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眼前一亮,心中暗自欣喜,这正是她所期望的。连忙点头应允,声音里满是雀跃:“那当然好!我一定早早起身,和你一起去准备。这样既能打发时间,又能为祭火节出一份力,多好啊!”岱钦看她兴奋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愿意尽所能,让她在这过得开心。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便开始休息。时鸢躺在床上,心中默默盘算着明日的计划。就在她还在盘算的时候,岱钦不老实的手朝她伸过来,毫不犹豫地俯身而下,将时鸢整个笼罩在身影之中。
宝音站在门口想进来,守卫在外的侍卫似乎接到了明确的指示,并不放行。此刻,时鸢内心倒还生出几分想让宝音入内的念头。她悄悄从门缝中窥视,只见侍卫坚定地伸出手臂,将宝音阻挡在门外。侍卫坚守岗位,不肯轻易放行,而时鸢亦无法给开门,毕竟门一直是从外锁住的。面对此景,宝音无奈之下,只得提高嗓音,对着紧闭的门户喊道:“嫂嫂,嫂嫂,我这次前来,实则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近两日内,我们草原将迎来盛大的祭火节,届时定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你务必要让兄长带你出来,一同欢庆这难得的节日啊!”
时鸢闻言垂眸望向远处。在大宁之地,女子鲜少与外男轻易相见,更别说与心上人私相授受了,此景此情,实乃罕见。“我去瞧瞧!”时鸢没见过这样的场景,颇觉有趣,便迈步往人群之中去。岱钦紧随其后,目光带着几分宠溺。箛众人见到岱钦纷纷欲行礼,岱钦则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用顾及他。草原上,众多女子望见岱钦,有的羞涩地低下头,脸颊泛起红晕;有的则大胆直视,目光中闪烁着倾慕之光。
有一匹马时鸢认得,是他们日夜兼程赶路骑的那匹。还有一匹体型稍小的小马,毛色油亮,眼神温顺而聪明,似乎能读懂人的心思。“鸢鸢,这是‘珍珠’,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岱钦一边轻轻抚摸着小马的鬃毛,一边向时鸢介绍,“它性情温和,又聪明伶俐,最适合你这样的女儿家。”时鸢走近‘珍珠’,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它的鼻子,小马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善意,轻轻地蹭了蹭她的手。她有些欣喜:“我喜欢它。”
闻言,时鸢一时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身体不自觉地僵硬起来,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岱钦这些日子以来,总是如此直白而热烈地向她表达爱意,让她有些无从应对。膨有时,望着他那双充满深情的眼眸,时鸢都不禁对他生出几分不忍。他虽在为人处事上显得过于霸道,不容置疑,但在这份霸道之中,却又蕴含着一份难得的真诚与执着。他真是个充满矛盾的人。岱钦轻轻抬起手,手指灵巧地捻起她的一缕秀发,在指间缓缓缠绕,那动作既温柔又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量。
贺元痛苦地尖叫一声,背后的人迅速地冲上来控制住贺元。一阵天旋地转后,秦珏被唐观琳紧紧抱在怀里。秦珏最后的意识里是刺鼻的浓重血腥味,贺元歇斯底里的咒骂,周围人的声音,唐观琳的声音…………秦珏缓缓醒来时,是在医院。“阿珏,你醒了,感觉你怎么样?”身边一道女声传来。萧雨情给秦珏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去。“还好。”秦珏脖子上缠上了纱布。他下意识往房间内搜寻,在没有看到唐观琳的身影后眸中光暗了几分。
很快整片山区就被包围了。贺元带着秦珏往悬崖边上走去。“贺元,放了秦珏!”当听到熟悉的声音时,秦珏猛地抬头看向前方。唐观琳和萧雨情还有一些军绿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如同一道希望的光芒刺破了黑暗。“唐……”秦珏没有力气,说话声音微弱。下一秒,脖颈间传来一阵冰凉。贺元被刺激到了了,直接拿刀抵着秦珏的脖子:“都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唐观琳和萧雨情是心下猛的一紧,瞬间停止了要上前的动作。
“什么叫因为我?”秦珏状似疑惑,实则是想拖延时间。“要不是你,和琳姐结婚的就是我,什么营长先生,师长先生都是我,是你!是你要横插进来,让琳姐爱上你,她也不会抛弃我!”秦珏的嘴角受伤了,说话都痛:“你想多了,唐观琳根本不爱我,跟她结婚我也很后悔?”不知道哪句话刺到了贺元,贺元声音陡然拔高:“她不爱你?秦珏你还在跟我炫耀什么!”“你死了之后,琳姐对我不闻不问,甚至还把我送去检举,让我名声尽毁,被迫失去一切!”
