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遇到了真正愿意教她的老师了。今天的拍摄任务终于完成,陆思远宣布散场后,走到小美面前吩咐:“晚上吃了饭来找我,记得把剧本带上。”既然这个演员换不掉,就只能继续教了,虽然他在片场演示后有点进步。但为了之后的顺利拍摄,还是需要仔细教一下。他发现这个小美很努力,也愿意学,这是好事,他不介意帮她一把。小美听到陆思远的话,手中整理的动作不禁一滞。
临走前,李晟突然上前一步,对陆思远双手抱拳,意味深长道:“深藏不露啊陆导,分镜图画的这么专业。”他觉得陆思远就是故意的,等他先拿出分镜图,再拿出他的打自己的脸。根本不考虑他的分镜图是偷偷找专业的人画的用来震慑陆思远,陆思远根本不知道。夺权计划展示未半而中道崩殂,他看着陆思远的眼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陆思远闻言,脸颊微红,谦逊地低下头,摆手连称不敢,错过了李晟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
“鸯儿,起来吧。”文鸯起身,坐在了裘氏身侧,而对面更靠近文致远的位置,是一个陌生男子。或者说也不陌生,文鸯对他印象深刻。正是前世对她唯一施以温暖的柴玉,也是她死前见到的最后两人之一。文鸯死在了他与文芝婉的婚礼上,像一只可悲地窥探着他们幸福生活的老鼠。文鸯唇角带着浅淡的笑意,非常自然地听着文国公夫妇与柴玉聊天。他们的话里话外都是文芝婉。文鸯眼观鼻、鼻观心,不带分毫情感,抽离自己如同旁观者一般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走了。”抱歉的话他说不出口,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顶多只是错怪了文鸯罢了。而这,是用不着他堂堂贵公子跟她一个卑贱之人道歉的。文昭恪转身离开,绣着银色暗纹的夜行衣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搅动了气流,给屋内带来了春夜的清新空气。荷塘中,荷叶的边缘舒展,汲取着天边明月皎洁的冷光。万籁俱寂中,文鸯的手心微动,转头一看是琼枝在用手指写字安慰她。两人相视一笑,文鸯沉沉地松了一口气。
文鸯笑着将她的头发揉乱,得意地叉腰。“那你快快好起来呀!”琼枝拉着她的手,认认真真点头。夜色已深,豆大的烛火顺着夜风摇曳在书房中的檀木桌上,文鸯铺开宣纸,仔细临摹着碑帖。“砰!”院中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沉重的脚步声。文鸯放下狼毫笔,打开门。正正好与一身夜行衣的文昭恪相对而望。“二哥,深夜来到妹妹的院中,不会又是来杀我的吧?”
宋老夫人看向文鸯,心中毫无祖孙之情,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瘦弱的亲孙女,目光克制不住地流露出厌恶。“不过是个丫鬟,中了毒治不了,扔了再换一个就是了,何必在这里装模作样。”装模作样?好一个装模作样!文鸯双目发红,她恨恨地看向文芝婉。“如果不是你送来的桂花糖糕里有问题,琼枝怎么会中毒吐血!”文芝婉惊骇地掩住自己的唇,不知所措地看向宋老夫人。“祖母,婉儿从来没有做过下毒之事啊!婉儿做的点心是先送给长辈,再送给妹妹,而且……”
中年管家捻了捻两撇小胡子,露出为难的表情。“这…没有老爷的吩咐,小人不敢去办啊!不如,您再去请示一下?”他推脱起责任,文鸯见他不靠谱,干脆自己出门。就在她即将触碰到朱漆大门时,一群高壮婆子们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将她整个人架在半空中,转手甩到了地上!“谁敢拦我!”文鸯忍住手掌心火辣辣的疼痛,横眉向她们冷喝。“我敢!”话音未落,雍容华贵的老夫人在文芝婉的搀扶下缓缓走向文鸯。
