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几十年,平平稳稳过日子吧。林晚星这么想着,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傅柏言的头发进了眼睛里。她身子往前扑,小心把那根头发挑了出来。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但未曾料想,当林晚星的脸转过去后,他还在睡着,脸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不知道是地方选对了,还是人选对了。在大溪地的十天,林晚星只觉得非常美妙,原本在国内的那种压抑感,随着时间也逐渐荡然无存。傅柏言还是像之前那样,他很忙,平时也不吵她。
门口站着数十个男人,个个都丑得出奇,身高最低的居然才一米五,简直连个男人都算不上。“快去吧,她喜欢学生,你们伺候好她。”这句话一出,原本有些瞳孔涣散的谭玉瞬间焦距了,她惊恐地不停摇头:“不要啊,野哥,我这辈子只喜欢你这一个人,你不要害我……”谭玉甚至还摸着肚子求情:“我肚子里有你们段家的种,你怎么能这那么狠心,野哥,野哥!”听着她的求饶声,段星野只觉得厌烦,可她还在不依不饶地扒衣角。
陈凤梅和林慧慧见状,暗自恼怒。陈凤梅挤出一抹笑容:“相宜起来了?快坐下,给你留了早饭呢,我去给你拿碗。”说着,她就要往厨房去。以往林山看到陈凤梅忙上忙下的,而林相宜没有干活的话,他得黑脸臭骂林相宜。更别说让陈凤梅给林相宜拿碗,林相宜是没有长手长脚还是怎么的?陈凤梅打的就是这个算盘,没曾想她人都走出去了,还没听到林山的声音,倒是林相宜不客气的声音传来:“那就谢谢你了啊,陈姨。”
不管林相宜是不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毛病,陆定远和林慧慧要是直接说,他们还能说他们是好心。但他们这么似是而非的说林相宜的坏话,真的挺恶心人的。谢母顿时没了笑意。她虽讨厌陆母,但以前还挺喜欢陆定远的,现在觉得他真不愧是陆母的儿子,一样的人厌!“定远你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谢母皱眉呵斥:“有话就直接说,扭扭捏捏就有失大气了啊!亏我以前还以为你跟你娘不一样,是一个大气爽快的好孩子呢。”
“……儿子,我是觉得,相宜跟你不是很合适,”谢母迟疑着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谢青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怎么不合适?我觉得很合适。娘,你是不是因为她后母的事情对她心存芥蒂了?”“不是因为这个,”谢母忙道,“我承认相宜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家里条件好长得漂亮,有礼貌,但,但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啊!”谢母苦口婆心:“她看起来娇滴滴的,就不是干活的料,跟你真的不合适!”
不过也好,反正那些钱是给到林山的,那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给到她了……“彩礼钱,我不打算留下,”林山忽然说。陈凤梅正做着那么多钱到手的美梦,结果林山不打算要这些钱?她真的急了:“怎么不留下?那彩礼不就是给女方父母的吗?你不留下那些钱,说不准他们还以为相宜不值钱,往后不好好待相宜呢。”林山:“我就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谢家给了多少彩礼我都给相宜拿着。”这么突然的嫁过去,林山也怕女儿受什么委屈,还是要留些钱给她傍身才好。
“好好好,那我不说了,”陈凤梅表面还是很识趣的,反正爱而不得的又不是她的女儿,要嫁给一个无所事事、招猫逗狗的二流子的也不是她的女儿。她着什么急啊?她的慧慧不仅有正式工作,对象陆定远在县城也有正式工作。可比林相宜不知道好了多少。陈凤梅想到这,心中得意得不行。林相宜唯一的优势,也就是林山的亲生女儿了。走出了林家,她哪一样比得过她的慧慧?工作比不上慧慧,名声比不得慧慧,现在找的对象比不上慧慧……
“叔叔阿姨,x……青霄,”林相宜之前都是连名带姓的叫谢青霄的,单叫他的名还有点不习惯,调整了一下才道:“这是我爸,爸,这是青霄和他的爸爸妈妈。”谢青霄和谢父谢母忙跟林山打招呼。林山没吱声,目光落在谢青霄身上,脸色微沉。气氛有些尴尬。谢父谢母对视了一眼,不会是两个小的自己私定终身,女方父母压根看不上他们家吧?“爸!”林相宜警告的声音响起。林山面对谢青霄心情很复杂,被林相宜警告也没缓和脸色,转而看向谢父谢母的时候,才笑起来:
“我现在很冷静!”他歇斯底里地叫喊道。随着段星野的喊声,他手中的刀也挥了一下,差点就砍到她脸上。林晚星更是吓得半死,不敢说话,生怕一句说错她就去见阎王了。心中无比悔恨,为什么要走这条小路啊。“晚星,你爱不爱我?”段星野突然又变温柔了,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问。按理说,她应该说几句好话,以便自己逃跑。可林晚星为人清高,不想说的话真的脱不了口。性命关头,她也只能含糊地说着:“嗯,嗯……”
林晚星别无他法,只好调小声音,开始给警察打电话:“喂您好,请问是警察局吗?我知道有人在虐待他人,想要报警。”警察询问其具体的情况和地址。情况说明后,让他在电话里听几声直播间惨叫就好了。但地址,林晚星也不知道,只能拜托他们调查。她的证据则更清楚明了:“这样吧,我把直播间链接发过来,其他的详细情况你们自己仔细看。”加了联系方式后,她却发觉没办法把链接转发过去。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
