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掉,我又不是养不起你。”沈墨洲愣了下,似是没听见女人在说什么。此时,一道手机提示音响起。打破了此刻的诡异气氛。祁洛薇拿起手机解锁,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苏毅成和沈墨洲喝茶的照片。女人死死捏住手机,掩去眼中阴霾,忐忑的看着沈墨洲。四目相对,祁洛薇的理智已经被可怕的未知冲碎。她根本不敢想要是沈墨洲想起了前世后果会如何。祁洛薇走到沈墨洲面前,轻轻握住他的手:“墨洲,你爱我吗?”
沈墨洲上高中时就暗恋祁洛薇,对她的一些小习惯了如指掌。苏毅成是和祁洛薇在一起时,为了迎合她的爱好。“苏先生有话不妨直说。”沈墨洲不想和他有任何工作以外的接触。苏毅成不以为然,看沈墨洲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同情:“不知道沈先生信不信前世今生。”沈墨洲莫名其妙,冷睥苏毅成一眼:“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是吗?最近做了个梦,梦见沈先生和洛薇有了孩子,孩子叫做思毅……”
这一茬轻轻揭过,谁也没有再提起。三月后。祁洛薇的电影上线,她带着沈墨洲盛装参加庆功会。许多投资人,都来和祁洛薇问好,其中不乏有各界的行业大佬。没一会,祁洛薇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站累了的沈墨洲找地方坐下。没休息两分钟,头上就被一片阴影遮住。沈墨洲抬头一看,面前站着的现下的当红小生年希,也是祁洛薇这次电影的男主。年希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传闻沈先生长得十分帅气,现在一见也不过如此。”
下午他无所事事,想起祁洛薇的剧组就在横城拍摄,就去商城买了些吃的去探班。这是沈墨洲第一次去剧组看拍戏,一路上都新奇不已。他按照祁洛薇助理给的地址,找到拍摄的场地时,现场正好在休息。沈墨洲将吃的都给了助理,让她去分配。片场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谢谢沈先生人。沈墨洲都大方回应,可等了半天,他也没看见祁洛薇。“祁导刚刚去楼上放风了,不然我带您去找吧。”
祁洛薇觉察到对方话里的倔强,脑子里回想过前世。那个沈墨洲面对她时,向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回嘴。好像沈墨洲确实有工作,只不是和她结婚不久后,沈墨洲就放弃了事业,在家做家庭煮夫。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她身上。再后来,她怀孕有了孩子,沈墨洲更是再也没有想过要出去工作的事。既然如此,不如把它提前。“辞掉,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是吗?最近做了个梦,梦见沈先生和洛薇有了孩子,孩子叫做思毅……”苏毅成丝毫不在乎沈墨洲的态度,上辈子,他的一生都被祁洛薇毁了。有错的又不是他一个人,祁洛薇凭什么可以拥有幸福,他自顾自的往下说:“后来因为你们离婚的事情,孩子没了。”沈墨洲闻言,心脏骤然一痛,一些离奇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可还没等他细想,那些场景又快速消失不见。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翻滚起来,搅动了他五脏六腑都在痛。
两人脸色一俱是变。片刻后,苏毅成脸上浮出标准的微笑,向沈墨洲伸出手:“我是‘格温’的服装的设计师苏毅成,看来我们缘分不浅,不如我请沈先生喝杯咖啡。”沈墨洲面无表情抽出手,他可无法心平气和的蓄意破坏自己婚礼的人去喝咖啡:“不用……”苏毅成料到他要拒绝,嘴角的微笑变成诡笑。他缓缓凑到沈墨洲耳边,悄声说道:“难道你不想知道祁洛薇的变化为什么这么大吗?”
沈墨洲惊讶不已,这显然和祁洛薇原本定的普通婚戒不同,是他平时很喜欢的一家珠宝品牌:“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牌子。”祁洛薇取出那枚精致的男戒,轻轻抬沈墨洲的手,慢慢戴进他的无名指里:“平时常看你戴这个牌子的手表。”“愣着做什么,我不用带吗?”女人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墨洲唇边扬起一抹笑意,他立刻取出另一枚,也带在祁洛薇的无名指上。祁洛薇借机握住他的手,霸道的挤进他的指缝中,两人十指紧扣。
有人同意,有人不同意。但不同意的,已经被武瑛的拳头说服了。毕竟,没有什么是比凡人体修,拳打八派掌门更有说服力的。打通天梯这件事,就这么在云渺子的教导下,敲定了。紧接着。温九安就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剑开天门。来不及惊呼,就见天地间风云变幻,强大的灵息从天边裂隙倾泻,在场众人纷纷被这磅礴的气息压倒在地。再抬头,整个上俢界都已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玉阶之上,陆掌门白发苍苍,声音却沉稳有力:“诸位同道,今天我们聚集于此,是为了共同抵御天地浩劫,魔族冲破封印卷土重来,我们必须联合一心,才能共克时艰!”阶下,修士们面面相觑,眼中尽是不屈的光芒。沈济开也在其中,身上穿的还是合欢宗弟子的服饰。“我们修仙者,自古以来就以守护天地众生为己任,如今魔族来犯,正是考验我们决心和信念的时候,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九安,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温九安忽地笑了。他用力推开面前的女人,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失望。假装结成道侣。假装结成道侣会去三生石上刻名字?假装结成道侣能双修,能生出两个孩子?假装结成道侣能为他一句话,就把自己送去合欢宗当炉鼎?那他可真是不得不佩服陆芙蕖和沈济开的演技了。而且,他要是真的留在昆仑仙山,他们是不是真的还要假装到道侣成婚大典、抚育子嗣?
