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若不然,京都府尹那边如何交差!还有那人的吩咐。。。“姐姐别高兴得太早!”乔阮怨毒的眸子死死盯着她,还有身后的两匹浮光锦。这么好的料子,价值千金。陛下一次就赏了两匹!自己长这么大,也只有一条手帕是这个布料的,她还珍藏着一直没舍得用。一想到这贱人穿上这料子的衣服,再配上那张狐媚子的脸。她就恨得想上去撕了她的脸,这些东西应该都是自己的!
楚温宁背上自己的包袱去了趟怀桑院。不为其他,她只想给崔泽白一个无声的告别。或许,是永别。刚到院门口,楚温宁就听见苏小荷铃铛般的笑声。“泽白哥哥,再推高一点!”1她抬眼望去,只见在盛开的梅花中央,苏小荷坐在新扎的秋千上肆意笑着,崔泽白站在她身后,轻轻推着,温柔的脸上满是关切。“不能再高了,你可是有身子的。”苏小荷不满地上停了下来,噘着嘴走到一边:“还说呢,我都快显怀了,咱们的婚事还没定下来。”
“好,若你违背誓言,我……我就让你生生世世找不到我!”风吹来,崔泽白陡然回神,却见楚温宁捡起地上的梨花酥,进了院子后直接关上了门。楚温宁回到房间,打开油纸,里头的梨花酥已经凉了碎了。但她还是拈起一块放在嘴里。还是从前的味道。可惜,她和崔泽白回不去从前了。
“温宁……”楚温宁没有再说话,把披风还给他便下榻上床躺下。崔泽白也没走,只出神地看着她。直到小厮来传话说苏小荷又哭了,他才说了句‘你好好休息’离开。……几天后,龙华寺。楚温宁跪在佛前,将这些年自己写给九泉下的爹娘的家书,和抄好的经书一并烧掉。家书里写的都是她和崔泽白一路走来的不易和恩爱。她原想着有朝一日如果能回到故乡,就把它们烧给父母,可现在已经没必要了。跳耀的火光映照着楚温宁沉静的脸庞,她双手合十,叩拜佛祖。
其实他更愿意楚温宁向自己大发脾气,或者把自己狠狠骂一顿,他都会觉得安心些。但现在她的平静和冷漠让他捉摸不透,还有没由来的不安。然而崔泽白踌躇了很久,最终还是走了。见人离开,一直候在外头的问春进来,满脸不解:“王妃,您为什么要让王爷娶苏小荷为平妻啊?”“您那么爱王爷,怎么舍得把他推给别人?”楚温宁面向菩萨,双手合十:“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
刹那间,一股恶心感涌让楚温宁忍不住干呕起来。荒唐,真是荒唐!她就像个跳梁小丑,被两人耍的团团转!楚温宁堵着口气起身去了怀桑院,想在今天和崔泽白一刀两断。可如那天一样,里头传出的话直接击溃她支离破碎的心。“小荷,为了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暂时去府外住着。”“你担心温宁姐姐为难我吗?她那么好心,肯定不会的,而且我不想离开你。”冷寂中,崔泽白的声音格外清晰。“你不了解楚温宁,她心狠起来堪比罗刹鬼,当初她跟我征战沙场,出的计策阴毒至极。”
说着,她不要命似的磕起头来,几下就把额头磕青。楚温宁急了:“问春,还不把人扶起来!”问春反应过来,忙要去扶人,可苏小荷脸色突然一白,整个人都倒了下去。“小荷!”崔泽白急切的声音骤然响起。他上前抱起晕倒的苏小荷,朝被吓住的问春吼道:“去叫大夫!”说着,他连看都不看楚温宁,抱着人匆匆离开。楚温宁僵在原地,久久没能从崔泽白紧张苏小荷的模样中回神。直到问春跑回来,如临大敌的告诉她。
“医生,我儿子已经昏迷五天了,他不会真的成了植物人吧?”“目前来看,的确如此,建议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听见这句话,林月哭得更大声了。可她的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阿澈,你怎么能丢下我,怎么能丢下我们的孩子啊?你变成了植物人,留下我们娘儿俩,该怎么办啊?”听见她的话,沈母连忙止住哭泣。“小月,你说什么?你有了云澈的孩子?”“是啊,妈,我也是刚知道的。我没想到孩子的命会这么苦,他以后没有爸爸可怎么办啊?”
