他被骗了。朗沉舟当即冲到了胖男人的工作室,不顾还有别人,红着眼睛提起他的衣领,将他狠狠暴揍。他眼里全是被欺骗后的绝望,一拳又一拳,打得胖男人眼冒金星,口吐白沫。眼见人快被打死,周围人急忙去阻拦,好不容易才将他拦下。陈导得知,对他更是恨铁不成钢,“你知道他哥是谁吗?我们都上赶着巴结他,你倒好,还把人打进了医院!”陈导让朗沉舟好自为之,而那男人也的确没放过他,在业内放了话,谁跟朗沉舟合作就是和他过不去。
“当初你可真是误会疏月了,她和王政老师一点关系都没有。”王政就是当初和今疏月传出绯闻的那个音乐大佬。“王政中年丧女,对疏月就像亲女儿一样,你要是想找疏月,可以先去找他试试。”“但是王政出国后不怎么和别人联系了,没多少人知道他的下落。”朗沉舟心里刚燃起来的火苗没几秒又被掐灭。一个中年胖男人看到他落寞的神情,眼球转了转,缓缓开口,“我知道他在哪。”
最后的结尾,是一个朗沉舟从未见过的男人带走了今疏月,虽然后面没有画面,但暧昧的声音成为了画外音。“不!这不可能!这是假的!”朗沉舟眼眶通红,声音暴躁,猛然转头看向沈明月。沈明月有些慌张,因为这个视频确实是她伪造的,她想彻底断了朗沉舟对今疏月的念想,可没想到却被他瞬间就识破了。发觉又被眼前人欺骗,朗沉舟一把扼住她的脖子,恶狠狠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碎尸万段。在她快要晕过去时,他才猛然松开了手,不管她的哭喊,径直离开。
可在新人亲吻环节时,朗沉舟将头偏了过去,看向沈明月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很恶心的东西。沈明月心里不爽,但也只能忍着。她咬了咬牙告诉自己,只要他们结婚了,以后她有的是办法让朗沉舟回心转意。顾持刷到了沈明月和朗沉舟的婚礼,顿时冷笑出声。一旁的今疏月下意识地看向他的手机,在看到朗沉舟这个名字时心脏瞬间刺痛不已。她,认识那个男人吗?
楚予策咧嘴一笑,小白牙一闪,又把丫鬟手里的手绢夺过来,塞给娘。长公主接过手绢,不悦地哼了一声,“就该让慕三郎再给你几拳,整天惹是生非,就属你本事最大。自己英雄救美也就算了,还把钰滢也扯进去了。”“娘,您别乱说,孩儿我可不是什么英雄救美,只是看不惯那些假正经的人日子过得太滋润罢了。”楚予策连忙否认道,“钰滢的脾气娘还不清楚吗?她要是不愿意,我磨破嘴皮也没用。”长公主对此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