文芝婉这才放下了心,点点头露出庆幸的笑。“妹妹你不介意就太好了!”“对了,姐姐看妹妹院中只有一个贴身侍女,没有几个丫鬟,这怎么能行呢?不如这样,姐姐将院中几个丫鬟匀几个给你,怎么样?”文芝婉看似是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实际上不过是来安插眼线。文鸯实在是对她这种小伎俩太清楚了,她四两拨千金地把文芝婉的提议打了回去。“多谢姐姐,妹妹喜静,不愿意太多人伺候,琼枝一个已经够让我不耐烦的了。”
看着女儿低垂下去的睫毛,极力扬起微笑,“这次我让南辞带着相机就跟着你帮你拍照,好不好?”南柚通过梦里的场景,已经大致猜到了这场“盛大”生日晚宴的目地。————表面是南家老夫人寿宴,实则是南笙的公开宴。南柚想要让自己变得懂事听话,但是一想起梦里的场景……怎么都控制不住。只得干巴巴回答叶芝:“好的妈妈!”只是声音里的颤音让在场的人忽略不掉……在叶芝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南柚站起来,低着头闷闷不乐的说了一句。
南柚吃惊道:“二哥,他说他能听见我们说话!”说完掩耳盗铃一般捂住嘴巴。“………”我听得见,南辞尴尬的挠挠头,干巴巴解释:“嘿嘿,大佬,我是说别人呢,没说你。”南柚也凑上前来,小声说:“是呢,我们没说你,说别人呢,你千万不要怪我哥哥!”南辞:………你个小傻瓜!谢漾低声轻笑,语调拉长而慢:“是吗?那一定是我听错了~”南柚:“是啊是啊听错啦!”…………对面因为俩人挂机,直接选择了投降………
南辞眼神凌厉,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着。【哭唧唧辞辞子:两位这么清楚,是各自都找了干爹干哥哥,看谁都是同行。】【哭唧唧辞辞子:别玩的太花了,嘴里都感染病毒了呢。】【哭唧唧辞辞子:宝宝宝宝,俩人开不起房只能跑游戏里找存在感吗?】【……………】在南辞和对面激情对喷时,谢漾拿起手机走到外面。将目光锁定到角落带着耳机的男生身上。“沈望,你过来。”房间里打游戏的几人目光齐齐看向脸色有些阴沉的谢漾。
南辞复活后,直接被对面射辅堵塔下嘲讽。【画:出来啊,宝宝这人好怂啊!】【插:哈哈哈,宝宝说的对。】只是才嘚瑟完,谢漾带着南柚直接一二三技能就让这对“野鸳鸯”双双躺在地上。南辞呲着牙大笑,“哈哈哈大佬柚柚干的棒!”于是南辞操控着小短腿站在对面情侣身边不停嘲讽。【哭唧唧辞辞子:哈哈哈,站起来啊。别躺,地上凉~】南柚本着她可以骂二哥,不准别人骂。于是跟着南辞不停回城嘲讽对面。
正在商城挑选皮肤的南柚,看着自己玩儿的英雄还有其他皮肤,摇着头想要买,却找不到购买页面。急切的询问南辞:“二哥,你快帮我买,我要这几个皮肤!”(刚才还说再也不叫二哥了,转头就忘了?)南辞:“柚柚咱们一会儿再买,你先看看大佬有没有在线?”可南柚不满意了,“不行,我就要先买完再看。”无奈,南辞和她解释这些皮肤是限量款,现在买不到了。一直要穿就穿最好的南柚,撅着嘴不开心。
从医药箱里拿出几瓶消淤的药,帮南柚慢慢涂上。“我现在给她涂药,后面你们每天帮她涂两次,慢慢就消退了。”其他几人就眼神炙热的盯着陆医生给南柚涂药,感觉到压力真的很大啊!然后手一不小心用了点劲儿,棉签戳到了南柚疼痛处。“嘶~”哭累的南柚感受到疼痛,轻哼出声。就这样陆医生接受到了一众死亡目光!南辞:“你轻点!”陆医生:“……………”他是拿大棒杵吗?心里吐槽归吐槽,却放轻了手上动作~~
