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想,柳濯非还是一点也不在意她。邢芜拦在门口,并不打算邀请他入府里坐坐。“你来做什么?”面前的女人头发别着精致的发簪,衣服上的绣花灵动又鲜妍,即便是脸上不施粉黛,也能看出她的天生丽质,气质倾国倾城。与之前在侯府的素色对比鲜明。柳濯非的目光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移不开。他抿了下嘴唇,“你闹了这么久,也该回家了吧。”闹?邢芜觉得这个字用的很好笑。他们已经和离了,他竟然还觉得她是在和他闹。
所有的爱意,所有的牵挂,也都跟随着一并荡然无存。崔荏哭喊道,“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濯非。可是你娘看不上我,我嫁到侯府实在是太难太难了,我只能这么做啊。”她不想看着柳濯非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和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成婚。所以不如拿了钱去往江南,给自己寻一个满意的归宿。说到底,她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还是只在乎她自己。年少为了钱财,主动拿钱去了南方。现在又为了权势,仗着柳濯非盲目的爱,想靠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来上位。
“濯非......”崔荏捂着红肿的脸,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支支吾吾的呻吟。“我知道这样做我会承受怎样的代价,但是我实在是太爱你了,才会糊涂......”她很快泣不成声。柳濯非拿她撒娇的样子总没辙,他将崔荏揽进怀里。“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柳母冷冷地哼了一声。“崔荏,你存的那点心思,濯非看不出来,我还不知道吗?”崔荏脸色“唰”一下变白,她像是生怕柳母下一步要说什么,慌张的喊道,“伯母。”
可男人看向她的眸子里却含了几分厌烦和不满,没什么情绪地说道。“你现在不准离开这个房间。”崔荏表情一变。“什么意思。”柳濯非解释道。“你如果出去被谁看到了,后果不是你我可以承受得起的。”“荏儿,你就先在屋里待着吧,我一会儿就回来陪你。”说完这句话,柳濯非就匆匆地走了。徒留崔荏呆愣在原地。她的手忽的攥紧。明明邢芜也自愿退出了,明明侯府夫人的位置已经近在咫尺了。柳濯非一直都这么爱她,邢芜又给她把道路都开辟好了。
不过也即将是过去式了,明天,明天她就可以迎来属于她的自由了。最后她执笔,落下了最后一句话。“我要离开了柳濯非,愿君珍重。”邢芜将整理好的随笔、大夫写的流产药单以及和离书都留在了桌子上,她用砚台压好。然后起身环视了一圈这个布置喜庆的房屋。再抬头时,眼里只剩下对自由的渴望。钟声震荡了浓重的夜色。邢芜消失在风里。婚礼当日。整个厅堂都被各种各样的鲜花拥簇,骄阳透过木制的窗棂,给室内投入一道圣洁的光芒,增添了许多的温馨和浪漫。
晚些的时候下了小雨,街道鲜有行人经过,显得有点凄清。邢芜躺在医馆里面的小床上,压抑着心里莫大的难受,打着颤地摸着自己的小腹。这么晚了,都不见柳濯非派人来寻她,看来应该是还没有回府。今晚应该也不会回府了吧。朝着大夫重重点了下头。喝完药以后,腹中一阵绞痛,但邢芜死死的咬着牙,不肯叫眼泪掉下来。上次落水的时候,她就已经发过誓了,那是最后一次为柳濯非难过,她再也不要为他落泪。
这么晚了,都不见柳濯非派人来寻她,看来应该是还没有回府。今晚应该也不会回府了吧。朝着大夫重重点了下头。喝完药以后,腹中一阵绞痛,但邢芜死死的咬着牙,不肯叫眼泪掉下来。上次落水的时候,她就已经发过誓了,那是最后一次为柳濯非难过,她再也不要为他落泪。就是可怜了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但是邢芜心想,即便孩子日后出生,也是享受不到什么父爱的,说不定崔荏使些心机和手段,还要被迫和她这个亲生的母亲骨肉分离。
但现如今,她连他的话都不想再听了。邢芜默默抽回自己的手。“我有点累了。”柳濯非没有多想,“好好,你就安心休息,我去崔荏那边看看。”因为有了身孕,整个侯府都把邢芜当宝贝一样供了起来,柳母一天都要来看望她好几回。珍贵的补品和珠宝赏赐更是流水一般送到了她的院子里。就连柳濯非都难得抽出时间来陪陪她。除了处理一些政务,经常去看望崔荏以外,就是在她的房间读书。两人相伴的时间突然生出了这么多,还让邢芜觉得很不习惯。
但现在既然和离书已经到手了,她是去还不是不去,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虽然心里不想见到那两个人在自己面前缠缠绵绵的样子给自己找不痛快,但柳家毕竟于她恩重如山,家宴不去也有点不合礼数。最终邢芜叹了口气,还是选择出席。京城侯府。府中上下一团锦簇,侯府家宴举办的精致又隆重,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当邢芜入场的时候,全体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她的身上——只见她身着一袭留仙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袅袅婷婷。
他心里蓦地有些着急,便派了一众侍卫出府寻找。府中的花草过去都是由邢芜躬身打理,照顾得尽心尽力,郁郁葱葱的,长势喜人。柳濯非从来都是习以为常的,直到现在植物隐隐有些颓然,他才觉察到,他才很不习惯。心中的情绪也跟着焦躁起来。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她杳无音讯。柳濯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阴沉着脸对下人说道,“去她的娘家问问。”侍卫一愣,“小侯爷,夫人她......夫人她没有娘家。”
