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对方说的是寒梅图,却也暗指谢菱歌。“菱歌知晓我最喜梅花,还说今后要在我们的院子里种满梅树呢。”听着沈连城的话,陆之颂不禁想起以前谢菱歌陪他同游的那次。另一家字画铺子里,也有这样一幅相似的梅图。他一眼便爱上了。但当时的谢菱歌却说:“我并不喜梅花,看看其他的。”他也就真的随了她的喜好,选了另外一幅她喜欢的海棠花图。可如今,口口声声不喜梅花的谢菱歌,竟然为沈连城妥协到如此地步?
秋夜晚风萧瑟,陆之颂浑浑噩噩,连自己是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这一晚,他睡得极其不安稳,噩梦连连。次日醒来,卧房里只有翠珠候在一旁。陆之颂下意识问:“菱歌呢?”问完,才想起来自己目前的处境。翠珠却回答了:“城主大人出门巡视了。”陆之颂点头点到一半,眸子一亮。是啊,知道他城主丈夫身份的又不止有府中的人!成了谢菱歌的夫君之后,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门义诊,几乎整个落雁城的人都认识自己。
陆之颂质问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谢菱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入赘给你这些年,我努力做一个好夫君,结果要被人造谣、谩骂?”谢菱歌只皱眉扔出一句:“没人敢欺负城主府的人。”陆之颂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了。明面上不会,暗地里呢?可看着谢菱歌不以为意的样子,他恍然,也是,她马上就要如愿嫁给沈连城,就连他的亲生骨肉,也要认别人当爹……而他,千夫所指……陆之颂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等回过神来,他已经走到谢菱歌房间门口。而谢菱歌刚好从外面回来。四目相对,陆之颂只觉得心里难言的涩苦快要将自己淹没。他竭力保持着理智:“谢菱歌,你当年嫁给我,是为了继承城主之位吗?”谢菱歌一双美眸好似死湖,无波无澜没有任何情绪。陆之颂却好像从她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沈连城说的……都是真的!他原本以为谢菱歌当初愿意委身自己,便能证明她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可一切不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陆之颂一个人在城内走了许久,直到翻涌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才回府。却没想到刚进自己的院子,就看到了沈连城。他一副男主人的姿态,神情倨傲:“菱歌非要送给我,夺你所爱,你应该不会生气吧?”沈连城说着,还故意扬了扬手里的寒梅图。炫耀的语气再一次将陆之颂心口的伤疤揭开,疼得他眼睛酸涩,胸口也跟着剧烈起伏。他不想在沈连城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冷声提醒:“如果菱歌真的爱你,怎么会在五年前嫁给我?”
直到视线里完全没有了谢菱歌的身影,他才从那种濒死的感觉中抽离出来,大口呼吸。紧接着,心里就涌出莫大的悲哀。整整五年,自己好像从来没认清过谢菱歌……秋夜晚风萧瑟,陆之颂浑浑噩噩,连自己是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这一晚,他睡得极其不安稳,噩梦连连。次日醒来,卧房里只有翠珠候在一旁。陆之颂下意识问:“菱歌呢?”问完,才想起来自己目前的处境。翠珠却回答了:“城主大人出门巡视了。”
