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于也没有和她叙旧的心情,坐上了瑟琳娜的车,头也不回道:“走吧,久等了。”瑟琳娜笑道:“我以为哥哥不和我走,要和她走呢。”“怎么会,一个陌生人而已。”话音落下,车子绝尘而去。……这次再见到商筱孜,其实季慕于还挺惊讶的。惊讶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可笑。和相爱的人来巴黎旅游,一起去看埃菲尔铁塔,一直是季慕于年少到现在的心愿。他求过商筱孜很多次,做了很多旅游攻略,每一次商筱孜都说:“没时间。”
“是啊,真是好久不见。”他在芬兰生活了三年,几乎屏蔽了外界的所有消息。包括关于……商筱孜的。自从和商筱孜离婚出国,他身边的人都刻意般不再提关于商筱孜的消息。这三年以来,季慕于竟也慢慢的在想起商筱孜后,心脏不再如从前般钝痛无力。他想,他已经彻底放下了,从商筱孜织就得牢笼中逃脱了出来。赵洺先带季慕于四处逛了逛,然后订了餐厅,说是要介绍朋友给他认识。赵洺的朋友们都是一些在巴黎生活的华人和混血。3
孟绍渊看着眼前女人的背影,诧异无比。顾书琪怎么在这?女人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那个妇人,语气不善:“再动他,别怪我不客气。”她身上穿着军装,显然是个军人。触及到女人冰冷目光的那一刻,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妇人气势一下子软了下去。顾书琪看着两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周身泛着骇人的冷意:“谁对谁错你们自己清楚,最好不要再找他的麻烦。”那妇人面对穿着军装的女人,一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顾悻悻地点头。
他连忙问:“这种情况需要家属签字,你的家属呢?”产妇紧抿着苍白的唇,忍着喉间的痛呼,眼眶通红:“我是一个人来的,我没有家属……”孟绍渊虽然不明白,但也能看出她有难言之隐。他只犹豫了一瞬,便道:“那你自己来签吧。”他扶着产妇颤抖无力的手,帮她一起写下自己的名字。字虽颤抖得不成形,可自己选择决定命运的力量却在此刻于心间迸发。好在,这场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孩子平安生了下来,产妇母女平安。
清冷的声音透着微不可察的紧张,心也跟着忐忑。孟绍渊装作听不懂:“陆总您这是……什么意思?”望着男人眼底狡黠的笑意,陆星蔓轻笑,一把握住孟绍渊的手腕向前一拉,将他整个人带到她面前。孟绍渊猝不及防的撞到她身前,双手失措地搂住陆星蔓的腰身,女人温热的呼吸贴近在耳边。“不要问什么意思,你只要回答我。”她没戳穿他的明知故问,反而低声开口,复问一遍:“你讨厌我吗?”
“我只是很少做,不代表不会。”陆星蔓给他夹了道菜:“尝尝。”孟绍渊低头尝了一口,眼眸一亮,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错。“好吃,不过,就我们两个吃吗?”陆星蔓嘴角轻微上扬:“嗯,爸妈出国旅游了,我哥常年不在家,今天给家里佣人也放了假。”孟绍渊点点头,专心低头吃了起来。一顿饭吃完,陆星蔓给孟绍渊递过去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打开看看,试试合不合身。”
这么好看的嘴巴,要是不会说话就好了。陆星蔓这才抬头,视线触及到孟绍渊身上的那一刻,顿了一瞬,眸子微微收紧。她哥哥身高182,衣服穿在孟绍渊身上还是有些小。此刻,她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无法言说的感觉。陆星蔓眼里酝着笑意,合上书放在一边,对他的控诉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不需要太多朋友。”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孟绍渊顿时没再管她,一下扑到床上一头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声音闷闷地从被窝里传出来:“随便你,我……我要休息了。”
车停在陆家别墅大门,陆星蔓动作小心地给他穿上鞋,一手穿过他的腋下,小心翼翼的扶着他下车,稳步朝家走去。孟绍渊的脑袋歪在她肩膀上,两个人紧紧挨在一起,他能清晰的听到她的心跳,伴随着每一次呼吸,她身上淡淡的花香萦绕在他鼻尖。好像更醉了。孟绍渊闭着眼睛拉扯着她的衣袖,含混不清地嘟囔出声:“好香……陆星蔓,你身上好香……”很好闻。他的理智被酒精占有,几乎一秒钟的思考都没有,话脱口而出。
仔细一看,他们搬的都是宁沐留在森山别墅的画。“宁沐,你这是干什么?”贺晏昭本来听到管家说宁沐回来了,以为她消气了,没想到是回来搬画。“眼睛不好的话,就去挂个眼科。”宁沐毫不留情回怼。贺晏昭让佣人拦下搬画的保镖,将宁沐拉到一边,沉声质问:“宁沐,不就是因为一幅画吗?你至于闹成这样吗?我现在就让苗音把画拿回来,跟你道歉,你别闹了。”宁沐冷嗤一声:“贺晏昭,你可真会避重就轻。那些画本来就是我的,我自己能拿,用不着你在这装好人,再说了,我现在结婚了,我老公也能帮我,就不劳烦你这个前男友费心了。”
话落,贺晏昭挂断电话,找助理拿了一部新手机,新号码,给宁沐打了过去。他并不是为了帮苗音求情,只是苗音恰好给了他一个可以光明正大联系宁沐的理由,所以才拨通宁沐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那边很快接起。宁沐此时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你好,哪位?”“宁沐,是我。”贺晏昭刚说完,电话那边的宁沐就挂断了电话。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贺晏昭一僵,反应过来后,面上霎时覆上一层冰冷的寒霜。
