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东向来敏锐,哪会听不懂人话,心里有点埋怨叶知安碎嘴,还没怎么样呢就把事情传得到处都是,面上却压抑着怒火:“叶知安呢?她在哪里?”王颖只觉得好笑:“你作为知安姐的丈夫,你会不知道她去哪里了?”顾砚东拧起了寒眉,面露郁色。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知道,王颖表情冷了下来:“抱歉,我差点都忘记了,你和知安姐已经离婚了,你现在是前夫,而不是丈夫了。”毫无遮掩的讽刺,明明白白的,挑衅着顾砚东的怒火。
心里是有一些咯噔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顾砚东心情忐忑的随纠察兵来到师长办公室。推开门,就看到里面正襟危坐的师长,和放在他面前的一个大文件袋。“师长。”顾砚东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军礼。“你来了啊。”师长的态度,比顾砚东想象中的要严肃一些,但又没那么严肃,显得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你定了今天离开,出发去北城的车,是吧?”顾砚东已经很着急了,但还耐着性子回答:“是的,是今天,车辆已经安排好了,行李也打包好装车,只等我这边工作交接完毕,就可以出发了。”
心里格外高兴,叶知安掐着时间点,做了一桌菜。打算等顾砚东回来拿行李的时候,和他们父子俩好好的来个告别。从日落西山的黄昏,等到夜里,没等到顾砚东的回归,叶知安心口发紧,不明白顾砚东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连告别都不想给她了。正想着,小楼的大门忽然敲响,一个有点面熟、说不清在哪里见过的小兵,隔着门,十分焦急的催促:“顾团长出任务受伤了,伤得很严重,顾太太你快去看看吧。”
桑禾也感受到男人的宠爱,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起来,眼神看向了张主任:“张主任,我最近身体不太方便,想申请隔壁那个办公室可以吗?”张主任神色微微一顿,办公室的人也瞬间都看向了姜吟。这个办公室是科室主任办公室,是姜吟单独的,她平时平易近人,经常跟大家一起在工位工作。桑禾以为那个办公室里没有人。林初宜从始至终都是沉着脸的,桑禾的进修名额,是抢了她的,现在还要耀武扬威抢别人的办公室。
是她熟悉的视线,傅云川只会拿这种眼神看她,此刻还透着不耐烦。什么时候他都紧着桑禾的情绪。姜吟深呼一口气,压着闷闷的情绪扯了扯唇:“这年头,小三也有吃醋的资格了?”傅云川皱了皱眉,对她那句小三起了情绪,“姜吟,她是个好女孩,你别侮辱她。”姜吟指节微曲,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都站在门口干什么?”人事科张主任这时候提着公文包走了过来,打断了他们。张主任笑着说:“都进去,我有事宣布。”
-后半夜。姜吟休息的并不好,但在吃了些东西和休息后,也比才回来的时候好了许多。她浅眠,一道铃声刚响一声,就惊醒了她。电话来自于——安宜疗养院。“姜小姐,今夜检测到您母亲的生命体征有苏醒的迹象,需要上特效药,您看......”姜吟几乎是想都没有想,“上!只要能让我母亲醒过来,再贵也上。”而她在付钱的时候,却发现傅云川给她的副卡被冻结了,心在这一刻,坠入了冰点。才刚提出离婚过去几个小时,他倒是心狠,这么快就冻结了。
姜吟苦涩的笑了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心如刀割:“你就那么在意她和那个肚子里的孩子?”“不然呢?”傅云川:“你说了,我就让你去休息。”未几,他又添一句:“禾禾的事情,不能耽搁。”姜吟心底瞬间就了然了,原来傅云川今日在家,是专门等她回来给他科普孕期知识的!她实在不舒服,不想和傅云川再继续周旋下去。用虚弱的语气给他讲述孕期知识和注意事项。男人手里拿着笔和本子,都悉心的记录了下来,一字一句,都是关爱和用心。
原来她事事亲力亲为的讨好,结果在他眼里就是她喜欢做这些。姜吟敛下眉眼,不再去看他,浓稠的不适感像是海水一般从四面八方将她淹没,几乎快要溺毙。“我不舒服。”她咬着发白的唇瓣,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晚饭你自己解决一下吧。”说完,她转身就想往楼上走,无心和傅云川纠缠,想洗漱一下休息。可刚转身那一刹,男人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他担心她有歪心思,因为嫉妒桑禾而做伤害桑禾和腹中孩子的事,他真是把她作为一名医生的职业道德侮辱的淋漓尽致。“云川哥哥,我没事儿的,你不要为难医生了......”桑禾这时候楚楚可怜的抓着傅云川的衣角,心中难免甜蜜灌溉,被喜欢的男人如此在乎,她怎么会不开心。男人的神态一下就又软了下去:“我就是紧张你跟宝宝。”事关宝宝,兹事体大,傅云川没有多做纠缠,他拍拍桑禾的手,温声的安慰,“我先出去,一会儿进来看你。”
不过渐渐的,手脚发软,下意识地攀附着他的肩膀。姜泽远吻得越发激烈。简悦忍不住轻哼出声,双手紧紧抓着姜泽远的衣服。过了好一会儿,姜泽远才松开她。简悦大口喘着气,双颊绯红,嗔怒地瞪着他,“你混蛋!”感觉自己快窒息了!姜泽远嘴角上扬,一脸得意,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简悦的嘴唇,“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简悦别过头,咬了咬嘴唇,不再看他。姜泽远又把她脸扳过来,双手捧着,“媳妇儿,你现在愈发迷人。”
哼着小曲,认真地洗起头来,洗发水的泡沫顺着水流淌下。洗完头,又仔细地搓洗着身子,把身上的汗渍和疲惫都洗掉。等她洗头洗澡结束,用毛巾擦了擦头发,伸手打开浴室门。“啊!”简悦愣是被杵在门边上的姜泽远吓了一大跳,手里的毛巾差点掉地上。瞪大眼睛,心“砰砰”直跳,忍不住喊道:“你干嘛,吓我一跳!”姜泽远看到她被吓到的模样,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肩膀都跟着抖动,“哈哈,瞧你这胆小的样子。”
她就这么累瘫在床上,没一会儿,竟然直接睡着了。姜泽远送完亲朋好友回到房间。看到简悦侧身躺在床上睡着了,鞋子都没有脱,两只脚直接挂在床边。他无奈地笑了笑,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动手帮她脱鞋子。然后把她往床里面推了推,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这丫头,睡这么沉,也不怕摔着。”简悦嘴里不知道嘀咕着什么,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着。姜泽远坐在椅子上凝视着她。
犹豫片刻,轻声问道:“你不用下去招待宾客吗?”姜泽远一听,瞬间就明白了这小妮子是在“赶”自己,心里顿时冒出逗逗她的念头。故意凑近简悦,一脸坏笑,“这刚成亲,就迫不及待想把我往外推啦?”简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靠近惊得往后一缩,娇嗔道:“你瞎说啥呢,我这是怕你失了礼数,让人说闲话!”姜泽远站直身子,双手抱胸,得意洋洋,“我看呐,你就是想独占这新房,好自由自在!”
