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也提前上好了她喜欢吃的食物。见她坐下后,裴遇安讨好一笑:“阿禾,喜欢吗?”宋嘉禾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吃起了饭,免费的饭不吃白不吃。裴遇安也没生气,拿起筷子给她夹她爱吃的菜,她也毫不客气的接受了。一餐结束,使者送上餐后甜点,而在甜点旁还有一个模样精致的盒子。看见盒子里的项链,宋嘉禾挑了挑眉,终于问出了此行的目的:“你又是包餐厅,又是送礼物,裴遇安,你要干嘛?”
“苏栀,当你为了一亿把我送到宋嘉禾的床上后,就该想到这个结果。”闻言,她也冷静了下来:“所以呢,你来看我笑话?”裴遇安冷冷一笑,直接甩给她一张支票:“我们之间就此两清,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看着支票上的数额,她冷嗤一声,“这点钱就想打发我?”“你胃口别太贪!”裴遇安再次站了起来,“要是下次再见到你,等待你的就不是医院,而是精神病院了。”说完,他转身离去。
他的脸,越来越白,他逐渐意识到,眼前的这个阮岁暮,好像……已经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岁暮了。极致的痛苦将他淹没,再开口时,郭思远满是恐慌。“岁暮,我知道,你还在介意那天KTV的事情……”“我承认,我那天是有赌气的成分,我觉得你是为了钱才留在我身边的,所以很生气,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阮岁暮的眉头轻轻地皱起来。原来他知道那天晚上他的行为有多可恶。可他还是做了。而他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后悔了吗?
此刻的阮岁暮穿着黛安娜王妃鱼尾婚纱,网纱上的宝石闪着细碎的光。碎发盘起,露出小巧而精致的脸,一步步朝陈南山走去。而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和她才刚刚认识不久。但阮岁暮并不后悔,陈家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她很感恩,因为她终于有钱救治爸爸了。更何况,她和陈南山可以相敬如宾过完余下时光。陈家人,也对她很好。司仪微笑着问道:“陈南山先生,您愿意娶你面前的这位女士,一辈子不离不弃,永远爱她、保护她吗?”
阮岁暮才看到这两段话,对话框上,“对方正在输入中”就疯狂的显示出来。“岁暮,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你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了,是吗?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找你。”“速回。”阮岁暮捏着手机,脸色发白。手机不停地震动着,郭思远的消息如潮般涌入。她闭上眼,终于是按捺不住,时隔多日,打开聊天框给他发去消息:“郭思远,别来找我了。”“我明天要结婚了。”结婚两个字深深刺痛郭思远的心脏,像是猛地被人给攥住,动弹不得。
“怎么会这样,阮岁暮那里来的底气?”郭思远气若悬丝道。郭思远给阮岁暮打去电话。电话里果然只响起冰冷的女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她看上去,就像是真的要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一样。敲门声是在这时响起的,郭思远打了个寒噤,刹时挺身而起,连鞋都顾不上穿,冲过去直接拉开房门,满脸欣喜:“岁……”可门口站着的人,是姜绵。他脸上的光,又黯淡下去了。姜绵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说:“思远,不是说要陪我去度假吗?我想好地方了。”
他不由攥紧了手机,低低出口:“阮岁暮,你真行。”转头,他就给助理打去电话。“现在停掉阮岁暮父亲所有的治疗。”郭思远像是报复一般,一字一顿道。“准备打给她的四百万也暂时不打了。”“可您不是答应阮小姐……”助理怔了怔,听到郭思远粗重的呼吸声,连忙转移话题道。“郭总,我正要跟您汇报。”“刚刚查到,阮小姐那张用来接收每个月固定‘工资’的卡,里面一分钱都没动过。”助理小心翼翼地说,“还有阮小姐唯一的资产,她父亲留给她的花店,三天前显示交易成功,好像被她买了。”
但奇怪的是,她不觉得疼。相反,有点烦躁。阮岁暮很随意地翻着那些未读信息——郭思远给她发了非常多条。她没心思看完,三下五除二滑动后,视线直接停在最新的几条上。“江城?阮岁暮,我怎么不知道你和江城有什么牵连?你亲戚朋友在那边,没有吧?”“没有,也就是说你现在是在给我玩离家出走这一套?真是长本事了,学会恃宠而骄了,怎么,上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我的面子,还不够?”“回来的航班票我已经买好了,我会在机场等你。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散散心,但如果三天后在机场看不到人。”
她的脸色当然不好看,可那又怎样?就算她再低声下气,他妈就能回来了吗?他恨不得所有人都去死。每次从老宅回来,他的心情都会变得极度糟糕,心神不定,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而每一次,都是许安宁陪在他身边。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哄他开心。
那些久远的记忆,像是被尘封的旧照片,突然被翻了出来。他记得,那时候的裴父,是他的英雄,是他的依靠。可后来,一切都变了。裴父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哽咽:“你妈妈走后,你就变了。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经不住诱惑,恨我在外面有了人,还瞒着你们生下了南洲。你妈妈伤心欲绝,跳楼自杀……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现如今想想,一切都是报应。”裴景行的手指微微收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裴景行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顾昕瑶已经继续说道:“刚刚我都听到了。你为什么否认我不是你女朋友?你答应过我,要让我做你女朋友的。你说你有点事要处理,我就出国等你。现在我回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名分?”她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几分执拗和不甘。裴景行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无奈:“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是时候?”顾昕瑶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眼神中带着几分质问,“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许安宁了?”
