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薇换上了太医署一样的衣衫,将烛火燃起,炙烤着手中的匕首。把它烧到通红后,走到了赵西政的榻前。她双眸猩红,冲天的恨意在她心中翻涌,搅的她心神不宁。肩上一重,传来暖意。苏幼薇回头就撞进了沈叙白温柔的眼眸中,心神稍定。她颤抖的握着刀,狠狠的往他身上的腐肉刮去。“啊……”赵西政痛苦的呻吟着,面目扭曲。一刀一刀,疯魔般的剜着,像是要将榻上的赵西政千刀万剐。而他早已经痛晕了过去,凭着本能痛苦的哼着。
冰凉的泪意一点点砸进了他的心里,他的心闷到胀痛。苏幼薇声音沙哑,断断续续地哭着:“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不肯相信我爱你,一直将我推给赵西政?!”她的心此刻被沈叙白的柔情撕碎,片片都是悔恨。恨自己误会了他,又差点痛失所爱;恨自己前世识人不清,害了父亲和哥哥;恨自己能做的太过少,无法光明正大将仇人手刃……沈叙白双眼猩红,无措的回抱着苏幼薇,一个劲的认错:“是我错了,我以为你还是为了赵西政来骗我,短暂的对我好只是为了帮他。”
太医看着一脸悲恸的她,安慰道:“苏小姐莫要太过伤怀,刀剑无眼,谁都想不到会发生这些。”是夜,苏幼薇在房中醉酒。她醉眼朦胧的看着窗外簌簌而下的梨花,宛如一场雪,好看极了。沈叙白推门而入,就看见了醉倒在桌边的苏幼薇。他心中微微泛着苦涩,将她横抱而起,放到了榻上。突然,苏幼薇勾住了他的脖颈。眼眸中氤氲着一层水雾,温热的鼻息喷在了他的脸上:“帝师,我早就和你说过,不爱我就不要来招惹我,不要做出让我误会的举动……”
“幼薇,帝师也许……”还不等他说完,苏幼薇就快步走出了房间。留下两个人在房中默然不语。不过片刻,沈叙白也追了出去。赵西政双拳紧握,脸上的温润情深褪去,眼中满是阴鸷。什么狗屁帝师,什么娶苏氏女,得天下!等他登上皇位,就通通送他们去见鬼!他心中的恶意翻涌,将情绪强压后,起身向外走去。看来得再施点手段,让苏幼薇彻底的对自己死心塌地…………苏幼薇站在城墙上,眺望着发生着战事的方向。
苏幼薇往旁边挪了挪,神情淡淡:“不牢大人费心,请问大人前来,有何贵干啊?”他也不恼,只是固执的说着:“喝了,头疼会缓解一点。”她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笑了一笑,一饮而尽。泛白的唇在喝完醒酒汤后,红的不像话。沈叙白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腕间的佛珠取下,放在掌心中捻着。两人之间一直沉默着,一言不发。赵西政满面春风的又走了回来,他捧着一盏花灯,献宝似递给了苏幼薇。“我记得这是你最喜欢的红莲花灯……”
“是,臣定不负圣上所托。”身后传来了沈叙白恭敬的声音。苏幼薇头上缠了一圈白布,脸色苍白:“叙白,我们进去吧。”她眼中的仇恨燃起熊熊火焰,闪过幽光。剩下的太医是帝师府的人,此刻正恭敬的等在一旁。太医恭敬的对着赵西政说着:“六殿下,剜肉会很痛,还请您稍加忍耐。”赵西政背后的伤口从肩头一直滑落到腰部。皮肉翻滚,腐肉在发脓,散发着浓浓的恶臭。苏幼薇换上了太医署一样的衣衫,将烛火燃起,炙烤着手中的匕首。
她的眼里划过一抹受伤,颤声道:“都怪我,害了六殿下……”苏幼薇眼眶渐渐泛红,又从地上爬了起来:“是我害六殿下断了腿,是我的错。”在听到断腿这两个字后,赵西政疯魔了一样,将手边的香炉朝她砸了过去。“砰——”香炉直直的砸到了苏幼薇的头上,鲜血淋漓。这一砸让她头晕目眩,眼前发黑。久久不能缓过神来。赵西政看了笑了起来:“你这个贱人活该,你现在的痛不及我的千分之一!你给我去死!”