这一刻,陆之颂觉得自己的天仿佛都要塌了下来。他想离开,可是脚底像是生了根,只能死死地站在那里,自虐一般看着谢菱歌与沈连城如胶似漆。又过了许久许久,陆之颂双脚都发麻,僵硬时,谢菱歌终于走出来了。“菱歌……”他许久没开口的声音沙哑又低不可闻。谢菱歌径直从陆之颂身边走过,像是什么也没听到,没看到一样。那种无视感,让陆之颂忍不住再次喊出声:“菱歌!”谢菱歌脚步一顿,转身看向他时,眼神格外的冷。
自己明明是她的夫君,怎么就是外人了?谢菱歌眼神冰冷:“不然?你只是我的义弟。”陆之颂脸色瞬间苍白,想说自己根本没失忆,却堵在喉咙口。他莫名有种预感,如果说出来,后果绝不是自己能承受的!“来人,送公子回房!”随着谢菱歌一声令下,进来的侍卫不由分说将陆之颂带走。离开祠堂前,他不死心地回头去看,却只能看到她冷漠的背影…………陆之颂像是被软禁了。不管他去到哪儿,身后总有人跟着。
干电子产品制造业的女霸总,在国内的商业版图大得惊人,最近来洛杉矶谈生意。此时,徐牧舟笑着接道:“是啊,能不能让自己的话有些说服力。”周扬不情不愿的立起身子,在沙发上坐好了:“牧舟,你说这话的语气好像我姐啊——”温欣柔似笑非笑地朝徐牧舟递去一眼。徐牧舟神情坦荡,就是没看她。圣诞餐是三个人一块做的。嗯,事实上只有徐牧舟和温欣柔两个人忙活,周扬负责鸡飞狗跳、增加难度。
八卦小报上,也都是刚结束上一段婚姻的天津秦老板和男歌星姜逸宸出双入对的消息。一切好像都没变,除了他。徐牧舟几乎是心平气和地接受每一条关于两人的消息。在各类表演、学习上,他也适应地很快。过完年后的复工演出,经过众人的推选,徐牧舟拿到了在总政话剧团的第一个主演。他不想拍海报,团长只当他性格内敛,没强迫他。3可演出当天,他刚换好衣服,从后台正正经经地打量起这个大剧院时,却看到了个相当眼熟的人。
姜逸宸眼睛发亮,也不难过了。“真的吗!语棠,你真好!”……元旦节前一天,徐牧舟坐的大巴,从天津摇摇晃晃到了北京。两天一夜的行程,比之前从苏州到天津的要短上许多,但仍叫他感到疲惫。只是人的漂泊感很容易写进血液里,他没有太多不适应。睡在招待所里,徐牧舟裹紧被子,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明明累得不行,却有些睡不着。以前在江苏苏州,父亲在时,一家三口日子过得安稳知足。父亲牺牲后,房子被父亲的兄弟抢走,抚恤金也很快用完。
“姜先生想要您去……接他。”公司忙,徐牧舟这个正牌丈夫又刚走。她摸不清老板对徐牧舟的态度,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姜逸宸这麻烦人的琐事。这么节骨眼和老板说这话,真是要了她老命了,真就手多接那个电话。听了这话,秦语棠头又开始疼得厉害,却还是阖上钢笔拿起外套起身。“啧,走吧。”
秦老爷子关了门,走到秦语棠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感冒了?”“嗯。”5“好好休息。”走完关心流程,秦老爷子又倾身追问:“牧舟呢?”秦语棠终于坦白:“走了,还拿我的手摁了手印,离了婚走的。”秦老爷子却没像她预期中的那样暴跳如雷,反而沉默下去。这个结果,秦老爷子不算意外,沉沉地叹了口气。他这个老头子退下来太久,徐父牺牲了六年,他才知道消息。一得知消息,他便作主把徐牧舟母子俩接了过来。