简悦也是很满意的。暗自可惜原身唯一的缺憾就是身高这一点。要是能再高两厘米,有个165,就完美得不得了。“小悦,你这打扮得也太漂亮了!”王成兰忍不住赞叹道。简卫国也在一旁笑着点头,“我闺女就是好看!”简珍更是一脸羡慕,“二姐,你简直像仙女下凡。”简书和张氏也纷纷夸赞着她这一身打扮。被众人瞩目着,她倒是有些羞涩起来。迎亲的队伍来了,这由一辆吉普车加上一溜串的二八大杠组成的队伍。
脑子里像是放映电影一般,全是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画面。一会儿是自己穿着漂亮的裙子走向姜泽远的场景,一会儿又是担心婚礼上出岔子的担忧。不过,可害怕自己明天顶着个熊猫眼,那可就不美了。于是,果断地买了一瓶纯牛奶喝下。牛奶的醇香在口中散开.渐渐的,睡意也就慢慢袭来......
既然是太子殿下办的秋狝,那到时估计会有不少人去。说不定能遇见她父亲从前的旧相识。她笑着应下:“好,到时可以一起去。”-谢寒照晚上又来了春风院。祝妙清手中正拿着针线与布匹给她爹做衣裳。听见谢寒照进来的,她只是看了一眼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倒是没有计较,自顾自的说起了话:“过几日围场有秋狝,到时候你也一起去吧。”她爱搭不理的:“嗯,娴静今日同我说了。”
他先前也与谢奕舟算是相识,他又与谢寒照是好友,便跟着叫了声:“大嫂?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祝妙清哪里想到会正巧遇上陈墨。她如今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眼神躲闪着解释:“我有些事情想来请教一下小叔,没想到陈大人也在,我明日再来吧。”她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吟秋院。陈墨看着她走的飞快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若风。若风冲他扯出了个尴尬的笑。陈墨关上了门又回了书房的内间。
大夫人有几日没见到谢春晓了,今日见到她却觉得她似乎是长胖了些。脸颊圆润了不少,她还以为是吃胖了。就连老夫人也看出来了,她笑着打趣:“看来侯府这几日的膳食还不错,我瞧着春晓都胖了一圈了。”谢春晓笑的僵硬:“回祖母,近几日胃口不错,春晓是吃的有些多了。”二夫人玩笑道:“春晓也到了该说亲的年龄,再这么吃下去,将来夫家怕是要养不起了。”林氏的脸色不太好看,开口囫囵起来:“二夫人说笑了,我还想将春晓在身边多留几年呢。”
这药汤虽然苦,却能让她脑袋清醒些。她只好将糖又收了起来:“一会儿我准备去裁缝铺子将咱们前些时日做的衣裙取来,姐姐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我一道给你带回来。”“我今日好多了,同你一块去吧,下个月天气就转凉了,我提前给我父亲做几件入冬的衣裳。”怕再受风,祝妙清身上也系了件披风,与陆雅一同上了马车。等到了裁缝铺子,她扯了几匹不同样式的布料,准备给她父亲做的同时,到时也一道给谢寒照做身。
祝妙清没给她好脸色,上次因为她不小心瞧见了谢春晓与盛绥在花园中相会,她便被林氏设计陷害。为了将她堵住她的嘴,竟说她与马夫有染。事情本来就是假的,她虽不在意名节是否被污,却也不能白白被她欺负了。她心里隐隐有了谋划。她半靠在床上,脸色紧绷着:“我已经没事了,姨娘回去歇着吧。”林氏面露尴尬:“妙清,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呢?上次的事情是我误会你了,我也没想到那马夫竟然这么不要脸,竟然敢去你房中偷帕子,好在大夫人将事情调查清楚了,不然我真就是罪人了。”
“明月,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祝妙清在一旁低声提醒她。她到了上京城后就没展露过锋芒。怕的就是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问便是什么都不会。没读过几本书,也没上过几天学堂,刺绣女工、琴棋书画全都不懂。明月闷闷不乐的闭上了嘴。梅香倒也不生气,她面不改色:“姑娘若是得了空,也可以绣一个送给小侯爷,他得了肯定会高兴的。”一提这个,明月脸色更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