但看着她痛苦的神情,不论真假,他都很心疼她。他上前揽过苏幼薇,轻轻抚过她的背:“不怕,不怕……”苏幼薇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前世赵西政狰狞的面容。但是一想到刚刚他痛苦哀嚎的场景,她噬心的仇恨终于松了一点。但她整个人快要被这恨意给逼疯了。“有我在,不怕……”耳畔传来温柔的安抚声,混着檀香将她的心智拉回。她猛地将沈叙白抱住,无声哭了起来。“谢谢你……”谢谢你一直把我放在心上,为我报仇……
还不等他说完,苏幼薇就快步走出了房间。留下两个人在房中默然不语。不过片刻,沈叙白也追了出去。赵西政双拳紧握,脸上的温润情深褪去,眼中满是阴鸷。什么狗屁帝师,什么娶苏氏女,得天下!等他登上皇位,就通通送他们去见鬼!他心中的恶意翻涌,将情绪强压后,起身向外走去。看来得再施点手段,让苏幼薇彻底的对自己死心塌地…………苏幼薇站在城墙上,眺望着发生着战事的方向。心中一阵忧心。
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这。苏幼薇嘴边浮现出一个冷笑。既然说了你不听,那我们就来好好看看,没了我苏家的助力,你可以爬到什么地步。她心中暗暗嘲讽。等赵西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出,她手往榻上随意一撑。摸到了信笺似的东西,拿起来一看。苏幼薇全身僵住。为什么今生会有一场前世没有的战事发生?她眼睫微闪,点燃烛火将信笺烧烬后。沈叙白就端着一碗醒酒汤走了进来,语气中满是关切:“幼薇,头还痛吗?”
今晚,注定不会平静。另一边,屋檐上。沈叙白心中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叹了一口气后,就发现了眼前一脸惊讶的容安。他哆哆嗦嗦的说着:“大人,你脸上这个……还真是别致。”沈叙白脸色一沉,冷声道:“战事紧迫,必须确保圣上是要派赵西政来北疆前线监军。”容安正色道:“赵西政最近明里暗里结交那些官员,已经触怒了圣上的逆鳞,派他监军一事,十有八九是稳了。”如今北疆战事急迫,刚平息一场,另一场又如雨后春笋般涌出。
她不记得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崔妍熙找到手机,划开后,在第一页看到个明亮颜色的软件。叫【小宁的记事簿】。在它的周围是壁纸上的红字提醒:【如果你忘记了事情,一定要打开看这个!!】崔妍熙点开,里面记载着所有崔妍熙的事情,姓名、生日、家庭情况,以及二十多年的经历。她叫崔妍熙,是六月十八的生日……还有崔妍熙现在唯一的亲人,小叔顾以琛。除此之外,就是崔妍熙的主治医生夏马可,和她要做脑癌手术的事情。
崔妍熙不确定地叫了声:“小叔?”“抱歉,是小叔喝多了。”顾以琛吞了吞喉,手向下压,帮崔妍熙推开了房间:“早点休息。”崔妍熙进了房间,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确定顾以琛走了,崔妍熙才往房间里面走。她倒了杯水,打开药瓶吃今晚的药。倒了两粒,就着水咽下去。“得记一下吃过药了。”崔妍熙到玄关处的抽屉去找便签纸,找了一会儿,突然停住。想起今天的药好像还没有吃。她到出药,吃完,才去休息。
顾以琛不在,问题便由场内的其他人来问:“要不,还是那个问题?”刚回来的顾以琛听闻顿了下,替崔妍熙答道:“她没有过。”他没有入座,淡声催促朝崔妍熙道:“妍熙,该休息了。”崔妍熙看了眼时间,快八点了。她起身,跟着顾以琛往楼上去。正推门进房间时,顾以琛突然叫了她一声:“妍熙。”崔妍熙回过头,顾以琛望着她,脸上挂着饮酒后的淡红,心脏紧紧缩在一起后,轻轻问了句。“妍熙,你现在还喜欢小叔吗?”