深吸一口气。温九安忽略了背后那道凌厉的视线,拉着芽芽径直走开了。一连几天。陆芙蕖都会出现在温九安的必经之路上。有时是去做课业的路上,有时是回清幽居的路上,有时就直接等在清幽居山下。可她就只是站在那里,也不主动上前搭话,也没有叫住温九安的意思,仿佛只是在确认他过得好不好似的。最先受不住的,是李青璇。在她又一次回清幽居,被陆芙蕖全程行注目礼之后,他终于委屈敲响了温九安的门。
越是练剑,他就越是被吸引。可老人的身体早已是油尽灯枯之态,在医庐里强撑三年,一天不如一天。弥留之际,他只留给温九安一堆剑谱、和一封信。信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无为而为,方得始终。云渺子。或许,他从那时起,就看出了他的执念吧。可惜他最后还是被陆芙蕖送进合欢宗被迫调教成了众人的炉鼎,最终道心破碎、身死道消,辜负了他的教导。想到这里,温九安闭上了眼睛,语气中难掩哀伤。
他长身玉立,抿着唇,斟酌片刻才说:“她讨厌我。”黑暗里,武瑛眉头一皱。“那不是讨厌一个人的眼神。”他的声音平静,语气里却满是笃定。温九安闭了闭眼睛,将堵在胸口的浊气挤了出去,继续说:“她原本对我很好,在我成了孤儿以后,对我照顾有加。”“可我却喜欢上了她,我跟她表明了心意,之后她就开始讨厌我了。”“哇……”斜对面的李青璇感叹一声:“你跟她表明心意哎,太勇敢了吧!”
陆芙蕖面不改色:“三天后,道侣成婚大典会如期举行,还望爹爹能抽出时间,来给我做证婚人。”三天后。彩蝶飞舞、仙鹤长鸣,灵气与花香弥漫,仙乐悠扬。各大宗门的宾客纷纷现身,或踏剑、或驭兽,每一位都修为高深,风姿绰约。整个昆仑仙山内外,洋溢着喜庆与祥和。只是,新娘子陆芙蕖却与这场盛宴格格不入。“咚——咚——”吉时的钟又响了几声,陆芙蕖依旧远望着山门口的方向,四周的宾客议论纷纷。
“站住。”陆芙蕖眉目清冷,只淡淡看了一眼,就带来摄人心魄的威压,直叫那小弟子两腿打战。他弯着腰,态度恭敬:“不知陆尊者叫弟子,有何吩咐?”陆芙蕖好看的眉头紧锁:“今天沿路的人都在跟我说恭喜,不知是有什么喜事?”小弟子顿时一愣,盯着陆芙蕖的脸说不出话来。怪事。头一次遇见新娘子跟其他人打听有什么喜事的。小弟子咽了咽口水,迟疑道:“您不是……马上就要和合欢宗的沈济开结成道侣了吗?这难道不算是咱们昆仑仙山的喜事?”
一袭素色劲装,气质淡然凌厉的女剑修,朝他御剑而来。站在他身前,即便是静立不动,他周身也仿佛环绕着一股无形的剑气,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她的面容清冷而绝美,看着温九安唇角勾起的一抹淡笑。“又一位新来的师弟么?欢迎来到上俢界无情道宗!我是你的同门师姐,剑修青恒,今后有什么事你都可以联系我。”说着,她便将一块传音玉简塞到了温九安怀里。随后,青恒便带着他做弟子登记、分配住宿……1
“陆尊者!掌门请您速去天劫台支援护法!这次的无情剑道劫雷太强了,好几个长老都撑不住了,掌门也受伤了!”小弟子话没说完,陆芙蕖便已来到了天劫台。“轰隆——!”漫天血雾中,温九安破碎的身影如折翼飞鸟,从半空坠落,重重砸在地上。护法的长老倒了七七八八,只有陆掌门,和几个能爬起来的还在硬撑。“九安!坚持住,还有最后一道!你就能渡劫成功了!”光柱中,那抹瘦弱坚韧的身影,挣扎着爬起又摔下。
“轰隆——”一道天雷落下,灵宝桃花剑忽地碎掉。九道、十道、十一道……身上的防御法器都碎掉,雷劈在他背上皮开肉绽,温九安整个身体都痛到麻木。尽管有陆掌门和诸位长老共同撑起屏障,为他消耗掉大部分天雷威能,但天劫台下的所有人还是忍不住为他捏了把汗。另一边。陆芙蕖从合欢宗回来,刚落地昆仑仙山,就看到天劫台落下一道粗壮的劫雷。轰隆一声,她眉心一跳,莫名不安。
一路上,陆芙蕖和沈济开说说笑笑。在市集转了一圈。灵丹妙药,奇珍异宝,仙器符箓……沈济开看过什么,陆芙蕖都买下来,惹得摊贩直夸她俩神仙眷侣。若是上辈子,还没被送去合欢宗‘学规矩’的温九安,根本听不得这个话,早就急得红赤白脸,喊着陆芙蕖是他道侣这种话了。但现在,温九安全程安静。直到路过卖丹炉的摊位,温九安看中了一个古朴的炼丹炉,陆芙蕖像是突然想起了温九安,看了他一眼。
看着眼前神色认真的苏幼薇,他郑重的点了点头:“好。”走之前,他轻轻抱了一下她,不舍的走了。苏幼薇看着榻上苟延残喘的赵西政,心中闪过一丝快意。她在外面的软榻上靠着,浅浅的睡了过去。等到天微亮时。她又守到了他的床榻前。赵西政一睁眼就看了双眸猩红的苏幼薇,她带着几分哭腔,急切的问着:“六殿下,你现在好些了吗?”他心中的怨恨被这关切一哽,生生的多了一丝心虚来。浑身阴鸷散了几分,变成了从前一般的柔情:“幼薇,我没事,就是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