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依言照做。苏昭宁不明所以的接过,就听男人冷冽的语气:“今天是家宴,你擅自离开,很没规矩。”“家宴?”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傅闻舟,你们真的有把我当过家人吗?”傅闻舟沉默片刻:“苏昭宁,婂婂还小,你是她母亲,至于和她计较吗?”他的话让苏昭宁心头一涩。所以这一切到底还是她的错?这时正好车到。傅闻舟眸光微沉:“你要去哪儿?”“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苏昭宁闷着气说完,把手机往管家怀里一丢,就转身打开车门上了车。
苏昭宁看着那代表着自己一片心意的补汤,心里说不出的酸涩。她抬手将保温盒直接丢进垃圾桶,转身就走。溅起的汤汁落在了傅闻舟的裤脚上,他皱眉抬眼,却只看见她的背影。回到别墅。苏昭宁失神地抱着自己坐在卧室床上,想起和傅闻舟的初次见面。那天她独自在山路上骑机车,半路下起雨,车轮打滑,她摔到山坡下无人发现。唯有傅闻舟,他撑着把黑色大伞,像从天而降一样救了她。被雨水模糊的视线里,男人镌刻般的容貌和他身上混杂雨水的檀木香,成了那天之后苏昭宁无法忘怀的执念。
她突然发现她的女儿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自己。“婂婂。”苏昭宁作出端庄姿态,像个母亲那样温柔一笑,“你……不喜欢妈妈吗?”傅婂很疏离的看向她:“母亲,您作为傅家少夫人,不该问出这种掺杂太多私人情感的话。还有……”她扫过沙发布上的水渍,提醒道:“父亲很喜欢段阿姨送的这个沙发,您现在弄脏了,他会生气。”说完,傅婂就转身上了楼。而苏昭宁的笑僵在脸上,明明她才是傅闻舟的妻子,是傅婂的母亲。
傅青哲一直在门口等到天黑,岑桑渔都没有回来,他只能再次失望离去。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和一辆白色的劳斯莱斯幻影,一南一北擦身而过。越野车内。岑桑渔还在感叹今天所看到的景色。“今天去的地方你满意吗?”岑桑渔疲惫地“嗯”了一声,随及迷迷糊糊的睡了下去。他们一起去了茶马古道。以前读书的时候,她只在书本上知道了解过茶马古道,知晓它是一条集商贸与语言传播功能的枢纽,却从未实地参观。
他刚下电梯,就在这里碰到了要进电梯的傅宸,他重新把岑桑渔推进电梯里面,按下了三楼的位置。“我们一起去买点水果吧。”一席话让岑桑渔想到了一开始的目的,她和傅宸并排走在一起,走进了水果店。另一边,好不容易甩开沈梦乔的傅青哲坐下电梯,然后开车往警局大院驶去。一路上,他车速开的很慢,在车内一直左顾右盼,希望能在车外看见岑桑渔的身影,可知道抵达警局大院,岑桑渔一直没有出现。
傅青哲内心突然一阵刺痛,想到了三年前他们的一幕幕。又想到她之前提到的她同母异父的妹妹沈梦乔。“桑渔,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曾经是我的原因,是我不信任你,可是后来我明白了,当初是你一直陪着我养好了伤。”“我不管你信不信我,但我要告诉你,一直以来我从未爱过旁人,我的心里只有你。”爱?什么样的爱?想到傅青哲曾经和沈梦乔睡过,她的身体下意识开始反胃。这样虚情假意的爱,她不需要!
