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鲜血四溅,染红了小贺知意的双眼!妈!她撕心裂肺的吼着,梦里的母亲却听不见。柳如云僵硬的转头,这才看到年幼的女儿站在门口,目睹了她自杀的全过程。她临死前,空洞的双眸流下血泪,嘶喊着:是你爸逼死我的,是他要我死!小贺知意僵硬得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柳如云彻底失去生息死不瞑目,贺父才跑进来。他一愣,轻飘飘的瞥了眼柳如云,随口吩咐:“管家,你把她送回柳家埋了。娱乐公司那边处理一下,从此世上没有柳如云这个人。”
这个家,每回来一次就令贺知意反感,作呕。握着门把手的掌心攥得死紧,旋即松开。她冷冷开口:“我是来拿回继承权的。”闻言,贺父立马沉下脸:“我已经宣布让书雯进入贺氏集团当管理,你要想拿,只有几个小公司和商铺给你。”贺知意直视贺父的双眼,眸光凛冽如寒刀出鞘:“当初母亲去世,你签署了协议保证贺家的产业都是由我继承。”贺父被她冰冷的目光震得说不出话。五年不见,这个女儿变得极其陌生!
若是任意一个粉丝在这里,恐怕会激动得失去理智。但,没有观众,近距离的vip席位上只摆着一个孤零零的玩偶挂件,看起来有些好笑。这是那只属于苏凛安的玩偶挂件,贺知意一直随身携带着,并且带来了世界总决赛现场。在无人的赛场,为他展示最后一次的赛车表演。贺知意希望他能看到这一幕,却只能借由玩偶来代他,仿佛他此刻就坐在观众席上,正笑着为她骄傲。凛安,你有看到领奖台上的我吗?
片刻后,苏凛安喃喃道:“……当初发生了什么?是贺知意出来澄清的吗?”温暖缓缓拍抚他的脊背,递给他一杯热牛奶。“是的,在得知你是她的投资人后,贺知意就在平台上为你澄清了。”温暖垂下眼,表情却淡淡。在她看来,贺知意完全不值得原谅。因为如果不是贺知意,凛安也不会遇到这些。伤害已经造成,出来澄清是她应该做的,选择宽恕的权力仍然在苏凛安身上。苏凛安不知道温暖心中所想,捧着牛奶啜饮了一小口,随即点点头。
房间里,电视上正在转播决赛的实况。苏凛安和温暖坐在沙发上观看这场惊心动魄的角逐。当贺知意加速的那一瞬间,苏凛安的心猛地一跳。温暖微微蹙眉:“这条弯道从没有人敢加速,贺知意这是在拿命去搏。要是减速她还可以在后面找机会反超,但如果这里没稳住,她甚至没有机会再进前三。”苏凛安定定地看着电视屏幕:“不,她会赢的。”贺知意从没有失败过。她向来不会求稳妥,她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这个词。
甚至之后她经常能听到他在睡梦中喊顾汐的名字!她怕!她再清楚不过曾经姜聿珩有多喜欢顾汐,她不过是用手段勾引才让姜聿珩变了心。之后的每一天她都在提心吊胆姜聿珩会对顾汐回心转意,可现在,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忍不住想,要是没有顾汐,她就再有不会有这样的担忧了。这么想,她也这么做了。可她没想过事情会败露,也因此让姜聿珩彻底对她产生了隔阂。若不是她肚子里还有着孩子,姜聿珩肯定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虽然失去了那个项目,但这段时间过去,姜聿珩还是小小的在京海站住了。但即便如此,京海排外,跟有傅淮琛护着的顾家不一样,他依旧举步维艰。顾汐进入宴会厅的时候,就看见姜聿珩一个人站在角落里,周围只有几个同样在京海商圈刚出头的青年才俊。京海的圈子向来如此,小一辈挤不进原有的圈子,就只能各自报团取暖。可在南城顺风顺水被捧着长大的姜聿珩明显不懂这种生存法则。在几个青年有意结交的时候,他端着酒杯径自离开了。
白若璃眼底的嫉妒一闪而过。她挺着肚子在顾汐对面的真皮沙发上坐下,脸上带着笑:“还挺羡慕你的,你的工作室能开得这么好,傅总肯定给了不少帮助吧?”她眼带慈爱地抚了下肚子:“不过好在聿珩对我也很好,百依百顺的,最近还给我的宝宝准备了不少东西呢。”顾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没有接话。要是她的生活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好,怎么又会突然找到这里来?没人接戏,白若璃眼底的妒色更浓。
现在傅淮琛提起这个话题,她才想起自己曾经的梦想,是做一个国际有ɯd名的设计师。想到这里,顾汐就连困意也没有了。傅淮琛轻轻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软肉:“想做就大胆的去做,就算失败也没什么的,有我给你兜底。”顾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得你像是我金主似的。”傅淮琛噎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他说着,又低头含住她的唇瓣:“那……再来一次?”
可她最后的那句话,让他又有些提不起劲。可他拿她也没什么办法。说完,他就打开车门下了车。顾汐跟着下车,见他直接进了家门,没有要去公司的意思,忍不住问:“今天不上班吗?”傅淮琛无奈地回头看她:“你受了惊吓,我在家陪你一天。”他又恢复了那种慢悠悠的语气,看着她的眼神中也带着散漫。这一刻,顾汐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心跳有些快,又像是有电流窜过一样的酥麻。见她站着没动,傅淮琛扬了下眉:“所以,傅太太今天想让我陪你做什么?”