“他们会有人送到民宿去,你等他们的人一起。”顾以琛说着,从付秘书手里接过袋子。“妍熙,我们先走。”他从袋子里面拿出盒东西,插好吸管,递给崔妍熙。照顾崔妍熙,他总是得心应手,毕竟这小姑娘从小,就是被他捧在掌心娇养着长大的。失去她之后,他曾一万次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多听她说话,为什么没早点认清自己的心意。还好,还有补救的机会。上苍保佑。崔妍熙仔细看了下,接过牛奶喝了口,是草莓牛奶。
崔妍熙在周围的货架看了看,拿下几袋小饼干。转而去寻找顾以琛。好在顾以琛的身高和气质在超市里一目了然。崔妍熙几步走到顾以琛身边,他正推着满满一车的零食在等她。顾以琛看了看崔妍熙手里的东西:“妍熙,你刚刚不是要去买草莓牛奶?怎么没拿?”草莓牛奶……崔妍熙心里跟着默念了下,原来她刚刚过去是要买草莓牛奶的。崔妍熙只能撒了个小谎:“没买到,店里卖光了。”
“如果你担心这种情况再次发生,可以暂时停止食用药物。”暂停用药……只怕病情会恶化的更迅速。崔妍熙很有可能一下子什么都忘记……夏马可顿了顿声:“如果你确定停止用药的话,最好身边要有个与你每天都能绑定在一起的人,可以时时确定你的状态。”绑定人吗……直到走出医院,崔妍熙的脑袋里仍在想这件事。“妍熙。”沉默了一路的顾以琛终于出声:“医生说了什么?”“没事,一切正常。”崔妍熙笑笑,回过神来。
他记下与崔妍熙沟通的医生电话,拨打过去:“你好,请问你两年前是否接诊过一名叫崔妍熙的脑癌患者?我想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崔妍熙?你是她什么人?我们不能随便泄露病人的隐私。”“我是她的监护人。”顾以琛将自己与崔妍熙的关系证明发给医生。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确认收到的信息。“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在医院保守治疗了一段时间后,我们发现她对市面上的脑抗癌药产生了一定的免疫性。”
他给秘书打电话交代了几件事情,之后一直没休止地给崔妍熙打电话,但都无法接通。回到别墅,顾以琛第一时间去了崔妍熙的房间。里面空空荡荡的,没有半点居住过的痕迹。“嘟——”又一次通话失败告终后,顾以琛朝跟过来的王妈道:“电话给我。”但不出意外,一样的结果,没人接。顾以琛气极反笑,攥着手机,咬牙切齿道:“崔妍熙,真是好样的。”“顾总。”付秘书匆匆走过来,身后跟着几个人,手里捧着大小不一的纸箱:“您先前让买的东西到了……”
“找到人了吗?”顾以琛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压着性子询问付秘书。“没有,顾总,整个婚宴厅都找了一遍,没看见崔小姐。”“再找。”顾以琛快速将电话切换成信息,不停打字发道:【崔妍熙,接我电话。】【我没耐心陪你闹,别再耍那些小孩子把戏。】但是发出的信息全部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顾以琛咬了咬牙,闭眸,将心中莫名的怒火压下。“以琛,刚刚都要宣誓了,你怎么突然就走了?”
等了机场,她忽然收到了封靳年发来的图片。点开一看,崔妍熙才发现,这是小叔婚礼的现场。迎宾两边扎着不同深浅的橙色气球和蓝色花束,用白蓝色花插成的一人高呆萌小熊,外面的红毯两旁铺满了向日葵。她看着,心口却忍不住颤了颤。因为蓝色调、向日葵、小熊,这些都是她喜欢的……这个现场的布置,也和她前几天同顾以琛描绘里的婚礼如出一辙。是故意,还是巧合?但很快,崔妍熙就把这个念头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