司机哀怨地说:“我今天去给接秦先生,在经过一个胡同时,不小心差点撞到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哭着要回家,说就在前面胡同里,秦先生带着他进去后就没出来了,我找遍了整个胡同里,都没有看见。”话说到后面,萧雨情已经听不清了,她急声:“派人去警局报备,我马上回来。”萧雨情挂了电话,就军区外走去,正好撞见了唐观琳。唐观琳也是第一次见这副着急慌张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秦珏出事了!”
唐观琳绷着脸,嘴唇紧紧地抿着,似乎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偏偏萧雨情不愿高调。在休息期间,还故意拿出来一个迷你版的娃娃在唐观琳面前晃。“师长,我的小娃娃是不是很可爱。”这个娃娃的的风格她很熟悉,是秦珏的风格。唐观琳看向带着笑意的萧雨情,眸色沉了沉:“很好看。”萧雨情生怕有人跟她抢似的收起玩偶:“我也觉得,阿珏还给我做了许多,我们在港城那些年,我的围巾,手套都是他织的。”
“萧雨情,今天开始体能测试,做好预准备后,俯卧撑一百个,长跑两千米,格斗……”副官下意识看了唐观琳一眼,“虽说这是我们之前的日常训练,但这是老司令的女儿,还是送过来体验的,会不会太重了?”唐观琳声音淡淡:“进来既然了,就没有什么特殊待遇,这是为她好。”饶是萧雨情对军区的生活早有心理准备。可面对这样高强度的训练,明显是吃不消的。在一场室内单独一对一格斗训练,休息时间。
那双眼,就如同鹰隼般锐利。可是落到她的身上,又多了几分温情。有的时候,顾清欢真的弄不懂陆霆骁,明明不爱她了,却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究竟是为什么?顾清欢稍微低了低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接着,她缓慢的上前来。“什么时候来的?”陆霆骁的声音有些哑:“上午就来了。”顾清欢顿了下,回答道:“进屋吧,我们聊聊。”陆霆骁没有异议,亦步亦趋跟着她。一进顾清欢的卧室,陆霆骁便下意识皱了皱眉。
很快一拍即合,等下次陆霆骁回家探亲,便给他们两人办了婚事。本来想着结了婚,若有机会就将陆霆骁调任到首都来,这样夫妻两个,就不至于分隔两地。没想到他从西北边疆调到东南海岛,倒是越来越远了。不止如此,陆父的工作也受到了调动,去了江浙,两家人的联系却丝毫没有减少,逢年过节的总会互寄礼物。后来顾清欢跟着陆霆骁去海岛,原以为夫妻团聚从此会过上幸福生活。却没想到,最终会是这个结局收场。
皮卡车上,陆霆骁穿着绿军装,胸前戴着大红花,朝着顾清欢挥别。“清欢,回去吧!”顾清欢哭着摇头:“霆骁哥,你不准忘记我,到那里了,要给我写信。”没人知道,一向老成的冷肃的陆霆骁,看到后面追车而跑的顾清欢,忍不住红了眼眶。他也挥了挥手:“我会的,你快回去吧,不准再追车了。”顾清欢这才停下脚步。后来,一到新疆驻扎地,陆霆骁放下行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顾清欢写信。他展开信纸,拿起钢笔,字体遒劲,洋洋洒洒开篇。
顾清欢撒娇一样给母亲捶着背:“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顾母佯装生气:“你这是惊喜吗,你这分明是惊吓,好了,这次演出顺利吗?”提到演出,顾清欢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她咬了咬唇,眉头也皱起,有些艰难地开口:“妈,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顾母正拿着锅铲,往大瓷碗里捞肉丸,嘴里回着:“什么事,你说。”“这次去东部战区演出,我遇到了……陆霆骁。”顾母的手一顿,叹了声气:“他本来就驻扎在那边,遇到他也不奇怪。”