顿了一下,似乎是知道她会拒绝,他又补充:“聊聊若璃伤害你的事情。”意思就是要私下和解了。没管傅淮琛那已经要拧成疙瘩的眉头,顾汐点头:“好啊。”傅淮琛的薄唇瞬间就抿成了一条直线,脸上的神情更加淡了几分。但他也没拆顾汐的台:“我来定地方。”傅淮琛定的地方是距离医院很近的一家酒店。顾汐三人到的时候,包厢的桌上已经上好了饭菜。傅淮琛给她拉了椅子:“先吃点东西,吃完再说。”
最后,他勾起唇角笑了笑,屈指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行了,别多想,爸妈等我们很久了。”顾汐点点头,跟着他进了屋子。餐厅的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顾汐爱吃的。一顿饭,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傅母还给顾汐夹了好几次菜。饭后,傅淮琛决定在老宅住一晚。顾汐便出门将车里的那些东西全部提了回来。再进门的时候,她就看见傅母卧室的门开着,傅淮琛也在里面。傅母的声音传来:“汐汐的眼眶怎么红了,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但是,很多时候,触及到公司的利益,她也不得不退让。她的声音都有些兴奋了:“那就报警。”傅淮琛一个眼神,两个保安就将人给带了下去。他将顾汐塞进车里,自己上了驾驶座:“以后出门带个保镖。”他是好意,顾汐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好。”直到车子驶出停车场,她才后知后觉。刚才傅淮琛赶来看到了多少,会不会心里产生疙瘩?想着,她便开了口:“刚才我跟姜聿珩……”她想要好好解释一番,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这一逛,就一直逛到天色擦黑。地下停车场。顾汐将好几个购物袋放在车子后座上,这才发现在半个小时之前傅淮琛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晚上接你去老宅。】或许是一直没有收到回信,十分钟前他又发来:【出门了?地址给我。】顾汐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也到了傅淮琛下班的时间。她有些心虚地将定位发了过去。几乎是下一秒,傅淮琛就回复了一条:【等我。】将后车门关上,顾汐准备就坐在驾驶室等着。
但他只能叹口气,自己离开了。另一边,顾汐并不知道姜聿珩留在了京海。因为跟傅淮琛结婚的缘故,有好几个太太递了帖子说是要跟她见见。因为刚来京海,她对京海这边的势力都不太熟悉,也不知道跟傅家交好的都有哪些人。拿不定主意,她直接给傅淮琛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傅淮琛的腔调懒洋洋的:“看你心情来,想去的就去,不想去的也不用理,以你老公的本事,不用你去做这些表面功夫。”顾汐愣了一下,几乎脱口而出:“既然这样那你还跟我联什么姻。”
傅淮琛刚收拾好下楼,管家就道:“少爷,南城的姜家少爷凌晨就来了,现在还在外面等着,说是要见夫人。”傅淮琛整理袖口的手一顿,神情未变:“夫人还在睡,等她醒了再告诉她。”“是。”等管家退下,傅淮琛随便吃了几口早餐,从车库离开。姜聿珩一直在傅家门外等到中午,顾汐才出来。他的目光,落在她脖子暧昧的红痕上。
姜聿珩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心里头的无名火怎么也无法熄灭。“算她识相。”他冷冷吐出一句,灭了烟,直接转身离开。到了酒店大厅,原本几个凑在一起议论的人看见他都心虚地闭上了嘴。但姜聿珩没有察觉,下意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他熟悉的那抹身影,他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瞬间塌陷了下去。等他再反应过来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拨出了顾汐的号码。手机在一阵忙音过后归于平静。
陆之颂整个人像被夹在两块大石头之间,上下都被挤压,无法呼吸!与此同时,天际随着‘轰’的一声——雷鸣响起,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拍打在地的声音,渐渐遮盖了百姓的喊声。陆之颂眼前也阵阵发黑,什么都看不清,鼻子,嘴巴,喉咙都一阵火辣辣的痛!但更疼的,是自己那颗心。像是被铁锤,活生生砸碎一般。陆之颂脑中霎时清明,他胡乱地挥手,想要挣扎,想要求生!可他却无能为力。直到那些苦,那些痛渐渐远去,陆之颂也彻底的断了气。
以前她受伤都会第一时间来找他处理,因为她说她只相信自己的医术。但现在……已经不是过去了。陆之颂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当做什么没察觉走到篱笆边:“谢菱歌,让我走。”闻言,谢菱歌面无表情的脸更加冷了。“不行。”“为什么?”陆之颂试图跟她好商好量,“你不承认我,让我的骨肉认他人作父,和沈连城成婚我都不在乎,我只想离开。”可谢菱歌还是一样的态度。到最后,陆之颂几乎说尽了所有能说的好话。
站在门外,日光灼灼。可陆之颂却不亚于坠入冰窟。寒冷瞬间如潮水一般涌来。陆之颂只觉得自己像是没有根的浮萍,只能随波逐流。休息了两日,在府中胸闷气短,陆之颂决定外出走走,顺便给谢菱歌抓几幅安胎药。可刚出府,就发现了不对劲。往日,落雁城的百姓见了他都会打招呼,但今天却好像都对自己避之不及。更有许多人站在不远处,指着他说些什么。陆之颂只以为他们在议论,之前谢菱歌否认自己是落雁城主君的事,没太在意。
还记得刚成婚不久的时候,自己曾对谢菱歌说:“菱歌,真希望我们能快些有自己的孩子……”那时的谢菱歌虽然还是冷着脸,但表情多少有点动容:“嗯,我也希望。”想到这个回答,陆之颂心里突然有了些希冀。谢菱歌曾经也期待过他们之间的孩子,那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她还会开心吗?正想着,谢菱歌已经醒了。她缓缓睁开眸眼。见到床边陆之颂皱了皱眉。很快,目光扫过立在一旁的翠珠和府医,开口问:“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