他为了证明真心,就同她说了这个家规。不过那会儿邢芜都要被幸福感冲昏了头脑,哪还能顾得上他说的这些话。直到后来那么多的日夜里,她承受着愈来愈多的心伤,才想起和离不被侯府允许。所以才一拖再拖。但是之前的邢芜还抱有一丝幻想,还心存侥幸。现在崔荏回京让她完全想开了,这个婚事无论如何都要离得。哪怕要暂且放下颜面,求助崔荏。邢芜喝完了整杯茶,怅然若失地吐出一口气。崔荏已经离开了。
但是他很快又转了念头,邢芜一直就大方得体,处处宽容。她不会生气的,不会去计较的。仆人见小侯爷脸色一紧,便略有迟疑的问到,“小侯爷,要不要着人去寻。”柳濯非摇摇头,不以为然道,“不用麻烦了,等夫人回来之后,让她来找下我。”然后他环视了一圈厢房,柔和的揽着崔荏的肩膀,商量着问道,“天色已晚,你回来的又突然,房间还来不及叫别人收拾出来,就暂且在邢芜的院里住下吧。”崔荏含情脉脉的望着柳濯非,嗓音妩媚,“可是这样夫人会不会生气呀,还未经过她的允许呢。”
话落,方语晴对着陆斯扬甜甜一笑:“嗯,谢谢陆哥,我走了。”方语晴离开后,偌大的别墅只剩下陆斯扬一人。两天后,陆斯扬带上江潼的骨灰,踏上飞往冰城的航班。落地后,清凉的风吹在他的脸上,吹散了旅途的疲惫。不同于星城的燥热,冰城现在还很凉爽。陆斯扬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江潼老家的地址。那是一个依山傍水的村落。村子里已经没几户人家了,大多数的房子因年久失修无人居住,早就倒塌了。
“我知道了。”陆斯扬回完信息后,收起手机对方语晴说道。“战队下周有个直播,我先过去,你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闻言,方语晴点了点头。“陆哥你去工作吧,这边没事的。”话落,陆斯扬起身离开医院。此后的几天,陆斯扬一直在医院和训练基地两边跑。出人意料的是,方母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了,病情也越来越稳定。方语晴也慢慢放下心来,眉宇间的愁云消散了不少。这天,陆斯扬刚结束训练,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查看机票。
方语晴看着面前细心照顾着方母的陆斯扬,眼底满是落寞。方母吃过早餐,做完检查后,又睡下了。待方母睡下后,二人就走出了病房,暂时让护工照看方母。二人走到医院前面的公园,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后,陆斯扬率先开口。“阿姨昨晚情况怎么样?”闻言,方语晴点了点头,道:“还可以,比之前好多了,医生说只要维持现在这个状态,我妈或许还有希望。”说这话的同时,方语晴的眼中满是希冀。“那就好,有事随时叫我,钱的事不用担心,有我呢。”
陆斯扬挂断电话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便开车前往医院。因为近期没有什么比赛要打,所以他向战队请了几天假,这样他也有时间去处理江潼的事了。陆斯扬先去给方语晴母女买了些早餐后,才赶到的医院。等他到时,方母已经醒了,方语晴正给她擦脸按摩。陆斯扬将早餐放下,接替方语晴,为方母按摩。忙完这一切后,方母靠坐在床头,欣慰的看着二人。“斯扬,真是麻烦你了,一趟趟的往这跑。”闻言,陆斯扬露出个安抚的笑。
“有事就来找阿姨,咱们都是一家人。”方语晴回抱住陆母,在她怀中点了点头。“嗯。”随后,方语晴从陆母怀里退出,对着陆斯扬道。“陆哥,你带阿姨回去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闻言,陆斯扬说道:“嗯,我找了个护工,一会就到了,你也好好休息,我先回去,明天再来,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话落,陆斯扬带着陆母回到了别墅。陆母一路上心情都十分沉重。回到家后,她叫住了上楼的陆斯扬。
“陆哥,那是江潼的东西?”“你还爱着她,对吗?”陆斯扬看着方语晴点了点头,没有否认。方语晴见陆斯扬没有否认,心中一阵酸楚。八年过去,她终究还是没能走进陆斯扬的心里。
江振看着妹妹的态度,心里有些受伤,但他不怪江潼。毕竟这种话,他在江潼耳边说了不止一遍,就像狼来了的故事,说多了就没人信了。江振这次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做出改变,他想做个好哥哥,做个合格的哥哥。那天之后,江振真的做出了改变。他开始学习在网上学习怎么让直播间的内容变得更加优质,更能吸引人。有几次在江振的提议下,陆斯扬对直播内容做出改变后,效果出奇的好。江振越发自信,每天更认真的研究直播内容,偷盗的习惯也慢慢改了。
他之前向她保证过,以后不会再去偷了,会踏踏实实在陆斯扬身边工作,现在却又去偷了。她看着躺在床上的江振,几次开口想说点什么,却都欲言又止。见状,陆斯扬走到她身边,轻声道:“我和你哥聊会,你先下楼买点菜吧。”片刻后,江潼穿上衣服出门。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半响,江振的声音响起。“斯扬,我真不是个好哥哥,对吧?”
这个混混就是当时陆斯扬在小巷里踹翻的那个混混。被迫趴在地上的小混混拼命挣扎,红眼咬牙看着沈白恶狠狠道。“沈白,那天之后老子一直被兄弟嘲笑,他们嫌我废物,都不带我玩了!”“凭什么你过得这么好,还当上了主播赚了那么多钱!老子不服,老子要杀了你!”混混拼命挣扎,陆斯扬和沈白两人险些按不住他。另一边的江潼在江振晕倒后果断报警,叫救护车。这时,一群人冲进巷子,为首的彪形大汉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