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回笑着看她:“从疗养院离开,你就是一副不开心的表情,八成就知道阿姨跟你说了什么。”他边打着方向盘,边继续道:“不过阿姨也说的没错,他要赎罪就让他赎,你可千万别因此陷在仇恨里,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放心吧,我有分寸。”“我只是让他尝一尝我遭受过的苦,让他也体验一下我的痛苦。”“毕竟,拳头没有打到自己身上,是不会知道痛的。”见此,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在她下车前,留了一句话:“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汽车平稳的驶向公路,一路上,宋嘉禾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的路。很快,车子就在一栋大楼前停了下来。看着高耸入云的大楼,她转头看向他:“这个地方熟悉吗?”他摇了摇头。宋嘉禾冷笑:“也是,贵人多忘事。”“这里曾是宋氏集团的总部,你联手其他公司把宋氏弄破产那天,我爸爸就从公司的顶楼一跃而下,就死在我的面前。”那天,她接到公司破产的噩耗时,还在商场购物。电话那头还在说什么,她一律都听不清了。
宋嘉禾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平顺的日子过得太久,以至于她再次遇到这种危险事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我还以为你是晕血呢。”顾寻边将用牙签将切成小块的苹果递到她嘴边,边调侃她道。她没理他,只是问道:“苏栀又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发疯捅人呢?”
紧跟着她身后又走出来了穿着中山装的老队长。“是你?”“姑爷爷,这是我朋友。”四人在大堂里一座,谭自秋便开始为老队长解释来龙去脉。徐清然没想到。谭家一代行商,竟然在政界有这么硬的靠山。半刻钟后,老队长拿着谭自秋送的茶叶喜笑颜开。“既然是谭小子的朋友,那人品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今晚我就给你写推荐信。”告别老队长,回基地的路上。徐清然对谭自秋道,“谢谢你。”她都已经不记得这是多少次了,谭自秋帮了自己那么多。
老队长早有耳闻,今年进来了一位猛将。今日一见徐清然,确实是颇有风范。徐清然满怀信心带着老队长到基地各处参观。“规整有秩序,不错!你要特高部队的事,我允许……”老队长赞赏不已,正要下审批命令的时候。忽然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她。竟是许久未见的林云逸。“等等!”“像她这样见异思迁,抛弃男朋友的人,真的能进所谓的特高部队吗?”林云逸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得就像是真的一般。
如果今天不是谭自秋开口帮忙,林云逸怕是要纠缠不休。谭自秋大方一笑,“没事,不过我的手很暖和吗?你还不松手?”调侃似的语气让徐清然情不自禁红了脸。她连忙松开手。手心已经出了一层汗。“他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难不成每次都让他来打扰你?”徐清然摇了摇头,她了解林云逸。他之所以现在对自己坚持不懈不过是因为周玉心骗了他。对自己产生了愧疚。像他那样高高在上的性格,自己不理他。
他有什么资格生气。这样的事,发生在她身上的时候还少吗?长久的沉默。直到林云逸还以为她不会再说话了的时候,徐清然才终于冷冷开口,“好了吗?”林云逸冷哼一声,“跟我道歉,否则我是不会原谅你的,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你怎么能不珍惜!”“是吗?那我从前做的一切,你怎么不珍惜呢?”“怎么,只准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徐清然冷冷一笑。却怼得林云逸哑口无言。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语气没了刚刚的强硬。
好像是受尽了天大的委屈。明明做错的是她啊。有什么资格哭?林云逸的眼泪在他看来无比的恶心。她从未如此厌恶过一个人。生理性的讨厌,让她恨不得马上逃离。可偏偏林云逸毫不知情,他以为徐清然还在为那些事计较。心里忍不住甜蜜起来。看来徐清然还是很爱自己的。“我知道错了,我会用尽全力弥补你的。”眼见他还是不依不饶,徐清然厌烦道,“随便你。”大不了眼不见,心不烦。她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
又或者是因为自己的离开,导致他不习惯了?这么多年,自己给她当牛做马。对他说一不二,要星星不给月亮。也是,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她傻的人。徐清然自嘲的笑了笑。和林云逸的相遇是偶然,基地位置偏僻。如果没人告诉他,他到死都不会找到这个位置。但徐清然还是有些殚精竭虑。只要一想到,那些无数个充满谎言和背叛的日子。她就心如刀绞。但好在,一连四天过去。毫无动静。徐清然也逐渐忘记了这回事。
「梧桐雨」、「汉宫秋」、「拜月亭」……这些都是师父当时分发给她们的拓本,无论前世今生,云麓都视为珍宝。往后两日,云麓在家等消息的档口,请了工匠,在云家院子外筑起了高台,又购置了水粉,胭脂,请了京中最好的裁衣师做衣裳。这日,阴沉沉的天,似乎有场暴雨来袭。院门敲响,云麓正在熟读戏本,忍冬就要去应门,云麓小跑而出,“你忙你的。”她本以为是温茗倩,满怀期待地拉开门,却看到裴钰俊白的脸。
“裴兄,上午不还念叨不见云小姐人么?这就来了!”“给裴兄送粽子咯,丫鬟那竹篮里,不少货吧?”“羡慕不来,哥几个何时才有裴兄这福分。”裴钰被几人恭维着,不自觉就微抬下颌,眼眸半垂着,等着云麓对他示好。“小姐,是裴将军欸。”忍冬兴奋地扯了扯云麓袖肘,似乎所有人都在期待一场浓情蜜意的戏码。云麓承认,刚才心悸了一瞬。然而,当下。她波澜不惊,侧身转进小巷,仿若根本没瞧见裴钰在前。
为首的男子舌尖弹了个泡泡音,坐在摆放铁器的架子上,桃花眼噙笑看向云麓,“模样不错,挺带劲,谁家小闺女?”“贺三爷,她只是个往日姐妹,欠银的事还请宽限几日……”温茗倩双手难堪地在围裙上搓了搓,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底气,越发小声。“明日复明日,你当爷闲得慌呢?你家的欠条拖了两月,钱庄对你已经够宽容大量了!”青年在铁架上挑挑拣拣,“就算拿不出本金,利息今儿也得给了。”温茗倩哪有钱财可给,那地下钱庄的契押乃是她那口子画的,这地下钱庄几次三番寻上门来,她就卖些铁器,如何还得起?
