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焕城下意识捂了童童的耳朵,凛神看徐星烟,透着一抹冷意的警告:“徐星烟,你跟孩子计较什么?童童现在已经十岁了,他不记得三岁的事情正常得很。”这话一出。徐星烟神色一僵,她倒是确实没想过这一层。她神色缓和了些,看了一眼童童,最终还是没再多说什么。“我送你们回去。”听见这话。宁焕城却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意向,她哪里是什么好心想送他回去,分明是想看他和儿子住在哪里罢了。
她冷笑了一声,常年居于人上的气势使她看上去很有压迫感,看得出来这位声名显赫的女总裁心情不好,本来围绕在她身边的人尽数识相的散开。俞子美低声对自己身边的保镖到:“查查那个女人,是谁带她进来的。”身边人领命而去,俞子美自己端起一杯酒,向他们两个走过去。不同于卫凉浅的惊艳或者沈佳儿的娇媚,俞子美是真正的凌厉而有气势,身边的人纷纷退让。我倒要看看,是哪儿来的狐狸精。
但是此刻,面对着自己母亲的沉默,他却有些慌乱了。沉默比喋喋不休逼问,更让人惊慌失措。但是在陌凉打算开口的一瞬间,俞子美打断了他的话,说不清语调是喜是忧,反而更像是对自己儿子谆谆善诱的母亲一般温柔:“凉儿,男人偶尔沾沾荤腥就算了,你总是要分得清孰对孰错,还有,真正配站在你身边的人又是谁?”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语调比刚刚更加温柔,但是这个女人同样在战场和商场上滚出来的嗜血气息,让她看上去有些阴森可怖。
“陌凉,是沈佳儿让你说的?”卫凉浅狠狠咬着牙,压抑自己的愤懑,也恨自己为什么这种情况下了,还要再想办法帮他开脱。偏偏陌凉无知无觉,坦然摇了摇头:“好端端的,佳儿和我提起你做什么,我就是和你说一声而已。”啪的一声脆响,卫凉浅把自己手上的来客名单摔在旁边的桌子上,引得旁边还在布置会场的几个佣人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然后牢记自己的职责,不言不语,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不过卫凉浅的好心情在她坐到车上的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哪怕是自己临走的时候使了个小绊子又能怎么样,只tຊ要陌凉心里还有沈佳儿,自己就永远都是失败者。陌凉对自己的好,永远都是次人一等的。换而言之,自己永远居于人下。她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陌凉这回带沈佳儿来买礼服,不会过两天的晚宴这个人也要来参加吧?卫凉浅打了个哆嗦,这可真的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没有之一。
“晚宴?”卫凉浅皱眉,“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陌凉翻了翻自己桌子前面的台历,目光无意间扫过放在旁边的照片,看着上边沈佳儿和自己亲昵的合影,眉眼柔和了几分:“三天后,老爷子直接把邀请函发我这里来了,你自己准备一tຊ下,这两天我就回去了,”挂了电话,卫凉浅戳了戳自己的小腹,幸好这么些天百无聊赖的颓废生活也没有使自己并没有胖的太明显,不然还不知道三天用来减肥够不够了。
陌凉的声音本就好听,凌冽如冬风和煦如清泉,这会儿再刻意放的温柔些,是不管谁听来都会羡慕的好姻缘。在卫凉浅看来,就更眼红了。“你要回去?”卫凉浅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收紧,熨烫的平平展展的床单被她攥出斑驳的痕迹。陌凉拿起文件夹,像是在同一个多年老友道别一样随意:“嗯,佳儿说她不太舒服,让我回去陪她。”他越是随意,卫凉浅的一颗心痛的越是厉害,却只能维持着脸上的不动声色。
“哦?是吗?是挺好看的。”宁焕城一边说着,一边去看衣服的制造厂,“这衣服是哪家的?”“秀莲服装厂!”店主当即笑着介绍。熟悉的名字入耳。宁焕城动作一顿,目光下落,也赫然看见了标签上的‘秀莲服装厂制’的字样。心陡然往下沉。虽然这段时间以来,他也有怀疑过徐秀莲。可他总想着,徐家虽然是有种种不好,可到底还是有家风的,不该做出这种偷盗行为来。
或许,等他钱赚多了些,没准就好了。这样想想,做这个分厂的厂长确实是好事。宁焕城将存折收起,决定安心先做事,钱才是硬实力。但没想到。意外来的猝不及防。第二天。宁焕城去到厂里的时候,却见厂里一片混乱。见到他过来,工人忙不迭跑了过来。“宁厂长!出事了!我们新一批的服装打版全不见了!”