于是找了个国际学校面试,去当线上教授华文的老师。签下入职合同的那一瞬,林晚星有些不切实际感,没想随口和前学校说的一句‘去国外当老师’真的实现了。忙碌之余,她完全没注意到,一通又一通的电话打了进来。发觉无人接听后,更是发来了一条匿名短信:“晚星,我一定会得到你。”林晚星察觉到有人穷追不舍时,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傅柏言在布基纳法索出差,她早上应酬,晚上当华文老师用英语授课。
傅柏言却没有出声阻拦,而是凝视着一旁的新婚妻子。林晚星不再甩开他的手,而是淡淡道:“……伯言,你方便把他赶出去吗,他妨碍到我们的婚礼了。”一句话,令身旁的男人喜笑颜开,“好。”但段星野却笑着笑着就哭了:“晚星,你怎么这么对我。”林晚星一点反应也没有。傅柏言倒是很有兴致,补充道:“干嘛把他赶出去,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赶人出去算怎么回事?”林晚星也就没再说什么,保镖把他拖了下去,随意放到一个地方安置。
但奇怪的是,明明是供应商的婚礼,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林晚星的影子。他再也控制不住,转头问段母:“妈,新娘究竟是谁?”“没听说过,”段母摇头,“之前都没有听说这个人,突然就出现了,傅家比我们家地位高一点,你到时候……”察觉到关键字,段星野已经完全听不到后面的话了。傅家,没听说这个人?他的太阳穴一嗡一嗡地跳了起来,阵阵发疼,一个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仿佛是验证这个观点,此时,演奏声大了起来。
派了很多人过去找,可是林晚星行事低调,多次都徒劳无返,不了了之。他也怀疑过是不是同居一个屋檐下的段城,只是对方太小,应该不太可能,后来,再通过林父那边试了试,可一无所获。大学毕业典礼,傅柏言送给她了一本同学录,最后一页写尽了爱慕。“后面你们就在一起了?”小女孩问。傅柏言笑着看了一眼林晚星,摇摇头,“并没有,她似乎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但她现在依旧成为了我的妻子。”
说完,正要将身上的大衣脱下还给他。霍泽言阻止了她。滚烫的大手传来阵阵热意,还带着微微的颤意。白安安看着自己肩膀上的男人的手。他有这么紧张吗?霍泽言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般,连忙缩回手。他微微侧头,露出修长结实的肩颈线,再一细看,耳朵微微发红,在灯光下透着细小的毛细血管。他用手掩住嘴巴,咳嗽了一声:“穿着吧,晚上冷,别着凉了。”白安安要是这时候,还不意识到什么,那她可真是个榆木脑袋了。
眼看他的脸越来越红,她后退一步,率先走下台阶:“走吧。”霍泽言还愣在原地,半晌才缓缓跟上。殊不知,那辆刚开出去的车里,裴川因匆匆一瞥,已红了眼。“停车!”他低吼一声,声音沙哑而急切。助理急忙踩下刹车。车还没停稳,他已经拉开车门冲了下去。他刚刚在后视镜里瞥见了一张侧脸,几乎和白安安一模一样——那是他爱了这么多年、比命还重要的安安!他迎着冷风,朝着前方那两道身影狂奔而去。
吃了一口,满满都是草莓和慕斯的香甜。她眉眼弯弯,冲霍泽言甜甜笑了笑:“谢谢,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家蛋糕。”霍泽言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低下头,过了会才道:“你喜欢就好。”虽然表情依旧高冷,但是语气却透着轻松愉悦。像是一只求表扬的小狗。白安安有点好奇他的变化,不过某人很快恢复往常的高冷模样。一个蛋糕下肚,心情都变好了。快下班的时候,白安安主动叫住了霍泽言。“今天谢谢你的蛋糕。”
白安安愣了下,又道了声:“谢谢。”总觉得霍泽言最近有点不太对劲,虽然两人经常合作,但是也没熟到可以相互点菜的地步吧。白安安好奇地打量他,似乎想看出他的心思。霍泽言深邃的眸子淡淡从她身上划过,停留下,又瞥开:“不用和我客气。”他喝了一口咖啡,眸子落到桌面。玻璃桌上是白安安一张精致的小脸。菜上来了,白安安准备好好大吃一顿。恰好,此刻霍泽言的手机响了。他面色一僵,还没想好,手指一滑开了免提。
裴川居高临下看着她,女人披头散发,一脸红肿,全然没有往日半分娇美。他没有半点怜悯,直接一脚踹到苏妙妙小腹上。苏妙妙疼得当场就要晕过去。裴川一把拽住她的头发,又是几巴掌。苏妙妙哀叫几声,白色的睡裙染红了大片,鲜血从她腿间不断流出。“裴总,我错了,别打了……”裴川被血刺得红了眼,他的老婆当初就是这样没了孩子的。他抓住苏妙妙,咬牙切齿:“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去挑衅我老婆。”
裴川强撑着大脑,给助理打了一通电话。刚已接通,那边就十分嘈杂。助理躲开逼问的记者,接通电话。“马上派人去找太太,立刻现在,去查!”“裴总,查什么?”“从昨天开始,她干了什么,去了哪里,和谁联系过。”裴川继续说,“去查她的证件,机场,高铁,火车,每个地方都不要错过。”助理一一记下。裴川:“还有,查她手机定位,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助理立马按照吩咐去执行。裴川拿起钥匙,打开车门直接去机场。
鼻尖忽然一阵凉意,原来是下雪了。雪落人间共白头。他想起来,那天他们也是在这样一个雪天,一吻定情。故事从这里开始,也将从这里结束。门口的老大爷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大爷认得他:“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说完递给他一个铁盒子。裴川后退,他像是接过了一个火炭,下意识想要丢掉。他猜到了,那是什么东西。他根本不想去面对,可最终他还是打开了。入目的就是一份份泛黄的情书和一张张火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