透过垂地的防蚊薄纱,云麓瞧着忍冬忙活,装在竹篮里的,是一颗颗煮熟的粽子。“奴婢给您分过了,这份是裴将军的,蛋黄馅儿,别人都是蜜枣的,您待会儿可别送错了。”云麓指尖压着胸口,原先的血窟窿早已不知所踪。她不禁发问,“今夕何年?”忍冬一愣,“宏成三十一年啊,小姐,您睡糊涂啦?”她还未嫁进沐阳将军府,年方十七。云麓很长时间才消化了自己重生的事实。正值端午,她昨日和忍冬半宿没合眼,包了一百个江米粽子,准备今儿送往军营里。
她抖开来,套上身。掌柜的和伙计瞠目结舌,云麓掸了掸袖子,心满意足地脱下来,叠放整齐,付了银两。她回沐阳将军府上,裴老夫人正在闹。因下人按照圣喻,在府门前张灯结彩。裴老夫人一把薅下红绸子,狠狠跺了几脚,“老生尚有一口气在,我看谁敢娶叶芙蓉!”“娘!”裴钰匆匆来,铁着脸,“您这是做什么?芙蓉是个好姑娘!”老夫人气得发抖,“你娶谁不好,非娶她!你真当圣上信你的鬼话,不过是念你从龙之功,网开一面!他日失了恩宠,必然后患无穷!”
云麓想说她没有,忍冬禁不住开口,“将军,小姐什么也没做,您如此偏心那个狐狸精,小姐就算状告,也是她咎由自取!”这丫头向来忠心,亦是向来口无遮拦。她给云麓打抱不平,下一刻,只听长剑出鞘,忍冬的脖颈上就渗出了一道血痕。忍冬吓破了胆,纹丝不动。握着长剑的裴钰愠怒暗涌,好似下一瞬就要忍冬身首异处,“谁准你多嘴?”就是云麓也没见过裴钰这般煞气四散的样子,周遭的空气似乎凝结至冰点。
林云逸的眼泪在他看来无比的恶心。她从未如此厌恶过一个人。生理性的讨厌,让她恨不得马上逃离。可偏偏林云逸毫不知情,他以为徐清然还在为那些事计较。心里忍不住甜蜜起来。看来徐清然还是很爱自己的。“我知道错了,我会用尽全力弥补你的。”眼见他还是不依不饶,徐清然厌烦道,“随便你。”大不了眼不见,心不烦。她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说罢,她便转身离开。等她走后,周围看戏的队员们围了过来。
照道理来说,自己的离开对他来说应该是解脱才对。没了自己,他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和周玉心在一起,两人可以永远锁死。又或者是因为自己的离开,导致他不习惯了?这么多年,自己给她当牛做马。对他说一不二,要星星不给月亮。也是,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她傻的人。徐清然自嘲的笑了笑。和林云逸的相遇是偶然,基地位置偏僻。如果没人告诉他,他到死都不会找到这个位置。但徐清然还是有些殚精竭虑。
这会让自己痛苦,也会让谭自秋伤心。徐清然用余光小心翼翼的扫了她一眼。女人并没生气,反而很是坦然。“嗯,所以我说了等你三年。”“三年你总能走出来吧。”话到最后,徐清然开车送谭父谭母回去。隔着车窗。她的视线落在谭自秋的背影上。良久她收回了视线。
一瞬间,林云逸如遭雷击。周玉心的话不似有假,人在最激动的时候往往会说真话。事已至此,周玉心咬了咬牙承认了。“是她救的又怎么样?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你!”林云逸气得满脸通红,她没想到这么多年的付出。竟然只是为了一场谎言。而且她还伤害了徐清然!此时此刻,他后悔莫及。“周玉心,你等着,你欠她的我都会让你数倍奉还。”这些年周玉心之所以能赚这么多钱是因为她常常在灰色场地外铤而走险。
林云逸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脸。所以,在他每一次沉沦中,徐清然都在计划着离开了是吗?不,不可能的。她那么爱自己怎么舍得离开。她说过要跟自己结婚的……他们还要结婚的……就在这时,林云逸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林母担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小逸啊,我听婚纱店那边说,婚礼取消了是怎么回事?”
搬走?不是还有两个月房子才到期吗?“就是前段时间,你女朋友说提前退房啊,她没跟你说?”挂断房东的电话。林云逸立马拨通了徐清然的号码。依旧是无人接听。他气愤的给徐清然发去消息,下一秒却弹出了一条红色感叹号。您已经不是对方好友。她竟然把自己删了?林云逸大脑一片空白,不甘心的又发了好几条消息。醒目的红色感叹号扎得她心脏生疼。“对了小逸,你女朋友还留了东西在我这,晚点你过来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