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口蛇心,冷厉恣睢,城府极深。能对自己亲舅舅家下手,更是能把亲外甥送进监狱的狠角色。想到林商锒铛入狱的下场,沈时愿心中对他的恐惧感消散了些。徐贺朝也算间接帮自己报了仇。一旁的,谢聿深看见她离开,下意识就要追上去,却被温远死死拉住胳膊。“阿聿,注意场合。”温远一边低声地提醒谢聿深,一边爽朗的喊道:“三叔好。”徐洲白敛眸,也喊了一声:“三叔。”徐贺朝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嗯,便拉着沈时愿纤细的手腕离开了。
分寸拿捏的好,才能勾的她一步步臣服,摇尾乞怜。他会恰到好处在她想放弃的时候,给她错觉的回应。在她被沈家人排挤而伤心、难过时,冷眼旁观够了,再温声安慰她:“沈时愿,你是沈家人,身上流着沈家的血,他们不会不要你的。”他适时地给她新的目标:“谢家的少夫人,必须是知书达理、仪态万千的女子,诗瑶对我来说,是最合适的人选。”果然,沈时愿一听这话,一头扎进他设下的陷阱,越陷越深。
谢聿深没回答,将她放外面的椅子上,神色淡漠,没否认也没承认。倒是后面追上来的温远,幸灾乐祸道:“呦,这不是我们堂堂沈家二小姐吗?怎么样感动了吗,要不要以身相许?”因为沈家养女一事,她从沈家的大小姐生生变成了二小姐。沈时愿听不得“二”这个字,当即恨不得冲上前挠花,温远那张欠揍的脸。可看到谢聿深时,又生生忍了下来。想说什么的时候,谢聿深已经转身离开。第二天,沈时愿就果断和新男友分手了,高调地宣告要追求谢聿深。
脚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了晃,清脆欲耳,宛如一缕清风。“愿愿,我昨天看到谢诗瑶给谢聿深写情书了。”旁边的一位女生跟沈时愿打小报告。沈时愿哼了一声:“别跟我提她,烦死了!”刚说完,沈时愿涂指甲油的动作停了下来,挑眉问道:“诶,你说谁,谢聿深?谢家的那个?”“对啊,就是那个计算机金融双修的那个,谢家的继承人。”沈时愿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脸上露出不以为意的神情:“她什么眼光,喜欢块石头,不过沈诗瑶也真够烦的,他俩锁死算了,看着就恶心。”
最终,他放弃了。5谢聿深看向法医,双眸充血:“我要验尸。”温远也被这一句话,惊了瞬;“阿聿……”这分明就是沈时愿……“对,验尸,你们怎么证明是我女儿!”沈母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从沈诗瑶的怀里出来,情绪激动地大喊着:“愿愿,你回来,妈妈错了,妈妈不会怪你。”法医和几位警察请示后,递出了文件:“这是沈时愿的DNA检测报告,她的身份确认无误,家属请节哀。”如一道惊雷,直直劈在所有人身上。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呼吸都带着窒闷。他死死地盯着纸张上的字眼,手背上的青筋因为过度用力而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皮而出。6不知是被离婚协议上右下角的‘沈时愿’三个字刺到,还是被遗书两个字刺到。他平日凉淡温漠的眸子,此刻竟然是骇人的红色。这就是沈时愿说,送给他的礼物?好算计,先是认领尸体,现在弄出了遗书和离婚协议,一环扣一环。谢聿深冷笑了声,一把将两张纸撕了个粉碎。
整整8年的时间,所有人都以为,她和江云舟会带着祝福和艳羡走进婚姻。可最后的结果是,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背叛她。有些东西,一旦打开了闸门,就再也关不上了。所谓的覆水难收。她和江云舟之间,做不了伴侣,也不可能再做朋友。舒菀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句话:敬往事一杯酒,再爱也不回头。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忍不住发了这样一条朋友圈,屏蔽了同事和大部分人。放下手机,眼眶却有些酸涩。
她还记得最开始的几次,舒菀每天早上到公司,总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脖颈上的吻痕,打眼一瞧,就能想象出弄的有多激烈。乔宁每次问她,舒菀那张小脸就红的跟什么似的。为此她还调侃了舒菀几句:虽然27了才开花,不过还是应该注意身体,要知道女人也会虚的。乔宁很认真、很正经,问她:“是不是被你榨干啦?”舒菀:“……”
周敛深是有话跟她说的,他夹着烟的那只手朝她打了个手势:“过来。”语气带有命令性质。舒菀慢吞吞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她闻到了熟悉的雪松味。头顶上方,他富有质感的音色,带着两分玩味响起:“昨天不是挺厉害的,对我教育孩子的方式愤愤不平,现在怂什么?”舒菀确实怂。人生中最出格的那件事,就是在3个月前,决定跟他维持着长期py的关系。她想,如果不是他有了未婚妻,这段关系应该还在继续中。
创洲是滨海市最大的设计公司,专接大型的工装项目,舒菀入职创洲不到半年,听说近期会调来一位新老板。为此舒菀的工作积极度很高,担心新官上任三把火,新老板为了立威,先把她这个不起眼的小火苗给灭了。创洲在81大厦16F,独揽了整间大平层,舒菀在九点半之前打了卡。这个时间,设计部的同事们还寥寥无几。舒菀一进部门,看到了站在自己工位桌前的女人,似乎专门在等她。舒菀放下包,抬眸看她一眼:“有事儿?”