贺闻声将零食放到宁沐旁边的桌上,还贴心的把包装都打开了。“谢谢。”宁沐再一次在心中感叹贺闻声的细心。刚吃了一口饼干,宁沐的视频电话响起。“奶奶,你们这么快就到家啦?”宁奶奶出现在屏幕里,笑眯眯的看着宁沐:“到了。”贺闻声上前打了声招呼:“奶奶。”“闻声,和沐沐在外面好好玩,照顾好沐沐,争取回来之后让奶奶抱上曾孙。”宁奶奶调笑道。
“贺晏昭,我们已经分手了。”贺晏昭红着眼眶不停摇头:“宝宝,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你都答应我的求婚了,我们马上要结婚了,怎么能分手呢!”“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好好说,换个别墅,我们重新开始,我带你回家。”话落,贺晏昭上前一步拉住宁沐的手,就要往酒店外走。宁沐奋力挣脱,踉跄着后退两步险些摔倒,好在身后一双大手稳稳扶住了她。贺闻声将宁沐护在怀里,看着贺晏昭,冷冷开口。
“我警告过你,不要让宁沐知道,你听不懂话,是不是?”说着,贺晏昭抬手掐上苗音的脖颈,慢慢收紧。苗音被他吓的六神无主,眼中含泪不断摇头,不停拍打贺晏昭的手。“贺、贺总,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贺晏昭眼睛越来越红,手也越收越紧。眼看苗音呼吸越来越微弱,贺晏昭的助理赶忙上前将他拦下。“贺总,您冷静点!”贺晏昭回过神后,一把将苗音甩开,冷冷留下一句。
宁沐盯着漆黑的监控,突然笑了。贺晏昭,你是怎么做到昨天说离不开我,想和我领证,今天就又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的?你就一刻都等不了吗?宁沐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余痛未消。她和贺晏昭认识五年,在一起两年,贺晏昭对她那么好,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算手臂上被人划了一个伤口,伤口愈合之后,伤疤还在,轻轻按一下,还是会疼。更何况,她才认清贺晏昭两个多月。
程晚晴开口喊他,或许是怕他的冷言冷语,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张老师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那个什么……许老师,我一会儿还有作业要批改,我就先走了啊。”“嗯,好。”许闻谨和程晚晴处对象三年,朝夕相处,也是了解她的。看程晚晴的样子他就知道,要是他不理会她,她肯定不会就这么走了。许闻谨转身走进办公室:“这里不方便说话,你跟我进来吧。”程晚晴点了点头,跟着他走进了办公室。
因为大家伙都觉得,许闻谨的离开,对程晚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毕竟她还是和之前一样照常过日子,人也没有什么异样。李芸作为程晚晴的好朋友,原本也是这样认为的。直到某一天,她们一起吃饭,程晚晴喝多了之后一直喊着许闻谨的名字。李芸才知道,其实程晚晴的心里,并不好过。此刻,看着程晚晴这幅颓败的样子,李芸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呢?”“你还想和许老师处对象吗?你喜欢他吗?”还想和他处吗?
他不想再去纠结以前的事情,就只想在这里好好的教书。6说完,他迈开步子就想从程晚晴身边走过,可程晚晴却不依不饶的再次跟了上来。她一把抓住许闻谨的手腕,将他拉到一旁没人的巷子里:“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许闻谨用力的挣脱了程晚晴的手,别过头不看她。程晚晴拧了拧眉:“闻谨,我们处对象三年,你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跑来西藏,甚至都没有知会我一声就这么走了,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行,我要了。”两人买完钢笔走了没几步,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许老师!”许闻谨转头看去,葛香蓉快步跑过来。她从包里掏出一本书递给许闻谨:“许老师,你上次说的书,我给你买回来了,你看看,没买错吧?”“谢谢,没有买错,就是这本。”许闻谨接过书,把钱递给她:“葛香蓉,谢谢你给我带书。”“不用谢。”葛香蓉笑了笑,把钱收下了。葛香蓉在机关单位工作,成天在外面跑。这两个月,偶尔她也会去学校,有时候是给许闻谨他们送生活补贴,有时候是去办事。
看门的大爷还在继续说:“许老师这事儿蛮光荣哩,咱们这一片,就他一人儿报名了。”“就是西藏那边实在是太苦咯……”程晚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她面色呆滞的转身,一步步往回走。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月色微凉。昏黄的路灯照在她身上,地上的影子都形单影只,显得十分落寞。她脑海中回荡着大爷的话。许老师去西藏支教,昨天就走了。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程晚晴的脑子就停滞了。西藏,那么远的地方。
她猛地站起身朝外走去,走到卧室外。看到桌上放着的那条羊绒围巾,程晚晴的脑海中骤然闪过很多画面。昨天她说结婚的时候,许闻谨什么也没有说。陈临川的妹妹出现后,他也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他对她的冷淡,不是这两天才开始的……程晚晴猛然想起,那天在厂里听宣传科的人说他要离开。许闻谨给她的答复是回老家给爸爸过生日,可只是回老家一趟,怎么会把东西都搬空呢。会不会,是回学校住了?
有他这句话,父母也放心了很多。原本季慕于是想等着舆论降下来了就不管了,然后再换个地方躲躲。可他没料到商筱孜发起病来就是个不管不顾的疯子。商筱孜直接把自己的病历发了出去。她说:“季慕于是我唯一的药,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