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事情尘埃落定,沈太后当天便启程回嵩山。“皇帝,人死不能复生,母后希望你朝前看。”沈戟萧送别太后,回过头却见顾七娘站在高高城楼之上,远远的看着他。那目光幽远又绵长,恍若带着无尽忧思和哀痛。他的心又狠狠痛了起来。她越是像七娘,他就越是心疼。当夜,他并没有召顾七娘侍寝,而是将她安置在了芜欢宫。芜欢宫。顾七娘看着装点一新的宫殿,还有殷切侍奉的宫人,心中没有半点欢喜。
死后哀荣?又有什么用?能换来她孩子的性命吗?能换来她的芳莞复生吗?“你看,你们是不是很相像。”“朕就是因为你这双眼睛,才将你留下。”沈戟萧轻轻抚上顾七娘的眼角,眼神空洞。顾七娘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半步,避开他的触碰。沈戟萧却没有怪罪,而是双手撑在冰棺上,一寸寸抚过,自顾自的说起来。“朕从前眼盲心瞎,受顾雨箐的蛊惑,那么久都没有认出她来。”
“就留下她了。其余人全部奉还原籍。”沈戟萧只留下了这眼神最像七娘的。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这女子也叫顾七娘。而这位顾七娘,却不似寻常少女,被君王选中后或羞赧或欣喜。她只是低垂了眸子,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多谢陛下。”见事情尘埃落定,沈太后当天便启程回嵩山。“皇帝,人死不能复生,母后希望你朝前看。”沈戟萧送别太后,回过头却见顾七娘站在高高城楼之上,远远的看着他。
“母后,你怎么下山了。”“你为了那叫七娘的女子,罢朝数日,哀家再不下山,都要动摇国本了!”沈太后痛心疾首,沈戟萧却不愿回头。“母后,朕只是来求山神。只要能令七娘复活,朕保证日日勤政,再不会如此。”沈太后长叹一声。“山神之说本是无稽之谈,你作为皇帝怎可相信?”“那些穷困潦倒的山民无钱看大夫,进山采药碰运气,死马当活马医。哪有什么山神!”
而他自己,慢慢走到了崖边,回想起从前的一幕幕,心痛得像是要死去一般。原本,他将顾七娘和顾雨箐接回皇宫,是想散尽后宫后再给顾七娘封皇后,给顾雨箐封一个内廷女官,让她陪着七娘在宫中。在认出七娘的第一刻,他便派人打探了这些年她的一应事。她自幼家贫,所以小小年纪就上山采药补贴家用。十岁的时候娘亲病故,爹爹沉迷赌博欠下赌资无力偿还,将她们姐妹卖到了京城舞坊还债。最后在一个雨夜喝醉了酒落入湖中一命呜呼。
“即刻联系天山公输氏,就说十年前他们想要的弓弩图纸,还有火炮图纸朕可以答应给他们。让他们用千年寒冰棺以及万年鲛珠来换。”心腹跪下,想要开口劝,却又有些不敢。沈戟萧低头瞥了一眼心腹,语气不容质疑。“去办吧。朕有分寸,不会因此断了昭国千年传承的。”不到三日,公输氏的使者就从天山之上将沈戟萧要的东西送到了昭国皇宫。“千年寒冰棺,可令尸身百年不腐。”
纷纷义愤填膺,替沈戟萧抱不平。“咱们陛下也太过善良了,这样的妖妃就该凌迟处死!”“枉费陛下待她一片赤城,为了她散尽后宫,万千宠爱在一身。”“幸亏陛下及时醒悟,没有酿成不可估量的后果。”而醒悟过来的沈戟萧,却痛苦至极,没有丝毫庆幸之感。苦果,早在他喝下那碗令他记忆错乱的茶盏时,便种下了。他一遍遍回想着这些年与顾七娘相处的种种。心在滴血。
然,不等他反应,他手里的骨灰盒也被奶奶抢走。那一瞬,林初月离开的事实像是彻底具象化。这一认知落地,他的心好像被人生生撕开来,堆积的情绪再忍不住,彻底爆发。“不要!不要!奶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奶奶我不要离婚,我求你让我跟初月在一起,我求你!”他狼狈又无措的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在这一刻,他好像失去了所有,只剩一条命苟活。
他说:“一定会的奶奶,顾瑾年用命发誓,这辈子一定把初月宠上天,等七老八十走不动了,我也不会让初月受一点委屈。”她至今记得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就那一眼,她真就信了,他此生眼里都只有她。可是——“瑾年啊,奶奶后悔了。”“后悔把初月嫁给你了。”
【死了就死了,然后呢?要我赔命?】这话,实在可笑。顾瑾年看了半天,还真笑出了声。他笑着拿出手机,翻到同一时间点。屏幕上,却空空如也。“不可能!”助理瞪大了眼。“我绝对发了,老板,这不是我在作假。”“是,我知道。”他嘴角笑意更大。只是那双清冷的笑眼落在一边的许曼身上,却深沉不见底。许曼后背冷不丁一凉。助理也想到了什么:“老板,八成是有人用你手机回了短信,又删了信息。”
许曼装模作样把顾瑾年护在身后,酝酿了半天才酝酿出几滴眼泪。“你个当三的玩意儿,你还起劲了?!咯咯咯的,怎么?当鸡当上瘾了?那下辈子别投胎做人呗,投胎当只鸡多好啊,让你咯个痛快!”李婶嗓门堪比喇叭。她喊了没几声,楼道外头已经站满了人。许曼没想把事情闹大。这次来也不过是怕计划被拆穿,她想抢先一步来一个以退为进,她不信她哭着说成全他们,顾瑾年会不心疼。
她第一回见李婶,她就站在这楼道里,拿着锅铲冲着楼上的惹事精一顿输出。她那张嘴,骂一天能不带重样的。那时候,她总能听见楼里的人提到一个名字——火爆辣椒。林初月起初不懂谁会起这么个名字,实在不好听。后来她才知道,这名字是李婶凭借过硬的怼人实力打出来的‘勋章’。她天不怕地不怕又是直性子,从来都是谁惹她就怼谁。这楼里不少人都因为她这张嘴,搬了家。
【是许小姐住的别墅吗?】顾瑾年皱眉——【胡说八道什么,那是给我老婆准备的,她好不容易消气,还等着我去接她和宝宝回家呢,也不知道我们的宝宝像谁多一点,是男孩还是女孩。】他脸上的幸福没有半点作假。可如果真的放在心上,又怎么可能时隔半个月还在这里问孩子的性别。林初月笑的讽刺。手机那头,助理输入了好久。最后一条——【夫人和孩子不是已经,过世了吗?】
