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只是藏起来的那个人,不刻意让姜青黎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毕竟他爱的那个人自那年失明后便只会是姜青黎。可他没想到,她竟然学了意大利语,她听懂了那场谈话,她发现了一切!可是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他只不过是对曾经有执念,也只不过是可怜尤念笙而已,她怎么可以注销自己的一切信息,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眼前一片湿润,视线逐渐被溢出的泪水模糊。他想起那些年,姜青黎陪伴在他的身边,在一片漆黑之中,只有姜青黎的声音坚定又温暖。
直到这时,他才猛然间发现,别墅里的东西好像少了很多。他们之间的合照,姜青黎的个人用品。全都不见了!怎么会呢?东西怎么会全都不见呢?靳寒夜几乎要疯了。中午的那场梦境再度浮现在脑海之中,他不死心,掏出手机继续给姜青黎打电话。可手机那头只传来一阵又一阵嘟嘟的声音,他颤抖着手给姜青黎发消息,可看见的却是大红色的感叹号!姜青黎拉黑他了!他瞳孔猛的睁大,身形颤抖,巨大的惶恐瞬间将他整个人吞没。
见他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尤念笙咬了咬唇,委委屈屈的嗯了一声,便赌气坐到沙发上不再看他。而靳寒夜的心思根本没在放在这里,他脑中总是不自觉地浮现出今天的那个梦境,心底的恐慌越来越大,几乎要将他淹没。察觉到靳寒夜的反常,尤念笙还是凑了上来,哽咽着拉了拉靳寒夜的衣袖。“寒夜哥哥,你怎么了?”靳寒夜这才回神,剧烈跳动的心脏让他额角都溢出了一抹冷汗。他甩开尤念笙的手,皱起眉头拿出了手机,准备给姜青黎打个电话问问。
似乎开心极了,小跑着上前,直直撞进他的怀里,胸前的柔软贴上他,带起阵阵酥麻。“怎么就穿这么点,感冒了怎么办?”他习惯性抱住怀里的人,任由她将整个人埋在他的怀里。“我有点害怕,如果你不来的话,我晚上一个人……”委屈的声音自身下传来,他几乎瞬间接话。“那你晚上也和我一起回靳家吧。”只是这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他便后悔了,正要说些什么找补,怀中的人已经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自己。
宋蕴清笑了笑:“我知道你肯定觉得就那样,但你顺从我,我真的很开心。”“周凛安就从来不会顺从我的观点。”只会把她贬的一文不值。“这是我眼里最美的晚霞了。”这么平静的宋蕴清让李庭琛愣了好久。她的长发飘散在风中,在落日余晖下起舞,卷起一阵栀子花的清香。李庭琛忍不住开口:“但有你的晚霞,在我眼里是最美的。”宋蕴清愣了下,耳根忍不住泛红。
宋蕴清越说越激动,越说周凛安就越沉默。他是第一次看见宋蕴清情绪这么激动。平时,她都是善解人意的,根本不需要担忧的人。周凛安终于明白,自己忽略了她好久好久。李庭琛闭了闭眼,原来她受了这么多委屈,怪不得要把自己包裹起来像个刺猬一般。“晚晚,我知道过去都是我的错,我已经知错了,我来这里想求你的原谅。”“我已经和赵云锦说清楚了,我和她之间再无关系了。”
“总之,你最好是把事情经过吃饭后告诉我才对。”这算是给台阶下,林朝宋连忙开口:“是是是,你说的对。”“宋同学,对不住了,是我没管住自己的嘴。”林朝宋本身就不是诚恳的道歉,宋蕴清也不需要他的道歉。“不用。”话落,她拿起筷子冲着孟清云一笑:“清云,吃饭吧。”孟清云眼睛一闪而过的复杂。也只是笑了笑没说话。这边的小插曲根本影响不了整个饭店的热闹。
“好像之前也是在沈阳那边读书的呢?”宋蕴清抬眸望过去,却是一愣:“林朝宋……竟然是你?”这话一出,刚在宋蕴清身边坐下的李庭琛瞬间一脸警惕性地看着他。林朝宋眼神一缩,但戴着眼镜不是很明白。“宋蕴清,好巧。”话落,他象征性地扶了扶眼镜框。宋蕴清却皱起了眉头。孟清云一脸惊喜:“你们真的认识啊!这确实是太巧了。”宋蕴清别过脸:“不算熟。”
……通信部。“今天是宋蕴清同志到我们部门的第三个星期三,部长和上面商量过了,今天晚上去国营饭店吃饭庆祝一下。”“一是欢迎宋蕴清同志的到来。”“二是这段时间工作紧促,大家工作辛苦了,好好犒劳一下各位。”“位置已经定好了,大家可以提前下班。”通信部长的助理笑着说完就走了。部门里涌起一阵欢呼声。孟清云叫住了助理:“可以带家属吗?”她看起来羞涩,说起来却毫不忌讳。
周凛安这才注意到他的打扮,特别是看见他肩头的徽章时,神情一僵。他的职位比自己高。“你离宋蕴清远点儿……”周凛安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酝酿了半天才说出这句话。李庭琛都要被他逗笑了。“你搞笑呢,我离谁远离谁近还要你教?”李庭琛看不惯宋蕴清的这个前夫,他觉得有点儿装过头了。周凛安一噎。身后传来政委的声音:“庭琛,你来了,进来。”李庭琛挑眉轻笑:“周营长?我告诉你,别把你以前的习惯带到这里。”
此刻,他突然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对尤念笙的偏向,以及对姜青黎的无视。还有那天,她听见自己用意大利语和兄弟对话时,她突然僵硬的身体。“阿黎,她有学过意大利语吗?”佣人见他有些癫狂的神色,小心翼翼开口。“姜小姐这些年一直有在学习他国语言,还专门请过家教,先生你不知道吗?”嗡的一声,他脑中紧绷的那一根弦彻底断了。