“秦语棠!我好好的儿子交给你,却被你搞丢了,他到底去了哪里?”6秦语棠转过椅背,看见了怒气冲冲的徐母。她这个婆婆对自己向来客客气气的,这副样子还是头一回。秦语棠皱眉,淡淡的回道:“我派人去找了,没有消息,但他也二十多岁了,知道自己在干嘛。”“我不管,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是你男人,你肯定得找到他!”徐母一跺脚就想开始撒泼,却被秦语棠一个冷眼扫过来,生生制止了。她面对这个有钱有手段的儿媳妇,总会多几分忌惮,待会她叫保安来把自己送出去,都不稀奇。
徐牧舟靠着椅背,神情恹恹,兴致并不高:“回家吧,今天太累了。”“行。”温欣柔没多问,将车掉了头,朝徐牧舟住的小区开去。徐牧舟说的也不是假话,回国之后,他真是忙得脚不沾地。《贝纳尔达·阿尔瓦之家》他在国外演过很多次,冲击力仍大,好似能体会到故事中的束缚,以及奔腾在血液里的不甘和痛苦。但国内对这出剧目说不上太熟悉,他提出的方案,被团里通过了,他自然也要负责到底。各方协调后,便是宣传、排练,三处交替进行,没有歇下来的时候。
没轻松过?温欣柔在心里不屑ɯd嗤笑。她手指轻点,不留情面地指出:“那你反思下自己,牧舟心思简单,只要相交,就在你眼前摊开得明明白白。”这话的确直指问题的关键,也叫秦语棠头一回体会到情绪沸腾后的痛意。她轻笑一声,没说话。多可笑,头回聊起徐牧舟,竟是和‘情敌’,自己身边竟没有人能这样和她聊起他。爷爷不行,徐母更不行。那,于徐牧舟而言呢?他当时的走投无路,好似她现在才能体会。
“幸会,徐先生。”两人双手交握,徐牧舟感受到秦语棠掌心中炙热的温度,一触即分。之后,他往旁边的温欣柔那边迈了一小步。三个人的寒暄分明算平静,却让徐牧舟如芒在背。面前的两个女人,身上相通的那种上流社会的劲儿惹眼得很。秦语棠冷得离人十万八千里似的,温欣柔会更温和礼貌一点,但更优雅,也更不近人情。即便如此,他还是更愿意和温欣柔一块。徐牧舟朝温欣柔寻求保护的小动作无疑在秦语棠心里埋下了颗炸弹。
两人之间并非是欲盖弥彰的亲密。秦语棠面上看着冷静,实则视线早已将人来回刮了好几遍。她自诩隐忍,可看到合作伙伴给徐牧舟送花,心脏却憋闷地好似被人捏碎一样疼。当时徐牧舟走得悲情又果断的,仿佛离开她就能迈入康庄大道。她承认,她还想着总有一天他会乖乖回到自己身边,垂下高傲的头再度向她诉说真心。可如今呢?他离开她,飞得这样高而远。思绪沉浮间,秦语棠已走到两人身旁,声音冷沉,不动声色地插入了话题。
徐牧舟正在倒水,颇为无语地看了这姿势与言语相悖的金发碧眼的帅哥一眼。两人同专业,平时住在学校安排的公寓。这男孩是中美混血,但实际是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和徐牧舟一样来美国求学的。徐牧舟第一次和周扬回来时,他也险些惊掉了下巴。虽然他能从这男孩的言行举止和习惯看出来是个家境优渥的大少爷,但也没想到会夸张成这样。周扬本人却不太在意:“我姐买的,但是离学校太远了,又只有我一个人住,懒得跑。”
这些全然塞满了徐牧舟的生活。刚到剧团不久,秦语棠身边的那个李秘书还来过。幸好徐牧舟尚是个全新的成员,只用和认识自己的人打个招呼就行。事情躲过,徐牧舟心有余悸,不过幸好没了下文。不久后,报纸上、电视上,都是姜逸宸的消息。他和上一世一样,成了男歌星,因为一首情歌一炮而红。八卦小报上,也都是刚结束上一段婚姻的天津秦老板和男歌星姜逸宸出双入对的消息。一切好像都没变,除了他。
肖梦在心里腹诽,他说得很对,他要是真不喜欢你了,你的死缠烂打就是会给他带来困扰。这句话,肖梦顾忌傅云苒的心情到底是没直接说出来。话在心里编排许久,最终只是递了个新的酒瓶给她:“你,你喝吧,醉了之后兴许就没那么难过了。”傅云苒看着她手里的酒瓶,接过,继续闷不吭声的,一杯接一杯。就在肖梦疑惑她的酒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时。“嘭!”一声巨响,傅云苒头重重砸到桌上。肖梦心一惊,赶紧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