她当时兴奋地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上面感受。还孩子气地问他:“晏琛,你觉得舒服吗?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窝在这里看电影,看书,聊天。”他当时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你喜欢就好。”还有那个水晶玻璃茶几,是温知意在一家古董店里淘来的。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上面的灰尘,对他说:“晏琛,你看这个茶几多漂亮,像不像一颗巨大的钻石?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喝茶,吃点心,过我们的小日子。”
只是委屈地咬着唇,看着傅晏琛。然而,傅晏琛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往楼上走去。那冷漠的背影,和从前判若两人,仿佛摔倒在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乔心语的心狠狠一沉。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温知意。那个女人,哪怕死了,也要在她和傅晏琛之间,横插一脚!回忆像毒蛇般,缠绕上她的心头。她想起,有一次,傅晏琛带她去参加一个珠宝展。他看中了一对红宝石耳环,买了下来说要送给她。
这声音像一把温柔的刀,狠狠地刺进傅晏琛的心脏,将他本就破碎的心,彻底撕裂。傅晏琛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他高大的身躯,无力地蜷缩在一起,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委屈,无助,绝望。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温清荷冰冷的脸颊。那冰冷的触感,像一道闪电击中了他,让他猛地一颤。“知意,知意你起来,别跟我闹了。”傅晏琛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像是在哀求,又像是在命令,
紧握的双拳,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整个人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濒临崩溃,却又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那是一种意识到失去一切的、撕心裂肺的悲伤。“傅总,你跟温知意结婚三年,朝夕相处,却依旧没有学会用心去看她。”江林州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傅晏琛的心头。他继续说道,语气中染上轻蔑:“一个人最愚蠢的,就是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表象。”
他跳下车,发疯般地往温知意病房冲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每一步都让他心头的恐惧更深一层。然而,他还没到,就在走廊尽头看到一个医生推着一张盖着白布的遗体的床从温知意的病房推出来。白色的布单,宣告着死亡的降临。将他所有的希望都无情地击碎。一定是她在演戏,她说过她想离开,一定是她想离开才自导自演这出戏想金蝉脱壳。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几个箭步冲过去。
暂时将那些血色的仇恨藏进了西装口袋里。温知意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眼眸中像是盛满了星辰,连嘴角都勾着幸福的弧度。她抱着他,眸中满含秋水:“婚纱照的一帧一像,都是我们一起为爱镌刻的不朽碑铭。”“就算是一天,我们不在彼此的身边,这张婚纱照也会成为我们能触摸、回味的记忆。”那时,他垂着眼看她,心情复杂,却忍不住将她的模样刻进脑海。星河为纱,她为光。他忍不住惊叹。
|“我觉得沈小姐看起来娇娇柔柔,但骨子里是倔强的,或许是您有哪方面做的不合适,才会让沈小姐......离开您。”“笑话。”此话一出,就被陆晏臣否决,他从心里就排斥这个理由。“我能有做的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看就是我对她太好了,才会让她无法无天,再说了,我才是给钱的那个,就算有什么不合适,她也得受着。”“可沈小姐并没有拿多余的钱不是吗?”一句话,把陆晏臣后面的话推翻。是啊。
|所以在叶均眼中,她只是谈了一个又有钱,又爱吃醋的男朋友,当时的她,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其他,没有否认‘男朋友’这个称呼。“清欢,你都谈了三年了吧,打算什么时候订婚啊?到时候学姐给你包个大红包。”“嘿嘿,到时我也能看看,是多优秀的男生,能被你放在心尖尖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清欢握着手机的指节缩了缩,半晌,才玩笑般说道。“那学姐再攒攒吧,你要想给他随分子,现在就能随,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