说完,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她的身上。许安宁闭上眼睛,感受着外套上残留的体温,心里渐渐平静下来。飞机在夜空中平稳飞行,机舱内的灯光昏暗而柔和。许安宁靠在椅背上,渐渐陷入了沉睡。再次醒来时,飞机已经落地。裴南洲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温柔:“念慈,到了。”许安宁睁开眼睛,透过舷窗看到外面陌生的城市夜景,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站起身,跟着裴南洲走出机舱。
可她找了半天,却没找到“唐”或者“念”字开头的名字,忍不住抬头问他:“学长,你给我备注的什么?我怎么找不到?也没办法改号码。”裴南洲这才拿过手机,操作一番后递给她。许安宁低头一看,怔住了。——月亮。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划过,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抬头看向裴南洲,声音有些低:“学长……”裴南洲却很坦然,目光温柔而坚定:“念慈,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许安宁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阿慈,是你让她道歉的?”许安宁刚要说话,他却再次开了口。他那么聪明,俨然看透了一切,“今天你去卫生间,和她聊的就是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又为什么会答应你,把自己做过的事和盘托出?”在做出这个决定前,许安宁就已经想好借口了。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裴景行打断了。“算了,都过去了,”他忽然俯身抱住她,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阿慈,谢谢你。”感受到他呼吸的微微急促,她微微垂眸。
自己受过的百般苦万般苦都是她们一手造成的,如今自己要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也不该再心软了。如此想起,苏知晚站在路边正要拦出租车回酒店。可过路的车都忙着回家,没有一辆车愿意停下来载她。一连被十几辆车拒绝后,苏知晚正要放弃准备先找一个地方躲雨。正要转身走入一个逼仄的巷子里。却见身后指节泛白的大手撑起黑伞。苏知晚怔然回头。却只见司锦年穿着黑色风衣,声音清冽又委屈:“为什么不告诉我?”
助理又道:“司总,真没想到。夕山晚原来是这样的绝世美女啊,那你和她网恋也不亏啊。”“只是可惜,没能面基。”“你是不知道,那时我们都是她是你的顶级舔狗呢。那个时候她和别人直播打PK输了,别人让她打电话给你让你学狗叫。”“一个那么甜的妹子,就对着对面那个男人骂了起来。”“对面那男人是出了名的网上不行来现实的开户大佬,好多人都被他整到退网。可夕山晚真的是赌上网络生涯跟他对着搞啊。”
她打开软件,滑动着和一岁冬年的聊天记录。她烦躁时,他说:“一切都会过去,一岁冬年永远在。”她直播无人关注时,他说:“你是我见过最敬业的配音演员,也是最有天赋的。不用怀疑自己,只是网络时代,没有人能沉下心来欣赏你。”“……”这两年里,七百多个日日夜夜。一岁冬年是她的精神支柱。她原以为他们能从网络走到现实,却没成想一路错过。她微微闭眼,却有眼泪滑落。放弃,是一件很难的事。
“男孩会为女孩放烟花,会陪她直播熬整夜,也会在她直播快输了的时候,给她刷礼物,为她力挽狂澜。”“所以那时候的女孩以为,命运至少也是眷顾她的……”说到这,苏知晚喉咙哽住。在看直播的网友却在疯狂刷弹幕屏幕。“你该不会想说你是苏氏集团的千金吧?然后,刚好你小时候救的小男孩就是跟你有婚约的司锦年吧,哈哈哈小说看多了吧你,赶紧的把洋柿子卸载了吧!”“不会吧,不会吧,她不会真以为美颜和瘦身拉到最大就是真公主了!?”
一个匿名网友爆料:“夕山晚才不是什么神颜大美女,照片可以P,视频可P不了!请看真相!”苏知晚点进视频一看,竟是她和司锦年面基那天,她狼狈逃跑的全过程。视频里的她肥壮如山,五官胖得皱在一起,难看的可怜。很快,又有网友出来作证。对方自称自称护士,直接曝光了苏知晚曾经就医的照片:“视频里的人确实是苏知晚!她就诊的照片为证,那个丑女才是她本人。”1三人成虎,很快刚还在怒赞她神颜的网友马上变脸。
她流着眼泪淋着雨往前走,喃喃道:“对不起妈妈。”恰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她身侧,年轻的女孩主动摇下了车窗:“小姐姐,这么大雨,一时半刻停不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苏知晚摇头拒绝了女孩的好意。可年轻女孩的好意也坚决:“都是女孩子,接受帮助不丢脸的。”犹豫再三,苏知晚道谢,上了车。车内开着暖气,苏知晚这才将脸上早已淋湿的口罩摘了下来。以至于她并没有发现,年轻女孩在见到她脸后,时不时从后视镜里投来的羡慕眼光。
他们的表情和语气,充分展现出眼前这一幕给他们带来的巨大冲击。沈清宴的内心,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悔恨和痛苦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他无法相信,曾经与自己亲密无间的温南枝,如今竟与温屿川这般亲近。在他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之时,温屿川和温南枝已经朝着车子走去,准备上车离开。在车子要开走的前一刻,沈清宴冲了过去,手指紧紧扒住车窗,指节泛白。他的眼神里满是疯狂和绝望,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枝枝,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你怎么会喜欢上别人?你给我一个解释,给我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