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把那些旧衣买下来,再转卖出去,岂不一本万利?要知道,此地物资匮乏,布匹衣物比牛羊都贵。记得母亲为父亲做一件夹衣,竟花费三百多钱买一匹粗布,相当于两只成年羊的价钱。沈昭越想越觉得可行,毕竟前世自己就从铜镜里得到过那个世界的食物与药品。思及此,沈昭立刻放下手中面团,对母亲道:“阿娘,我回屋歇息一下。”“怎么了?是不是脑袋又疼了?”张山月顿时紧张起来,伸出沾满面粉的手摸上闺女脑门试探。
一万五千钱就等于全家不吃不喝二三年的积蓄。哪怕长兄娶妻,聘礼布匹等费用加起来也不超过三千钱,这一万五千钱只是更兵卒,也就是交钱给官府,免去戍边徭役,也太贵了。可若要长兄避开前世的祸端,交钱更卒是唯一的法子。这要怎么办呀?沈昭心急如焚。这时,沈昂整理下衣袍与佩剑,对妻子道:“你在家做饭,等秦家事了,我叫几个人回来用餐。”张山月答应一声,招呼闺女去灶房。随后沈昂带着两名亭卒去往秦家,沈衡也鬼鬼祟祟跟去。
下个月,长兄便从玉门关回来。上辈子也是如此,长兄成亲后只在家待了半个月便返回边关,之后再没回来。据说他被抽调去了西域,最后病死在征伐西域的路上。沈昭叹口气。这一世,该如何让长兄避开那场祸事?正想着,沈昭只觉手心一热,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她吓了一跳,连忙将手掌举起查看。此时二兄已经背着茭草走远,黑瘦身影掩映在巨大草捆之下,格外渺小。沈昭凝视手掌良久,手心忽然出现一面小圆镜。
“阿昭,怎么起这样早?”母亲张山月从里屋出来,边掖衣襟边走至近前,伸手摸摸闺女额头,柔声问:“头可还疼?”沈昭摇头:“不疼,已经好了。”“好了也要在家歇两天,赶紧回去躺着,我这就叫你二兄起来。”张山月说着系上腰带,转身进了东屋。不一会儿,屋里传来二兄的哀嚎声:“哎呦!阿娘你干啥打人?”沈昭笑眯眯瞧着兄长从屋里逃出,光着膀子连短褐外衫都没来得及穿。随后张山月也跟出来,将短褐朝他身上一扔,大声嚷嚷:“你个懒虫!都十七八了还睡到日上三杆!还不赶紧去放羊!”
“啊!”薛翼不停惨叫,双手捂住面部,鲜血却顺着指缝流下。薛灵瑶颤抖着身子在旁哭叫:“别打了!求你别打了......”其母王氏却紧紧扯住女儿,一脸冷淡道:“既是阿翼做错了事,理当受到惩罚,只是还请沈小郎留他一口气。”沈衡见薛母这般明事理,心中怒气渐缓,一把搡开薛翼,高声道:“我妹妹如今生死不知,你薛家是赔钱还是赔命,说出来听听?”薛母王氏赶紧奉上两串铜钱,轻声道:“这是给阿昭抓药的钱,还请沈小郎收下,若不够,我再筹备一些。”
忽然,似有股力量解开压制身体的束缚,沈昭腾空而起。猛地睁开眼。入目便是一张异常熟悉的脸。只不过这张脸比记忆中要年轻十来岁,约莫十六七的模样。少年见她醒来,下意识站起身,退后几步,将手背至身后。仰面躺地上的沈昭恍惚好一阵子,才想起怎么回事。自己竟然真的重生了!重生在十四岁这年。之前陡然从黑暗牢狱置身室外,第一眼便看见薛灵瑶,她有些没反应过来。悲愤之下,狠狠甩了薛灵瑶一耳光。
李霁辞很体贴,【不爱吃猪蹄的话,吃排骨或者鸡翅?】李霁辞:【想吃甜口还是辣口的?】许筱周又一口气喝了半杯牛奶,才终于将被殷佩茹硬塞进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忘掉,轻点屏幕,【就吃猪蹄吧。】李霁辞没问她怎么突然改了主意,回了个好字。许筱周放下手机,加快速度解决了早餐,就急匆匆踩着点赶往学校。投入进繁忙的工作中,她再也没空胡思乱想。一上午的时间就在备课、讲课、批改作业中度过。
第一个视频是一张照片,赤裸着上半身的肌肉男将身穿红色吊带的女人紧紧扣在怀里,女人身材纤细单薄,男人强壮宽厚,加上肤色的差别,带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力,暧昧感满满。许筱周:“……”她联想到她和李霁辞,立马红着脸划到下一个视频——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对着镜头讲述着她和同为大学生的男朋友第一次约会拥抱的感受,描述清晰到让人仿佛身临其境。许筱周退出了短视频软件,今天的推送是怎么回事?