昨天岑桑渔拒绝傅宸的表白后很快就休息了,所以时间只到上午六点她就没了睡意,打开窗帘,看着被黑暗笼罩的世界随着太阳一点点的出现而重回光明。她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简单洗漱完后就换了一套新衣服出门了。刚迈出院门,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傅青哲。他不知道在这里已经待了多久,原本岑桑渔是不想见他的,但看到他风尘仆仆的模样还是不忍心离开。“我想和你谈谈。”发现岑桑渔在看见他后没有逃避,傅青哲的内心涌起了几分希翼。
一进门,入目的就是一桌菜。岑桑渔只做了简单的两道菜,一盘辣椒炒肉,一盘清炒莴笋。她在菜市场买的辣椒不算很辣,所以这盘菜她加的辣椒特别多。“我有话想和你说。”原本正吃着饭的傅宸突然目光坚定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你说。”岑桑渔没有注意他的目光,只是扒着饭菜,随意的说着。“岑桑渔,你还喜欢傅青哲吗?”听到对面提到傅青哲,她突然愣住了,但也只是一瞬,她立马恢复平常地吃着菜,嘴里含含糊糊地答道:“我和他已经是过去式了。”
几天后,快递到了。她拿着快递路过傅宸家时,下意识地敲了敲门,可敲了许久里面也没有动静,她只能把其中一幅对联放在他家门口,然后拿着另一幅对联放在了客厅桌子上。打开对联的外包装,一股墨香就扑面而来,她把对联摊平放在地上。上联:蛇舞升平世,灵蛇出洞,瑞气盈庭添福运。下联:春归锦绣年,紫燕衔泥,和风入户纳祥光。横批:蛇年大吉。她把对联贴在了大门上后,就去做晚餐了。一个小时后,傅宸来到宿舍楼附近,沿着石砖路缓缓走来。
……与穆琳分别后,岑桑渔回到别墅。不过一下午的时间,别墅里就贴满了红喜字,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而沈梦乔站在客厅里目光不善地看向她。“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接妈的电话?”岑桑渔怔了怔,拿出手机,才发现两个小时前母亲打过电话。可还不等解释,沈梦乔突然上前狠狠推了她一下。岑桑渔重重摔在地上,皱眉不解:“你做什么?”“当然是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死活的杂种啊!”沈梦乔抬起脚,又要狠狠去踩她的手!
岑桑渔的心脏狠狠缠了下。五年前,傅青哲买了一个星辰灯,打开开关,出租屋的天花板就像银河一样美丽。傅青哲抱着她说:“老婆,你再等等我,我一定出名,赚很多的钱,然后给你举办一场盛大的星辰婚礼,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昔日许下诺言的人还在眼前,诺言却早变了。岑桑渔垂下眼眸,用力咽下喉间的苦涩:“你开心就好。”今天一过,明天一过,她就要离开。他要娶谁,她都不在乎,只要他幸福就好。
她的心口疼痛得无以复加。而见她不说话,傅青哲语气讥讽:“怎么,不是要解释吗?解释啊!”岑桑渔咬唇摇了摇头,用力将眼眶里的泪意忍住,沙哑开口:“我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她说的都对。”“背叛你的是我,陪伴你的是沈梦乔。”“砰!”傅青哲一拳砸在树上,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岑桑渔错愕地望着他,不明白他突然为什么生气。沉默的对视间,傅青哲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而这时,别墅门被推开,沈梦乔的声音传过来:“青哲哥,你去哪儿了?”