“击毙!”顾清欢从鼻腔里冷嘲一声。前世,她那样信任陆霆骁,可是得到的是什么呢?得到的是子弹洞穿胸膛,坠入大海尸骨无存的下场,这一世,若不是她奋力自救,如今,她的尸骨也早已经被鱼群啃噬得干干净净了。任何人都靠不住,唯一能靠的便只有自己。以前,顾清欢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如今活了两辈子,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陆霆骁的解释,不能说服她,反而只让她觉得,自己当初爱上这样一个人,是多么讽刺可笑。
让他撕扯了想念了那么多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在我心里,我们的婚姻,早已是名存实亡。”“名存实亡?”“嗯,在你一次又一次偏袒余梦君,在你明明知道余梦君喜欢你,却依旧让她住在家里,在你台风天,将我关在门外,在你面对海匪让你二选一,我的名字不会出现在你嘴里开始,我们之间就彻彻底底结束了。”“陆霆骁,我知道,我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始终比不过余梦君和你相识短短半年,我就心死了,海水吞没了我,可是它并没有带走我,反而给了我新生,以后我们再没有任何关系!”
许久,才呼出一口气:“刚知道的时候恨不得弄死你,我把你当兄弟,你祸害我妹妹。”“可我现在觉得弄死你太便宜你了,你这样的畜生就应该活着受折磨。”“你要是不爱辞溪伤害了她也就罢了,我会给他出气,跟你绝交,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可我现在觉得这些事儿根本不用我亲自动手,你说是吧?”傅柏瑾颤抖着手垂下眼睛,没接他的话。两个人再没说话,就这么一直坐在路边,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西装外套上渗出殷红。上座的继母皱着眉,面容嫌恶。她施施然走下来,矫揉造作地抱住了傅老爷子的胳膊。“好了,老傅,再怎么说柏瑾也是你亲儿子,你还能真把他打死不成?”“更何况,上次你不就已经说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吗?他做什么跟你,跟傅家,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当。”正说着傅老爷子就弯腰捂着嘴,狠狠咳了一阵。他苍老瘦弱的身躯震颤着,嘴边的手帕上多了一抹殷红。
此刻却觉得无比刺眼。或许人真的会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吧。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按道理,他现在应该祝汪辞溪幸福。可他尝试了一次又一次,却都说不出口。这时,他才明白,当初汪辞溪在对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死心了。那句:“傅柏瑾,祝你永远幸福。”并非祝福,而是诅咒。永失所爱的人,怎么可能会永远幸福?他哽咽着,泪水划过脸颊,高大的身躯颓然倾倒。此刻的他再也不是和平饭店里,那个要腔调,要派头,要体面的傅总,他被压弯了腰,打碎了骨头。
一股难言的愧疚涌上心头。再抬眼,他几乎已经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对不起,辞溪,对不起……”回旋镖扎到自己身上,才能感受到当时同样的痛彻心扉。可一切已经太晚了,没有回旋的余地。汪辞溪不想在从前的人身上多浪费时间,旧人旧事就应该被抛在身后。她没再停留。挽着陈嘉树的手去了更衣室。屏风后。繁重的礼服一件件褪去,汪辞溪换上旗袍敬酒服。陈嘉树始终背对着屏风,一言不发,双手握拳像是在隐身,克制什么。