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萧探花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好看,二姐姐居然宁可舍了这么一个俊俏绝伦的郎君,一意要嫁给谢大公子。二姐姐与谢大公子果真是真爱!四小姐楚明萱也在心中发出类似的感慨,同样看直了眼。太夫人现在有些惊弓之鸟了,忍不主瞥了三孙女一眼。生怕她被美色所误,学二孙女整出私相授受的丑事,一时后悔带她出来了。凉亭里的萧无咎也看到楚家一行人,便走了过来,对着太夫人作揖行礼:“晚辈见过楚太夫人。”
“不对。”“阿姐,他……他不会是来见……”楚翊罕见地有些结巴。“是吧。”楚明鸢知道弟弟在说,点点头,“第三条鱼了。”也就是说,她之前还真猜对了。谢云展并非楚明娇的真爱,楚明娇不过是在养鱼。“什么第三条鱼?”楚翊眨巴着与楚明鸢相似的凤眼,好奇地问,两眼亮晶晶的。碧云听懂了,忍俊不禁地捂嘴。楚明鸢数着手指告诉楚翊:“第一条是谢云展,第二条是陆知曦,第三条应该就是这位王解元……”
婚姻不是儿戏,无故退亲对萧、楚两家都不好。萧老夫人这一开口,众人不由噤了声。谁都知道她是在说萧无咎的亲事。萧尚书面色一沉,斜眼瞪了老妻一眼。关于萧无咎的亲事,他本想等私下里与老幺再议的,偏老妻不安生,非要摆到台面上。罢了罢了。萧尚书心里叹息,道:“阿咎,看来云展与楚家二小姐要定亲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现在定远侯府那边的意思是,不如姐妹换亲。”“楚大小姐才名远播,我看她在这件事上当机立断,应该是个性情通达、行事果敢之人。”
“你怎么能对自家人做出这么残忍的事?!”九叔去了西南三年,莫不是受了那些獠人的影响,变了性子?“残忍?”萧无咎玩味地念道,低头问谢云展,“我残忍吗?”幽沉的瞳孔宛如一汪寒潭静水,深不见底。隐隐透着几分凉薄孤冷。这一刻,谢云展毫不怀疑,如果他答错的话,萧无咎这疯子会废了他的手。强压下心头的愤怒,他咬牙道:“是我对不起小舅舅在先。”“……”萧子晟不免有些尴尬。这时,身形略有些虚胖的萧大老爷终于气喘吁吁地走到了长子身边。
她心尖一颤。这实在不像是一个文臣的眼神。更像是在战场上经历过千锤百炼,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武将。下一瞬,她掷出的那朵绢花恰好砸在了萧无咎的耳边。萧无咎抬手接住了绢花,拈在指尖把玩了一下。“哈哈!砸中了砸中了!”楚翊乐不可支地鼓掌,凑在楚明鸢身边,还对着萧无咎大力挥手,生怕未来姐夫看不到他们。“小表叔?”下方与萧无咎同行的一名礼部官员见他回首,便唤了他一声,问:“有什么不对吗?”
沈别云想了想:“确实。”“从出宗门到现在,从没见小师妹引灵。”叶陵川回忆道:“而且中途她练勾天诀抓青黛,又过水草之围,勾完宋清尘又勾灵植,就算是极品灵根她灵气现在应该也只剩一小部分。”“但她竟然还有余力画出百来张变小符。”沈别云看向姜雀若有所思:“而且除此之外,每个叶片中还要重新灌灵。”旁边薅完玉米叶的闻耀开始冒酸水了:“不是,到底为什么啊?本来以为知道她是极品灵根后我就不再震惊了,结果她还是这么神奇。”
徐吟啸话落,在场诸位鸦雀无声,只有他的话音回荡在众人心中。大家心中满是疑惑:“向来不争不抢的岚云峰今日竟会与众人为敌?”“姜拂生去哪了,那个叫姜雀的姑娘以前从没见过,明明只练气二层,岚云峰那几个师兄却好像很听她的话。”一人喃喃道:“本来跟梵天宗说好,他们拿金丹,我们拿兽骨和兽皮的,岚云峰突然横插一脚,他们五人打得过我们十二人吗?”“真是不自量力。”沈别云试图解释:“这巨鳄并非恶兽,吞食村民的传言是假,它并没有伤害村民。”
炸毛小狗轻易被哄好,撇嘴把须弥袋扯得更大,咬牙切齿道:“小师妹,一株也别给他们留!”姜雀用实际行动回答,勾天诀用得越来越熟练,一勾一个准。须弥袋中的灵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四位师兄看着逐渐鼓囊囊的须弥袋,切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别人干活我享福’。这么爽的事情,他们为什么现在才干?”几十个秘境啊,和今天比起来跟白进了似的。宋清尘几人哼哧哼哧采完,留下角落的一片,徐吟啸兴高采烈拿出须弥袋准备装灵植,回头看着空荡荡的地面,表情空白了一瞬:“我灵植呢?!”