最后几天,就顺着他来吧。她走过去拿出垃圾袋,将地上的垃圾酒瓶子一一捡起,然后收紧垃圾袋,走出别墅丢掉。她不知道,在她走出去之后。客厅里忽然有人道:“我看傅总这保姆还有几分姿色,不如让给我?”傅青哲一瞬冷了脸,将手里的酒杯狠狠摔了出去。“砰”的一声响,客厅里立刻鸦雀无声。而傅青哲推开沈梦乔,起身走出了别墅。别墅外,岑桑渔将垃圾丢掉后,便站在院里看着中间的那棵樱桃树。
送给他的当天,就被他摔得稀烂。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确实不应该在一起。岑桑渔将这些东西全都打包装进袋子里,打算明天丢掉。而要带走的东西,完全没有。她五年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傅青哲给的,她要走了,理应也什么都不应该带走。七天后,她签的协议就到期了。以后有沈梦乔陪傅青哲,想来母亲的医药费也不用再发愁。岑桑渔回到房间,“啪嗒”一声关上灯。翌日。岑桑渔是被沈梦乔的敲门声吵醒的。
他心不在焉,在比赛中失神侧翻,短暂失明三个月,还差点失去一条手臂。想到这里,傅青哲眼底都是畅快:“像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也有资格说我?”他俯视着岑桑渔苍白消瘦的一张脸。“痛苦吗?可你现在的痛苦,还不及我当年的万分之一。”傅青哲本是傅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因为喜爱赛车,隐瞒身份在外比赛。得知他失明后,傅家就把他带了回去。短短三年,他继承傅家企业,成了商界叱咤风云的“冷面阎王”,也成了亚洲第一F1赛车手。
一个陌生的男人向岑桑渔走近,看样子他们好像还很熟悉。霎时之间,他的内心涌出了无数醋意。“他是谁?”终于,他听到自己从喉咙中发出的颤抖声音。声音里没有质问、没有歇斯底里,只有无穷的平静。就像深海内部无论如何波涛汹涌,表面始终风平浪静。岑桑渔微微皱了一下眉,一开始见到傅青哲背影的那一刻,岑桑渔总觉得是在梦中,看见他靠近自己、听到他熟悉的声音,她才确定下来,他们真的见面了。
那天,他无意间发现一群歹徒,他们非法持枪,还可能沾染了黑势力。他准备报告上级捣毁他们的根据地。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一个易拉罐发出声音,从而被里面的人发现。是当时的岑桑渔出现并救了他。后来他查了很多资料,想要报答她的恩情,可一直查询不到她的档案,只恍惚记得,他们都叫她萧林姐。她的那张脸也已经在傅宸的脑海里刻画了几十几百遍,昨天见到她的第一面,他立马认出了她。
岑桑渔原本想要推辞一二,但肚子适时地叫了几声,她也就不太好意思再说什么了,坐在一旁吃了起来。饺子是猪肉白菜馅的,白菜的清甜加上软嫩的猪肉让她食欲大开,不知不觉一大碗饺子被她全部吃完。看着半点不剩的碗,岑桑渔有点难为情。傅宸看出了她的窘迫,轻笑几声拿起空了的碗,“早点休息吧,明天警局见。”岑桑渔摸了摸已经吃饱的肚子,打了个哈欠,简单洗漱完后就睡了下去。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轻松坦然地睡觉了。
“谢谢。”岑桑渔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傅宸也没有拒绝,拧开瓶子直接喝了一大半。“我就住你隔壁,需要我随时叫我。”说完,也不等她回答直接离开。窗户没有挂上窗帘,屋外的蓝天清晰可见,手腕上的时针已经走到了数字八,可太阳还依旧挂在西上没有落下。她记得第一次来云南的时候,还不太习惯云南的时差,总在这个时间点就打呵欠犯困,但工作任务还未完成,她总是忍着困意继续工作。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而这一次,他悬了三年的心终于有了落脚点。岑桑渔啊岑桑渔!踏破铁鞋无觅处,他终于是找到了她!这一次,他们再也不要分开。“在车站和机场处各派几队人,只要岑桑渔出现就给我带回来。”傅青哲当即给助理叮嘱,让他务必把岑桑渔带回他的身边。可一连好几天,北京各个角落都没有出现岑桑渔的身影,助理也没有把人带回,傅青哲彻底坐不住了。“傅总,岑桑渔的档案去云南了。”等到再次得到岑桑渔消息的时候,傅青哲决定亲自去云南,亲自把岑桑渔接回来。
岑桑渔瞳孔一紧,她未曾想到,林芷兰居然知道她家的这些情况,可她记得,她从未和人说过。“你是卧底行动,组织上肯定会把你的家庭情况摸清楚,你也别太紧张。”“我不是故意瞒着的……”林芷兰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现在已经完成了这个行动,你现在是功臣,这些问题不算什么,而且我也理解,你不是有意的。”“这三年,你为了任务抛弃男友,可现在任务结束了,你还准备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