匆匆忙忙甩下这一句,他不再理会尤念笙的反应,打开房门,大步离去。看着在面前重重关上的房门,尤念笙眼底的怨毒几乎都要溢出来。不用想,她也知道靳寒夜这么急急忙忙离开是为了找姜青黎那个贱人。她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打下一行字。【姜青黎你怎么这么下贱,就这么想做见不得光的情妇吗?你怎么不去死!】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弹出来的确实刺目的红色感叹号!姜青黎把她拉黑了!瞬间,一股不好的预感自她心间升起。
到达尤念笙的家时,刚一推开门,他就看见了随意穿了件清凉睡袍的尤念笙侧卧躺在沙发上,胸前大片的雪白暴露着,听见动静,她才睁开眼,似乎刚睡醒般迷蒙。“寒夜哥哥,你来了。”似乎开心极了,小跑着上前,直直撞进他的怀里,胸前的柔软贴上他,带起阵阵酥麻。“怎么就穿这么点,感冒了怎么办?”他习惯性抱住怀里的人,任由她将整个人埋在他的怀里。“我有点害怕,如果你不来的话,我晚上一个人……”
听到这,姜青黎也愣住了。靳父靳母,答应了?看着她怔愣的样子,靳寒夜揉了揉她的脑袋,拿出一张卡递给她。“阿黎,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得到他们的认可,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边。我现在有些累,想休息一会儿,让秘书陪你去挑几件合适的礼服好不好。”姜青黎盯着那张卡看了半晌,接了过来。“Zꓶ你休息吧,我自己去就好。”靳寒夜揉了揉太阳穴,点了点头。姜青黎把刚取回来的证件放进了包里。
就像她以为靳寒夜是爱她的。可实际上,他对她,不过是绝境下生出的望梅止渴般的幻觉。因为看不见,只能依靠触摸,她像是导盲杖一样,所以他才会觉得她很重要。可当他复明之后,他能随心所欲去做任何事,她也就无关紧要了。而她,也以为年少时的扶持能支撑着他们走过风风雨雨。到头来,不过都是镜花水月,大梦一场空。看着姜青黎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寥落,靳寒夜胸口处有些气凝。他很想问问她到底怎么了,她却转过身,去了阳台。
“阿黎,你来这里干什么?”姜青黎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呢?你和她,来这里干什么?”靳寒夜还没说话,尤念笙就笑着开口了:“我好久没听寒夜弹琴了,他说钢琴在老宅,我们就回来取,姜小姐,这儿你熟,你带带路吧?”说着,她也不征求姜青黎的同意,拉着她就往别墅里走。
“他没生病。”穆云澈缓缓吐出口浊气,身体姿态也逐渐放松,靠向座椅,有些玩笑的口吻道:“而且中气十足。”“至于国内,会有其他负责人处理。”孟玉宁疑惑地问道:“那穆爷爷没生病,为什么会延迟婚礼?”穆云澈的眸子对上孟玉宁,静静地看了会儿,才说道:“大人间有些事需要处理。”“哦。”孟玉宁点点头,避开穆云澈的视线,总觉得那双眼睛里有孟玉宁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好像再多看一眼就会发生问题般。
“云澈,为什么突然延迟婚礼,还把稚楚一个人丢在婚礼现场?”穆云澈没有说明,只是道:“我有事情需要处理。”穆老先生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处理事情?”他将话挑明:“云澈,你是长辈,和一个小你七岁的小辈拉拉扯扯、关系不清不楚的成什么样子?这要是传出去了,你把穆家的脸面放在哪里?”穆云澈轻嗤一声,不卑不亢道:“是沈稚楚向您告的状?”穆老先生的语气放重了几分:“就算稚楚不说,还有网上的那些人说,别告诉我他们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你对玉宁真有那种肮脏心思。”
原来孟玉宁并没有骗他。她是真的生了病。他明明都看见了她吃治疗癌症的药,却没相信她。知道自己得了绝症,玉宁当时该有多慌啊。但他却只是当成她在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敷衍了事。想到这里,穆云澈心脏泛起阵阵疼痛。他记下与孟玉宁沟通的医生电话,拨打过去:“你好,请问你两年前是否接诊过一名叫孟玉宁的脑癌患者?我想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孟玉宁?你是她什么人?我们不能随便泄露病人的隐私。”
“推迟?为什么?”沈稚楚忽然尖声发问,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我们双方的父母、亲戚朋友,还有邀请的宾客、生意场上的伙伴现在都在婚礼现场,你这个时候说婚礼推迟?”沈稚楚的视线落在桌上翻开的文件合同上,上面赫然写着孟氏股份转让协议。她嗤笑了声,嘴里阴阳怪气道:“这人可真是不知道羞耻,小叔都要结婚了还不放过人,非要在婚礼闹这么一下,生怕她喜欢自己小叔的那些破事没人知道似的。”
神父低沉的声音响起:“穆先生,沈小姐,无论贫穷富贵,健康或疾病……”沈稚楚憧憬又爱慕地看着穆云澈:“我愿意。”穆云澈看着她,心里却不合时宜地想起孟玉宁。她穿婚纱,应该要美的多吧,想到这,他隐隐有些不安,还有一丝隐秘的痛意涌上来。穆云澈下意识看向台下。视线不断找寻着孟玉宁的身影。却次次落了空。孟玉宁为什么没有来?封靳年看了眼时间,拿着合同上前:“穆先生,玉宁离开北京了,这是她走前让我转交给你的新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