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理性客观,虽然是这么个道理,可我却是个感性的人,眼睁睁地看着流浪猫在我眼前饿死,我做不到,也狠不下心。现在想来,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合适的两个人从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徐毅见不得流浪猫这么可怜,提出想收养流浪猫。「桑晚,我想收养这只猫。但是,我猫毛过敏,所以能不能把猫养在你家?」「你放心,我不会白嫖你的,猫粮和小猫的日常开销我都可以出。」
说来奇怪,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对顾裴司变得不悲不喜。不会因为他和江依依亲密而生气,再看他,心也不再悸动,宛若死水。顾裴司心头一阵钝痛,没来由地一慌。他强撑起身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地朝我的方向而来,试图伸手抓住我的衣角。「晚晚,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一次躲过,顾裴司落了个空,手指瞬间僵在空中。我冷声道:「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顾屿走进来,就见这里是一家自助串串店,座位不算多,甚至只有一口大锅在热气腾腾的煮着串串。顾屿也没嫌弃,坐在了沈茗夏身边,将外套披在了她身上。“今晚下雪,别感冒了。”郭姨笑着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感慨。“当年那个小姑娘长大了,都带男朋友来了。”郭姨说完就将两碗调好的麻酱端在了她们面前。但沈茗夏和顾屿谁都没有解释,毕竟说了老人家也不会信。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送你回去。”沈茗夏用力推开了他,拧眉道。“秦教授,还请自重,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孩子了,你也没有资格管我。”秦辞叙呼吸粗重,听到这句话,心口泛起一阵涟漪。就在刚刚,他听到沈茗夏和顾屿说在一起的那一刻,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冲进来。他在嫉妒。秦辞叙对自己的心失去了掌控力。一股前所未有的感情在扎根发芽,甚至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沈茗夏不想和她吵,径直绕开她就要离开,却被梁歆芮拦住了去路。“沈茗夏,你敢无视我!”秦辞叙冷着脸走来,将沈茗夏护在身后。“梁歆芮,你还想对夏夏干什么?”见秦辞叙维护自己,沈茗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看着他宽阔的后背愣神。梁歆芮却在看见秦辞叙的时候,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秦老师,你为了她一次次针对我还不够吗?!”“大学四年,我被所有人唾弃,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还不够吗?!”
提起这个江裕的脸顿时变得难看,也顾不得沈茗夏了,一溜烟的就消失在了医院。秦辞叙看着沈茗夏远去的背影,剧烈跳动的心这才缓缓平静下来。面色恢复淡然,抬脚跟了过去。这头顾屿和沈茗夏说起了梁父的病情。“我看过了诊断书,庆幸发现的早,是脑袋里长了瘤子,要进行开颅手术。”沈茗夏指尖攥紧,有些紧张。“有把握吗?”顾屿点点头,温和的面上带着让人信服的笑容:“有把握,别担心。”
“为什么不早说?”江裕看着沈茗夏白皙的脸,有些尴尬。“我这不是想打个招呼吗,沈小姐你好,我叫江裕。”沈茗夏回握住了他的手,对于江裕的名字有所耳闻,江家的二世祖,但却是个科研人才。江裕的目光落在了和他交握的白皙小手上,喉结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但那抹温热的触感却很快消失,他心底莫名生出了一丝失望。“上车吧,我送你回公寓。”沈茗夏坐在后座,却开口拒绝:“送我去市医院。”
“不行不行,夏夏肯定还在怪我,既然她想去国外,就让她待在国外吧。”秦教授抿紧了唇瓣,没有回答,眼底却一片寒意。这一次,沈茗夏讨不到的公道,他来帮她。梁家。梁歆芮听到秦辞叙来找他,特地画了个妆才下去,笑容羞涩的看着秦辞叙。“秦教授,我志愿填了清大,到时候我能不能做你真正的学生?沈茗夏不珍惜,但我很珍惜这次机会!”“不能。”秦辞叙毫不犹豫的拒绝,甚至眼底浮现了一丝厌恶。
主持人看到时顿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如常,拿起话筒控场。“这场奥数比赛不仅仅针对青少年,也是为了培养国家未来的人才,经我方刚刚核实,沈茗夏同学在个人品德方面存在争议。”“因此众评委商议后决定,取消沈茗夏同学本次的成绩和排名!”沈茗夏蓦然红了眼眶:“我不服!这是我凭借自己的实力争到的第一!”秦辞叙眼底染上了一丝怒意,声音也加重了几分。“沈茗夏,结果已经定下了,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听到最后这句,沈茗夏脸色惨白,心跳急促得几乎呼吸不畅。她躲进厕所,颤抖着手打开了手机。贴吧上,梁歆芮将她从小背的锅事无巨细的列举了出来,全都成了她的“罪证”。现在所有人都相信那些坏事就是她做的,对她的辱骂盖了几千层楼。看到这些,沈茗夏眼前一阵发黑,浑身都不可控地发抖。她还没有离开,就在这所学校已经要待不下去了。……接下来这段时间,沈茗夏逼迫自己静下心来准备奥数比赛。