水草疯追,电鳗疯跑,师兄妹几人抱着电鳗半点不松。“躲躲躲,前面是石头!”电鳗是个新手,只顾跑不看路,姜雀抱住它一颗头负责指引方向。“右、右、左。”“左、右、左,左!那是右!”“山山山!快躲开啊啊啊啊!”电鳗大老爷驮着众人直直朝一座海底巨山撞去。
存影玉内逐渐显现出领域内的景象。鱼儿成群,阳光淡淡地从海面洒下,姜雀像置身水族馆,游得不亦乐乎。四位师兄分散游在她四周,由着她玩。沈别云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边嘱咐姜雀:“领域内,越美的东西越危险,这是领域主的圈套,切记,漂亮好看的东西一律不能碰。”“找到妖兽,合力围之,救百姓拿金丹,一气呵成莫生事端。”“好。”姜雀乖乖点头,领域这地方她毕竟第一次进,小心为上。
原书中没细提过这段,只说宋清尘遇了机缘,比姜拂生早一步筑基。是宋清尘第一次踩了姜拂生一头。她现在跟姜拂生的修为差不多,都是练气八层。但姜拂生因病耽误修为,宋清尘则在这段时间拼命修炼,誓要比姜拂生先筑基。筑基是修仙之人的一道坎,筑基失败的大有人在,而筑基成功时引来的雷劫越大,其飞升的可能性就越大。“师妹放心,妖兽的内丹一定是我们的。”梵天宗二师兄徐吟啸见宋清尘脸色不虞,出声安慰。
看来某人的救兵来了。“让他们进来吧。”楚明鸢道。反正就算拦着,他们也会进来的。等定远侯、楚随以及姜姨娘三人进到内室时,楚明鸢已经穿好了鞋袜,端端正正地与楚翊坐在榻边。姜姨娘看着姐弟俩,表情一僵,眼底浮现浓重的阴霾。平日里那张温和有礼的面具在这一瞬,似乎碎裂了。“爹爹,大哥。”楚明鸢对着定远侯与楚随欠了欠身。十八岁的青年身材颀长,一脸倨傲,比楚翊高了一个头。楚随是定远侯的原配姜氏所出,也是楚明鸢同父异母的长兄。
楚翊道:“阿迟可以相信。”阿迟是楚翊的小厮,已经跟了他七八年了。楚明鸢盯着楚翊的眼睛,双手握住了他的一只手,少年手心冰凉。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姜姨娘也许不是你的生母。”楚翊一僵,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楚明鸢更惊。她原以为楚翊会勃然大怒,会说他不信,又或者斥她胡说,将她推开……他平静得超乎她的想象。半晌,少年语声僵硬地说道:“我知道。”“吧嗒。”他无意识地晃着脚,脚上趿拉的一只鞋掉了下去。
屋内静悄悄的,小厮慌忙为楚明鸢打帘。一进屋,楚明鸢就看到了楚翊趿拉着鞋欲起身,蹙了蹙眉,轻斥:“不许起来。”楚翊瞬间冻结,慢吞吞地坐回了榻边。此刻,他额头绑着白布条,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乌黑的头发胡乱地扎成一个鬏,发梢犹带着三分湿气。不甚合身的中衣衬得少年尤为清瘦。看着过分单薄的小少年,楚明鸢有些心疼,也有些心酸。只要一想到姜姨娘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亏待她的弟弟,她就觉得心口似被剜了一刀。
刘氏阴阳怪气地插嘴道:“鸢姐儿,你是一片好意。”“但妹妹抢了未来的姐夫为婿,传扬出去的话,这楚家姑娘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再说了,萧家那边又该怎么交代?”刘氏本来是看戏,可她也有女儿,不得不提醒定远侯。楚明娇与萧家老九前年定下了婚约,若是她改嫁给谢云展,萧家那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定远侯心里也在担忧这个问题,揉了揉眉心。楚明鸢心里早有打算,微微地笑,从容道:“不是还有我吗?”