“不可能,你骗我,阮阮,你怎么可以为了离开我而这样骗我?”他的心脏传来阵阵痛意,耳畔仿佛传来有人呼喊他的声音。“阿澈,你醒醒......”这个声音,仿佛是林月的。苏阮的声音也在耳边,“我没有骗你,这是事实,我留在你身边,是为了完成任务,五年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弟弟。沈云澈,我不爱你,以后也不会爱你,你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吧,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不,不要离开我,阮阮,你知道我爱你的,我爱你,我没了你会死的。”
顾言摇摇头,却依旧绅士风度十足。“沈云澈,你疯了!”她将顾言护在身后,气愤地瞪着他。他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好不容易回到现实世界,他居然也跟着来了。“你说你不认识我,可你分明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沈云澈很少如此混乱,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苏阮已经死了,此刻却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还有她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冷淡?“顾言,你先回去吧。”苏阮现在也是一片浆糊,看样子,沈云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把自己的从小到大的毕业证,包括各种技能证书,以及名下产业的钥匙,甚至是工资的流水证明,全都摆在了桌子上。“苏小姐想了解的一切都在这里了,我单身,今年三十五岁,之前谈过两次恋爱。最长的一段不超过两年,我不抽烟,偶尔喝酒,身体健康,作息良好,爱好看书和跑步。”看着他一系列的举动,苏阮忍不住笑出声,“你还挺实诚的。”“如果苏小姐觉得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先加个微信。”
“云澈,你有没有想过,苏阮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你这么好的?”沈云澈的情绪勉强平复,仔细想想,虽然苏阮一直对他很好,但是的确是从五年前才开始,无论他说什么,只要是他的要求,她都会去做。“好像是五年前。”他想到,“她死前的几天,一直在碎碎念,说什么第三件事,第四件事......”“算了,别想了云澈。”宁远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你应该要知道,指使他污蔑苏阮的那个人是谁。”
绯色。自从苏阮出事后,来这里的人就少了。她跳楼的那个包厢,更是封了起来。沈云澈问过警察,他们说这件事情只是个意外。宁远里里外外仔细看了个遍,还把当天的那个小混混给抓了回来。昏暗的包厢里,沈云澈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混混,脸色阴霾。“说,那天苏阮是怎么死的?”小混混吓得瑟瑟发抖,他原本已经买好机票,拿了林月的钱,准备出国了,没想到上飞机前,被宁远抓了回来。“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们,放过我吧。”
“现在全网网友都在议论你们仨的爱恨情仇,还有不少扒出来你们之间的过往。”“思远,你不会现在要告诉我,你爱上了阮岁暮吧?”明明姜绵的眼神那么嫌弃。可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却犹如一拳重击,狠狠地敲在了郭思远的胸口处。一阵窒息般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他颤抖着,突然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下一秒,姜绵震惊地看到,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从他的指缝中流了出来。郭思远嗓音沙哑道:
“怎么会没机会呢?”“只要你想,我愿意跟你结婚……怎么会没机会?”最后,他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阮岁暮:“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去领证。”可下一秒,阮岁暮后退一步,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来一张红色的结婚证。她翻开封面,直接举到了郭思远的眼前。她说:“我和陈南山是合法的夫妻。”“郭思远,你出局了!”
陈南山眼眸微动,她说,他是她的丈夫。听到丈夫这两个字的时候,郭思远难以置信:“阮岁暮,你疯了吗?你说他是什么?”“你难道忘了你是我郭思远包养的情人了?”他急迫地伸出手要去抓她的胳膊。阮岁暮却已经失了所有的耐心,当着现场这么多宾客的面,她直接将他的脸面踩在了地上。她平静得近乎冷漠,扬起一巴掌狠狠甩在郭思远脸上。“郭思远,我们的事情已经是过去式了。”“你给我滚!”
她在陈家的第一天,陈母就给他们安排了同一间房。但那天,他主动睡了沙发。阮岁暮受宠若惊:“要不还是我睡沙发吧,你的身体……”陈南山直接躺了下去,笑道:“身体不舒服我会说,但在我能承受的范围之内,我希望可以让女孩子睡得舒服一点。”于是,阮岁暮没再拒绝。那时温柔的他,和眼前温柔的他重合在一起。司仪笑着看向阮岁暮,一字一顿:“阮岁暮女士,你愿意吗?”阮岁暮毫不犹豫:“我愿……”
手机不停地震动着,郭思远的消息如潮般涌入。她闭上眼,终于是按捺不住,时隔多日,打开聊天框给他发去消息:“郭思远,别来找我了。”“我明天要结婚了。”结婚两个字深深刺痛郭思远的心脏,像是猛地被人给攥住,动弹不得。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机上的那两个字,怒火刹时直冲头顶。双眼几乎是瞬间布满红血丝,瞬间剧烈咳了起来。郭思远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伸手下意识要药:“岁暮,我的药……”
郭思远连迟疑都不再有,直接问道:“什么时候出发?”两个小时后,两人坐上飞往江城的飞机。而与此同时,陈家别墅。阮岁暮正在试穿婚纱,她本意是想随便穿一件就好,反正不是嫁给心爱的人,穿什么都无所谓。可谁知道,陈家人都十分重视。直接把整个婚纱店都搬到了别墅来,让阮岁暮一件又一件的试。陈母是个性格宽慰热情的人,阮岁暮更不想驳了她的好意。于是一件又一件的试着,但始终没有找到最合适的那件婚纱。
等许宴景回了办公室,才发现他桌上多了一个大箱子。他打开箱子,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礼物,还有数不清的信件,每一封信封上,都写着四个字——“阿景亲启”。许宴景认出来,这是纪舒秋的字迹。他没有打开信封,里面无非就是些道歉和解释,他不想看。礼物他倒是看了好几眼。里面有各色宝石做成的戒指、领带……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箱子的最底下,放着一个日记本,竟然是囡囡的。囡囡继承了她母亲的高智商,不过五岁,已经会写字会组词造句了。
许宴景盯着熟悉的包装,无数回忆涌上脑海。这是他最爱的那家绿豆糕。他们刚在一起时,两人都没钱,那时候,他还是个刚毕业的穷学生,到处打工兼职,忙着还助学贷款。每当觉得难熬的时候,邱淑就会给他买一份街角老奶奶手工做的绿豆糕。那时候的日子很苦,但也很甜。许宴景接过了这份绿豆糕,但他没有吃,而是分给了那些眼巴巴看着他的非洲小朋友。他现在的生活很好,生活里处处都是甜,已经不需要食物带来的甜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