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靳宸还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痛中,他厉声质问宋南初。“我问你为什么打掉孩子?”“宋南初,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合你心意?”宋南初不说话,她摊开手心,露出血淋淋的伤口。靳宸盯着渗血的伤口发愣,他终于想起来,那天宋南初也受伤了。他手指发颤,小心地想要查看宋南初的伤势。可宋南初只是躲,无力地往外挪,避开靳宸的触碰。宋南初挪动的位置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让人触目惊心。靳宸心疼地皱
|靳宸坐在长椅上,旁边放着包装精致的小蛋糕。看见宋南初,他的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走过去抱住她的腰。他闻到宋南初身上浓重的消毒水味,不禁困惑。“南初,你做了什么检查?”靳宸用手环住宋南初的腰,力道不大,宋南初却难受地皱眉。宋南初掰开靳宸的手指,指着眼前的摩天轮说。“靳宸,你还记不记得,举办完婚礼,你捂着我的眼睛把我带到这里。”“你说北极星可以指明方向,希望我记得回家的路
|“好啦,你也不用太难过。”“至少你还得到了靳哥哥三年的爱。”司机怜悯地看向宋南初,整个别墅的佣人都同情地看向她。往日她认为温馨的别墅,此刻像一座巨大的牢笼。靳宸把她囚禁在里面,把她当蠢蛋耍。宋南初坐进副驾驶,擦干净眼角的泪水。仔细看,她的唇瓣还在不停地打颤。“走吧,我们去医院。”江之雪坐在后面玩手机,特殊提示音叮叮咚咚。宋南初透过后视镜,看见她噙着笑回消息。
“不用你动手,我会和我的瑶光永远在一起。”话毕,他自己为自己合上棺盖。随后躺在秦瑶光身边,将她揽在怀中,用匕首划破手腕。鲜血逐渐流失,秦煜泽却笑得疯狂。他近乎贪恋地望着秦瑶光的脸,唇瓣微动:“瑶光,哥哥来陪你了。”眼睛逐渐合上。盛朝……灭了。意识逐渐模糊,灵魂仿佛从肉体中脱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灵魂仿佛又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强行塞进躯壳之中。
这里这样冷,她究竟是怎么睡得着的?秦煜泽痛苦地闭上眼睛,流下了后悔的泪水。秦瑶光离开后,他没有一刻不是在后悔之中的。他多想告诉她,她生病那一夜,是他在照顾她。即便秦煜泽不知道秦瑶光不是他的亲妹妹,他仍旧无法抵抗地爱上了她。真正恶心、罪孽深重的人是他秦煜泽啊!他一下又一下地捶着剧痛的心口处,难受到脸色苍白。悔不当初又有什么用呢?当初真正伤害了瑶光的人,是他秦煜泽。
苏氏自从十七年前,丢了孩子就疯了。苏氏虽然人疯了,但长着一张好脸。在青楼里,老鸨对她这张脸还是看重的,十多年来,苏氏的容貌竟然没有沧桑多少,依旧风韵犹存。看到秦瑶光小时候的画像时,苏氏几乎疯狂地抱着画像不放。“女儿……娘的女儿……”老鸨见状,便起了心思,将苏氏送入宫中,送到了皇帝面前。“陛下,这苏氏虽然疯疯癫癫,可十七年前确实丢了孩子,说不定真是画像上的女子呢!”
秦煜泽终于肯点头。可柳贵妃却几乎要疯了。自从秦瑶光死后,秦煜泽就一次都没有来过她这里!没有了荣宠,她什么都不是,就连宫女太监们都敢落井下石。柳贵妃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仔细研究了秦瑶光的穿着打扮。她知道自己比旁的女子优势在哪里。只要有这张脸,她永远在秦煜泽心里占据一席之地。柳贵妃穿上秦瑶光曾经穿过的一件浅黄色宫装,妆容浅淡,一颦一笑都模仿着秦瑶光。
怀里的人始终沉默。秦煜泽望着满树的梨花,流下了苦涩的泪水。“瑶光,你知道吗?我砍了整个宫里的梨树,却始终舍不得砍我宫里的。我看见这梨树,便不自觉地想到你。我舍不得……”“瑶光,你还记得吗?你在梨树下弹琴的样子很美,美到我……”都有些动心了。后面几个字,他吞了下去,没有说出口。可却藏不住他的心。他对秦瑶光不伦的心思,再也忍不住了。越是压抑,只要松开一丁点儿闸门,便如呼啸的洪水,再也收不住了。
如果不是萧策,瑶光不会赴死!早知如此,秦煜泽绝不会为秦瑶光和萧策赐婚。他宁愿将瑶光赐给一个软弱无能的小官,这样的话,他想见瑶光了,说一句话就好。秦煜泽后悔了,他后悔为秦瑶光和萧策赐婚了。然而,最让他心痛的事却是,他的瑶光爱上萧策了……
他强行压下那个声音,盖上玉玺。秦瑶光接过其中一份圣旨,谢过秦煜泽后,便离开了。他看着空荡荡的御书房,手上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珠。从前瑶光一定会紧张得要死,为他忙上忙下,伤在他身上,却要比他还痛苦。可现在,究竟是怎么了?难道爱上别人,对她的改变会如此之大吗?那个萧策,就那么好吗?瑶光不是说过,会永远站在他身边的吗?为什么抛下他,选择了萧策!