然而,楚明鸢根本不会给他机会,一个侧身避开了他,同时抬起脚,狠狠一脚踹了过去。谢云展猝不及防,被一脚踹中了右腿膝盖,一个踉跄,朝旁边波光粼粼的心月湖倒去。“云展哥哥!”楚明娇惊呼出声,想去拉谢云展一把,可来不及了。她的手指距离谢云展的手臂至少还有一臂之远。“扑通!”又是一声落水声响起,水花四溅。几滴水珠溅上了楚明鸢的手背,让她的心情愉悦了几分。她与谢云展之间横着那么多条人命,自然不会就此算了。
又听“扑通”的一声,一道蓝色的人影跃入湖中,朝扒在小舟边的楚明娇游去,与楚明鸢交错而过。这时,几个粗使婆子姗姗来迟地赶到了,把楚明鸢与昏迷不醒的楚翊都拖上了岸。“大小姐,您没事吧?”大丫鬟一边问,一边给浑身湿透的楚明鸢披上了斗篷,表情中掩不住惊讶。大小姐竟然救了二少爷,而不是二小姐。“……”楚明鸢有些恍惚地眨了眨沾着水珠的乌睫,右手按在楚翊的左腕上,一时怔怔。
姜雀小团伙蹭蹭跑到剩余的那片灵植旁,三下五除二就将灵植摘了个干净。被八爪鱼捆着的三人都看到了那五个狗狗祟祟的人影,徐吟啸怒吼:“原来是你们!”几人半点不带鸟他,直接开溜,姜雀回头朝他做了个鬼脸。这片灵植都~是~咱~们~的~杀伤力为零,羞辱感十足,徐吟啸正要破口大骂,八爪鱼的墨汁噗呲喷了他一脸。徐吟啸:“......”草。“哈哈哈!”闻耀立在剑上放声大笑,“你们看没看见徐吟啸那个脸。”
“师妹!”白洛州化出本命剑,朝水草连砍三道剑气,水草似乎吃痛,松开了紧缠着的宋清尘。沈别云觉得不对,正要拉着师弟师妹走,无数水草从深处窜出,遮天蔽日。水草无眼,对众人展开无差别攻击。徐吟啸不顾安危跑到宋清尘身旁,那些水草察觉到血腥味,瞬间全朝他攻去。宋清尘趁机跑出包围圈,离他们远远的。徐吟啸最讨厌这些滑不溜秋的东西,一边尖叫一边耍戟,都快冒火星了,焦头烂额之际他回头道:小师妹别怕。”
在弟子中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不能吧,不是说天下仅有一颗了吗,她哪来的?”“这谁知道,我也好想要,能节省许多灵气哎。”“天清宗也是真舍得,竟把独一无二的宝物给个练气二层的弟子?”沈别云、孟听泉、叶陵川相继跃下,听到众人交谈的叶陵川给天清宗正名:“与宗门无关,她自己打劫来的。”众弟子风中凌乱。打劫?好陌生的词汇。各宗弟子纷纷进入领域,其余随侍而来的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没有进领域的资格,等着也是无聊,干脆聚到一艘云舟上,开了场赌局,赌这次这只金丹期的妖兽到底花落谁家。
筑基是修仙之人的一道坎,筑基失败的大有人在,而筑基成功时引来的雷劫越大,其飞升的可能性就越大。“师妹放心,妖兽的内丹一定是我们的。”梵天宗二师兄徐吟啸见宋清尘脸色不虞,出声安慰。宋清尘仰头笑道:“多谢师兄。”她二师兄筑基五层,大师兄筑基七层,其他宗都是筑基一二层,天清宗那几位蠢货倒是厉害,但带着姜雀那个拖后腿的废物,不足为惧。等着吧,妖兽金丹必是她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