徐星烟听着,脸色却更难看了几分。她冷冷望着两人:“所以你是明知道他还没离婚,就跟他勾搭在一起的?你知道现在这种行为,我要是去报警,你们两个都没法好过。”“尽管报去,大不了可以诉讼离婚,我可以请最好的律师来打这个官司,我正求之不得呢。”张佳莹却没有丝毫惧意,冷冷朝她讽笑。徐星烟第一次被堵得哑口无言。她目光沉沉看宁焕城一眼,“宁焕城,你现在是真的出息了,还能勾引别的女人这么对你,厉害。”
“长兴街。”程勇栋回。听到这个熟悉的地名。宁焕城的心松了口气,“那我知道在哪儿了。”本来他当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但既然是童童自己跑的,又是在长兴街跑的,那他大概就只有一个去处了……宁焕城的心落了一半回肚子里,剩下的一半要等会去见到童童才能落回去。徐星烟看他一眼,重新拿上车钥匙。“我和你去。”宁焕城看着外面的雨,没有拒绝。车内安静异常。
徐星烟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宁焕城的心里生起无名火来,他们一家人,将他的着急慌张视若无睹。他也就懒得跟他们多言一句话,只问徐星烟:“童童呢?徐星烟,若是童童再因为你有个万一,我一定会杀了你!”他红着眼眶,几乎是咬牙切齿。徐星烟却坦然扶住他的肩膀,推着人往客厅去。“别着急,别激动,我不这样说,你怎么会愿意来我家呢?”这话一出。仿若有雷轰然劈在宁焕城的脑海。
徐秀莲却大步朝他走了过来:“宁焕城!是你吧?真是好久不见了!”语气带着满满的高高在上。宁焕城定定站着,看了徐秀莲一眼。想着总归是日后要经常见面的,宁焕城也还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朝徐秀莲淡淡点头:“姐,好久不见。”他是基于礼貌,喊了这声姐。徐秀莲听到这称呼却笑了出来:“还记得我呢?我还当你现在在大城市久了,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呢!”她语气冷讽,带着浓切的嘲弄,故意加重了声音,显然是说给宁焕城厂里的员工听的。
“喂?”陌凉的声音冷静而又温和。这让卫凉浅有一瞬间的激动,她嘴角忍不住的挑起来,是藏不住的喜悦:“陌凉,是我。”“嗯。”陌凉去只是轻轻淡淡的应了一声,和电话这头的兴奋截然不同:“什么事?”“那个,最近你能回来吗?”这句话卫凉浅说的磕磕绊绊,她甚少这样坦然表露自己的渴求,一颗心也就跟着七上八下。可是陌凉却不为所动:“我最近在演习,不能离开基地。”
他有些为难,“佳儿坚强一点好不好?我就去一个小时,等等再回来tຊ陪你!”“不要嘛,外面打雷呢!等不打雷了,陌凉哥再走呗!”她缠着他,绵软纤细的手指环着他的腰身,不肯放手。任性的小模样,透着娇羞的妩媚,让他难以拒绝。但卫凉浅那边……大雨略有停息,是在两个多小时以后,卫凉浅腿上的疼痛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慢慢化解,只是身体在疼痛彻底舒缓的那一刻,虚弱地瘫在床上,没了任何力气。
陌凉的瞳孔急速缩了缩,看向她,“你这是处理伤口?还是在自、虐?”看着他这个样子,卫凉浅再看看自己肚子上的伤,反倒扑哧一笑,大大咧咧的来了句,“我又不是你的哈尼甜心,一点小伤,就哭哭啼啼的!”他深吸口气,是啊,她可是卫凉浅,是钢筋混凝土做的,身体和意志都老坚强了!陌凉没好气的看着她,片刻后,再度将人按回了床上,并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了医药箱。他小心翼翼的将她刚贴的创可贴扯开,里面的创面不是很大,却被她弄得很糟。
这种神色,从小到大,都不曾对她表露,卫凉浅不甘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不让!除非你说清楚!”“别蛮不讲理!tຊ”他说着,并一把推开了她。力道略微大了,卫凉浅身体不稳,直接撞向了一旁的桌子,小腹一痛,强忍着转过身时,只看到他离去的清冷背影,刹那间,心里犹如被猫爪似的难受。陌凉推开公寓的玄关门,满地的狼藉,他皱了皱眉,往里走,卧室的床上,沈佳儿躺在那里,看见他时,急忙强挺着坐了起来,虚弱的柔声唤着,“陌凉哥,你来了……”
“生气?”卫凉浅恍若听到了一个刺耳的词汇。沈佳儿俏笑透着得意,“当然咯!毕竟这不是我想吃,而是陌凉哥的儿子想吃呀!”“哦,他儿子想吃啊!”卫凉浅难得的好心境,冷然的一字字重复。片刻后,快走几步,提着手中的餐盒全数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里。一边走向自己的车子,一边说,“记住了,以后他儿子再想吃什么,就让他自己去买!或者——”她话音一顿,脸上的笑容更冷,再开口时,眸低压抑着熊熊燃起的火苗,“你自己去翻垃圾桶吧!说不定还能喝到你的老鸭汤!”
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身体里流淌着和他一样的血液,她爱陌凉的同时,又怎么可能忍心去伤害他的骨肉呢?何况,孩子本来就是无辜的。她满脑子凌乱时,手机却在此时突然响了。拿起一看,是陌凉。“浅浅,帮哥送份吃的过来呗!华新路这边的公寓,地址你知道的!”电话那边传来陌凉低醇的声音,磁性的诱人。卫凉浅坐起身,“现在?”“嗯,多带一点,还有辛福记的老鸭汤,别忘了!”陌凉叮嘱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苏白想,回家还挨打,说不成还得二次被卖。如果大夫人给他找个风水宝地,再给他一口棺材,他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家自己说了算,也不会有人打他。安木风泪眼汪汪。“所以,这一块儿棺木对于你来说,就是家对吗?”苏白点了点头。“我们那个时代很乱的,我身体很弱,出去了我也活不成。”“所以,就想死了,还能有个家。”安木风:我真是罪大恶极啊!!!
安木风大手一挥。“我有钱。”店里只要是苏白能用的上的,几乎全被安木风给包了。后面拉货的三轮车都塞的满满当当。安木风不太满意的说,“这家店太小,总共也就那么点儿东西。”苏白低声道,“不少了,太多了。”“你放心,我回家之后,一定不会再来找你的。”安木风面露喜色。“那可太好了!”*路野说苏白的家在郊区。还有一段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