只要能拿下奥数比赛的第一名,秦辞叙就会答应她一件事。曾经她拼命的学习,就为了拿下第一名,去找秦辞叙换一个承诺——等她上了大学,他们就在一起。而现在……她也要用这个约定去换一个承诺。一个让所有人都皆大欢喜的承诺。
刚关上车门,车辆便毫不留情的驶离,只留下汽车尾气消散在空中。“轰——”天空阴沉,雷云翻滚,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沈茗夏抱着书包躲在了屋檐下,刚准备打车,手机就没电关机了。看着面前的雨幕,她只觉得这场雨一直淋到了自己的心底。委屈和苦涩都变得湿漉漉沉甸甸。这里离梁家还有一段距离,沈茗夏只能淋着雨跑回去。她收起情绪,将书包顶在头顶,奔进了雨幕里。
沈茗夏眼睫轻颤,清楚他是在告诉自己,永远不要奢想和他有除了师生以外的关系。她抬眼看着他认真地开口。“秦老师,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做除学习以外的任何多余事情,不会辜负您的教导。”秦辞叙顿了顿:“以你的成绩,考上清大不是难事。”“如果你在大学期间表现突出,我可以继续做你的研究生导师……”“不用了,秦老师。”沈茗夏轻声打断,“高考过后,我们就不再是师生关系了。”
从前梁父跟她提议的时候,她都拒绝了。因为她曾跟秦辞叙约定好,自己要考进他任教的大学,这样他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为了这个约定,她拼了命学习,一次次拒绝出国。但现在……沈茗夏几乎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好,我愿意出国。”“只是这件事……可不可以先不要告诉小芮和秦老师?”梁父松了口气,点点头:“这是当然。要是小芮知道,又该闹了。”“爸爸答应你,会在国外为你铺好路,你不用担心在异国他乡不适应。”
“阿景张张嘴,吃颗糖就不气了。”“凝萱姐你又来这一招,我都长大,才不吃甜腻腻的糖。”楚凝萱没说话,笑眯眯的把巧克力递到他嘴边,楚景行看了看坐副驾驶的温佳禾,别别扭扭地张开了嘴。“乖。”楚凝萱拍了拍他脑袋。楚景行脸色僵了僵,耳尖红红的,不自然别过脑袋。司机按照惯例先送温佳禾回家,继续开了十来分钟,车子缓缓驶入楚家别墅。楚母这会正指挥保姆把滋补汤端上餐桌,就看见并肩走进来的姐弟俩,招了招手示意两人过来,楚景行瞥了桌上摆的东西,眉心跳了跳,投给楚凝萱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知道他不会欺负自己是一回事,可直面他霸道的一面又是另一回事。“没出息。”顾之恒笑骂一声,戳了戳她头顶的小揪揪:“你是小爷永远不会动手的人,我只会是你的剑你的盾。”他说完拉开一把椅子,把陆悠然按在上面。自己则绕到她对面坐好。不再继续那些尴尬的话题,陆悠然悄悄松了口气。顾之恒经历过那件事后,每次生病,都会很长时间没食欲。可当软糯香甜的凤爪在舌尖滑动,他翘长的睫毛猛地一颤。
陆悠然咬了咬唇,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顾之恒,你能不能讲讲道理啊?”顾之恒用那双烧得水雾弥漫的眼睛看她:“你和病患讲道理?”陆悠然噎住。她气鼓鼓别过脑袋,用手划了下屏幕,打开叫车软件。等了不到三分钟,一辆白色迈巴赫停了下来。陆悠然反复对了车牌号,迟疑要不要过去,就在这时车窗降下来,探出一颗圆溜溜的脑袋,男人四十出头,眉眼十分和善。“靓妹靓仔上车。”男人操着口本地口音,嗓门特别大,一看就是很好说话那种人。
“楚景行你今天吃蒜了?”“什么?”楚景行不明所以,傻愣愣看着陆悠然,谁料下一秒,就听她冷嘲热讽道:“嘴巴那么臭。”楚景行深深被内涵到,胸口剧烈起伏,气恼:“我说这么多到底是为了谁,陆悠然你别不识好歹。”“很抱歉,你的好意,我领不了。”陆悠然看着眼前容貌青涩的男孩,十五岁出头,眉眼与自己有四分相似,少年心性,有着属于这个年纪该有朝气与活力。“我不知你出于什么心理和我说这些,但楚景行我要告诉你的是,在你们无条件信任楚凝萱,不问缘由把我关进地下室,我与楚家那点情分就断了。”
余光打量了眼还在睡的顾之恒,眉头皱了皱,拎着杯子去饮水机接水。陆悠然重新回位置的时候,顾之恒醒了,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的缘故,他整个人恹恹的。听到她的脚步声,撩起眼皮看了眼,又默不作声转过去。他的眼神怪怪的,陆悠然说不上来。她求救般看着侯云瀚,他却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清楚状况。陆悠然抿了抿唇,想问明白,可某人傲娇的很,只看了一眼,就不再搭理她。
他以为是陆悠然回电,拿过来一看,发现是楚凝萱电话。楚父调整下情绪,按了接听,电话那头传来甜甜的撒娇声:“爸爸,医生说我恢复的很好,说明天就可以出院,可我想早点回家陪爸爸,你一会能不能过来接我出院呀?”楚父抬手看了看腕表,没说好或者不好,而是反问:“囡囡身体检查都做了吗?”“嗯。”楚凝萱甜甜应了声。“好。那爸爸下午过tຊ来接你。”楚父顿了一下,继续道:“囡囡晚上想吃什么,一会我让阿姨准备。”
我几乎是逃一般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透过窗帘的缝隙看下去的时候,顾淮之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等待它的主人来将它认领。直到天蒙蒙亮,顾淮之才僵硬的身体离开。后来好几天,顾母邀请我去他们家做客,我都以有事为借口推了。包厢门口突然吵嚷起来。我看过去时,一束灯光从顾淮之的头顶照过,就连这么死亡的顶光,也无法阻挡他的帅气。这就是该死的硬帅吗?我以前玩的最好的女同学姓赵,我就管她叫小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