看他那不停转动的狗眼舒挽宁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靠着栏杆开口:“债主说了,先还两百万,剩下的之后再还也是可以的,你身上应该有两百万吧?”“宁宁……我刚和朋友吃过饭,手上的钱不够。”舒挽宁清楚的明白,他哪里是钱不够,只不过是不想为她花钱罢了。季诚也不是完全傻,还不忘问她:“宁宁我看了这些天胖了些,债主应该没为难你吧?”舒挽宁轻叹了一口气说:“债主…他不给我饭吃,可能是饿的有些浮肿了。债主说你在这里,我就来找你了。”
他一身黑衣走下楼,恰好舒挽宁的房间门打开,黑衣黑裤,手臂上还搭着黑色的长款外套。舒挽宁抬头看他,开口问:“现在出发吗?”“不急,你先吃早饭。”舒挽宁摇头:“没什么胃口,就不吃了。”车内,舒挽宁依旧贴着车门而坐,外套披在肩头,低头双手的拇指在屏幕上噼里啪啦敲打着。温钰辞侧头看她,她低着头,头发随意的扎在脑后,留下几缕不听话发丝垂在脸颊边。他看得出神,直至车在墓园外停下,温钰辞打开车门,阳光充足,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舒民叹了口气:“我知道!当初我们领养舒挽宁不就是为了让她代替我们馨馨联姻的吗?”‘阿嚏!’舒挽宁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尖起身,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墙边多了一排矮柜,已经装满了零食果汁和牛奶。她靠在墙边,突然间想起,上一个这样给她零食的人,已经将近十年没有见过了。思绪回笼,她从柜子里挑选了几袋吃的上楼,打开房门,她将幕布降下,找了个舒服的椅子窝进去,将毛毯盖在腿上。
放在桌子上的时候看向舒挽宁道:“我有件事和你说。”“什么事?”“这个月的十五号是我母亲的忌日,你有时间和我一起去吗?”舒挽宁喝了口酒诧异道:“我?以你妻子的身份?”见他点头,舒挽宁继续道:“可是我们是协议结婚,以后怎么办?你怎么交代?”温钰辞无所谓的给自己倒了杯酒说道:“那就说我喝醉的时候老婆跑了。”舒挽宁:…………她抿了口酒,而后点头:“那我和你一起。”她的脸逐渐开始因喝酒而泛红,往日清明的一双眼睛也像是逐渐染上了迷雾。
“很虐?”“我觉得一般,但读者说很虐。”“我可以阅读你的书吗?”舒挽宁眨了眨眼,摇头道:“算了吧,我怕你看哭。”其实她也没有觉得温钰辞会看哭,只是非常单纯的不想让他看而已。她转身上楼,刘静姨厨房内走出,温钰辞冲她招了招手叮嘱道:“麻烦您传达下去,家里多了温太太,别让人怠慢了她。”“哎,好,您放心。”在他转身上楼的时候手机响了几声,他拿出来看了几眼,上楼换了身平常的衣服再次出了门。
她吃饭的速度依旧很快,接着起身上楼,再下楼的时候,唇上已经多了提升气色的口红。院内,消化了一晚上的严昊略显激动的打开车门,舒挽宁坐上车,偏头看向窗外沉默不语。车内诡异的安静,严昊轻轻转头,忍不住开口问:“舒小姐,你就不好奇我们是怎么得到你的证件的吗?”舒挽宁终于回头看他,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几秒,而后摇头:“不好奇。”严昊准备好的措辞一下子憋回了肚子里,讪讪的转回头,后座的温钰辞偏头看向身边的人。
南柚眼神变得清明,听了他的话,板起小脸,不满的哇哇乱叫,“二哥,你说什么呢!你才傻了,你是个大傻猪!”见妹妹一如既往的生气就乱骂他的模样,南辞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深吸一口气,声音愉悦,“看来没有傻。”南柚一言难尽的瞪着他,娇斥:“你傻了,我都不会傻,哼!”南辞:“那你发什么呆,哥哥叫你你都听不到。”南柚想到刚才自己打起的坏念头,脸上立马绯红,心虚的撇过头,底气不足否认,“我我我我……我就是看手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