下一秒,她就被揽进一个怀抱。不同于上次礼貌性的一触即分的拥抱,这回李霁辞将她整个抱在怀里,他有力的胳膊扣在她腰间,她的胸口贴也上了他坚实的胸膛,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身体的触感,一个柔软,一个坚硬。许筱周只感觉自己犹如被投放进了火炉里,又闷又热,还有些喘不上来气。就连呼吸间,嗅到的也全是李霁辞身上的气息,一种淡淡的雪松的味道,清新又好闻,渐渐抚平了她的紧张和不安。
许筱周觉得哪怕她有点颜控,但在路上看见这种级别的帅哥也是不敢搭讪的,只敢远远欣赏一眼。“在看什么?”李霁辞早发现了她在偷看他,刻意等她看了好几秒才问。许筱周立马收回视线,并将窗户又开大一些。她故意盯着窗外夜景,“你以后晚上别来接我了,太麻烦了。”李霁辞右打方向盘,将车开进小区,听了她的话,语气并无起伏,“我不觉得麻烦。”顿了顿,他又说,“我想和你见面,和你面对面的接触。”
她记得上次她男友来开的是白色轿车。付书语笑:“换了个男朋友。”许筱周:“……”不愧是你。付书语:“谈恋爱谈恋爱,就是要多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和你说……”话没说完,就被突然插进来的男声打断,“筱周。”是李霁辞。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身后的位置,清隽的脸上浮着一层浅淡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很显然,他听见了两人刚刚的对话。许筱周眼睛亮了,“你怎么来了?”李霁辞若无其事的语调,“太晚了,来接你下班。”
付书语:“校草可以啊,猛追猛打,这是生怕你跑了。”许筱周脸红,打了下她的胳膊。付书语不为所动,“校草厨艺怎么样?”许筱周忍无可忍,“他叫李霁辞。”“哦。”付书语笑眯眯的,“你家李校草厨艺怎么样?”许筱周:“……”她没回答,付书语也能一个人自娱自乐,“懂,肯定很好。”“你这是捡到宝了。”两人一路走回办公楼,在楼梯口分开,历史组和英语组在走廊两边。付书语满足了自己的八卦欲,离开前还不忘朝许筱周挥手,“等会一起吃晚饭啊。”
“陈先生,您今天为什么会和前妻一起出现在拍卖会现场?”陈迟洲听到“前妻”两个字显然有些不悦,他紧拉住温云微的手,垂眸看着她。“因为我在追她。”这话一出,温云微的大脑当即空白,但是陈迟洲用力抓着自己。她低声说:“陈迟洲,你到底想干什么?”陈迟洲没有回答她,而是对着镜头说:“从前我做了很多让云微伤心的事情,为了自己的事业忽略了她的感受,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心意。所以我想重新把她追回来。”
说实话,她刚才说那些确实也有些报复心理在,当初自己被网暴阮恩恩那边也功不可没。温云微现在清醒了,不会再做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这次之后陈宴果然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来找温云微。温云微在法国玩了一段时间,和洛尔赵雨告别后,转战去了爱尔兰。温云微有一个表姐在爱尔兰当珠宝设计师。这次过来主要是来参加这边的一个珠宝拍卖会,里面就有表姐的展品。温云微不喜欢珠宝,但愿意给表姐捧这个场。
洛尔这样年轻放得开的男孩,也不需要负责,温云微觉得挺不错的。一打开房间的门,洛尔就自然而然的搂住了温云微的腰。“在喝水之前,想和姐姐做的别的,可以吗?”洛尔暧昧的用大拇指腹摩挲温云微柔软的唇。温云微挑了下眉,笑着抬手摸了摸洛尔白皙的面颊。“洛尔,姐姐不会负责的哦。”洛尔耷拉着眉眼,低声说:“这样吗,那也没关系,姐姐想怎么样都可以。”话音落下,洛尔已经倾身。在两唇即将相触之际,温云微的房门忽然“砰砰砰”地被敲响。