周野委屈至极,和他吵了起来:“可我是你儿子,你再婚必须经过我的同意!”话落,接触到男人沉冷的眼神,周野只好压着脾气,又说了一句:“我不喜欢那个女人。”周敛深反问:“那你喜欢谁?”周野张了张嘴,答不上话了。他当然是,谁都不可能喜欢。周敛深睨着他,似乎也没打算听到答案。他不容置喙的结束了这个话题,说:“既然伤的不重,就别躲在医院里占用公共资源,今天晚上必须回家。”
他微沉的嗓音,一本正经的说:“既然是分手炮,是不是应该有点操守?你一直这样,我没法继续。”舒菀脸颊滚烫,除了前两次,她从来都没这么紧张过。大概是因为这一刻的周敛深气场迫人,让她有点怂了。“抱歉,我今天没兴致。”舒菀轻轻地攥着被单,犹豫道:“要不……改天吧?”周敛深态度强势:“不行,就今天。”他说着,想吻下来。舒菀连忙推他:“等,等一下!”周敛深倒是很有耐心。舒菀还没忘了正经事:“我弟弟跟你儿子打架的事,你不计较了吧?”
“这房子是我和前女友住的。”段知许的声音冷得像冰,“以后都不会回来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寓。生日宴的场地布置得极为盛大。鲜花、气球、灯光,一切都显得浪漫而奢华。段知许的兄弟们见他来了,立刻迎了上来,递给他一个精致的珠宝盒。“知许,按照你的要求,我们拍下了这条项链,全球限量,独一无二。待会儿给楚楚戴上,她肯定感动得不行。”段知许接过珠宝盒,打开看了一眼,项链上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耀眼得刺目。
她笑着给他系领带的样子,她蜷缩在他怀里睡觉的样子,她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她在床上被他欺负得眼角泛红的样子……那些画面像是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不断回放,每一帧都清晰得让他心口发疼。可是,当他睁开眼睛,说出口的话却是:“我喜欢楚楚,从未改变。刚刚只是酒喝多了。”他说完,转身离开了会所,背影显得有些仓促,像是逃一样。回到公寓,段知许站在门口,掏出钥匙插进锁孔,却发现门锁已经换了。
然而,他并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驱车去了常去的会所。会所里,灯光昏暗,音乐声震耳欲聋。段知许坐在吧台前,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他的几个兄弟很快围了过来,笑嘻嘻地调侃他:“哟,知许,今天怎么有空来喝酒?不是一直在医院陪楚楚吗?”段知许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酒。其中一个兄弟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怎么,守了楚楚那么久,不怕江疏桐察觉啊?”
林楚楚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声音哽咽:“学长,你对我真好……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段知许笑了笑,伸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别说这些傻话,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他说完,起身去病房外的小厨房端了一碗温热的粥回来,小心翼翼地喂她吃了几口。林楚楚吃了几口后,轻轻推开了他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心疼:“学长,你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别管我了。”
看到她撕下伪善的面具,露出真实面目,江疏桐心里也轻松了。她声音平静地像一潭死水,“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没想过要和你争。”“没想过?那你还死皮赖脸地不肯走?不会真以为学长会对你动心吧?像你这样靠着一副狐媚相爬上床的拜金女我见多了!他都快把你睡烂了,肯定早就腻了!”听到她骂出这些恶毒的字眼,江疏桐忍不住皱起眉头,反问了回去。“那像你这种在欧洲纵欲、回国又开始装纯的人,是白莲花,还是绿茶呢?”
“没事的,楚楚,我会处理好这一切,你别怕,我不会让这种肮脏的东西流传出去。”随后,他拿起那个手机,当场砸的稀烂,然后泼了一杯酒,点了一把火。火焰升腾着越烧越旺,把手机的存储器烧得发焦。江疏桐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段知许柔声安慰着林楚楚。“楚楚,别怕,我会把这个强奸犯送进牢里。你就当做了一场噩梦,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被这种烂人缠上。”林楚楚紧紧抱着他,泪如泉涌。
【我知道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等我,我很快就到。】然而,每条消息后面都跟着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段知许心里一沉,手指微微发抖。她……把他拉黑了?他心里一阵慌乱,但很快又安慰自己:没关系,马上就能见到她了。等见了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楚楚的身体猛地僵住了。她推开段知许,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你刚刚……在喊谁?”段知许如梦初醒,看着满脸泪痕的林楚楚,心中一阵慌乱。他这才惊觉,刚刚与林楚楚接吻时,脑海里竟全是和江疏桐接吻的画面,那些曾经的甜蜜与深情,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淹没。他慌了,声音有些沙哑:“没什么,早点睡吧。”林楚楚却不依不饶,抓住他的手臂,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你是不是……是不是嫌弃我?你是不是相信了那些照片,觉得我脏?”
兄弟们互相看了一眼,最终没再说什么。宴会结束后,段知许准备送林楚楚回家。然而,林楚楚却拉住他的手,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知许,我不想一个人回家……我们可以同居吗?我想和你在一起。”段知许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两人驱车前往西山的别墅。一路上,林楚楚依偎在段知许的肩膀上,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然而,段知许的心里却莫名地有些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