从萧家出来后,秦瑶光便去见了秦煜泽。她端着一盅鸡汤,推开御书房的大门。“皇兄,还在忙吗?”秦煜泽见到秦瑶光出现,忽然放松了许多,将她按在一旁的贵妃椅上坐下。“瑶光辛苦了,这是给我的吗?”他眉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没有检查,便放心地喝了一口。“嗯,果然,还是瑶光的手艺得我的心。”“有瑶光相陪,奏折都不那么无趣了。”秦瑶光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浅笑。
如今她和萧家还没有关系,这样……好像不太好。只是秦瑶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上门求见,萧家的人都温柔相迎。“公主殿下是要见阿策?”萧母有些诧异。在她眼中,安乐公主和自家儿子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又怎会这么突然?她也没听说自家儿子提到过安乐公主啊?只是公主求见,萧母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公主殿下稍等片刻,我差人去将他叫来。”“多谢。”
或许,就算他看见了,他也不会当回事。从前,秦煜泽为了坐稳身下的皇位,百般算计。可当萧策死后,皇位真正稳固时,秦煜泽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因为他身边那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不见了。坐拥这江山又有何意义?秦煜泽从前是为了秦瑶光不受委屈,而争这个皇位的。只是渐渐的,他忘了最初的目的,沉浸在收揽权势之中。萧家的兵权是分出去了,只是再没有出现一个像萧策这样,所向披靡的大将军。
看似仙风道骨的道士随即投入几样草药,不久之后,一枚朱红色的丹药出炉。道士几乎疯狂地望着丹药,兴奋道:“陛下,成了!”“只要将其塞入嘉善皇后的口中,十日之后,她便可起死回生!”秦煜泽听了,也信了。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让他的瑶光活过来,他都愿意去尝试。“来人啊!重赏!”秦煜泽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丹药,走入皇陵之中。冰棺里的女子依旧鲜活如生,容颜不改。
后悔的则是,瑶光已经死了,他的这份爱意藏得太深,醒悟得太晚了。秦煜泽忽然想起秦瑶光从前求饶时,没有说出口的话。她或许早就知道,她不是他的亲妹妹了吧?但凡他多问几句,多查一查,事情是不是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秦煜泽行赏过后,摒退所有人,掩着面,无声地落着泪。他们……究竟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一步的呢?明明他们有很多次挽回的机会。
上完药,她浑身大汗淋漓,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嘴里一片血腥气息。换了一身病服后,她累得瘫倒在病床上。刚想休息一会儿,沈亦寒就带着江楚瑶闯了进来。“程语汐!你居然敢唆使你儿子在幼儿园把朗朗推下泳池,要不是老师发现的及时,他差一点就淹死了,你怎么这么狠毒!”面对江楚瑶咬牙切齿地泼来的这盆脏水,程语汐心中已经不起任何波澜了。她只是咧开了嘴,露出了一个满是讽刺的笑。
“这里是墓园,他这样吵闹毁坏祭品,你不管教还一再纵容,这就是你的家教吗?”程语汐再压不住心间的火,怒声质问着。江楚瑶脸色白了又红,也呛了回去。“小孩子胡闹而已,你这都容不下吗?他弄坏的又不是你的祭品,难道这座碑都没有的坟墓也是你家的吗?听说这种坟墓一般都是早夭的孩子才用的,你还是不要诅咒你儿子了。再说了,我家朗朗愿意陪我来祭祖,你儿子却不来祭拜亲外公,到底谁没家教啊?”
一张又一张,总共九十九张人像。她像扔垃圾一样,全部丢进了垃圾桶里。第二天,程语汐带着骨灰去了墓园。她买下了程父旁边的墓地,想把沈驰安葬在那儿。因为本地风俗,十岁以下的小孩死了不能立碑,所以他的坟墓很简单。程语汐种了一颗和他一样高的小松树,又买了很多鲜花摆放在四周。她盯着这两座并排而立的墓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夕阳西下,她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人声。
“一件小事而已,闹成这样。你在这儿吵有什么用?画又不是你画的,你想证明,不如先让你儿子上台,像朗朗一样说清楚画画时的想法。”这句话获得了全场一致的赞同。只有程语汐如坠冰窖,定在了原地。她转过头,看向台下那两个空座,胸口像被狠狠砸了一榔头,痛不欲生。她觉得快要窒息了,用那双红得要滴血的眼望向他,临近崩溃。“你的儿子……”“我的儿子,绝对不可能做出抄袭、冒领奖的事情,也会勇敢地站在这个舞台上拿出证据,如果他做不到这两点,那他就不配做我的儿子。”
她连忙检查了一下妆容,整理好衣服站起身。“一等奖作品《我的爸爸妈妈》,获奖者,江朗朗!”听到这个结果,全场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只有程语汐愣在当场。她满眼不可置信地望向舞台,就看到江楚瑶牵着江朗朗上台发布获奖感言。后座的观众不满意她站着挡住了视线,抱怨了几句。“又不是你家孩子得了一等奖,你站起来干嘛?喧宾夺主的,不嫌丢人啊!”“我都看她坐了半天了,一个奖没领,孩子也不带,一看就是来蹭奖拍照的!”
“不去。”她这断然拒绝的态度汤沈亦寒有些生气。但他也没有强求,冷着脸叫来保姆写下配方,亲自下厨。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程语汐不禁想起了三年前。那时候她要去墓园祭奠父亲,把三岁的沈驰留在家里,让沈亦寒照看。可等她回来,却看到孩子饿得哇哇大哭,脸都紫了。她心疼得不行,问他为什么不给孩子准备早餐。他面无愧色地翻着手里的文件,声音冷淡无比,“我不会下厨,也不知道他是饿了,你既然回来了就带他去吃饭,免得在这儿吵得我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