温云微眸中闪过一丝嘲讽。所以其实陈迟洲什么都知道,也知道自己想来,只不过是故意装作听不见而已,总觉得温云微一定会包容他。温云微不想再和他这样周旋,才来巴黎就碰到他,她只觉得晦气。温云微没好气道:“那你就滚。”“你说什么?”9温云微从前从没有这样对陈迟洲说过话,乍然听到,陈迟洲面上的惊愕都没能收回。温云微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说你不喜欢,就离我远一点,我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是说你是来求复合的吗?”
“温云微,三年了,你闹够了吗?”陈迟洲心中有些焦躁,是要发病的预兆,可是因为温云微在面前,他的心都不知不觉的平静了下来。4他深吸口气,继续说:“当年的那些绯闻,我已经澄清了,我现在和阮恩恩之间只有合作关系……”“说完了吗?”温云微冷声打断了他,甩开了陈迟洲抓住自己的手,淡淡道:“你和阮恩恩怎么样关我屁事?我们离婚八百年了,孩子没了你来奶了?”陈迟洲呆愣在原地。
温云微从来就不是矫情的人,就像是当初她追陈迟洲一样。赵雨闻言,看她一眼,犹豫道:“那你这三年,和那谁还有联系吗?”温云微知道她说的是谁,面色平淡道:“没有。”她联系方式全换了,陈迟洲有通天的本事也找不到她。赵雨瞥她一眼,见她是真不在乎,才继续往下说了下去。“还好你们离了,也幸好你放下了,你离开好像对陈迟洲完全没有造成影响,据说他已经和阮恩恩在一起了。”温云微听到这些,是真的心如止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镇定。
“我知道你一直害怕假离婚变成真离婚,你乖乖把综艺拍完,只要你听话,我会满足你的愿望。”“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去芬兰看极光?等综艺结束后,我就抽空陪你去。”说完这些话,陈迟洲又离开了。温云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光一寸一寸冷了下来。陈迟洲不把她放在心上,通常给了她点头就会叫她吃苦。她从前傻,对他的一切全盘接受。那接下来,会有什么等着她?果然半个小时后,就见陈迟洲发了微博。
在床边坐下后,竟难得温柔拍了拍温云微的发:“泼你的人已经被我送进警察局了,是个极端的私生粉,我不会轻易放过他。”“当时我也没有反应过来,恩恩又离我比较近,我才下意识护着她,你不要多想。”“好。”“我给你请了最好的皮肤美容医生,你不用担心留疤。”“好。”“这几天,我和恩恩要为新电影宣传跑路演,你可以不去离婚综艺节目组,就在医院好好养伤。”“好。”一连三个好,把陈迟洲后面的话都憋在嘴里。
从前就算是拍杂志,他也从来不带这种女气的东西。难以言喻的荒唐涌上心头,温云微握紧手,强行保持镇定走了过去。听到动静,陈迟洲终于和阮恩恩拉开了距离。抬手关了耳麦,他才朝温云微走了过来:“我和恩恩的新戏要上线了,和恩恩互动是为了后续宣传,你不要又闹。”温云微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毕竟,阮恩恩上次去他们家从楼梯上摔倒,陈迟洲就认为是她嫉妒吃醋,把阮恩恩推下了楼。所以,现在她还没开口,陈迟洲就急着要护着阮恩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